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筱一直以為太後和吉雅讓她做的不過就是憑著弘歷對她的放松,用刀槍之類的控制弘歷的行動,以此來要挾雍正,對于十四阿哥進行寬容。(鳳舞文學網)
但當她在永和宮的偏殿里看到有一個黑衣大漢在待命的時候才知道,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蕭筱跟在吉雅的身後,極力控制自己亂跳的心,努力挺清楚吉雅和那些人的每一句對話,好方便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吉雅躲在門口向相鄰的正殿看了一眼,低聲問著黑衣大漢︰「現在情況怎麼樣?」那黑衣大漢聲音也很低︰「因為近日太後娘娘的情緒很緩和,雍正似乎想一鼓作氣勸太後娘娘遷居到慈寧宮。這會兒子正在說話,氣氛還算和諧。」
「我們要做些什麼?」吉雅猛的攥緊了手,似乎她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氣氛。
黑衣大漢道︰「一會兒要讓這丫頭進到大殿里,然後會有小丫頭趁機撒四阿哥一身水。到時候你命令這丫頭用匕首刺傷四阿哥,我會趁亂控制雍正,逼迫他放了十四爺。只要十四爺和自己的親兵匯合,我們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蕭筱仔細的听著,不禁有些可憐這些人。十四都和大軍分開了,手下撐死了不過是幾十個親兵,能有什麼大作為。而十四原來的軍隊,此時此刻恐怕早已經被年羹堯控制住了,不知道是太後傻,還是這幫手下的人傻,不然就是十四也傻。
「宮里怎麼辦?」吉雅依舊不放心的問著。
黑衣人伸出了三個手指,蕭筱幾乎要冷笑出聲了,對了,還有一個傻的。吉雅似乎對這樣的安排就很放心了,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去了正殿。
蕭筱站在一旁,听到正殿里傳來太後有些感慨的聲音︰「這兩日,哀家總是想起先帝來。想著和先帝有關的一切,這不不知道弘歷這會兒和皇上來請安。還特意讓人將他身邊的丫頭叫了過來。雖然不能吃上一些先帝常念叨的烤肉,就算聞上一聞也是一種慰藉!」
雍正眉毛一動,弘歷似乎也沒有想到太後會說這樣的話,站起來道︰「皇瑪母有什麼事兒,吩咐那丫頭便是。」太後笑道︰「那丫頭也是個靈巧的,罷了,你來了,瑪母已經很知足了。吉雅啊,讓那丫頭出來跟弘歷回去吧!」
「是!」吉雅答著,聲音竟然有些抖。
太後瞪了一眼吉雅。倒是雍正似乎並沒在意。接話道︰「皇額娘若是喜歡。留在身邊也未嘗不可。弘歷那,兒子再給他填就是了!」弘歷也趕緊稱是,太後笑道︰「哀家可听說弘歷對那丫頭倚重的很,我一個老太婆有沒有的又有什麼緊要的!」
正說話間。吉雅已經帶著蕭筱從偏殿走進。弘歷只是掃了蕭筱一眼,便微微的眯起了眼楮。待蕭筱又往前走了兩步,弘歷又突然看向了雍正身旁的高福兒。高福兒看到弘歷的目光,似乎也警覺了什麼。
太後和吉雅都沒有注意到弘歷的目光變化,她們倆都不錯眼珠的看著蕭筱,似乎生怕蕭筱在這兩步路的過程中突然醒悟過來。對于兩個人來說,時間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蕭筱終于走到了弘歷身旁三步的範圍內。
吉雅眼疾手快的掏出哨子就吹了起來,蕭筱猛的回頭看向弘歷。弘歷也迅速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蕭筱的手腕,反手就要向蕭筱的後脖頸打去。
誰知蕭筱的手卻更快,眼看著一把刀子就沖著弘歷刺過去。弘歷大驚失色,忙往後退了一步。雍正也震驚的站了起來。厲聲叫著︰「來人那!」高福兒也已經站到了雍正的身前。
誰知道,侍衛還沒有沖進大殿,大殿里已經多了一個黑衣人,快速的沖向雍正。一把拽開高福兒就要去遏制雍正的喉頸。弘歷大叫︰「皇阿瑪小心!」,他完全不顧蕭筱的刀子,一個側身就快速的閃到了雍正的面前,一個小擒拿手就攥住了黑衣人的右手腕,腳緊跟著就踹上了黑衣人的肚子。
黑衣人怎麼會如此容易就被控制住了,畢竟人高馬大,左手變拳為掌,攥住了弘歷握著自己的手。右手趁機掙月兌,一個晃身就拍向了弘歷的胸口。
而這時蕭筱也已經躥到了弘歷的前面,黑衣人自然以為蕭筱已經被他們控制,是來刺傷弘歷的。誰知道蕭筱竟然將匕首直直的扎進了黑衣人的腰間,同時右肩狠狠的受了黑衣人一掌,為弘歷擋去了攻擊。
蕭筱吃痛的往後退,手里的匕首也不受控制的被自己給拔了出來。弘歷順勢圈住蕭筱的腰,撐住了她的下到的身子。而黑衣大漢顯然沒有想到這樣的情形,腰間鮮血長流,竟然痛的跪在了地上。
這一連串的情況,其實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待太後等人反應過來蕭筱並沒有被控制的時候,大內侍衛已經沖進了永和宮,將雍正和弘歷等人團團護住。
蕭筱雖然被弘歷拽著,但仍緊張的手軟腳軟,手上的匕首再也拿不住,掉在了地上。匕首掉在大理石上發出的清脆聲音,將現場仍處在震驚中的人都提醒了。
雍正快速的瞧了弘歷一眼,這才看向了自己的母後,眼神兒也漸漸的變得陰冷起來。吉雅虛弱的坐在地上,不住的發抖。而太後卻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樣子,也直直的看著雍正,半點兒都沒有退縮。
待侍衛制住了黑衣大漢,抓起了吉雅。雍正才冷聲道︰「弘歷,你先退下!」弘歷看了一眼雍正,半扶著蕭筱向大殿外面走去。蕭筱只覺得肩膀很疼,手上很黏,全身毫無力氣。整個人都懵了,完全不能思考了,任由弘歷扶著她。
不過,只剛走出了永和門,她就反應了過來。忙掙月兌了弘歷,低聲道︰「奴婢不敢勞煩四阿哥!」弘歷也沒有強求,松開了手。看著蕭筱已經亂掉的頭發,和滿是鮮血的右手。低聲笑道︰「爺還真沒想到,原來你還敢再拿刀子捅人,看你上次被嚇成那樣。還道你以後都見不得血了呢!」
蕭筱自是知道弘歷說的是當年在平洲的事情,自嘲的一笑︰「一回生二回熟嗎?下次奴婢再拿起刀的時候,估計連手都不會抖了!」弘歷不受控制的上揚了嘴角,他發現每次一旦有事情發生的時候,蕭筱總會恢復到最真實的面孔,連平日里最拿手的沉默都會消失不見。
每次這個時候的蕭筱,都會讓他覺得閃耀異常,讓他不忍側目。
但弘歷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面前的這個女孩子臉上慢慢的消失了那種倔強的神色,就那樣軟軟的倒了下來。弘歷嚇了一跳。幾乎是出于本能的伸手接住了她。看著她倒在自己懷里。免去了重重摔在地上的磨難,他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
弘歷有些發愣的看著懷里的蕭筱,他似乎從來都沒發現,原來這個小丫頭真的長的很好。不同于其他滿族的女子那種高鼻大眼的英氣容貌。她的鼻子和嘴巴都小小的。眼楮雖然稱不上小,但也絕對稱不上大。湊在一起就真是印證了她的名字,小小。
弘歷手上一用力,將蕭筱打橫抱了起來。跟在弘歷身後的小安子和滕格等人都微微一愣,至于那些侍衛就更覺得奇怪了。而弘歷卻沒有在乎這些,此時此刻他似乎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明白了自己為何要執意帶這個丫頭回王府,明白了自己為何有意無意的總要考驗這個丫頭,明白了自己為何愛和這個丫頭待在一起。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丫頭竟然在自己身邊是這樣一個重要的存在了?弘歷不知道。他也不想深究。他只知道他想把這丫頭留在身邊,哪怕只是個丫頭都好。
蕭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那天的半夜了,守在她床邊的是帶給她無限溫暖的青雨。她不知道雍正留在永和宮和太後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剛剛還在宮里的傅寧和他師傅有沒有成功的逃出宮去。自然更不知道當弘歷抱著她回到毓慶宮的時候引起了多大的轟動。
青雨見蕭筱醒了明顯有些激動︰「你醒了?可想喝水?」
蕭筱有些不明白的看向青雨︰「我怎麼了?」青雨頓時一愣,眼圈就紅了起來︰「你還敢說,發生了那麼危險的事情,你怎麼敢一個人就沖上去,虧了四阿哥正巧經過,不然你豈不是要被那些人給殺了?」
蕭筱被青雨說的更加糊涂了︰「被誰殺了?」青雨胡亂的抹了下眼淚︰「我瞧你真是被嚇傻了,快好生歇會兒吧,明日四阿哥下了學堂,定要問你情況的!」
蕭筱看著青雨去倒水的背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看來,那永和宮的事情已經被雍正給壓了下來。那麼知道內情的她,不會被一刀給 嚓了吧啊。想到這里,蕭筱猛的打了個冷戰。青雨正好倒水回來︰「可是想起來了?看你嚇成這樣子。」
蕭筱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青雨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可是消停些吧,听說吉雅姑姑都知道束手就擒好保全性命,偏生你非要跟人家斗智斗勇。這下好了,受傷了吧。四阿哥已經說了,這幾日就讓你好生休息了!」
蕭筱點頭,剛想躺下,猛的就想起夏煙來。有些緊張的問著︰「今日四阿哥哪里誰在上夜?」青雨瞪了蕭筱一眼︰「是誰也用不上你操心,快睡吧,還在發燒呢!」
「是誰,這很重要!」蕭筱猛的攥住青雨的手,一臉急切的說道。青雨被蕭筱的反應嚇了一跳,有些不解的說道︰「听說是繡菊和夏煙,到底怎麼了?」
一听到夏煙的名字,蕭筱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快速的掀開被子,穿上鞋就往弘歷的上房走去。青雨緊張的拉住她︰「你去做什麼?這三更半夜的,驚動了桂嬤嬤你還要不要活命了!」
蕭筱掙月兌開青雨的手,低聲道︰「我不驚動她,我只要去瞧瞧四阿哥就好。」青雨疑惑的看向蕭筱,臉色變的很詭異︰「小竹,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四阿哥報了不該有的心思?」
蕭筱有些錯愕的回頭︰「什麼叫不該有的心思?什麼心思?」
青雨再次拉住了蕭筱的手,厲聲問道︰「那你為何一听到旁人上夜就這樣激動?小竹我告訴你,我們只是奴婢,我們只能做奴婢該做的事兒,不管你以後的出路是什麼。都只有主子選擇你。」
蕭筱心里很急,擔心弘歷出事兒,所以對青雨的話並沒有怎麼听明白︰「青雨姐姐,我現在跟你說不清楚。但這會兒我必須去找四阿哥,不然他會有危險的,你明白嗎?」
青雨卻依舊疑惑的看著蕭筱,似乎一個字都不相信她。蕭筱嘆了口氣,放棄了解釋︰「青雨姐姐已經睡著了,對我這會兒的舉動絲毫不知。這是我對青雨姐姐的拜托,拜托了!」蕭筱的聲音很輕。說完就快步的出了屋子。
青雨往前邁了兩步。但卻沒有跟過去。如果蕭筱真的是那樣的心思。那麼自己還是留在這里比較好吧。而蕭筱這會兒完全不知道她已經被青雨誤會了。她忍著肩膀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快步的往弘歷的寢室走去。
外面值夜的婆子和丫頭見到她之後都十分的奇怪,但礙于蕭筱如今在毓慶宮的地位,也沒有人敢說什麼。蕭筱就這樣一路順暢的走到了弘歷寢室的外間。
「你要做什麼?」蕭筱剛要推門進去。就听到桂嬤嬤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蕭筱深吸了口氣,慢慢的回轉過身子。只見桂嬤嬤帶著兩個粗使嬤嬤站在她的身後,一臉的冷峻。即便是在這個時候,桂嬤嬤的衣衫也是一絲不亂的。絲毫不像她,只穿了一身寢衣,圍著一個厚厚的披風就來了。
桂嬤嬤似乎也正在打量著蕭筱的穿著,雖然生氣,但還是把聲音壓倒了很低︰「身為四阿哥身邊的大丫頭。你瞧瞧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立刻回到自己的屋子去,待身子好之後去領十個板子。」
蕭筱咬了咬嘴,堅定的搖頭︰「奴婢這會兒必須要見到四阿哥!」
「放肆!」桂嬤嬤強壓著怒火︰「我瞧你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這毓慶宮豈容你壞了規矩。」說完。就看向身後的兩個嬤嬤︰「把她拉走!」
蕭筱知道,只要讓這兩個嬤嬤近了自己的身,自己就連半分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厲聲喝道︰「誰敢動我!」那兩個嬤嬤一愣,蕭筱頓時拿起了架勢,趾高氣昂的說道︰「我和四阿哥是什麼樣的情分,你們覺得動了我,四阿哥豈會輕饒你們!」蕭筱一邊說,一邊用力的靠向身後的門。
誰知,背後傳來的卻是重重的阻力,而不是她想象的摔倒在地。蕭筱立刻緊張了起來,再也顧不上虎視眈眈的桂嬤嬤,轉身猛拍著房門︰「四阿哥,您睡了嗎?」
桂嬤嬤被蕭筱這一舉動氣的鼻子都歪了,氣急敗壞的親自上前拉住蕭筱,低聲喝道︰「你瘋了不成!」蕭筱一下子反手握住桂嬤嬤的手,帶著一絲慌張害怕的說道︰「嬤嬤不覺得奇怪嗎?四阿哥平日睡覺都很輕的,而且從來不會上門栓!」
桂嬤嬤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蕭筱︰「你是說……」
蕭筱緊緊的攥著桂嬤嬤的手,她根本沒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緊張的發抖了︰「嬤嬤,四阿哥不能出事,絕對不能出事的!」說完,她再也沒有理會桂嬤嬤,而是又用力的拍門。
桂嬤嬤此時似乎也反應了過來,慌忙拽住蕭筱,低聲道︰「你是要鬧的整個皇宮都知道嗎?讓我來!」蕭筱被桂嬤嬤推了一個踉蹌,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蕭筱吃痛的輕呼了一聲,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桂嬤嬤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蕭筱,伸手將頭上的一根珠釵拔下,對著門縫一陣搗鼓。蕭筱看過這門的門栓,其實並沒有什麼防盜的作用。她自是知道桂嬤嬤這是要把門栓弄掉,但她有些嫌這樣太費功夫。若是她,她寧願找把椅子把門砸開。
門很快就開了,成功的阻止了蕭筱想要去找椅子的沖動。她搶先一步沖進了房間,只見四周黑乎乎的一片,隨著桂嬤嬤點燃蠟燭,蕭筱看到弘歷床上的帳子是放下來的。
蕭筱三步並兩步的就走了過去,速度快的嚇人,桂嬤嬤伸了伸手,但卻沒有把阻攔的話說出口。只見蕭筱沖到床邊,一把就拽開了床上的紗帳,因為力氣太大竟然扯掉了半邊。只見里面並沒有弘歷的身影。在床上的是被五花大綁的夏煙。
蕭筱頓時愣住了,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只听身後傳來桂嬤嬤的聲音︰「四阿哥吉祥!」蕭筱這才慢慢的回轉了頭,只見弘歷和傅寧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口,身上依舊是白日里的衣裳,顯然一開始就沒有入睡。
蕭筱怔怔的看了弘歷一會兒,才虛月兌的跌坐在地上,剛才的心驚和膽顫、擔心和害怕,此時都只剩下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她覺得自己的眼眶又有些酸,但是卻找不到自己想哭的理由。
弘歷看著蕭筱坐在地上,低著頭。胸口隨著重重的呼吸聲一上一下不斷的起伏著。本來還滿臉的笑意漸漸的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有些心疼的擔心。
他慢慢的走到蕭筱的面前。蹲了下來。本來想柔聲的說一些安慰的話,但沖口而出的卻是有些戲謔的調侃︰「怎麼?就這麼擔心爺不成?」
站在門口的傅寧听到弘歷的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而蕭筱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弘歷似笑非笑的臉龐,張了張嘴。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好疼,自己的手的好疼,自己渾身上下都好疼好疼。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移開了看向弘歷的視線,慢慢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弘歷顯然被蕭筱的反應弄的一愣,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爺在問你話!」
蕭筱淒然的回頭,扯了扯嘴角,低聲道︰「是啊。奴婢擔心四阿哥。奴婢還沒成功從宮里出去呢,四阿哥怎麼能死。就算要死,也得先把奴婢放出去才行啊。就算要死,也得奴婢親手捅死才成!」
蕭筱越說越氣憤,最後竟然有些惡狠狠的。弘歷愣住。他這一生何嘗被人這樣說過。傅寧笑了,就差沒笑出聲來了。桂嬤嬤也被蕭筱嚇的不輕,怒喝道︰「放肆,怎麼和四阿哥說話呢!」
蕭筱卻似乎沒有听到桂嬤嬤的話,用力甩開弘歷的手,趾高氣昂的走出了屋子。弘歷有些反應慢半拍的回頭,一下子就見到了傅寧臉上的笑意,有些沒好氣的問著︰「爺得罪她了?」
傅寧忍著笑︰「或許吧!」
而蕭筱怒氣沖沖的走出上房的時候,被外面的冷風一吹,頓時清醒了不少。想起剛才自己怒氣沖沖跟弘歷說的話,不由得一陣膽顫,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輕聲的嘟囔著︰「蕭筱,你真是瘋了吧,瘋了!」
但蕭筱又沒有勇氣回去向弘歷跪下求饒,當然她的驕傲也不允許她這樣做。她剛剛真的是被嚇壞了,生怕一拉開帳子,看到的是弘歷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蕭筱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青雨立刻迎了上來,滿臉擔心的問著︰「怎麼樣了?你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蕭筱看著青雨的關心的臉龐,頓時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的抱住了青雨,痛哭失聲︰「青雨姐,我好想家啊,我真的好想回家啊!」青雨被蕭筱嚇了一跳,但還是溫柔的拍著蕭筱的背,低聲道︰「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唄,四阿哥會給你恩旨的。」
「回不去了……」蕭筱喃喃的說︰「我根本就沒有家,除了這里我根本就沒有家……」是啊,她根本就沒有家,就算出了宮,她又能去哪里呢。蕭筱有些沮喪的離開青雨的懷抱,失魂落魄的上了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知道該怎樣排解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自己的情緒。
而青雨看著蕭筱失魂落魄的樣子,重重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