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找到紙條……
哎?紙條呢?
蘇公甫模遍了胸口,卻壓根沒找到原本貼身藏著的紙條!
起先,他還以為是被那兜頭澆來的一盆熱水打濕了,心中慌亂了幾分。(鳳舞文學網)
要是上面的字跡被水打濕了,弄模糊了,那可怎麼是好?
蘇公甫一心急,也顧不得身上疼痛了,索性把衣服解開,在胸口模索不停。
模了幾把之後,他的臉色漸漸轉為慘白︰
沒了!
字條不是被打濕了!而是沒了!
怎麼會這樣?鬧鬼了?
蘇公甫記得分明,自己把字條折了三疊,放進了貼身的衣服……
必定是這烏姨娘干的好事!她唆使手底下的婆子毆打自己,趁機拿走了紙條,銷毀證據!
好個烏姨娘!好毒辣的計策!
蘇公甫思及這些,自以為抓到了烏姨娘的把柄,也不顧什麼勞什子禮節了,伸手指著烏攸的鼻尖,罵道︰
「明明是你招我前來的!趁……趁我酒醉之時!表姐夫,我原本是有紙條的,是……烏姨娘叫丫鬟給我送來的。她怕是在吩咐手底下的婆子打我的時候,把紙條拿走的。表姐夫,我敢用我的父母子嗣起誓,是烏姨娘邀我前來的,我沒辦法……我……」
由于太著急,蘇公甫說話時連聲音都是顫的,而且結結巴巴,听起來……極其沒有說服力。
烏攸聞言,精神一震,眼珠轉了幾轉,就明白過來︰
紙條沒了?
不會是……林回今做的吧?
烏攸把目光投向了仍背對著自己的林回今,果然,看到了他匆忙躲避的眼神。
這小子剛剛肯定是在偷看自己的表情來著,看到自己的目光轉向了他,才匆匆忙忙地把臉轉開。
他早就動手把紙條拿過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下的手,可假如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烏攸的最後一絲後顧之憂便也蕩然無存了!
烏攸眼含淚水,默默地看向蔡婆子,表情似在哀求蔡婆子幫她說話,而犀利的蔡婆子在此時化身成了烏攸的代言人,一張利嘴無比流暢地吐出了一大段話︰
「酒醉?溜進來的時候,小郎君可是清醒得很呢,還知道在三更時分趁著扶風院值夜婆子換班的時候進來。說句冒犯的話,你深更半夜來我扶風院,鬼鬼祟祟的,打你都是輕的。小郎君不會是臨時起意,編出個什麼紙條的鬼話,來誣賴姨娘的吧。若真有紙條,還請小郎君拿出來。空口白話可是易事。就比方說,素日老婆子听說的,蘇小郎君是個最為懂事知禮的,但人嘴兩張皮,怎麼說都可以,今日一見,才知分曉。」
蘇公甫年紀閱歷尚淺,哪里能應付得了嘴快又思路縝密的蔡婆子,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根本沒有什麼紙條,那張本來被他收得好好的紙條,居然就這麼不翼而飛了。
岑夫人听著卻不樂意了,今天晚上鬧得可謂是雞飛狗跳,自己根本舍不得動一根指頭的兒子挨了一頓暴打,而兒子的小伙伴看樣子也挨了打,會不會影響子嗣繁育暫且不論,光是看到兒子痛苦不堪的模樣,岑夫人就心疼得直抽抽,哪能容得一個牙尖嘴利的老婆子再對兒子惡言相向,踐踏兒子那顆脆弱而幼小的心靈呢?
于是,盡管知道自己剛才已經說錯了話,把兒子狠狠地坑了一把,岑夫人還是勇敢地開了口,把炮火對準了蔡婆子︰
「這里是主子在說話,哪里容得你一個婆子開口!」
祝姨娘一下子捏緊了帕子,也顧不得長幼之序了,惡狠狠地拋給了岑夫人一個眼神,示意叫她閉嘴。
岑夫人還真以為蔡婆子只是個單純的看家護院的粗使婆子?
要知道蔡婆子來扶風院,基本等同于養老,她在安府的地位,可絕對不等同于那些一般的婆子,就連安榮禹都不敢對她大小聲,一個小小姨娘的舅母居然敢自稱她的主子,這不是作死麼。
面對岑夫人的作死舉動,蔡婆子報以冷笑,先對岑夫人行了一禮,才涼涼地道︰
「岑夫人若不提醒,老婆子還真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
蔡婆子故意把「夫人」兩個字咬得無比清晰,她是在變相地在提醒岑夫人,好好想想你的身份,訓斥蔡婆子的話,輪得到安榮禹來說,輪得到老夫人來說,甚至輪得到烏攸來說,你一個和安府沒什麼關系、在商業圈內地位又不高的小小酒肆的老板娘,尊稱你為夫人,你就真把自己當夫人了?
岑夫人也听出了蔡婆子的弦外之音,她咬了咬牙,轉移了話題︰
「我家阿甫說了,烏姨娘給他遞過紙條,就必定遞過,阿甫是個好孩子,斷不會撒謊的。昭昭,你也說兩句話啊,你最了解阿甫了不是嗎?」
要不是現場還有這麼多人在,祝姨娘早就恨不得派人上去堵住岑夫人的嘴拖出扶風院了。
你自己玩火**就好了,干什麼要把我拖進來?
要不是幾乎整個三房都知道祝姨娘很喜歡自己的小表弟,隔三差五就會向別人提及,如果烏姨娘在這個時候置身事外,無異于自己打自己的臉,不然的話,估計她會直接在自己臉上貼上一個大大的標簽「我們不熟」。
可畢竟已經被問到頭上來了,祝姨娘再裝傻也裝不下去,她只能勉強咧了咧嘴,對安榮禹說︰
「三少爺,此事……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祝姨娘這話說得其實挺中性的,只是提出了個可能性,並沒有偏幫誰的意思,她這樣講,也是在求自保,沒想到岑夫人直接把祝姨娘的意思理解偏了,還以為祝姨娘是在替自己的寶貝兒子申辯,頓時覺得有了靠山,說話的底氣都硬了三分︰
「你們都看看,祝姨娘都說了,我家阿甫不可能做這樣下作的事情,必定是有人勾引的!三少爺,您可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偏幫著烏姨娘啊。烏姨娘是你的姨娘,我家昭昭就不是你的姨娘了嗎?」
祝姨娘聞言,一記白眼差點翻到天靈蓋里去。而烏攸倒是樂呵呵地觀戰中。
岑夫人這樣的豬隊友,祝姨娘怕是恨不得把她送到對手的陣營里去禍害對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