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沉淪•總裁,離婚吧!,拜托你,放過我(5000)
原來,一個人的心,從歡愉的天堂,跌到深淵,摔得七零八落,只需要僅僅一秒鐘的時間。愛琊殘璩
走上樓,站在門口,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無情的掏空了一樣,說不出的空泛,難受,讓她眼眶灼灼的發燙。
機械的拿出鑰匙,機械的插.入鎖眼。
正要推門的時候,門卻被人從里面拉開。
一張熟悉臉,映入她眼簾,那張臉上寫滿了焦慮楫。
「你去哪了?手機就放在家里,找你也找不到!」
是景南驍。
怔忡的看著他,她又開始想起秦斯藍,想起慕夜白,想起那一個個可惡又可恨的謊言,想起自己愚蠢得像個傻瓜一樣被他們玩弄…譖…
她甚至想抽自己一耳光。
她怎麼就那麼傻?那個男人總是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出現,毫無條件的給她溫暖,給她激.情,這種巧合,她居然從不曾懷疑過!
那一切,不過都是他的處心積慮……
不奇怪,真的不奇怪!
多少人提醒過她,警告過她,甚至連秦斯藍也告訴過她……
是她太早給予了信任……
「你出去吧。」她出聲下逐客令,有些疲憊。這種疲倦,是從心底生出來,讓她覺得渾身都是軟的。
「你哭過了?」像是根本听不懂他的話,景南驍盯著她的眼,擔心的問︰「誰欺負你了?」
「景南驍,求你了,在我眼前消失,行麼?」她的情緒有些失控,眼淚突然忍不住狂流,拉開門,指著門口,「你走吧,我今天真的沒心思和你糾纏!」
她心里好亂。
恨自己太傻,也恨他們每一個人!她現在不想見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景南驍被她精神崩潰的樣子驚到,可是,看到她狂流的眼淚,心里緊擰著疼。哪里肯走?伸手就將她抱進懷里,「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顧千尋,我是你老公,我替你出頭,你說!」
他是她老公……
他替她出頭……
呵,多麼溫暖的話啊……
如果是在從前,她或許會為這句話感動。
可是現在,她再也不那麼好哄了……
「如果你真想幫我,就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管……」她站在門口,緊緊握著門把。金屬冰冷的溫度,從指尖一直滲進她心底,她紅著眼看他,「景南驍,這里是我家,請你以後不要再擅自闖進來,行麼?」
她真的要考慮換把鎖。
「千尋……」景南驍有些難受的看著她。
顧千尋仰首,將眼淚硬生生吞下,一並也將苦澀吞下,「如果你執意要留下,那我走。」
她走進去,收拾包和手機。景南驍跟在她身後,「我帶你回家,你跟我回景家!」
她一語不發。
景南驍有些失去耐心,伸手扯她的手肘,她將他的手拂開,「不必了,那已經不是我的家。」
景南驍只覺得眉心都在跳動,「那怎麼就不是你的家了?顧千尋,我們還沒離婚!而且,我告訴你,我不會和你離婚!絕不!」
不離婚?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男人,突然覺得好無力。情緒紛擾,心緒紛亂,她有些無法想象自己將來的日子會是什麼樣。會不會真的和這個男人永遠扯不清?
她無力和他多說話,提過包就往外走,連門都沒關。
「千尋!」景南驍喚了一聲,想要追上去,可是又得幫她鎖門。這一耽誤,她一個人已經進了電梯。沒有等他,她將電梯門合上,按了‘1’。
電梯里,光潔的鏡面照出自己,那個她,蒼白、木然,眼神空洞,像被人一瞬間抽離了靈魂。
突然不可遏制的想起第一次慕夜白將她帶進這座萊茵城,想起他在宴會側廳里熱吻時的激.情,想起他給她揉腰上的傷時的溫柔,給她敷臉時的體貼,想起他那樣霸道的說要她的心……
想起,昨晚他的那句「等你離婚」……
突然之間,一切都變成了謊言。
原來,越是美麗的糖果,便越是惡毒的毒藥……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包里的手機驀地響起。
掏出來,看到上面閃爍的號碼,她眼眸發熱。
慕夜白……
手指,在屏幕上游移了下,她終究摁了無聲。指尖,微抖。
沒有听。
電話,又響了一次。
她繼續放任著,眼淚,卻還是沒能忍住。
她看著鏡子里淚光閃爍的自己,忍不住呲之以鼻。
顧千尋,你好不爭氣!
電梯門,‘叮——’一聲開了,她站在路邊攔車。
「千尋!」景南驍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她沒回頭,正好有車過來,她伸手攔下,彎身要進去。車門卻被驀地壓住,「不準走!」
「景南驍!」顧千尋瞪他。
「喂,還走不走了?」師傅探頭出來。
「走!」
「不走!」
兩個人異口同聲。
「你們統一口徑行麼?」師傅有些不耐煩了。
景南驍一把抓住她的手,就把她往另一個方向拽。他動作不輕,顧千尋被她拽得手腕上立刻浮出紅痕來,她邊掰他的手,邊氣急敗壞的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景南驍悶著,不吭聲。
「你抓痛我了!」她甩手,鼻尖發酸,心里的委屈不斷的往外冒。為什麼每個人都可以不顧她的感受?「景南驍,你放手!」
他腳步一頓,顧千尋沒意料到,身子往前一栽,鼻尖直接撞到他背上。撞得不算重,可是,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狼狽的捂住鼻尖,想一並捂住眼淚。
其實……
那兒,一點都不疼……
揪著痛的地方,是心……
「拜托你,放過我吧。」她沙啞著聲音開口。
小區里,昏暗的燈光從上而下的撲灑下來,她通紅的雙眼看起來那麼讓人心疼,讓人只想好好抱緊在懷……
景南驍強忍著這份沖動,將牽著她的手松懈一些,嘆口氣,無奈的看著她,「我沒想把你怎麼樣,我只是看不得你這麼難受。」
她輕笑,淚光閃爍。
「如果你早一個月能看到我的難受,我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景南驍很挫敗。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相信我,我會改!」她別開視線。
相信?
她現在好像唯一能信的就是自己……
「我做不到,我沒辦法當過去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顧千尋看定他的眼,「景南驍,我們好聚好散,不要糾纏。」
心,抽痛。
不要糾纏?
她可真瀟灑。
都說,女人一旦狠心起來,比男人更絕情。
原來,竟是真的……
景南驍將她的手拽緊了。仿佛生怕只要松懈一點,她就會憑空消失,再也不屬于他。她掙了下,「你放開我!」
「你不想和我回景家,我不強求。」他還是沒松手,只是看著她的眼,「你告訴我你想去哪,我送你。」
「不需要,我自己打車就可以。」
「我必須送!」她倔,他卻比她更堅持,「這是我最後的讓步!」
顧千尋多少了解景南驍的性子,如果自己再不答應,他大概能在這兒纏她一晚上。今天,她累了。真的不想和他一直做無謂的糾纏,最終,她只說︰「我去找木樨。」
景南驍眼有亮色,「跟我上車。」
上了車,顧千尋一句話都沒有和景南驍說,她只是將臉別到窗外,木然的看著窗外劃過的風景。
如果不是親耳听見,她大概永遠都不會相信慕夜白接近自己,原來早有預謀……
「你有心事?」景南驍問了一句,視線擔心的朝她掃過來。
她依舊看著窗外。外面的霓虹璀璨,落入她眼里,卻是一片灰白……
黯然,無光。
景南驍握著方向盤的手,稍微收緊一些,又問︰「是不是因為慕夜白?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那三個字,像針一樣一下一下戳在她心上。
睫毛微顫,她索性閉上眼。
景南驍知道慕夜白和秦斯藍的關系嗎?
她沒問。
因為,他們的事,和她,再沒有任何關系……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上次我收到光碟,視頻里是你們兩個在一起的畫面,他來你們公司接你!」提起這個,景南驍胸口悶疼。他深吸口氣,將胸口各種翻涌的情緒硬生生壓下,「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交往?千尋,他別傻!他只是玩玩而已!」
他的話,不斷的在戳著她的痛處。
他只是玩玩而已……
看,其實每個人都知道,不清醒的,只有她。
只有她……
「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她睜開眼來,吐出這樣一句話,心里的陰霾卻越積越多,「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來就行了,我自己走進去。」
這個點,楊木樨正在做面膜。听到門鈴聲,連忙去開門。
顧千尋強撐了一路,見到楊木樨,心里所有的難受都忍耐不住,源源不斷的往外跑。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楊木樨驚得不輕,只趕緊將她讓進門。好久,她就一語不發的坐在沙發上,楊木樨給她倒了杯水,明明是熱的,她卻只能感覺到一片冰涼。
「你手機在響。」楊木樨細聲的提醒她,給她從包里將手機掏出來,看了眼,和她道︰「慕總。」
又是他……
她眸色暗下,沒有听。
他一次次給自己打電話是為了什麼?要和她說,擔心她,還是說在家里等她?或者是其他挑.逗,調.情的話?
不!那些話,她一個字都不想再听!
謊言!全部都是謊言!
楊木樨探尋的看她一眼,「吵架了?」
「沒有。」她輕幽幽的回答,聲音飄渺得像是下一刻就會消失。
他們之間,無架可吵。
「那到底怎麼了?」楊木樨擔心的追問。顧千尋將剛剛的事說了一遍,楊木樨听得半晌沒吭聲,好一會兒才罵了一句︰「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秦斯藍也真夠厲害的!你前世是不是欠她了?不但把景南驍給勾走,現在還……」楊木樨垂目看她,觸到她的眼淚,話頓時收住了,沒再往下說。
顧千尋自嘲一笑,將杯子握得緊緊的,「以前都把他當自己的救命稻草,拉著他陪我在秦斯藍面前演戲,現在想想,我都不敢想象他們在背後怎麼笑話我……」
她覺得自己愚不可及。
楊木樨疼惜的看她一眼,「你說……秦斯藍那孩子,會是他的嗎?」
顧千尋咬著唇,將下唇咬得發白。她始終沒說話,心里卻是皮開肉綻一樣的痛。
「我也是問了個蠢問題。」楊木樨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嘴,「不是他的能跑來質問他?」
顧千尋沒接她的話,像是沒听到她這個話題一樣,放下茶杯,從沙發上站起來,沖她笑,「我餓了,還有沒有剩菜?」
她還在笑。
可是……
那笑容,卻讓楊木樨覺得那麼難受。
「有,你等我,我給你拿去微波爐熱一下。」楊木樨又擔心看了她一眼,才往廚房走。
其實,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只是,胸口那種空蕩的感覺,讓她覺得好難受,直想塞點什麼進去,把空缺的那一塊填滿。
可是……
還填得滿嗎?
一整夜,她關機,躺在楊木樨身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翌日,睜開眼來,照常上班。
再難過,日子也還是要過下去。
天,沒有塌。
她一個人,也要過得很好……
利落的打開電腦,把頭發高高綁起,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只是淡淡的黑眼圈,還是出賣了她昨晚糟糕的睡眠。
「千尋,慕總親自來電話,讓你過去一趟。」吳哥從辦公室出來,和她說。
再偽裝,听到別人提起他,動作還是停滯了下。楊木樨朝她看過來,道︰「你要不想去,就讓我去吧。」
「那你去吧,正好我手里還有點事。」
她順水推舟。
沒再多說,只低下頭去,繼續忙自己的事。
心思,卻全無……
到底,她還是做不到若無其事
慕夜白站在窗口,從上而下俯視整個酒店園,俊逸的眉心皺成‘川’字。
從昨晚開始,她就沒听他電話,他原本以為她真的還在a市,可是今天一早打電話到蘭田,她卻已經到了公司。她這是什麼意思?前晚的事,嚇到了她,以至于她又開始縮進龜殼里,要和他保持距離?
想到這個可能,眉心皺得更深。
「慕總。」靳雲敲門進來。他微正了正色。才轉過身,雙手兜在口袋里,淡淡的問︰「什麼事?」
「‘蘭田’的人過來了。」靳雲看了眼他的臉色,補充道︰「是楊木樨小姐。」
楊木樨?
所以……
顧千尋在躲著自己?
「慕總,還要見嗎?」見他一會兒沒說話,靳雲補問了一句。
「不必了。」慕夜白坐到辦公桌前,「讓她直接去見藍副總。」
「是。」
下班的時候,天竟然又開始下雨了。
顧千尋和所有的同事一樣,站在門口。她仰頭,看著灰暗的天空,心也是灰的。
「千尋,今天是不是又是慕總來接你啊?」有些人,總是陰魂不散,又是何心柔他們幾個。
她抿著唇,站在那,只當做沒有听到。
雨絲,涼涼的,讓風吹進來,撲打在她臉上。濕漉漉的,像是一直浸到了她心上。
「千尋!」
在她發愣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乍然響起。
她抬目,就見景南驍冒著雨,小跑著朝她奔過來。她一愣,還沒回神,手已經被他扣住了。
「景南驍,你又干什麼?」她下意識掙月兌。
「跟我回去!今天你必須跟我走!快點!」他面有焦急,連解釋都沒有就扯住她往雨里走。雨下得有些大,他看了她一眼,拱起自己的外套罩在她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