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一晃神的功夫,兩旁的窗戶就被人用力關上,震得對面酒樓的書生們一個晃神。(鳳舞文學網)
「嘿!你怎麼又來了!憑什麼不讓我們看佟小才女!」
書生們不干了,又嘰嘰喳喳的罵了起來。
李富貴關上窗戶後氣呼呼地看著她,「干嘛開窗戶,不知道對面的蒼蠅很討厭麼!難道你要我天天來給你打蒼蠅?」
佟蔚藍卻不以為然,假裝一臉清高模樣,「我畫了一天的畫,總得透透氣啊。再說了,你管我這麼多干嘛,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那你不會在他們不在的時候透氣?我……我也是踫巧路過,想上來討口水而已。」李富貴趕得急,拿起一旁的壺把水一口喝到底,把空杯子拿出來讓她給自己倒上。
雖然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她跟李富貴該說話的時候還是說話,但卻沒有之前走的那般親近,還是時不常的打打鬧鬧。就像……平常人家的兄妹一般。
只是最近這呆子又不知道抽哪門子的瘋,听說文雅閣對面來了一群書生後,他便找各種借口有的沒的往這邊跑。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對妹妹佔有欲?
想到這,她的眸子又暗了暗。
這時,門被大力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臉怒氣的年昀秋。
「怎麼了?」佟蔚藍不知道她怎麼這幅樣子,連忙問道。年昀秋看到坐在一旁的李富貴,撇了撇嘴,「情敵都殺上門了,你也不幫幫我。」佟蔚藍這才想起剛才在樓下給她消息的李夢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年昀秋莫名其妙的把她視為自己的情敵,尤其一跟昱澤有關的事,她的情緒就非常不穩定。
「李夢琳去了哪?」
「本來昱澤正教我寫一種新的書體,誰想李夢琳一來,他立刻就撒下我不管了,帶她喝茶去了。」年昀秋一跺腳,正好踩在李富貴的腳上,疼的他想叫都不敢。年昀秋曾經問過佟蔚藍她和李富貴的關系,但是卻被佟蔚藍堅定的否定了,說是自己之前誤會了,李富貴只把自己當妹妹看,所以喜歡他的事也就算了。
待年昀秋第一次見過李富貴後,更加支持了佟蔚藍的決定,還偷偷跟她說︰「阿藍,就這小子的猥瑣樣子,根本配不上你,你適合更好的!」
佟蔚藍看著李富貴的樣子,不著痕跡地把年昀秋拉到一邊,好聲道︰「我看你還是回家準備準備吧,听說你二哥的調令回來了,過不久你就能見到他了,何況你那嫂嫂身體也不太好,若你不回去再幫襯點,你二哥又該說你不懂事了。」
「家里有之春呢,不怕。出來之前我早就打點好了。」她才不管那麼多呢,二哥哪有昱澤重要。不過,年昀秋不放心地地看了看她,輕聲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可會幫我盯著點他們吧?」
「會,我肯定幫你好好盯著。」佟蔚藍捏了捏她的手,「你想想,其實他們要是真有意,怕早成夫妻了,李夢琳為何還要等到現在,所以你想的太多了。」
「嗯。」年昀秋點了點頭,「昱澤和李夢琳一聊天,就會忘了時間,我還是先回府好了。」她的情緒轉變飛快,行動也利索的不行,抬腿就出了屋。留下佟蔚藍與李富貴二人。
佟蔚藍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感覺怪怪的,年昀秋與年之春到底哪個會是未來的敦肅皇貴妃?她也有些拿不準了,畢竟倆人都是嫡女,照性格來看的話,歷史上的皇貴妃應該是性格溫柔賢惠盡得聖心,若這樣分析的話,年之春恐怕會更像一些。
「想什麼呢?」李富貴看她一臉愁容。
「沒什麼。」她回過神,眼神掃過他腳上的鞋印子。
李富貴道︰「我明兒要去貝勒爺的小馬場,去伺候十三爺。」
佟蔚藍一听,眼中一閃︰「當真?」
「嗯,說是那新疆貢了一匹好馬,讓我去開開眼。」他有些小得意道,「到時候我也算是見過貴人的人了。」
「嗯。」佟蔚藍會心一笑,「那你辦事更要小心一些。讓主子高興才是。」
第二天,李富貴就獨自來到馬場,準備與錢忠、錢誠匯合。但是找了半天也沒見著那倆人的身影。
听到身後傳來了馬蹄聲,他回頭一瞧,只見一個矯健的身影朝著他飛馳而來。就在離他只有一寸的時候,漂亮地停了下來。李富貴抬頭一瞧,眼前這男的比自己大不了兩歲,但是身上的貴氣卻是不言而喻。
對方凝視著他的眼楮片刻,壞壞一笑,「呵,你這奴才,膽子夠大的啊!我這馬都到了你跟前,竟然沒把你給嚇破膽子!」
見他出口猖狂,李富貴心知這人定是惹不起的主,就弓了身子,讓他過去。
那人挑了挑眉,甩起鞭子,就朝前飛奔而去,馬蹄濺起一片灰塵。
李富貴用手揮了揮眼前的塵土,砸吧了下嘴朝著馬場的方向走去。
等李富貴一到小馬場,錢忠和錢誠也剛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擦著滿臉汗,無語道︰「這十三爺真真兒的人命,你說我們還沒來呢,他就先自己跑過來了。」
李富貴隨著他們的目光望過去,發現一人正在在馬場上瀟灑馳騁,駿馬奔騰,馬蹄飛揚,而馬上的人放佛還嫌不夠快,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鞭子。
許久之後,十三爺胤祥終于勒緊了韁繩,讓駿馬停了下來,慢慢地走到了他們面前。
錢忠和錢誠連忙走了過去,跪拜在他面前,「參見十三爺,奴才們來遲了,請十三爺恕罪。」李富貴見狀,也急忙跪了下去。
「起來吧。」胤祥的眼神掃到李富貴身上,打量了一下,抿了抿嘴。
「你是新來的?」他用鞭子指了指李富貴。
李富貴起身上前一步,低頭稱是。
胤祥半趴在馬背上,甩著鞭子,輕輕拍著馬的頭,「你瞧瞧,這匹馬如何?」
李富貴抬眼看了看,心中有數,道︰「此馬是新疆的伊吾軍馬,在新疆是散養馬匹,性子激烈,而十三爺能這麼快馴服它,實在是厲害。」
李富貴為何知道馬的品種?
其實,他的父親雖然是商賈,但是卻極其愛馬,在他小的時候家里有個很有名的養馬師傅,對于馬的品類駕輕就熟,他手上有本畫冊,上面有用毛筆繪出的各種馬匹圖案,所以雖然他不會寫字,但是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後來隨著他父親去世,那位養馬師傅也離開了府里。
胤祥也是愛馬之人,這麼多年,除了太僕寺的總管能與他道道養馬的事外,還真少見奴才里也有識馬之人,他眉頭一挑,「嗯,還不錯。想不到四哥府上看馬的奴才竟然也是有些見識的。不錯,今兒你就跟著伺候吧。」
「是。」
胤祥把韁繩一遞,李富貴自然的接了過來。
胤祥很是滿意,「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李衛。」
「到貝勒府幾年了?」
「三年了。」
「哦,之前沒見過你。」
「是,奴才就是個看馬的。」李富貴低頭順目,乖乖地跟在十三爺身後。
胤祥停了下來,看了看身後的男子,雖然他身材不是很高大,但是眼神中卻透出股精明感,尤其那張臉,雖然不是俊逸非凡,卻讓人越看越順眼。
「除了認馬之外,你還會什麼?」
李富貴一愣,使勁地想了半天,才吞吐道︰「除了認馬之外,奴才只會打牌九和擲篩子。」
听到這話後,胤祥完全愣住,半響後,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這奴才還真是實在的厲害啊,好,好,就沖他剛才在馬前臨危不亂的樣子,和實實在在的態度,值得他好好觀察。
于是,他們二人就邊走邊談,聊得很開懷。
錢忠和錢誠在一邊有些傻眼,他們在底下都叫胤祥是活閻王,一到馬場,大家都恨不得都躲著走,哪見過他這麼高興過,難道這李衛真是對了他老人家的胃口,怪哉!怪哉!于是二人肅然起敬,決定暫時對李衛刮目相看了。
因為李富貴第一次見十三爺,所以佟蔚藍有些不放心,很早就從文雅閣回到了李府,跑到李富貴的院子里低著頭數石頭,就在她數煩的時候,李富貴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進來,抬眼看到佟蔚藍的身影時,心里一暖,「都這麼晚了,吃飯了沒?」
佟蔚藍小跑到他面前,見他安好,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早吃了,去個馬場還用得著這麼長時間?」
「嗯,今天伺候了十三爺一天。」李富貴道。
「他可有為難你?」佟蔚藍有些擔心道。
李富貴嘿嘿一笑,「沒,十三爺個性爽朗,特直接,人很好相處。」
佟蔚藍吁了口氣,「那就好。」
「你也累了,趕緊回去歇著吧。」李富貴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但他實在有些累,只好送人了。
「好,那你也多歇著。」
李富貴把佟蔚藍送到院子門口,揮了揮手,兩人道別。看著她走遠後,李富貴回到屋子里仰頭躺了下來,看著頭頂還在晃蕩的帳子,沉沉入睡。
佟蔚藍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心情好多了,照這樣下去的,李富貴的工作起碼是穩定了許多,近幾年他老實多了,賭坊、妓院可一個都沒去過,當真「從良」了,而這就是一個好現象。但是令人有些煩的就是他那三叔好像又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幫他尋模個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