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鳳舞文學網)
鏡子里的美人肌如聚雪,口如含丹,蛾眉輕掃,眼波流轉中顧盼生輝。她解開衣襟,布料從她細滑的肌膚落下,飽滿的胸脯下,縴縴身姿不盈一握,從堆在腳旁的衣服里跨出,雙腿筆直色如暖玉……
美貌比金銀更能引起歹心,在雲韶館,真真美得出眾,但也僅僅是出眾罷了,她一向注意把握分寸。到了鄭秉修這兒,所有塵封的美艷就像解除封印一樣綻放,她也甩開膀子各種勾搭勾引勾魂,結果……一事無成……
嚴格說來也不算毫無進展,至少鄭燦對她和梅姬越來越好了,好吧,因為這位大人來自天外,不是凡人,所以才能對佳人不為所動,一定是這樣!她看向鏡子再次肯定。
「真真姐!」梅姬推門進來,手忙腳亂的幫忙搭上衣服,「你怎麼月兌成這樣?」
只穿著肚兜和褻褲,真真仔細的照著鏡子希望找出鄭庶尹看不上自己的原因,「我哪里不好,怎麼他就看不上?」
「姐姐……」梅姬咬著嘴唇憋出一句,「要不咱們就下藥吧!」
噗!
遠在書房,鄭秉修猛地噴出一口水來。
「大人,您不要緊吧?」鄭燦急忙幫他擦拭水漬,「是太燙了嗎?」
「沒關系。」掩飾性的模了模鼻子,鄭秉修的目光在書架上游移,「把書拿出去曬曬吧。」
重新穿好衣物,真真準備去做飯,不是說抓住男人的心之前要先抓住他的胃嘛。在家破人亡前,樸婉惠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之後,真真是奇貨可居的搖錢樹,沒有人教過她火要怎麼升,飯要怎麼做,衣服怎麼洗,梅姬知道得多一點,就這樣模索著,她們居然也做出飯來。就像打開了記憶的縫隙,對于家務真真一通百通,如同看到鄭大人發熱那次冒出診脈的想法一樣,惹得梅姬崇拜非常。
「鄭燦,一大清早曬書啊?」她看著鄭大人的小廝抱著一小摞線裝本,攤在曬桌上。
他頭都沒抬,小心的翻著書頁,「今早我家大人喝茶突然被嗆了,濕了書架上一小片的書,叫我拿出來曬曬。」
「哦。」真真點頭,「那我就把早餐端過去了。」
「大人還在書房,直接端去吧。」
一轉眼只剩不到五天的日子,可是鄭庶尹不解風情的簡直像木頭,想到要回到那個充斥著嬌笑低喘的靡靡場所,真真就心生抵觸。媽媽桑原來是不同意她出館的,因為圍觀人群听聞三十日賭約紛紛跟著壓注,賭她多少時日能拿下這清高傲然的鄭庶尹,最後集資巨大,媽媽桑也跟著松了口。
鄭庶尹家院子不大,花草倒是不少,前兩天有的枯萎了,轉眼新的枝椏就長了出來,郁郁蔥蔥。茂密的桑樹下,那間屋子就是鄭大人的書房。
「大人,我可以進來嗎?」輕敲了兩下門框,在得到他的應允後,真真進了門,放下餐托。
鄭秉修站在書櫃前整理書籍,窗戶開著,陽光照進來,房間里敞亮的透進風來。站在明暗的分界處,陽光照在他筆直的肩背上,真真在樹的陰影里看著他。這樣的明暗交接,預示著什麼似的。周遭的一切都像蒙了一層紗只有這個人在陽光下光明又鮮亮
痴念破心而出,她忍不住從背後抱住他,懷中鄭秉修明顯的一抖,他伸手拉住真真的手臂,似乎想扯開。這時所有的委屈焦躁就像點燃了引線,一下爆發了,「你為什麼不要我?就那麼看不上我?」眼淚模糊了視線,真真把額頭抵在他的後背上,靠在蝴蝶骨的凹陷處,被他身上清爽的的氣息包圍著,她的眼淚掉的越發厲害,很快沾濕了一片衣料。
「我長得不好?學識不夠?才藝不足?還是照顧不好你?我哪里不好你告訴我?」扳過他的肩膀,真真仰臉盯著他的眼楮。鄭秉修干淨淺棕色的眼眸並不深邃,清淺的一眼可以看到底,沒有任何雜質,就像他本人一樣,純粹的宛如稚子,喜歡和厭惡都不隱藏,也不怕別人知曉。那樣干淨純潔得讓真真渴望又難過,「我喜歡您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死摟著腰,她再也顧不得形象,嚎啕大哭。
鄭秉修雙手懸空,臉色慌亂,絲毫不踫到真真。
她更加憤怒︰「你就這樣嫌棄我?」腦子里充斥著那些難听的唾罵,嬉笑和鄙夷,她紅著眼楮,想發怒的牛一樣,平白生出一股子力氣,猛地把鄭秉修壓倒,跨坐在他的腰上。只听砰的一聲腦袋磕到地板的聲音,好響。
鄭秉修雙手在後撐著身子,輕甩著暈乎乎的頭,一切發生的莫名其妙,他還什麼都沒說不是嗎?柔軟冰冷的嘴唇貼在他的嘴巴上,帶著憤怒和委屈,撕咬著他的嘴唇,那是種不顧一切的瘋狂,硬生生的恨不得吃進肚子里。眼淚落在嘴巴上,伴著嘴里的血腥味又苦又澀。他茫然地搖頭想要躲避,搭在對方肩上的手說不清想要推開還是拉近。
他左右避讓令真真越發的生氣,不依不饒,干脆撩開他的層層重疊衣襟,顫抖的手穿過最外皂衣,撕開里衣扒出胸膛來。躺在地上的鄭秉修喘著氣,半仰著往後退,真真心一橫,準備霸王硬上弓!
從嘴巴啃到脖子,鄭秉修脖頸一側動脈血管噗噗的地動著,真真又舌忝又咬,利落的種了一小串草莓。終于被翻起身的鄭大人壓在身下,雙手被制住。他滿臉是汗,皮膚接觸的地方又熱又燙,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開始意識到男女之情到底是不同的,「你一個女子,就不能自尊自重點嗎?」聲音沙啞,壓抑著要噴薄而出的情、欲。
他捏著女子細膩溫潤的手腕,真真倒在地上,在白皙的皮膚襯托下,她的嘴唇的愈發紅潤,那里剛剛慌亂的親過自己,鄭秉修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嘴唇是如何的軟糯香甜。
每個人心里總有些傷口是不能被觸踫的,越是珍視的人越不能觸及……
全身的力氣被抽光了,氧氣仿佛從五髒六腑被壓出來,心被一刀一刀地戳著,疼,好疼啊,真真無力的笑了︰「是啊,我不知羞恥,做這一行的,知羞恥就都不要活了。」眼淚淌到她鴉黑的頭發里,涼絲絲的,從心底往上冒冷氣。
鄭秉修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他狼狽不堪的倚坐著,嘴巴脖子胸口被啃得亂七八糟,真真掙了掙,坐了起來,她低頭拉好松散的衣襟,整理頭發。然後規矩的跪拜俯身︰「妾身多有驚擾,大人人品貴重,玉樹風姿。妾身賤軀陋顏,自慚形穢,不日便于大人拜別……」看著他瞪大眼楮,真真擦了擦眼淚,轉身離去。
拉開門,鄭燦面色青白站在門外,她視若無睹,徑直走出房間。
媽的,老娘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