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此時確實不知,原小叔會陷入水深活熱。(鳳舞文學網)原家的過往其實到了原振天已經算是斷了,原老爺子死前對著這幼年失怙,由他一手帶大的原振天千叮萬囑,世道輪回,本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讓他好好活著,能不回國就不要回了。
可原振天不甘心還是回國了,壯志雄心找到了他的叔叔,想問問當年仇家到底是誰,原小叔莞爾一笑,眼角魚尾深溝,當年明朗的青年,已然深沉難解,半句不肯多說,只留下這麼一句,‘原家還需要你留種。’就翩然離去。
當他察覺珊瑚島之事,以及顧家的種種神秘莫測,找不著人打听時,只能再次聯系上原小叔。原則只說去打听一下,就掛了電話。
沒出一天,就直接命令他們與顧家遠著點。林肖本想解釋說,顧家目前的態度還是比較溫和,難說可以…沒想到平時清雅的原小叔當場就開腔怒罵,若是不听原家就是下場。
林肖跟原振天面面相覷,什麼都不敢再說,就應承下來。
轉天原小叔就叫他們聯系霍正華,把此人的來歷說了個清楚,千叮萬囑錢貨兩訖,不要跟人有後續牽扯。
此時的林肖只是純商人,還是走高科技的,涉足官場未深,以為這是禁忌。人是原小叔介紹的,全然听從不說,也把對方曖昧傳過來的條件,加加減減都答應下來。說出去別人可能不信,林肖和原振天私下里商討的時候,都有種嫁閨女的心情,知道原小叔在京城過的不如意,在s城的娘家發達了總歸要有些表示,說不準還能助上小叔一把。
林肖瞞著原小叔听了一半,退出競拍,是因為這是顧家送上來的。以海天名義爭奪附屬工程建設,這完全是商業上競爭,跟他本人關系已經不大,沒必要再避。
至于為什麼電話里原小叔這麼著急,卻沒有親赴s市來阻止他們,這點他們還沒想到。
事後幾天,顧家一點動靜都沒有,原先以為住在他家的秦大中怎麼著也會有所表示,可人家依舊跟著上下班,該吃吃該睡睡,涉及到他的項目,一點都沒拒絕的意思。有閑暇時還會去網游設計部,一呆就是一下午不說,興致起了就親自上手設計了好幾款人物及場景,高人出手就知深淺,開頭有人還不服氣,最後都拜倒在他西裝褲之下,百忙之中還有閑暇把人當祖宗伺候了。
林肖也算沉的住氣,能干的助理用著,家里的一切都有隨進隨出的小鐘打理著,就是見過幾面的顧雲不再出現在他面前了,他還是莫名松了口氣,能以公事化解,好過私事上的無理糾纏。若是顧雲真跟他死纏爛打,想把人拒絕還不至于傷害到人的辦法,他還是無能為力的。
林肖淡定了,原振天可沒有這麼好的心態,這幾天到林肖家里蹭吃蹭喝跑的更勤了,其主要目的是想看看秦大中會有什麼變化,結果人家比誰都坦然,任憑原振天打量,毫不掩飾的跟小鐘打情罵俏,各種調戲曖昧,差點閃瞎了原振天的狗眼,對于他這種純喜歡女人的男人,看著對方兩性通吃,還一點違和也沒有,有時候腦子里會突然跳線,莫不是男人之間真是別有滋味。然後開始幻想…直到想吐了為止。
秦大中跟小鐘眼看著一個大好的直男,無底線的朝彎的方向一去不復返,兩人手底下的戲份做的更足了。
直到有一天,秦大中的視線跟原振天的探究在空中交接,火花四濺直視三秒之後,輕描淡寫的轉頭把自己吃了一口的餅干塞到了小鐘的嘴里,不冷不淡道,「有事說事,沒事自己找人去,還是最近不行了。」
原振天就等著他這句,自動忽略了後面那句不好听的。這可是他自己讓問的,怎麼著也得探出點口風,挪了個,靠在沙發扶手上,假惺惺道,「最近……還好吧。」
秦大中正俯身在盤子里挑水果,聞言一抖,水果也沒心思吃了,慢慢的把手縮了回來,大攤開手臂靠在沙發背上,滿臉不耐道,「我好不好,你管的著嘛,問你想問的。」沒看見他現在只能找小鐘過過干癮嗎,大劉這些個畜生,能讓他過的好。
原振天迎頭就是一盆冷水,胸悶加上抽搐,理智還把他釘死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把人的祖宗十八代拎出來罵了個遍,稍微減點皮毛後,語氣不善道,「他不會同意的。你還留在這里做什麼?」
秦大中哼笑,慢條斯理的伸手進小鐘的內袋,掏出了包香煙,叼出一根出來,其余的放回原處,隨後把香煙遞給小鐘,小鐘叼在口里,拿出打火機點上,深吸一口後,直接放到秦大中的唇邊,他再含住。這一連串的動作,做起來熟練默契,就跟遞雙筷子般和諧。
原振天看著眼楮直冒血光,小心肝那個直顫,用的著嗎,啊,不就吸根煙,媽的,老子也要找個男人來試試。啊呸,狗屁男人。
秦大中揮散煙圈間打量了人一下,知道差不多了,再不說估計這人得跑,吐了口煙圈,一字一頓道,「怕你們到時找不到人。」
「什麼意思?」原振天用超強的忍耐力繼續自我折磨著。
「字面上的意思。」秦大中想想覺得自己現在都已經淪落到幫人看男人,皆傳話筒了,理當盡職盡責才行,直起身湊到他臉上,視線跟原振天只差了三厘米,呼吸相聞。
原振天清楚的聞到了他身上的薄荷煙味,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爆了出來,跳將起來正要大罵,秦大中很是認真的開口了,「印堂發黑,烏雲罩頂,北方出禍端,親人有危。要想化解此難,必得南邊來尋,切記切記。」
原振天徹底懵了,張著嘴就像只傻瓜了的青蛙。反應過來,頭皮都炸毛了,媽的,這轉折也太曲線了吧,給點心里鋪墊行不行。
「神經病…」最後只有這三個字能聊表原振天被氣爆了的心情,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嚇得小鐘直往秦大中身後縮去,秦大中特別親切的低下頭慰問,那體貼入微,仿若剛才那一出完全是被神棍附體了。
「砰,」的一聲大響,門被迅速打開又關上。
原振天一路罵罵咧咧的出了門,直下地下室取車,坐上車時,無力發泄的心情狂拍方向盤,若是旁邊有人走過看到,估計得打110,這就是個典型殺人狂的狀態。
抽了根煙後,怒氣終于有所平息,思來想去還是準備給林肖打個電話,這人明顯是話里有話,他若是真被氣得沒腦,那就是個真傻的。
這時的林肖還在外面,給了他五分鐘,來回也就那麼兩句,兩人在電話里靜默。
「你去趟京城,今晚就去。」林肖最後就說了這麼一句就掛斷了。今天是他例行的家庭聚會,他不得不出場。林雲志秉持大家長做派,不希望在這個日子里,有人還要外接電話,就是全場無話可說,也要給他坐完時間才能放人,林肖這通電話,很可能就是在洗手間打的,所以原振天也很干脆的沒在說其他。
原振天當夜就去了京城,林肖回去後,敲開了秦大中的門,穿著風騷睡衣的ericqin本想讓人往房里坐,林肖看著他胸前大敞,穿比沒穿更性感的人,還是把他招出了房間,在客廳里落座。
對于林肖,秦大中不會像跟原振天說話那般隨意,別說是有著顧雲那一層的關系,單靠這兩天的相處,他雖跟他不是同路人,可不阻礙他對他的欣賞。各自佔據了一把沙發,也沒抽煙也沒喝酒,就安靜的坐在那里,態度正常規矩多了。
林肖依舊一身外出的衣服,只是月兌了外套松垮了領帶,撥亂的頭發沒有了平時的一本正經。
以秦大中挑剔的眼光看去,男人穿著簡單干練,身材高挑健美,再加上夜晚更顯深邃的五官,卓爾不凡的氣質,怎麼著都是個有頭腦又有外在條件的優質男人。顧雲非他不可,也算是可以理解。
「你今天說的是指原則?」林肖沉默良久開門見山。
秦大中本就是個傳話的,有消息傳來,原則那邊已經擋不住了,也就這一兩天的事,原則是準備硬踫硬,壓根就不想告訴林肖這邊,若沒有顧家插手,原則到最後是怎麼死的,林肖他們也不會知道,查也查不出。顧家要讓林肖心甘情願求他們幫忙,還必須告訴林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買賣做的真是勞心勞力。
「原振天去了沒用,你若不信,你該自己去一趟,林肖…」秦大中本想良心勸告一番。可林肖沒讓他說完,就接著問,「是原家原來的仇家?」
秦大中點頭,看來這人什麼都清楚,他們要什麼也明白,那他再多說就過分了。
室內重歸寂靜,燈光昏暗,林肖隱沒在暗處,掩蓋了臉上的表情,過了許久,秦大中已經在考慮他是不是應該主動退場,忽的听到對方惆悵中帶著濃重的疑惑,「為什麼非要是我?」
秦大中手里發癢,又想點煙了,顧家人說穿了就是妖孽,你問他,他問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