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在啊,所以我不怕他,憑你的身手,十個他也不是你對手。(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果果笑呵呵的說,手握著陸誠睿的手。
陸誠睿反握住她的手,心想,果果這丫頭聰明雖聰明,畢竟只有十七歲,還太單純,不知道我跟那男人從某種角度上說,是一樣的,你在引誘他,何嘗不是在誘惑我。
想到這里,陸誠睿緩緩的閉上眼楮,仿佛入定一般,他連呼吸都放緩了。
「可是……我對付別人的手段,對你都不管用的。」果果不無幽怨的很小聲的報怨,聲音細若蚊足,不是太想讓他听到,眼楮卻不由自主的看著他,他此時的表情看起來既神秘又攝人心魂。
難怪別人都叫他石佛,小誠靜下來的時候,當真像尊佛像,沒有溫度,寶相莊嚴,讓人永遠不能對他有非分之想,小誠是眾生里的佛,永遠以一種超月兌之態睥睨人間,他就這麼一閉上眼,時空就在她眼前不停穿梭。
那一世,他是天上的神仙,她是四處飄零的女妖,他的金光寶相吸引了她,她在他腳下徘徊,如九天的瑰麗雲彩繚繞,可是他並不假以辭色,心無旁騖一心向佛,無論她幻化成如何妖魅美艷的女子,他始終不曾看她一眼。
夢中的金甲神人,他本就該這般模樣,如果他肯臣服,反倒會嫌他多了一絲煙塵氣,果果想著想著竟睡著了,手里的翡翠如意不小心落在陸誠睿腿上。
如意因為被她老握在手里,已經有了暖暖的溫度,陸誠睿把如意拿起來,握緊了,翡翠雕工流暢,跟手心很貼合,絲毫不覺得突兀。
心里忽然想,之前在拍賣行,怪不得那個男人看到果果把如意拿在手里把玩會跟著了魔似的,這東西實在是很有象征意味。
果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陸誠睿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沒有逃過她眼楮,她很快湊上去,一雙明眸凝望,「你笑什麼哪?」
兩張臉靠的那麼近,果果的嘴唇幾乎擦到陸誠睿的耳廓,而當他一轉頭,下巴已經輕輕的踫到她額頭。
「你的戰利品,還給你。」陸誠睿把翡翠如意還給果果。果果本以為他會順勢親自己,哪怕只是像爸爸那樣親親她額頭,可惜的是,他還是沒有。
他倆很親密,無話不能談,然而,他從不越底線,果果有些沮喪,摘下助听器,視線轉向窗外。
兩人找了個飯店吃午飯,果果問陸誠睿,「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呀?」
「帶你去一個好看的地方,那地方離北港不遠,我也有很長時間沒去了,我一個戰友家。」陸誠睿早就把路線告訴司機。
「你那個戰友復員了?」
「不是,死了,回家的路上遇到山體滑坡,連人帶車都被埋在底下,挖出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在獸營的時候,連長就是他。」
「哦,那真不幸。」
車開了兩個小時,才到了一個叫碧水灣的地方,下車後果果到處看看,才發現這里是個漁村,而他們要去拜訪的,正是陸誠睿戰友楊川的遺孀繡雲嫂。
跟碧水灣其他女人不同,繡雲嫂長得白白淨淨,高挑的身材豐滿勻稱,腰尤其縴細,簡直不像生過孩子的女人,雙手因為常年勞作顯得有些粗糙,可是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大概這就是成熟女性的魅力。
果果打量她一會兒,覺得她臉蛋雖然不算漂亮,卻是個耐看的女人,尤其是當她戴著斗笠在海邊撿蛤蜊的時候,那場景頗能打動人。
小誠說,繡雲嫂是惠安女,楊川在福建當兵的時候兩人相戀結婚,後來楊川調職北港,她就跟著來隨軍了,兩人把家安在了楊川的老家碧水灣,楊川犧牲以後,她獨自帶著兒子東東生活,日子過得很艱苦。
「這麼說,你經常來看望她?」果果望著繡雲嫂忙碌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問陸誠睿。
陸誠睿嗯了一聲,「因為楊川不是因公殉職,而是出了意外,部隊上給的死亡撫恤金不是很高,出海的漁船又不允許女人跟著去,她沒有什麼生活來源,只能在家里織漁網或者等漲潮的時候到近海撿些水產拿去賣,漁民把這叫趕海。」
「那你怎麼不給她錢?」果果忽然問。
「她不要,不願意平白無故受人恩惠。」陸誠睿道。
果果轉過臉,看著他,「所以你有空就幫她干點活?幫她帶帶孩子?」陸誠睿嗯了一聲,把他和果果帶來的糕點喂到小東東嘴里,小家伙吃的很開心。
果果出神的看著他倆,別看小誠平時挺嚴肅,哄孩子卻相當老練,任由東東攀著他脖子,他低頭頂著孩子的額頭,逗孩子笑。
繡雲嫂挎著裝的滿滿的籃子滿載而歸,很快就進屋做飯去了,陸誠睿則坐在一旁攤開新買的畫冊教東東看圖說話,果果有些無聊,便跟他們說了一聲,自己去海邊逛逛。
陽光下,碧水灣的景色出奇的美,果果看了一會兒,感覺腳下軟軟的沙灘沁涼,低頭一看,潮水已經打在腳面上,旁邊有個小沙坑,一直冒著水泡泡。
說不定是寄居蟹,果果玩心大起,蹲下去看,用手挖沙子,果然挖不了多久就挖到了一只小小的寄居蟹,不等那小螃蟹逃跑,果果飛快的拿起來,看著它揮舞著一只螯足,興奮不已。
把寄居蟹放走以後,果果跑到遠處去挖蛤蜊,挖到一個就用裙子兜著,不一會兒,裙子里就兜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蛤蜊,那些小東西一張一合,果果怕它們跑了,只得把裙子握成一把。
「難怪人家說靠海吃海,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挖到珍珠?」
果果正嘀咕,冷不丁的自腳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疼得她雙腿發軟,她想也沒想,立刻就跳開,沒想到這麼一來疼痛更劇烈,幾乎讓她站立不穩,額上滲出點點冷汗。
「啊,好疼!」果果喊叫,不敢再動,疼痛的強度卻是有增無減。該不會是被海蜇咬了吧,不對不對,這樣的淺灘怎麼可能有海蜇,一定是蟲子。一想到自己的腳心被不知名的蟲子咬了,果果渾身打哆嗦。
正當她疼得臉色發白,卻又不確定是否該忍著痛抬腳跑開的時候,水面上忽然多了一個陰影,一股龐大的外部力量瞬間落在她的腰部,輕易就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離開了水面,一陣鑽心的刺痛伴隨著清涼從腳心透到全身,果果被疼痛刺激的幾乎昏闕,絲絲的抽著冷氣。
「忍著點,別亂動。」陸誠睿溫柔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的腳被蟲子咬了。」果果抬起眼看他,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兒,小模樣兒格外惹人心疼。
「不是蟲子,是碎玻璃,經常有游客把用過的玻璃瓶子扔到海里,瓶子撞擊到淺灘的礁石,碎玻璃很容易扎到腳。」陸誠睿抱著果果,大步的蹚水,帶她去一旁看看傷勢。
把果果抱到一塊礁石上坐著,陸誠睿坐在她身邊,讓她把腿擱在他膝上,仔細的看著她左腳。果果往前湊湊,在他耳畔神秘兮兮道︰「你好像忘記幫我拿鞋子了。」
陸誠睿眼角一瞥,瞪她︰「你自己怎麼不想著!」「好好好,當我沒說。」果果舉起手,不戰而降,她可不想忍著劇痛還要跟他斗嘴。
大概是在冰涼的海水里泡久了,她的雙腳紅紅的,左腳的腳心有一道明顯的劃痕,不停的往外滴血,陸誠睿仔細檢查,確信傷口里沒有碎玻璃,才從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替她把傷口包扎起來。
還挺像那麼回事的,果果覺得他包扎傷口的動作很專業,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的手,頭低的幾乎要踫到他下頜。
「疼得厲害嗎?」陸誠睿依然保持著慣有的冷靜,若無其事的握住果果軟女敕的腳,將掌心的溫度不斷傳遞給她。不一會兒她的腳就暖了,不再紅的像兩只蘿卜。
「疼死了,就快暈了。」果果故意夸大其詞,縴細的雙腿扭動,其實、好像、似乎沒有那麼疼。
在他懷里,她有點不自在,還有點不安和羞澀,安靜不了兩秒鐘腦子里就開始盤算,是不是可以把腿收回去。
「回去讓繡雲嫂給你上點藥。」陸誠睿站起來,抱起她往前走,語調極為平靜,英俊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長這麼大,頭一回和一個年輕男人緊緊依偎,果果羞臊的全身僵直,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哪怕是最親密的爸爸,在她長大了以後也沒有再這樣抱過她,這樣的抱,只屬于最親密的人。
相比果果的緊張,陸誠睿卻很坦然,哪怕是溫香軟玉抱滿懷,也絲毫不能讓他放慢腳步。和他的強壯相比,果果格外感覺到自己的柔弱,一種陽剛的氣場將她圍繞。好在路程不遠,他倆很快回到繡雲嫂家。
繡雲嫂一听說果果的腳被碎玻璃扎傷了,立刻就從櫃子里取出藥箱,找出了常用的藥水和紗布,漁村里的人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因此幾乎每家每戶都備著小藥箱。
替果果用酒精消毒過傷口以後,繡雲嫂又極其麻利的在傷口上涂上紅藥水,最後拿紗布包扎起來。
「嫂子,你先去做飯吧,果果交給我就行。」陸誠睿道。繡雲嫂去了,讓小東東在外間看電視,不要去吵叔叔和阿姨。
「小誠……」因為疼痛和不安,果果輕聲喚他,不知不覺就把他的手攥緊了。
兩人靠的很近,她只要稍微往前,臉就能貼上他頸窩,那張英俊的臉近在咫尺,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迫的她呼吸都忘了,只想就這麼看著他。
「忍著點,晚上回基地帶你去看看。」陸誠睿以為果果忽然抓緊了自己的手是因為傷口太疼,安慰著她。果果想跟他說,你長得很好看,听了他的話,把想說的話咽下去,無聲的想著心事。
「我還不想回去,我們在這里住一晚怎麼樣?」果果抬起頭,征詢的看著陸誠睿。
「不好吧。」陸誠睿想的是另一回事,覃嘉樹會同意他帶著他女兒在外面過夜嗎,哪怕是借住在別人家里。
「有什麼不好,反正你起碼得休息三天,晚一點回基地也不是不可以。」果果只要打了什麼主意,就一定會堅持到底,她爸爸從來都拗不過她,放任她想干嘛就干嘛。
「就一間臥室,你還可以跟繡雲嫂和東東擠在大床上,我睡哪兒呀,難道要打地鋪?」陸誠睿考慮的還是實際問題。
繡雲嫂已經準備好晚飯,本想叫他們出去吃飯,听到他倆的對話,熱心道︰「家里還有一張行軍床,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將就睡一晚,我帶東東去他爺爺家住,大床給果果睡。」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們住在這里只會給你們添麻煩。」陸誠睿並不想打擾繡雲嫂母子的生活。
繡雲嫂淡淡一笑,「不麻煩,我很樂意你們住下,家里只有我跟東東,也挺孤單的,你沒來的時候,東東經常問我,小誠叔叔什麼時候來呀,他天天盼著你來帶他玩兒呢。」
既然她已經這麼說了,果果又熱切的想留在這里,陸誠睿便不再推辭,道了謝之後,抱果果到外間,大人孩子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