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算支葵千里版的外殼經常外出晃蕩,水門從沒見過李土。
樞現在不適合戰斗,而且從他的口氣上看,似乎李土比他預想的要強上不少。被黃瀨拉著,水門看向這一片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他是分辨不出什麼血是什麼人的,卻不難猜想到在那里的就是李土。向那邊走去,黃瀨不知不覺的到了他的後面,落下一步的距離。
地上撒了一圈的灰土,還躺了十來個人,唯一仍站著的男人正掐著一個女吸血鬼的脖子大口的吸著,那女人的脖子呈現出詭異的角度,好像要被男人咬斷了般。
這畫面,看著便讓人心惡。
從水門的角度,只能看見男人的背影,而這背影恰巧是他見過的。他以為和黃瀨關系匪淺的那個人。
記憶和那天晚上重合,男人連衣服都別無二致。
「是他……」
不用多說,這個人便是李土了。
听到聲音,哼笑兩聲,李土甩開進氣多出氣少的女人轉過身,露出一張精致邪魅的臉。吸了這麼多人的血,他已經完全恢復過來。
「我都要忘了,還有你。」打敗了宿敵與冥神,他現在信心極度膨脹,笑的也就越發張狂。
最初說好的交換條件里,水門就是他的目標,雖然他本身和他沒有恩怨,現在也怨不得他,李土沒什麼誠意的想,抹掉了嘴上殘余的血跡,二話不說就和水門打了起來。
來回幾次,他也終于讓水門認真起來。李土能夠打敗哈迪斯不是沒理由,至少水門就從他的身上感覺出了熟悉的力量,和他同源,還有點別的什麼,即使是盜版也足夠厲害了。別說純血種,就算是始祖都不見得承受得了的能量,水門很奇怪李土怎麼會沒事。
不過,也許是因為時間尚短,力量也不精粹,現在,還不足為懼。
李土看起來和水門勢均力敵,他們的戰斗範圍一直只在黑主學園內。其他人收拾剩下的吸血鬼還來不及,一時沒有人打擾到這里。
黃瀨知道水門在顧慮什麼,沒時間設下結界,會對地表造成過大傷害的招數他不會用。但這只是其一,還有一點,就是他。大概黃瀨自己都不知道,水門因為覺得李土和黃瀨有聯系,雖不知到什麼程度,下手卻輕了不少。
招招用力,卻十不足一。
一個以制服為主,一個想著索命,兩相比較,水門一直被李土壓制著。
十分順利,甚至超出他的預計。因為水門的關系,黃瀨對李土的力量一直不夠滿意。現在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為了消除水門的芥蒂,他一直都在設計這個機會。然後……
太弱的一般人絕對不行,而黃瀨知道李土從雅典娜手里得到了血,雖無足輕重,只是看到這個吸血鬼居然還能活著沒撐死,倒有點意思,他才選擇了他。
黃瀨找準一個時機擋在了水門面前承受了李土一擊。
嘶,致命傷是有點疼。
吐出一口血,隨著慣性向後滑行一段,單膝著地。黃瀨捂住肚子試圖站起來,哼,人類就是不中用。試了兩次無果,卻讓血流的更快,黃瀨頭一暈,不動了。魔王大人多多少少覺得自己要用這種方法設計人很掉價,臉色臭臭的,在他因受傷而蒼白的面容上卻是不顯。
「涼太,你犯什麼傻!」水門吼他,臉色很難看。
他還沒弱到需要別人救的地步。
黃瀨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是啊,他也覺得夠傻。不過,管用就行。對付水門這種人,只有計策越簡單才越不容易被發現。黃瀨狠狠喘了兩口粗氣,用帶血的手抓住水門的小臂。
「只要……你……沒事……就……好……」對,你只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就好。
黃瀨在水門看不到的角度,詭異而又滿意的笑了。
「你。」
水門說不出話來,他完全沒發現這是黃瀨的故意而為,誰讓,這拙略的一招套上了主謀的真心。黃瀨為了達到效果,完全不用力量愈合傷口,自作自受,現在已經離死不遠。他拒絕了水門伸過來的手,靠著樹干,閉上了眼楮。
這人要是傲起來,誰來也不管用。
水門感覺到黃瀨有些泛涼的身體,心煩意亂。無暇再去顧忌李土,歉意一閃而逝,便帶著黃瀨瞬移離開。
現在還是深夜,李土看著消失的兩人,狂笑出聲。
雅典娜想培養李土對付水門,卻被黃瀨半路劫走先利用去消除他和水門之間的梗,要是讓紗織知道了自己的計劃因為這個而提前流產,不定會怎樣呢。畢竟,憑水門的空間能力,誰知道他下一個出現的地方會在哪里。
醫院——
水門已經盡可能的為他止住血,蘊養內髒,交給醫生後仍被告知做好心理準備。看著自己染血的手,水門的眉頭一直沒松開過。
這是一個曾經他喜歡過卻殺過他現在卻願意為他而死的男人。不管怎麼說,他以後都不能再用這個作為理由拒絕黃瀨了。
水門仰起頭吐出口氣,真希望這時候手頭上有根煙。
凌晨一點,醫院里靜悄悄的。急診室的地板光可鑒人,偶有人走過時鞋子與板面摩擦的聲音格外響亮。幾步遠的地方有架自動販售機,閃著紅橘色的光芒。水門就穿著那身凌亂的校服,坐在過道的椅子上。
直到,這天的太陽升起,敲響了正午的鐘聲。
手術中的燈滅了。
「醫生,他怎麼樣。」難以言喻的鎮定。水門以為自己多少會表現出擔心或是煩躁,但是沒有。
「難以置信,是的,難以置信,但是手術很成功!」那個醫生看起來就是累的不行了,說話顛三倒四,「很成功,不過病人傷的太重,做了各方面的修補,不過就算以後好了也會很虛弱,年紀輕輕可惜了。小伙子是親屬嗎,要做好心理準備啊,照顧病人是很累的。」
水門點點頭。
這醫生說的中肯,可惜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神魔這一類怪力亂神的事。以至于很久以後偶然見到生龍活虎的黃瀨,直呼奇跡。
醫生也是見過世面的,不好說太多,借口趕回去休息就走了。他看水門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容易惹上事啊,還是少接觸為好。
水門大概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看起來很糟糕,便把外面快成布條的校服月兌掉扔進垃圾桶,好歹整理了一下里面稍微好一些的襯衣,走近病房。
床上的男人就像睡著了一樣。
水門走到床邊,隔著繃帶把手貼在他身上。
‘沒關系,雖然費點力,不過你會好起來的。’
這一站,就又是半天。
水門這邊的神系啊,是屬于那種給自己療傷不費力,給別人續命難十倍的類型,無中生有,便是其中最麻煩的一種了。黃瀨這是肚子里的五髒缺斤少兩,正是讓水門走了這種最麻煩的一環。現在更不像神話時代有各種道具金手指,什麼事也只能自己動手。
看黃瀨好了些,水門才收手。他臉色有些發白,不過還算精神。走時匆忙,水門惦念學園最後怎樣了,便又回去了一趟。
水門走後,躺在床上的人也睜開了眼楮。
「阿水,該不是忘了我也不是普通人吧。」若有似無的輕笑一聲,黃瀨的眼中沉謐。
黃瀨閉上眼楮,再睜開時,身上的傷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他是用這種好笑的方式對水門步步緊逼,卻不允許自己弱著像個蟲子一樣被人照顧,即使是水門。
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魔王大人身上無限放大。想想也正常,因為一跪禮就率眾反天的路西法,會為了水門讓自己處于弱勢,換做以前,簡直難以想象。
所以,水門回來時,就踫見了這個極不配合的病號。
「阿水。」
黃瀨低低的笑開,向他走來,一身綠色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極為可笑。
「我等你很久了,我們走吧。」
「……」
饒是水門這個很少動怒的人,腦袋上都爆出了個十字路口。小子,膽肥了,居然敢給他逃院!沒錯,他們現在不在病房,而是在醫院,門口旁邊的小花園里……
半圓的月亮照亮了周圍的路徑。
經此,黃瀨只住了不到24小時的醫院,還包括了手術中的11個小時,現在,活蹦亂跳……
水門︰為他擔心的我,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