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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同登地區正殺得尸山血海的時候,一支特種偵察分隊正悄無聲息的朝諒山挺進。這支部隊不像數字化步兵旅那樣攜帶著深重而復雜的電子器材,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承擔指引被動制導彈藥的任務,這就使得他們行動更為迅速,作風更為凶悍。他們除了裝備更加精良外,跟普通野戰軍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有他們的作訓服上那個仰天狂嘯的獵豹袖標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成都軍區獵豹特種部隊!
在去年世界特種部隊的排行中,這支還太年輕的部隊以其凶狠頑強的作風、精良的裝備、艱苦的訓練和極佳的戰術素養一躍排到了世界第九,把東瀛好不容易才搞出來的「雄鷹」特種部隊給擠出了前十名。「獵豹」並不是共和國最強的特種部隊,但是在山地叢林作戰方面能比他們強的部隊真的不多,要知道他們每一名士兵都是來自邊遠山區,是天生的高山戰士,又經過了至少三年的艱苦訓練,邊訓練邊跟**游擊隊和因陀羅山地兵過招,完全是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的,這樣一支部隊,誰敢小看他們?這支部隊的座右銘是︰「像蝙蝠一樣無聲無息,像獵豹一樣迅捷,像豺狗一樣凶狠,像孤狼一樣堅韌!」而歷次不為人所知的特種作戰行動中,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說到做到,完全達到了以上這幾點要求,成為一把令因陀羅不寒而栗的暗劍。當然,現在是在的打仗,他們穿的是沒有任何特殊標志的叢林迷彩,因此別說安南人,就連自己人也不知道這頭凶猛的獵豹已經深入敵後。
指北針有點失靈了。大隊長羅愛國示意停止前進,拿出地圖來跟實際地形作對比。他們的任務是深入到諒山附近去干掉安南一個秘密營地,雖然不知道那個營地里隱藏著什麼秘密,但從衛星拍到的圖片來看,那里戒備森嚴,至少部署了兩個排的兵力,可見安南人對該營地的重視。你要保護的就是我要破壞的,反過來,你千方百計要破壞的剛好就是我不惜代價也要保護的,這就是戰爭。獵豹大隊一個中隊分兩路秘密滲透,如今已經很接近目標了,卻在這個時候搞失了方向,傳出去還不笑死人啊。好在這難不住羅大隊長,他拿地圖跟實際地形稍作對比,再看看那不大靠得住的衛星定位系統,一切難題迎刃而解。他正要下令繼續前進,突然發現遠處的叢林里有一絲細細的亮光,他嗖一下閃到了樹後,對著早已隱蔽待命的隊員們打出「有狙擊手」的手語,隊員們會意,都潛伏不動,狙擊手用狙擊步槍朝隊長指出的方向搜索,卻沒有任何發現。
難道那個狙擊手走了?
兩名突擊隊員作了個「明白」的手勢,貓著腰無聲無息地朝那邊迂回。真的是悄無聲息,踩在遍地枯枝落葉上也沒有一點聲響!其他人潛伏不動,狙擊手還沒有解決,他們行動會暴露目標。
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沒有槍聲,沒有人聲,叢林靜悄悄的。羅愛國正要通過步話機問問那兩個渾小子怎麼樣了,尖兵就在加密頻道里報告︰「大大,目標被我們活捉了,你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羅愛國眉頭又是一皺,這個尖兵,那語氣分明有七分戲謔,什麼時候學起空中突擊師那幫刺頭來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還有,他們居然活捉了安南的狙擊手?太不可思議了。換平時羅大隊長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下令干掉只會拖累部隊的戰俘,但是由于這次情報收集得不夠,能有個活口套取情報也是好事。不肯招供?嘿嘿,不出十分鐘那小子就會後悔老媽為什麼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有了這層考慮,羅愛國按捺住殺氣,說︰「要活的,給我帶過來!」
尖兵聲音里的笑意更濃了︰「遵命,大大。你可千萬別嚇到了喲。」
羅愛國發火了︰「少他娘的在那里嬉皮笑臉,給我滾過來!」
尖兵和獵狗委屈的應了一聲,沒多久叢林里傳出輕微的腳步聲,還帶有踩斷樹枝的 啪聲,這讓羅愛國心里一陣氣惱,那兩個渾小子,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看樣子收拾他們還是收拾得少了。兵們眼楮瞪都老大,等著一睹安南狙擊手的風采。只是這位傳說中的狙擊手閃亮登場的時候,他們當場被雷倒了一片,羅大隊長眼楮更是瞪得比豬尿泡還大,真的,打從邵政委被調到外交部後,他已經有五年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了!尖兵和獵狗看到他這種表情,都咧嘴狂笑!
被俘虜的「狙擊手」是穿著迷彩服不錯,可是這位「狙擊手」有著一頭迷人的栗色長發,蔚藍色的眼楮,曼妙迷人的身材,肩上那門小炮證實了她的身份——居然是一名戰地記者!看樣子這位戰地記者經驗豐富,長年在槍林彈雨中挖新聞,也磨練出了相當不錯的戰術素養,要不是攝像機剛好反光被羅愛國發現,這一隊獵豹沒準還真的讓她給躲過去了。羅大隊長頭都大了,他們這次可是犯了特種作戰的大忌——跟與計劃無關的人等接觸。按照不成文的慣例,這類已經發現他們行蹤的無關人等應該果斷滅口,但是這可是中立國的記者,怎麼辦?兵們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都捂著嘴偷笑,在一邊看好戲,那位美女記者一臉好奇的看著這群遠沒有花旗國海軍陸戰隊員魁梧,但是更
加危險的士兵,用帶著磁性的聲音說︰「我的名字叫海倫,來自偉大的合眾國,是合眾國華盛頓郵報的特約駐外記者,請問你們是哪一方的士兵?」
哪一方的士兵?還問我們是哪一方的士兵?看你自己死了沒有就該知道我們是哪一方的士兵了,要是我們是安南人,你早就完蛋了!
她見兵們沒有反應,還以為他們不懂英語,又用安南語和漢語分別重復了一遍。羅愛國沖她擠出一絲姑且可以稱之為笑的笑容,惡狠狠的瞪著尖兵和獵狗︰「我操,你們怎麼把這麼一個活寶給帶回來了!」
尖兵理直氣壯︰「是你讓我們把她給逮回來的。」
羅愛國說︰「我讓你干掉安南人的狙擊手,可沒有讓你去抓花姑娘!」
獵狗說︰「大大,我們也是在把她逮住後才發現的,當時我們也被嚇到了••••••說什麼也沒用啦,你還是想想看怎麼辦吧。」
怎麼辦,我哪里知道怎麼辦!這位姑女乃女乃真是天大的麻煩,殺了會為國家帶來麻煩甚至戰爭威脅,放了,一旦她落入安南人手里,把她不應該看到的東西說出去,他們極有可能會因此而慘遭滅頂之災!帶著?更不行,帶著一個毫無戰斗力的非戰斗人員只會拖累大家,甚至隨時可能暴露目標!要怪只能怪山姆大叔的記者實在太過強悍了,簡直就無孔不入。要不人家怎麼說「同樣是發生了大地震或者洪水,共和國第一時間趕到解放軍,合眾國第一時間趕到的是記者」?
這位很榮幸的讓獵豹特種部隊大傷腦筋的女記者一點也沒有作為俘虜的自覺,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掏出個速記本來在上面作速計,見鬼了,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個活寶?在危機四伏的叢林里她居然沒有被安南人干掉,真是奇跡!尖兵賊眉鼠眼的湊上來低聲說︰「大大,要不你老人家把她給就地正法了?我們只當沒看見!」
羅愛國一腳踹了過去︰「給我滾!」轉頭對海倫說︰「那個••••••海倫小姐,看在兩國邦交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偷偷跟蹤我們的近乎特務行徑的行為了,我們還有重要任務,就此分手吧。」
海倫兩眼放光︰「什麼任務?能透露一點點嗎?」
羅愛國微笑︰「我們的任務是潛入諒山,炸掉諒山的供電系統,這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
尖兵和獵狗翻了個白眼,偷偷的沖老大狂挺拇指。睜大眼楮說瞎話能說到這個水平,不服不行啊。
海倫露出迷人的笑容︰「
你們真是膽大包天,諒山地區可是有安南人一個齊裝滿員的王牌師呢,你們只有三四十人也敢去闖,我只能說,華軍士兵是我見過的最瘋狂最不要命的士兵!請問你們是哪支部隊的?看你們的裝備,你們應該是華軍首批四個改編為集團軍的王牌部隊其中一個集團軍的偵察部隊吧?其他集團軍都還在用81式自動步槍呢。」
羅愛國心里狂叫一聲「厲害」,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蒙過去。現在他格外地懷念那個有點無賴的政委了,要是他還在就好了,對付一個小丫頭片子那真是手到擒來吧。偏偏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幾聲杜鵑啼叫,有情況!接著又是幾聲夜鶯鳴叫聲,羅愛國打出「立刻離開這里」的手勢,帶頭往密林深處鑽,動作之快,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亞馬遜雨林中的美洲豹!轉眼間就鑽進了密林,他松了一口大氣,這回總能甩掉那個大麻煩了吧?沒想到身後傳來大麻煩的聲音︰「中校,你居然一聲不響的把我丟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太沒有紳士風度了!」回頭一看,正對上一雙要噴出火來的眼楮——那個大麻煩居然跟上來了!讓大隊長幾乎氣炸肺的是,尖兵居然還幫了她一把,幫她扛上了沉重的攝像機,好讓她跟得更緊一些!羅愛國氣得想殺人,但現在不是時候,他示意大家隱蔽,那位氣呼呼的女記者等一下再處理。
幾十號士兵靜靜的潛伏在茂密的林子里,虎視眈眈。就當著他們的面,大約二十號安南士兵押著幾名衣服爛得像一堆破布條、骨瘦如柴的家伙遠遠走來。剛才還氣得想咬羅愛國一口的海倫著了魔一樣盯著那幾個可憐的家伙,渾身顫抖,一聲不響了。羅愛國反而有點意外,用最低的聲音問︰「看樣子你的戰術素養還不錯,是不是曾經在軍隊中服過役?」
海倫說︰「那當然,我在四年前可是第一機械化步兵師的隨軍記者。」
羅愛國說︰「原來是赫赫有名的大紅一師,難怪了。」
海倫沒有理他,她的目光被那幾名俘虜吸引了。一名走在最前面的俘虜大概是體力不支,一跤摔倒,沒等他爬起來,安南士兵的皮靴就狠狠的踹了過來。幾名安南士兵大概是把這個倒霉蛋當成了出氣筒,圍上來拳打腳踢甚至用槍托砸,把失敗的憤怒盡數發泄在俘虜身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名俘虜很可能會被活活打死。其他幾名俘虜在一邊努力勸說,聲音傳到這邊,很模糊,但听得出隱約夾雜著幾個英語單詞。羅愛國看得眉頭大皺,這種虐待戰俘的行為真是讓人看不過眼。不過他沒有管閑事的打算,正要下令悄悄的離開,手被海倫死死拉住。這位面對幾十號殺氣騰騰的特種兵都面不改色的女記者已經淚流滿面,語音淒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們!」
羅愛國硬下心腸說︰「我的士兵不是救世主,我更不是。」
海倫哭了︰「求求你救救馬修,救救我的哥哥,他就是被人毒打的那個,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