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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竟是你們的父親,況且他沒嗜賭之前還是很疼你們的,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媽,他的事,你就別管了!」曉晴的語氣很平穩,卻沒有回頭。請使用訪問本站。
「他是我的丈夫,我怎麼能不管呢?你們畢竟是他的血脈,到底是軋斷骨頭連著筋的,看到你們這樣對待自己的爸爸,我很心寒哪!」
「媽——你別為難姐了,好不好?你再這樣心軟,你會害死姐姐的!」曉雨已經忍無可忍了,這個家里最心疼曉晴的恐怕就是這個妹妹了。
「你這丫頭,我怎麼會害死你姐呢?我只是希望你們的關系能夠緩和一點,畢竟是一家人,我這樣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說到底,我都是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你們,你們這些白眼狼,你們……」
「媽,你這些抱怨,有能耐對你丈夫說去,你總為難我們干什麼呀?」曉雨不明白事到如今,自己媽媽怎麼還是會向著那個男人。
「混賬!曉雨,你現在不僅不認你爸了,你是不是想連我這個當媽的也一起不認哪?」一向柔弱無助的許媽媽難得提高了說話的聲調。
「媽,你太不可理喻了!」正在切菜的曉雨氣得差點切到自己的手。
「你們都長大了,不听話了,我說話,你們不僅敢頂嘴,現在還敢這麼數落我了,曉雨,你成天讀書讀書,你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學校就是這麼教你和父母說話的?」
「學校是教我們孝敬父母,可是書上形容的那些父母都是一心為孩子著想的好父母,媽,你現在都把自己的孩子逼到這步田地了,你還想怎樣啊?」
曉雨索性放下菜刀,轉過身怒氣沖沖地面對許媽媽,許媽媽看她這架勢,有些怯了場,不過仗著自己的身份,還是毫不讓分地說︰「豈有此理,你們真想造反是不是?這日子,我沒法過了——」
「夠了,我受夠了,曉雨,我們走,你們兩個人自己過吧!」曉晴終于听不下去了,看著自己親生母親為了那個不爭氣的男人上演的這一出,曉晴再也不能視若無睹了,轉身拉起妹妹的手就要往外走,嚇得許媽媽一把拉住曉晴的胳膊,哭喊著︰「你們這是不想讓我活了啊!你們這一走,我可怎麼辦啊?你們兩個逆子,我白養你們這麼大啊,你們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啊!」
曉晴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結,站在原地閉上眼楮,耳朵里全是自己母親抽泣的聲音,只覺得腦袋里嗡嗡亂響,心跟著一下一下地抽痛,終于無可奈何地扶起已經坐到地上的母親問︰「你到底想我怎麼做?」
「幫幫你爸,孩子,就算媽求你了!」
許媽媽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為等曉晴這一句話,曉晴抬起杏紅的雙眼看向面前這個同樣可憐的女人,這個一生無錯的母親,畢竟是她把自己生下來,曉晴咬咬牙說︰「我盡力吧!」略顯蒼老的面龐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映襯著曉晴臉上無法言說的悲傷,曉雨伸出手微微阻撓,曉晴只留給她一個笑容,然後走向那個始作俑者。
「女兒,對不起!」許振國看到曉晴走過來,羞愧地開口。
「這話和媽說吧,我承受不起!」曉晴沒有看他,直接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現在只有你能救爸爸了!」許振國半轉身子正面對她。
「我沒錢。」
「不用拿錢,我想只要你找一個人,你就能幫我!」
曉晴抬頭謹慎地盯著他,沒說話。
「女兒,我知道是爸爸混蛋,害得你們母女整天東躲西藏,可是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我欠下一大筆高利貸,現在黑社會正在到處抓我,我要是被他們抓到了,我就徹底沒命了……所以,女兒,我求求你,你幫幫我!」
「我說了,我沒錢。」曉晴依舊面無表情。
「不用還錢……女兒,我知道你認識一個叫‘晨哥’的人,只要你找他幫忙,這件事很容易就會擺平的……」
曉晴凌厲的眼神看過來,許振國自覺地沒了聲音,半晌之後,曉晴再次開口︰「我不認識什麼‘晨哥’,我幫不了你。」
曉晴從凳子上站起來,打算離開,卻听到身後「撲通」一聲,她沒回頭,卻看到自己媽媽從廚房里神色慌張地跑出來,邊哭邊說︰「振國,你這是干什麼呀?有話好好說,你快起來!」曉雨也從廚房里探出半個頭,看到那個男人跪在地上,很是擔憂地看向自己的姐姐,她知道那個‘晨哥’是誰,姐姐至今的生命里唯一認識的一個名字中帶晨字的就是那個歐季晨,她知道姐姐當然也想到他了,她擔心姐姐最後還是會在父母的軟磨硬泡之下答應下來,那樣的話就太委屈姐姐了。
「晴晴,你難道真的要你親生父親給你下跪嗎?」
許媽媽聲色俱厲。
「我說過了,我幫不了他!」曉晴沒回頭,但也沒邁步。
「好,既然你對自己的親爸爸都這麼心狠,那我這個當媽的也給你跪下了,我們兩個老人一起求你,你幫不幫?」
「媽,你這是干什麼呀?」曉晴快速地轉回身,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曉雨也從廚房跑過來想要把媽媽扶起來,奈何許媽媽卻下定了決心一動不動,看著哭得像個淚人的曉晴說︰「女兒,媽知道,媽這樣做是難為你,可是不管你怎樣想你爸,他都是我的丈夫,他都是你的父親,自打嫁給他的那天起,我就下定決心,這輩子,不論享福還是受罪,我都認定他了,他不爭氣,幸好還有你們兩個懂事的女兒,你們是我的希望,我把你們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可是今天你爸舍下他這張老臉給你跪下了,我就不可能對他置之不理……」
「媽,你怎麼這麼傻啊?」曉雨听著自己母親的這番話,也無力地跪在了水泥地上。
「所以,晴晴,今天媽也給你跪下了,求你看在我們是你生身父母的面上,你幫幫我們,行嗎?」
曉晴站在他們面前哭得差點背過氣去,大顆大顆的淚滴不停地掉在地面上,抽泣的聲音掩蓋了眼淚的滴答聲,曉晴只是拼命點頭卻說不出話,好一會兒之後,曉晴才抽噎著回答︰「好,我答應你們,我答應你們!」
曉晴說完就跑回了房間,把自己鎖在了屋子里,許媽媽攙著許振國站起來說︰「你放心吧!只要是她答應了,她就一定辦得到的!」
許振國點頭,曉雨仍舊坐在原地,淚眼婆娑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影,憤恨地說︰「知道嗎?你們在這樣下去,會逼死姐姐的,你們會逼死姐姐的……」
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時分,曉晴一家就被震天響的砸門聲嚇得從床上爬起來,許媽媽慌忙中披上外衣,看了眼渾身發抖的丈夫,壯著膽子出去開門,剛走到院子就听到門外的人喊︰「姓許的,你給我出來!」
許媽媽顫抖著雙手打開大門,一眼就認出了還是上回來家里鬧事的那群人,領頭的還是那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率先沖進來,大喊著︰「姓許的,你今天要是再不還錢,老子讓你好看!」
來人還想往屋里沖,正好遇到正外走的曉晴和曉雨,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囂張地聲稱︰「我今天是來討債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說完看了一眼兩姐妹,略微放緩語氣說︰「只要你們不阻攔,看在上次我們莽撞的份上,我保證不會為難你們,你們放心!」
本以為上回宣稱許振國與自己無半點關系的丫頭,這回也會坐視不理,卻不成想曉晴竟擋在他們面前,面不改色地問︰「他欠你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