()「我累了。(鳳舞文學網)想要休息。」淺焚香行至葉薄辭面前,冷冷開口。葉薄辭含笑點頭,立刻命人收拾了一間雅致的廂房給淺焚香小住,房間剛好就在陸珍隔壁。葉景塵目送著淺焚香離開,看著她清冷的背影卻微微皺了皺眉,喚來兩個婢女柔聲吩咐一番,兩個婢女點頭應答,連忙去準備狐裘披風和暖爐送去淺焚香的廂房。
葉薄辭替池含煙攏了攏披風,一路牽著她的手將她送回房間。葉景塵和陸雲衍也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墨婉伊和陸珍看了看,也自行回房休息了。
「啊,睡不著啊。嗚嗚。」陸珍躺在床上哀嚎,翻來翻去也沒半點睡意,大眼一轉,干脆準備起床去外面逛逛。陸珍溜達了大半個山莊,也沒發現什麼好玩的地方。卻見有一處小院特別奇怪,周圍竟然有二十個高手守著,陸珍在院外轉了一圈,看不見里面的具體情況,心中一只小爪子又在撓啊撓,腳尖一點,攀上一顆大樹,再偷偷瞄著院里的情況。
只見一人長身而立獨自站在不知道有多少年輪的梅花樹下,著一襲白衣,手執一把白底青花的油紙傘,他的衣身繡著數朵淡紫色的玉蘭花,腰間還佩戴著一塊白玉佩,墜著淺綠的細碎流蘇。他佇立在這飛舞的雪花中,不知在思索著什麼。墨色的長發隨風飛舞,白色的長衫微微飄起,帶著邪魅帶著飄逸,卻出人意料的融合。忽然,他微微側身,風吹開拂在他臉上的發絲,露出那張舉世無雙的容顏。蕭索的寒風吹落梅花的花瓣,合著細密的雪花,在他的周圍紛飛起舞。花瓣在空中旋轉又落下,偶爾一兩瓣梅花飄落在他的肩頭,他也不曾拂去。仿佛天地間只有他一人,遺世而獨立。這一幕就像一幅唯美的畫卷,定格在了陸珍心中,讓她幾乎要忘記了呼吸。
趁著不曾有人注意到她,陸珍貓著腰一路竄至高牆下,足尖一點,人就消失在了原地。重重疊疊的假山中,一抹綠影佝著身子朝假山外張望著。見那些看守的人似乎撤去了大半,陸珍猜測應該是去用午膳了,手指在地上一抓,捏了個雪球,趁著剩下的幾人不注意一個用力就朝梅樹下的男子扔去。男子不著痕跡的側身躲過,眼眸一轉,就看到了躲在假山後的陸珍。
他的唇角綻放出淡淡的笑,眼眸也似突然間有了神采。他將傘放下,做了一個要收起傘的動作,卻又恰到好處的遮擋住了一只手,右手執傘,左手卻是做了一個朝前指的動作。陸珍看了看他的手指,又看了看手指指的方向,心中猜測他是否想說避開眾人到前面的屋子里,他有話說。見那男子裝作不經意間看向她這邊,她趕緊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懂了他的意思。
等到男子故意去到另一處地方引開了全部守衛陸珍才嗖的一下竄入一間廂房中。隔著窗紗她細細的打量著屋外,見到男子安然無恙的緩步朝她走來,她的一顆心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著。
吱呀一聲,男子推門而入,首先印入陸珍眼簾的就是那幾朵栩栩如生的紫色玉蘭花。
男子將傘放在一旁的白玉架上,又走到桌邊為陸珍倒了杯熱茶,陸珍伸手接過,才听到他開口說話。
「喝杯茶,暖暖身子。」淡淡的聲音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深沁,很是好听。
男子修長的手指端起一盞茶盅,卻只用白玉杯蓋輕輕的撥動著漂浮的茶葉,動作優雅至極,卻並未飲用茶水。
「你是哪來的小丫頭,怎麼闖進這里來了?」他微微勾起唇角,笑的清冷而寂寥。
「我只是因為大雪阻了路才留宿在山莊的,然後踫巧看到了這座園子,覺得有些古怪就進來了。還有,我可不是什麼小丫頭,我是陸女俠!」陸珍扁扁嘴,有些不滿他叫自己小丫頭。男子搖了搖頭,笑容有些無奈。
「不準笑我!還有,你听清楚了,我是陸女俠!不準叫我小丫頭!」陸珍有些氣惱,眼楮瞪的溜圓。雙頰高高鼓起,活像一只小青蛙。
「既然你自稱女俠,那我問你,女俠該做些什麼事情呢?」男子莞爾一笑,神色有些歡愉。
「那當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有忙就幫有事就攬啊。」陸珍月兌口而出,沒有絲毫猶疑。
「既是如此,那眼下就有一樁事需要你拔刀相助。就是不知你武功如何?」淺飲一口清茶,男子笑的別有深意。
「什麼事?太難我可就幫不上了。哥哥說過,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若是逞強那肯定是沒有好下場的。」陸珍神采奕奕的看著男子,小臉上寫滿了好奇。
「我被人困在了這里,武功受制,你想個辦法帶我出去如何?」他神色淡然,眸中卻有些希翼的神采。
「帶你出去?外面可是有二十個高手呢。我打不過……」陸珍驚呼出聲,說到後來心情卻有些低落。什麼時候她也能練就絕世神功嗖嗖幾下就把壞人全部揍扁呢……
「你莫要低估你自己,我相信你。還有,你那哥哥也著實無良了些,身為女俠,那當然是要不懼艱難險阻,誓死也要完成。當然,你個小丫頭還是不需要這麼做,這些事讓你那哥哥去做就好。」男子有些懶散的靠在楠木椅上,眼簾半合,唇邊笑意若有似無,看上去有些邪氣,氣質卻又很干淨,陸珍看著他,心中只覺得這個人好神秘,讓人琢磨不透。
「你為什麼會被困在這里?難道你是壞人?」陸珍眨巴著大眼,表情有些新奇。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你覺得我長的很像壞人嗎?」男子挑眉反問。
「這很難說。雖然你長的很好看,但是、也有可能是壞人。」陸珍思索了一番才說出自己的想法。男子把玩著茶盅的手一頓,嘴角似乎抽了抽。什麼叫長的很好看?一個大男人被這麼個詞形容,還真是說不出的怪異啊。
「啊,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了!」陸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乍然開口,神色有些古怪。
「哦?那你說我是什麼人?」男子淺飲了一口茶水,對她即將出口的話感到有些好奇。
�;「摘花賊!」陸珍嘿嘿笑了兩聲,笑容有些猥瑣。長這麼好看,那肯定是摘花賊才對啊。對,一定沒錯,他肯定是被葉莊主抓了來關在這里,但又因為仁慈而不忍心殺他,所以才派這麼多高手看著他。陸珍推理了一番,覺得自己猜的肯定沒錯,不由有些得意。
男子一口水瞬間哽在了喉間,好半天才艱難的咽了下去。
「你覺得我是摘花賊?」他有些氣悶,卻又無可奈何。看了看一臉得意的陸珍,尤其是那張滿臉都寫著我是女俠我很聰明的小臉,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看來美人計對這丫頭是沒用了,這丫頭思維也著實怪異了些,看來還得想想別的辦法。
「嗯嗯。」陸珍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毫不意外的看見男子嘴角再次抽了抽。
「玉面郎君君流玉的名號,你可听說過?」男子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陸珍怔了怔,反應過來心中一動,莫非……
「難道你就是那個迷倒萬千少男少女的玉面郎君?君流玉?」陸珍歪著頭上下將男子打量了一番,有些不敢相信。
「不錯。我就是君流玉。不過下次請把少男兩字去掉,我沒那嗜好。」眼簾微抬,他神色有些慵懶的看著一臉吃驚的陸珍。
「可是不像啊。」陸珍喃喃出聲。
「哪里不像?」君流玉有些疑惑,他什麼時候不像自己了?
「我听說君流玉武功很高,輕功也不錯,但江湖傳言他乃人中龍鳳邪魅無雙,可你、似乎柔弱了一點,而且這長相,似男似女……額,好像太好看了那麼一點。」陸珍一句話說完,坐在椅子上的君流玉嘴角勾了勾,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他動作優雅的放下茶盅,從容的起身行至陸珍面前,慢慢靠近,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縷發絲在手中把玩,唇邊笑意溫柔而邪肆,他靠她極近,近的似乎只要陸珍輕輕踮起腳尖就能觸踫到他的唇瓣,他吐出的氣息溫熱的灑在她的頸間,酥酥麻麻,又有點癢癢的。
「現在可有點像了?嗯?」他低沉的嗓音在陸珍耳邊響起,溫柔的幾乎要滴出水來,陸珍身子一顫,臉頰紅的似窗外開著的紅梅一般,明媚艷麗。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絕色容顏,陸珍心中似揣了個小兔子,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你……」陸珍弱弱的開口,君流玉松開了手中把玩的發絲,指尖一挑,就擒住了陸珍的下顎,他將她拉的離自己更近了些,陸珍咋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似乎都扇到了他的臉上,君流玉心中一動,這個少女,似乎很有趣。
「想說什麼?」君流玉湊到陸珍耳邊輕輕呢喃,末了,輕吹了一口氣,陸珍身子一抖,臉色爆紅,磨了磨牙,手指緊握成拳忽然就朝君流玉肚子攻去。
「啊」君流玉一聲痛呼,捂著肚子猛地退後幾步,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陸珍。
「我忍你很久了!你當本女俠是這麼好欺負的麼。二哥說了,遇到你這種登徒子,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然後狠狠的扁一頓,現在我給你一拳已經算是我很善良很仁慈了,我也不用你感激我,你記得我陸女俠的名號就是了。以後你看見我就要繞道走,實在沒道了,你還可以鑽狗洞。」陸珍一番話說完,又從鼻子里發出哼哼兩聲。才端了杯茶準備潤潤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