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桃花妝飾上粉紅胭脂時,生機回來了;
當我,愛上你時,春天回來了;
當龍一擁有笑容時,甜甜回來了……」
「你欠我的哦。(鳳舞文學網)在你玩得樂不思蜀的時候,讓它提醒你,你還有一輩子的情債沒有還清呢。」
漆黑的夜幕中縈繞起熟悉的話語,甜甜眼前豁然點燃一盞燈火,搖搖曳曳在前方指引甜甜、疏導甜甜甜甜,慌張地向那一燭明亮走去。
龍一,我愛你。龍一……
意識漸漸回轉,甜甜想起了自己頭疼的原因,也想起了龍一的不幸。人沒有睜開眼,一滴悔恨的眼淚就先沿著眼角滑下。
「這個該死的妮子為什麼還能好好的躺著?!為什麼不是她倒霉?」誰在嗚咽不止的憤憤不平著?好熟悉的聲音啊。
「北川井子,你滾開!不要在這里發瘋,甜甜需要休息!」接話的是天海翼,她獨特的男人語氣,讓甜甜不禁心里暖起來。
「嗚嗚,都是她,都是她的存在,才會讓我哥哥和龍一出現厄運!我恨她!」井子在說我嗎?厄運?龍一有厄運了?甜甜的心頓時一緊,卻沒有睜開眼楮。甜甜懷疑,一旦她睜開眼楮,就沒有一絲勇氣去面對事實。
「龍一的車禍是個意外嘛,怎麼能夠怨到甜甜的頭上?你快滾吧!」櫻子在甜甜的床邊發聲了,听得出,她很著惱。
「這個中國女人來日本做什麼?嗚嗚,我哥哥因為她瀕臨絕境。龍一……又因為她,而生死未卜……她是孽障,是禍根,是不祥的鬼魅!」井子的聲音充滿了淒厲的哀號,听到甜甜的耳中就益發顯得可怕。
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啊。自從我來到日本後,就沒有帶給別人一點幸福。瑞克為了我,差點死去,現在又禍患絕癥。龍一呢,卻因為我頻頻受傷、傷心,現在又出了車禍。我……真的是一個禍害吧?
「龍一不是已經去美國治療了嗎?松爺爺不是說不會有生命危險嗎?」天海翼的聲音比井子的還高還靚。
美國?龍一去美國了?
「松爺爺是安慰你們,他怕這個壞女人有心理負擔。嗚嗚,甜甜偷听到了,大夫說,龍一的內髒出現多處衰竭,醫生束手無策,這才專機送去美國救治的。嗚嗚,我恨甜甜!」
「什麼?!」甜甜突然坐起身子,猛地睜開雙眼,被耀眼的光線刺激得頭暈目眩、心下作嘔。
「甜甜,你醒了?」櫻子馬上扶著甜甜的後背,把手放在甜甜的額頭試溫,「總算退燒了。」
「龍一怎麼了?」甜甜木呆呆地問著井子,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甜甜的心髒在瑟縮揪緊,甜甜的血在抽干揮發,甜甜的骨節在結冰凍僵。
「龍一沒有關系的……」天海翼轉身安慰甜甜。
「有關系!都是你,他們才都被送去美國搶救!龍一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你是他的剋星!沒有你,龍一不會這樣悲慘!」井子打斷天海翼的話,對甜甜揮著手指怒視著她沖過來,卻被天海翼雙手攔住。
「都去美國了?」甜甜不錯眼珠地望著井子的瘋狂神態,木木地問道。甜甜的心里已經流淌起一條淚河,甜甜的內髒已經切割開無數的血口。
「兩個優秀的好男人都因為你瀕臨死亡,你不是災星是什麼!」井子聳動著肩膀,癱子,順著天海翼的身體歪坐在地上。她收斂起凶神惡煞的氣勢,轉而一臉的失落和恍惚,自言自語著,「都走了,都在跟死神做斗爭。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啊,都為了一個女人而受傷……哥哥啊,龍一啊……」
天海翼不忍心再看井子,轉頭扭視牆角。
櫻子靠著甜甜的肩頭偷拭眼淚。
甜甜,就那樣傻傻地坐著,不說一句話,不動一根手指,連呼吸都要消失了。
龍一會不會死去?內髒衰竭是不是救活的希望很少?假如他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我活著,還有意義嗎?讓我的生命換取他的存活吧,讓我代替他接受死神的考驗。
「嘎嘎……」甜甜突然爆發一陣痙攣的笑聲,嚇得天海翼和櫻子都瞠目看甜甜,肩頭的櫻子也驚得握緊甜甜的胳膊。
「龍一等我……」甜甜的眼前突然變作了洪水爆發的噴涌,霞光彌漫了甜甜的視野。在甜甜眼楮失去光明前,甜甜笑了,因為,甜甜看到了對她綻露邪笑的龍一……
「甜甜!快喊大夫,就說病人眼鼻嘴都噴血了!哎呀,沒有氣了!快啊……」天海翼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輕,甜甜的傻笑也越來越飄。
死,有何懼!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那個讓甜甜心髒快速跳躍的男人,甜甜活著,就是每天的煎熬。失去了他那份特有的目光,甜甜的心就是缺氧的窒息。沒有了他的聲息和身影,這個世界就成了停滯的、黑白的、無聲的。
他們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災難嗎?那上天為什麼要讓他的溫存只為我一人存在,他溫暖的胸懷只為我一人柔軟,他戲謔的話語只為我一人熱烈?這個處處散發著不解情懷的好男人,真的不能跟我有瓜葛嗎?假如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他不再愛我。但是,我依然要愛他,在他身後把我滿懷的情愫寄托給他的影子……
海浪聲敲擊著甜甜的耳朵,甜甜迎著海風張開雙臂,盡力地呼吸。海鷗歡暢著追逐著從頭頂飛過,劃破長空一道道氣流,扯動白皚皚的一團團雲朵。
「甜甜同學,該走了!」老師在礁石下喊甜甜。
甜甜回頭笑了笑,收拾起腳邊的畫具。如果被老師看到甜甜的海邊實景寫生變成了胡亂涂鴉,又要被他炮轟了。
甜甜的畫中有海,有沙灘,有岩石……還有一個傲立戲風的少年……他有一頭淺紫的碎發,在海風的吹拂下,恣意飛舞……
「你們這些大一的新生真是無組織無紀律啊,怎麼集合的時候都沒有了蹤影?」帶隊的老師埋怨著、哀嘆著,煩躁地搓著頭發。
「我們可都是好學生哦,是吧老師?」心雨拉著甜甜的手,討好著年輕的男老師。
「算了吧,你們別再煩我了!」可是男老師一點也不給美女面子,一句話就把心雨的皺紋都氣出來了。
「哼,我們甜甜多乖啊,從來都不多說話的!」心雨拖著甜甜的胳膊,費力地追著老師的步伐。
甜甜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言語。願意怎麼說怎麼做都無所謂,對于甜甜來說,一切都是雲淡風輕的流逝,甜甜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感情。
沙灘上留下一串串凌亂的腳印,還有心雨極力爭辯的噪音。
已經過去一年了。一年前,甜甜帶著深度抑郁癥回到了中國,在資深中醫的精心治療下,半年前才放棄了自閉的自虐狀態。但是,甜甜失去了交談的**和大笑的能力。甜甜就這樣沉默著、無悲無喜地悶頭學習了半年。心雨為了甜甜,跟甜甜選擇了同一所學校。她的成績異常優異,滿可以去更好的學校。她的這份友誼,讓甜甜不得不盡量的多展笑顏,以報答她的關愛和幫助。
為了甜甜,她媽媽瞬間老去很多,頭上也爬上了白發。金叔叔跟著媽媽一起定居中國,照顧甜甜這個及近瘋癲的病號。
甜甜喜歡大海,喜歡在大海邊獨自一人遙望遠方,一坐就是一整天。甜甜會遙望著海的那一邊,想象著是曾經去過的日本,會想象到那條熱鬧非凡的傍晚街道,會夢幻般想象到一個颯爽超群的身姿。
這時候,淚水才會光臨甜甜的眼楮,才會讓甜甜知道,她還有呼吸,她還在活著。
大學的課程已經不再緊張壓迫,很多同學都忙著戀愛。
「啊!」
「天哪!」
甜甜悶頭于桌上一摞書籍中,非常討厭女人們的大驚小怪。她們總是對著鏡子揮霍掉眾多的時間,總是圍著體育系的男人流口水,總是對著藝術系的男人嗚呼感嘆。
桌子凳子都被這些赤誠的女人們弄得乒乒乓乓響,她們有誰還撞到甜甜,就撒丫子都擠到窗口去了。五樓,甜甜看誰敢跳下去?
上課鈴響了,女生們仍然意猶未盡地不肯回座位。听到更大的噪音從樓下一直順著樓梯來到樓上。漸漸呈現遞增的態勢,哇呀呀的尖叫聲一直傳到他們五樓。
發生什麼大事了?難不成是誰沒有穿衣服?還是誰在亮相他的八只眼楮?
隨他去吧。愛誰誰。甜甜依然心如止水地看著她的世界名著。
「靜一靜,靜一靜!」老師拍著桌子大叫道,「我們班轉來新生了!」
甜甜接著看我的世界名著,仍舊關心著女主角的戰後命運。
「哇 !」門開了,女生齊鳴。
甜甜不為所動,投入到中。
「大家好,我的中文不是很好,請大家多多關照。」
「吱啦!」名著被甜甜撕爛了一個書角,甜甜顫抖著雙手閉上眼楮。
「從美國來到這里,是要尋找我的一位好妹妹……」
甜甜緩緩抬頭,去看講台。眼淚刷地流下來,模糊了甜甜的雙眼。
「現在,找到了,真幸福。」他身後是一叢明亮的朝陽暖暉,卻無敵他燦爛動人的微笑,「喊哥哥吧?」
他對視著甜甜,暢快地笑著,終于抬步向甜甜走來。
所有同學都被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傻了,忘記了噪音的制造。
甜甜緊張地握著兩手,腿腳不住地哆嗦,眼楮卻十分貪婪地盯著來人的五官。
他,臉色紅潤了,身體結實了,肩膀更加厚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