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離婚吧! 深夜的溫暖(10000)

作者 ︰ 米粒白

一醉沉淪•總裁,離婚吧!,深夜的溫暖(10000)

顧千尋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掏出手機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愛琊殘璩果然是一條信息——來自于他。

點開。

內容跳進眼里。

——15分鐘後,從房間出來!

完全命令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魄力。她手指頓了一下,要刪除,只當做沒有見到這條消息欞。

可是,另一條信息,又沖了進來。這次,更強勢。

——15分鐘後見不到你,我直接進來逮人。

她怔了一瞬,下意識轉身朝他看過去,他的視線卻根本不曾落在她身上,只是彬彬有禮的和景青峰還有陳怡道別凹。

他到底想干什麼?

顧千尋有些弄不懂,將手機收回包里。那邊,慕夜白已經起身要離開的樣子。

「不多坐一會兒?要不,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馬上就到晚飯時間了。」陳怡很殷切的挽留慕夜白,不斷的朝女兒使眼色。

景瑤立刻點頭,應和,「學長,我媽這麼熱情的邀請你,你就別拒絕了吧?」

慕夜白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我來已經給各位添了麻煩,就不多留了。」

明確的拒絕。

景瑤有些挫敗,有些沮喪。

還想說什麼,景青峰威嚴的開口︰「慕總還有很多事,你們別這麼不懂事。」

「也對,也對。」陳怡拍了拍女兒的手,「那小瑤,你送一送慕總。」

「好。」景瑤幾乎是立刻響應。而後,和慕夜白並肩出去了。

顧千尋看了眼那挺拔的背影,還在想他發的那兩條信息。如果一會兒她不出去,以慕夜白的性子恐怕真的會重新進來,後果會怎麼樣?且不說陳怡和景瑤鐵定大吵大鬧,公公恐怕會對自己失望之極。失望也就罷了,只是他老人家如今的腦溢血,若是動了氣,再出點什麼萬一,她是負責不起。

這十五分鐘,顧千尋一直在走神。陳怡和景瑤在聊著什麼,她一句都沒仔細听,直到身子被推了一下,她才詫異的抬起頭來。

陳怡有些不悅的看著她,和丈夫抱怨,「你看看她,和她說這麼重要的事,還給當了耳旁風!」

顧千尋這時候才意識到病房內三個人的視線都看著自己,她將視線落向景青峰,「爸,您和我說話?」

「是。」景青峰微頷首,「要和你談談你.媽和你弟弟的事。」

提到母親和弟弟,顧千尋面色微亮,「我媽可以接回來了嗎?」

「嗯,院方說情況有所好轉,她想要出院,我便讓人把她接回來。」

顧千尋展顏一笑,「謝謝爸。我想親自去接媽。」

景青峰還沒說話,景瑤卻在一旁接口道︰「我看,你要還想讓你媽媽多活幾年,就不要在她面前出現了。你可真是不討喜,連你媽媽都那麼討厭你!」

顧千尋臉色微變了變。雖然自己從來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親身母親憎惡自己,她總是覺得只要有母親在,她也可以和任何一個普通人一樣享受該有的親情。可是,景瑤的話,還是一陣見血的戳中了她的傷口。

「你不要插嘴!」景青峰冷著臉斥了景瑤一句。

景瑤委屈的撅著嘴,看了一眼陳怡。陳怡道︰「我們小瑤說的也是實話。」

顧千尋心里難受,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低頭看了眼時間,發現馬上就要超過慕夜白給自己的時間限定,便開口,道︰「爸,媽的身體好不容易才好一點,我也不想惹她生氣。麻煩您和她通電話的時候,問問看是不是還想見我這個女兒。如果還願意見的話,我就去接她。」

「你別听她們兩個在這胡說八道。」景青峰掃了眼妻女兩人,又道︰「我和你.媽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她心里怎麼想的,我清楚。她要是真的不喜歡你,怎麼會臨走前還把你托付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

顧千尋不懂這是公公在安慰自己,還是實話。其實,她寧可相信他的話,那麼,至少她看起來不是那麼可憐。

「爸,您先躺會兒,我先去幫您打點熱水過來。」

顧千尋沒有再多留,從床頭櫃上取了小小的熱水壺便往外走。腳,被景瑤那一推,崴到了,有些疼。卻是一直疼進心尖上……

提起母親,已經是心事重重,一出來,遠遠的就見那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長廊盡頭的窗邊。暮色殘陽,從窗口照進來,投射下來一抹頎長的影子。

顧千尋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她搞不明白慕夜白還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是不是非得把一切都撕開來,大吵一架,讓兩個人臉上彼此都不好看?

她將熱水壺擱在一旁的角落里,便拖著受傷的腳朝慕夜白走過去。

慕夜白轉過身來,就那樣淡淡的看著她一瘸一拐,始終沒有要走近她一步的意思。神情微冷,眸色深邃,藏著一抹她探不明白的深意。

「你遲了一分鐘。」慕夜白涼涼的開口。

顧千尋心里的刺豎了起來,「慕先生,我不是你的下屬,不是你規定我什麼時候出來,我就必須什麼出來。你不是想進去逮我嗎?要不,現在我們就一起進去?反正我和你什麼關系都不是,我也不怕在他們面前和你把話說清楚。」

他面色疏朗,有些冷漠,「顧千尋,我才知道原來你記性這麼差。」

他的話自然是意有所指。他說的是a市的那一夜!其實,她又怎麼可能會忘記?那一晚,她差點以為他們倆和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是在談戀愛,可是,那些畫面記得越深,她便越覺得自己愚蠢。

那晚,他慕夜白對自己完全只是演戲,還是也用過一點真心?她完全分辨不清!

如果和他牽扯不清的是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或許她不至于如此難堪。可偏偏是秦斯藍……

「我不是記性差,我只是記自己應該記,想要記下的事。」顧千尋咬了咬唇,垂下眼睫來,提醒自己不能再犯傻,「其他的,就讓它們隨風而逝,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慕夜白笑望著她,那笑那麼冷,冷得像是要鑽進她心底去。

「顧千尋,誰對你好,誰對你歹,你都分不清,你寧可留在這兒,被景家的人一再欺負,那就沒有誰能幫得上你!」他的眼神變得尖銳,微微往下,落到了顧千尋腳上,「沒有誰有義務要一直忍受你莫名其妙、反反復復的脾氣!」很顯然,他其實一早就注意到了景瑤推她的舉動。

可是,他的話,又那麼尖銳直白,像是根針一樣刺在了她心上。她委屈得一下子就紅了眼,豎起尖刺來反駁他,「誰要你忍受我的脾氣了?我是分不清好歹,可是我也不要和一個處心積慮呆在我身邊的人做朋友!」

慕夜白眸子收緊,像是不能理解。

她眼眶卻越來越紅,明顯帶著一抹受傷,「什麼對我是真心,什麼等我離婚,全部都是鬼話!你慕大少爺想要玩弄感情,隨便找個什麼樣的女人也能玩得漂漂亮亮,可是,我拜托你別找我,我不奉陪!」

她一口氣說完,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慕夜白諱莫如深的眸子凝緊了她,薄唇抿成‘一’字,只從唇間吐出一句︰「顧千尋,這份感情就這麼讓你質疑?」

能不質疑嗎?

當初秦斯藍那麼質問他的時候,當時他哪怕有一句反駁的話,她也會相信他!只要他說不是為了秦斯藍而刻意接近自己,她都相信!都願意相信!

可是……

他沒有……

「學長,原來你還沒走!」忽然,身後傳來景瑤的聲音,顧千尋微一愣,原本想要和他談談秦斯藍那晚的那些話,也因為景瑤的闖入而戛然而止。

「嫂子!」再接著,景瑤喚她,語氣,明顯的僵冷了許多。而且,那兩個字咬得又重又狠,像是提醒他們兩個,她顧千尋此時此刻的身份。

顧千尋看了眼慕夜白,他眼神沉重得讓她覺得壓抑,好像做錯事的是她一樣。

「你不是要去打水嗎?怎麼還在這兒?」景瑤幾步就走近了,眼神重重的剜了眼顧千尋。顧千尋只當做看不見,淡漠的沒有理睬她,正轉身準備走的時候,一旁的電梯‘叮——’的一聲開了。

她下意識抬頭,就看到秦斯藍抱著一束鮮花從電梯里走出來。也許是懷孕了的關系,她沒有穿高跟鞋,也沒有上妝,素淨的模樣倒更顯得小巧許多,穿著也是寬大的休閑裝。

「斯藍姐!」景瑤立刻打招呼。

顧千尋看了秦斯藍一眼,視線落在她還平坦的小月復上,心里像被鞭子狠抽過一鞭。而後下意識看向慕夜白,而此刻,慕夜白的眼神也正凝在秦斯藍身上,眸色復雜,讓她看不明白。

這樣的場景,她覺得諷刺到了極點。

「小瑤,景伯伯還好吧?」秦斯藍親昵的挽住了景瑤的手臂,似乎這才發現還有其他人在,淡漠的和顧千尋微頷首後,這才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夜白,「慕總這是以什麼身份來探病啊?」

秦斯藍這話的意思,無非是在暗諷顧千尋和慕夜白那層不清不楚的關系。

慕夜白神色沒變,眸光淡漠,「這句話倒是該問問秦小姐自己。你要是想以景太太的身份出現在這兒,怕也是太早了,旁邊可還站著正牌景太太。」

火氣味十足,更進一步證實了他們之間扯不清的關系。

千尋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听得出來,慕夜白最後一句話,明顯帶著嘲弄。他視線朝她掃了過來,那眼神別有深意,仿佛是在看她的笑話一般——小三都如此大方登門了,她卻還在電話里揚言愛著景南驍,這不是可笑嗎?

顧千尋也同樣覺得自己可笑,可是,在這兩個人面前,她不想輸。他們憑什麼這樣大喇喇的出現,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

「秦小姐直接把花給我吧。」顧千尋繃直背脊,看向秦斯藍。

秦斯藍緊著花,沒動。景瑤也皺著眉看她,「你干什麼?」

「躺在病床上的也是你爸,你應該也不希望他再被氣得發病吧?」顧千尋看著景瑤,「你覺得她這麼走進去,爸會高興?」

「可斯藍姐也是好心。」

顧千尋將手收回去,「那行,若是好心辦了壞事,你們負責!」

景瑤躊躇了下,到底還是動搖了,「斯藍姐,你把花給她吧。我爸現在情況還不穩定,你就先別進去了。要不,我陪你下去走走,我們兩個說說話,等我哥過來。」

「可是,我有話想和你父母談。」

「改天吧,我爸好不容易熬過來了,要是再出了什麼事,你在我哥那也不好交代。」

景瑤都這麼說了,秦斯藍再進去不是自找沒趣。看了顧千尋一眼,不甘不願的將花交到了顧千尋手上。顧千尋沒說什麼,抱著花就走了,到門口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將花直接扔在了門口的垃圾桶內,頭也沒回,就重新進了病房。

身後,傳來秦斯藍抓狂的聲音。

「顧千尋,你——!」

「噓!斯藍姐,你輕點兒,要是被我爸听到你的聲音就糟糕了!」景瑤拉住她。

「你看看她,她竟然這麼囂張!」秦斯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現在是佔著我爸才敢這樣,回頭,我哥把你娶進門,她哭都沒地兒哭。」景瑤安慰秦斯藍。

慕夜白淡漠的從她們身邊經過,伸手摁了電梯,沉步進去了。

「學長,等一下,我們一起下去!」景瑤叫了一聲,可是,電梯內的人卻像根本沒有听到一樣,默然的關上電梯。

景瑤有些失落的看著那閉上的門。秦斯藍看了她一眼,微沉吟了下,眸底劃過一絲暗芒。

也許,景瑤能和自己站在同一個陣營上!

……

晚上。

景南驍奉了景青峰的命令,送顧千尋到萊茵城。顧千尋被扭到的地方,疼得越來越厲害,但是在景南驍面前也不曾吭一聲。到了萊茵城門口,她便讓景南驍將車停下。

景南驍今天開的是一輛悍馬,很高,她推開車門,還沒想去,景南驍便道︰「你先別動!」

她不解。一會兒,景南驍便繞到這邊,替她把車門拉開了。

「我抱你下來!你別又傷了腿。」

他說著,真的要彎身把她從車上抱下來。那氣息靠近過來,顧千尋有瞬間的晃神。

若是以前景南驍能有這樣體貼的話,他們不會到這一步。只可惜……

他的所作所為,把她的心都耗死了。現在,做得再多都晚了。

她伸手抵住他靠過來的身子,平淡無波的拒絕︰「你別動我,我自己可以下車。」

「你已經傷到腳了,這麼高跳下來,還想再傷一次?你能不能別這麼倔,別人說什麼都不听,就只任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她一怔,心里泛酸。

可不是?

從景南驍這兒被傷了一次,她還渾然不知痛,又那麼快的再被玩了一回。她不就是任性,不就是沒有听別人的勸告?

正想著的這會兒,景南驍已經彎身將她從車上抱了下來,她驚了下,拍他的肩,「景南驍,你放手!我都說了不需要你幫我!」

景南驍將她放在地上,皺著眉,「我是好心幫你,沒有要欺負你!我看看你的腳!」

他說著便要蹲去。顧千尋再次被驚了一下,她實在不適應這樣突然轉變的景南驍,警惕的退後一步,腳下意識往後靠了靠,「我腳沒事,你別管了。」

她的抵觸,再明顯不過。

景南驍眸光復雜,面有受傷。「千尋……」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走吧。」顧千尋打斷了他的話,想起什麼,又朝他攤開手心,「你走之前,把鑰匙給我。」

「什麼鑰匙?」景南驍對她沒頭沒腦的話有些不解。

「爸給你的備用鑰匙,你還給我。」

「不行!」他立刻就拒絕了,甚至都沒多想。這鑰匙交出來,以後要找她,就更難了。

「那好,我換鎖。或者換個住的地方。」換個住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的。和慕夜白離得遠一點,心里,也許也不會那麼難受……

「行了,我把鑰匙給你,你別換地方。」景南驍投降了,挫敗的將鑰匙遞還給她。

顧千尋不客氣的伸手接過,用了點力氣,才從他手里拿回來。

景南驍深目看著她,神情復雜,似有好多話要說。可是,對上她疏遠淡漠的神情,那些話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

她正低頭將鑰匙收進包里,景南驍只覺得心念一動,突然捧住她的臉,在她驚愕的眼神下,輕輕的她額上印了一個吻。

她臉色大變,退了一步,警惕的瞪著他,「景南驍,你干什麼?」

她的抵觸,她的後退,都清楚的映在他眼里,讓他的眉眼越發的暗了,眼里閃過一絲受傷。

「顧千尋,再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不要和慕夜白在一起,不要被他蠱惑,他對你不是……」

「行了,我都知道。」顧千尋打斷了他的話,她听到自己的聲音隱隱有些發抖,黯然、疲憊,「你要說的我都明白。」

話已經說到此,景南驍也沒有再多說。只是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里,發動車子後,又降下車窗來,探出頭,「腳,你自己注意點,別又傷著。」

顧千尋只是站在暗夜中,微微頷首。看著他的悍馬,從視野中漸漸消失。要抽回視線的時候,一輛熟悉的車卻倏然落進她眼里。

她一震。

那輛車就停在對面。

黑色的邁巴.赫,一直低調的隱匿在路邊。剛剛她在和景南驍說話,所以根本不曾察覺到那邊的方向……

黑暗的夜里,其實什麼都不甚明晰,可是,莫名的就是覺得那個方向有道視線朝她投射過來,灼得她連頭皮都發緊,心發漲……

他停在那兒多久了?是不是剛剛景南驍抱她下車,吻她額頭,他都看見了?

心里,不自覺的劃過一絲慌亂。

像是心虛。

可是,下一瞬,又苦澀自嘲的笑開。

為什麼要心虛?

景南驍是自己的丈夫,他吻自己抱自己,是天經地義。況且……他慕夜白會在乎嗎?

這樣想著,對面那輛車,忽然燃起車燈。

劇烈的強光,照得她睜不開眼。車,快速的朝她這邊沖了過來,她心弦一下子繃緊了,可是,下一瞬……

他卻只是繞過她,在她身邊劃出一道華麗的弧線,調了頭,冷冷的和她擦肩而過……

她木然的站在那,木然的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萊茵城里……

最後一點尾燈都滅了,心里,也突然暗了一個圈。

有些,說不出的壓抑……

分割線

要去出差丈量的前一個晚上。

吳哥從辦公室出來,和負責寰宇項目的所有人道︰「今晚寰宇慕總和藍總請吃晚飯,大家一個不能少,悉數到場!還有,從明天開始,整個團隊都要搬到寰宇,大家都準備一下。」

「太好了,在寰宇那種地方工作,光想想都覺得美啊!寫著方案,畫著圖紙,品著咖啡,看著大海……美事一樁!」辦公室里立刻引起了sao動。

「而且,還有四個帥到翻天的總裁。雖然慕總咱們是沒希望了,不過還有其他三個嘛。」這種話自然是出自于年輕女孩,邊憧憬著,還不忘把小鏡子拿出來仔細照著。

顧千尋下意識看了眼楊木樨,楊木樨面上沒什麼波瀾。

等到下了班,大家浩浩蕩蕩的從‘蘭田’往寰宇去了。

寰宇的餐廳,顧千尋還是第一次來。她和楊木樨一樣環顧著四周,忍不住要贊嘆這兒的一切都那麼精致。

「說實話,寰宇的工作環境是真沒話說,我也早就幻想每天看著海工作的場景。不過……」楊木樨試探的看了眼千尋,「可能以後和慕總低頭不見抬頭見了,而且,你不是說秦斯藍也住在這兒嗎?」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都是工作上的事,見就見吧。」顧千尋說得輕松,心里繃得多緊,卻是只有自己最清楚。「你呢?天天面對藍蕭,你又怎麼想?」

「我沒什麼好想的,他其實只是想要孩子,那我呢,什麼都能給,就是孩子絕對沒有考慮的余地。」說起自己的兒子時,楊木樨面上全是堅定。可想而知,她和藍蕭這場戰爭還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得了的。兩個人邊走邊談著,到了包廂。她們跟著大家一起進去,就听到吳哥的招呼聲,「慕總,藍總,今天打擾了!」

「哪里的話,來來來,都進來坐吧。」藍蕭熱情的招呼大家。

慕夜白始終沒有話。

顧千尋跟著大家一起進去,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了。慕夜白就坐在斜對面的位置,他神情疏朗,沉靜。顧千尋只是下意識看了一眼,便飛快的別開了,坐直了身板。

藍蕭讓吩咐服務生上菜。

端了酒杯站起身,大家不敢怠慢,都立刻直起身來。那邊,慕夜白也跟著起身。藍蕭笑著道︰「這次的項目是個大案子,就拜托各位了。我和慕總在這兒敬大家一杯。尤其是你們三個……」

他的視線,分別掠過千尋,木樨和何心柔面上,最後,轉了個彎,停在了木樨臉上,眸光微深,「你們三個是負責人,就靠你們了。」

「放心吧,一定不讓藍總失望。」何心柔開口,主動過去和藍蕭踫了踫杯,道︰「藍總,為表誠意,我就先干為敬了。」

說罷,她仰首就喝了。藍蕭贊道︰「豪爽!」

這邊,楊木樨和顧千尋沒敢全吞掉,只是隨便表示了一下。

場面一下子就炒熱了,大家紛紛落了座,吳哥突然道︰「千尋,這案子能拿下來,你可立了不少功。虧得慕總精明,挑出你這匹千里馬來。」

顧千尋微一怔,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慕夜白。隔著偌大的餐桌,此刻,他竟然也看著自己。那眼神幽深復雜,穿透了空間的距離,一下子射進她的心髒。

她別開視線,搬起台面上的笑,「吳哥,你這是哪里的話,我可不敢隨便居功。」

「你這話可是把慕總對你的提拔撇得清清楚楚,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千尋解釋。吳哥是個精明人,話題一直在他們身上打著轉,「不管是不是這個意思,總之,先給慕總道個謝,這是必要的吧?」

顧千尋知道自己是騎虎難下,笑了一下,「當然是必要。」

這才真正面向慕夜白,手擱在膝蓋上揣得緊緊的,面上卻故作輕松,「慕總,這次的案子真是謝謝你,當然,我們整個組的人都很感謝你。」

語氣,疏離,像是兩個真正不相識的陌生人。

「顧小姐,既然是道謝,口頭上說說是不是太沒有誠意?」慕夜白神色波瀾不興,淡淡的掃了眼身後的服務生,服務生立刻拿酒過去給顧煙滿上。

顧千尋不怎麼會喝酒,而且,又是白酒,心里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那邊,慕夜白已經瀟灑的站起身來,顧千尋舉杯從桌面橫過去,主動的和他踫了一下。他道︰「顧小姐記性不好,還能記得要和我道謝,受寵若驚。」

一句話,在別人听起來是沒頭沒腦,可顧千尋是懂的。尤其,他第一句話咬得極重。

「慕總言重了,我先干為敬。」顧千尋說著,仰首,先把酒噎下了。

服務生剛剛給她倒了不少的白酒,她就這麼一口吞下,慕夜白的臉色一下子就僵了,扣著杯子沒動。藍蕭用肘子拐了他一下,他才跟著一口飲盡,握著杯子的手指繃爹緊緊的。

之後……

顧千尋和慕夜白便再沒有任何交集。同一張飯桌,卻像完全陌生的兩個人,連眼神都不曾再有過一點兒交匯。

倒是一邊的藍蕭,明顯盯著楊木樨為難,卯足了勁兒要灌楊木樨。顧千尋勸阻,木樨也不管,勢要和藍蕭對抗到底。結果,到散場的時候,楊木樨狼狽的沖到洗手間里去了,顧千尋立刻跟上。

「沒事兒吧?明知道他整你,還把自己喝得這麼慘。」顧千尋拍著她的背,心疼的嗔她。

「我就是想讓他知道……我沒那麼好欺負……嘔……」楊木樨又吐了,吐著吐著,眼淚嘩啦啦的就往下掉,像是喃喃自語︰「我不會把孩子讓給他的……死也不讓……」

顧千尋听得心酸。小乖是她最摯愛的寶貝,平時要上班,沒擱在自己身邊帶著,她已經恨死自己。現在藍蕭想要要走孩子,簡直是要她的命。

正想著怎麼說話安慰她,只听到一陣腳步聲從後傳來。她回頭,就見到藍蕭站在後方,他神色復雜的看了眼哭得稀里嘩啦的楊木樨,低罵了句︰「蠢女人!」

顧千尋還沒說什麼,藍蕭便道︰「你先走吧,把她交給我。」

她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不放心。藍蕭道︰「她好歹是孩子的媽,我不會把她先奸後殺。還有……」

他頓了一下,「外面那個人你去看一下,喝得挺多,現在要開車走。」

顧千尋不想擔心,不想理會,可是,听到藍蕭最後那句話,心卻還是不自覺的緊了緊。看了眼楊木樨,到底是從洗手間里走了出去。回頭,就見藍蕭將昏沉不醒的楊木樨直接打橫抱了起來。楊木樨還在賭氣,迷迷糊糊的見到好像是他,伸手就打他。

他咬著牙,「楊木樨,你給我住手!」

楊木樨真的住手了,可是,卻忽的突然抱住他的脖子,一口就狠咬了下去。喝醉了發酒瘋,下口是沒有輕重的,藍蕭疼得倒吸了口氣,臉色乍青乍白,可是,倒也沒有把她丟下來不管。只是一路罵著,把她抱了出去。

顧千尋看著不由得笑了,心有安慰。木樨不是個省油的燈,喝了酒後更不好欺負,藍蕭要是想治她,肯定也沒那麼簡單。

等到他們消失了,自己這才走出去。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大家都已經走了,和剛剛的熱鬧比起來,此刻的清冷尤其顯得突兀,讓人心里都覺得空蕩蕩的。

她真不想去想藍蕭最後和自己說的那句話,可是,一出來,就下意識環顧四周。哪里有那輛熟悉的車?那熟悉的身影?

他不會真的醉意燻燻的開著車走了吧?

心,驀地收緊,她快步往外走。寰宇酒店這麼大,停車的地方也多,豪車更是一輛接一輛,看得人眼花繚亂。她走到離餐廳最近的停車場,環顧一圈四周。

沒有!

沒有那輛熟悉的邁巴.赫!

有酒店的管理員朝這邊走來,她正猶豫著是不是要開口問問,可是,還沒拿定主意,兩道強烈的光朝她閃過來。不是直接照在她臉上,而是不斷的閃爍著。

她眯起眼,勉強擋住光,朝光源看過去。

越過耀眼的光,黑暗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就靠著一輛卡宴站在那。姿態閑散,有幾分醉後的慵懶,身上墨色西服和暗夜輝映相稱,他五官藏匿在陰影里,不甚清晰,可是,卻足以讓她看得怦然心動。

「在找我?」他嗓音低沉,也許是因為被酒暈染過,透著一股迷離的黯啞,听起來更為性感。

她心一跳。

「……沒有。」倔強的扭過身,拒絕承認。

慕夜白看她一眼,沒說話,拉開車門,彎身坐了進去。那束閃爍的光沒再閃爍,反倒換成了更為強烈的大燈。

他難不成真要開車走?

他今晚喝了可不少!

顧千尋咬了咬唇,到底還是走過去,抬手敲了敲車窗。他將車窗緩緩放下,一陣酒的醇香撲鼻而來,他面上染著一層醉意。雙目迷離,帶著疑惑看著她。

「有事?」

「你這種樣子還開車?」顧千尋簡直覺得不能理解。

「我還有應酬。」他淡淡的解釋。

「你的助理和秘書呢?」

「都已經到了那邊。」

「你隨便找個人幫你開車都好,你現在這是酒駕,抓了要坐牢的!」她神情嚴肅,義正言辭。

慕夜白頷首,「知道了。」

什麼叫知道了?

顧千尋覺得自己說什麼坐牢的話,完全是多余。以慕夜白這種身份,還怕人抓嗎?

「什麼應酬讓你這麼晚還要去?」顧千尋沒意識到自己管得有點多。

「很重要,非去不可。」

顧千尋沉吟了下,看他一眼,「你先下來。」

慕夜白沒動。顧千尋伸手就將車門打開,她微微彎身去拉他,可是,不但沒拉動,反倒被他長臂一箍,摟住了腰。下一瞬,她整個人就側坐到了他腿上。

那暖意伴著酒氣席卷而來,她心里胡亂的砰砰跳,下意識就要從她腿上站直身子,卻被他大掌固定住腰,一動不能動。

「慕夜白!」她有些無奈,低叫他的名字。手去掰他的手。

可是,她那點力氣哪里能掰得開他?

「不是要讓我們的事隨風逝嗎,現在為什麼來找我?」

她咬著唇,不答話,心里泛著酸澀。慕夜白伸手拉過她的下頷,讓她的臉對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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