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好些了嗎?」她的聲音,不自覺軟了幾分。慕夜白好想伸手將這樣的她擁進懷里。有她在,就不會那麼痛……
「好了很多。你呢?頭還暈不暈?」
她搖頭,「還好,不會再暈倒的。」
之後,兩個人,相視無語。顧千尋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先走了,還有事。」
他依舊沉默輅。
顧千尋起步離開。肩膀踫過他的肩膀,他再耐不住,長臂一伸,箍住了她的腰。她一顫,這一次,一點掙扎都沒有,臉就貼在他的肩頭。
閉上眼,貪戀的汲取著這短暫的溫暖和屬于他的男性氣息。
其實…媲…
她也一點都不想走……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慕夜白開口,卻是解釋。
她睫毛輕輕扇動。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情難自禁的想要回擁住他,可是,手指踫到他身上的大衣,沁涼的感覺讓她清醒,終究又將手緩緩放下了
等顧千尋趕到急救室的時候,急救室的簾子剛好從里面拉開。
顧雲蘿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被推出來。景青峰和慕中天都跟了上去,顧千尋找醫生問了情況,心里一沉再沉。
到樓下交住院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多此一舉。不知道是誰已經交過了,但一定是樓上兩位長輩之一。
上樓,護士把多余的人全趕了出來,讓病人安心休息。景青峰和慕中天面色嚴肅的坐在長廊外,一副沒有要離去的樣子。
整個長廊的氛圍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都沒吃晚飯,隨便吃點墊墊胃吧。」顧千尋剛在樓下買的面包,分別遞給兩人,兩人都無聲拒絕了。
誰都沒有胃口。她也一樣!
將面包收進包里,看一眼躺在加護病房里的母親,憔悴的眼里涌出更多疲倦和無助。
千寒已經不在自己身邊,如果母親還出什麼事……
吁口氣,忍著,不讓自己往下想。
有些事,越想越怕。
就像出車禍那天,夜白眼里的蒼涼一樣。她此刻就和他一樣,心里恐懼著,生怕成為孤兒。
那種感覺,就像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一樣……
孤單得讓人害怕。
想到慕夜白,顧千尋在慕中天身邊坐下,輕開口︰「慕總,您去看過慕夫人嗎?」
慕中天似乎沒想到顧千尋會問這個問題,怔了一下,才道︰「今天還沒去。」
多余的時間都在忙顧雲蘿的事,他確實還沒抽出空去看賀雲裳。
「要不,您現在去看看她吧。」她多管閑事的提議,「夜白還在,他要是知道您有去看過慕夫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希望他可以開心一點。
雖然,現在‘開心’二字,于他們來說,都很難。
慕中天听到兒子還在,自然是想過去。自從出車禍之後,他們原本有些融化的父子關系,一時又掉到了冰點。
他拒絕了身為父親的他所有的關心。這讓慕中天覺得無比失敗。
他看了眼病房,景青峰道︰「這邊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也好,雲蘿就暫時交給你們了。」慕中天站起身,摁了摁景青峰的肩。昔日的好友,即使分別多年,那份信任還在。
因為賀雲裳的事,面對慕中天時,景青峰心里還是有內疚的,但終究只是點點頭,道︰「放心。」
慕中天走了。獨剩景青峰陪著顧千尋坐在醫院的長廊里。期間,陳怡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找景青峰,景青峰都特意走到一旁去听。
顧千尋听不到具體內容,但也知道以陳怡的性子會說什麼話。
她勸公公走,景青峰卻不肯,只說答應了慕中天要留下。
顧千尋嘆氣。知道自己勸不動,索性不再說什麼。
結果……
兩個人在長廊上坐了一整夜,半夜餓得胃難受的時候,她把包里的面包拿出來掰成兩半兩個人分了。
早上,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將她吵醒。睜開眼,身上微有些重量,動了動身子,一件屬于男人的寬大外套從身上滑下。
她怔住。
衣服上的清新的氣息再熟悉不過。
抓住外套,站起身環顧四周,可是,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哪里有那道身影?
「昨晚他半夜來過,陪你在這兒坐了半個小時才走。」景青峰開口,他醒得比千尋早,「早上也來看過你,現在大概已經不在醫院了。」
顧千尋不爭氣的鼻酸,將他的外套擁緊了,低語喃喃︰「您應該叫醒我的。」
「他不想吵到你,而且,最近你也累了,難得好好睡上一覺。」看著她憔悴了許多的面容,景青峰亦有不忍。
最近她把所有的工作都停了,一心就撲在家里這些事上,也真是為難了年輕的她。
「對了,爸,有件事我一直很抱歉……」在這樣的冬日,抱著慕夜白的外套,顧千尋覺得暖和許多。「您之前給我的10%股份,我……賣掉了5%。對不起,我……」
「我知道。」她道歉的話,被景青峰溫和的接了過去。「我知道你是走投無路才會這樣,你不必和我道歉。這些股份是我送給你的,也算是補償你在我們景家失去的兩年青春,是南驍對不起你。」
顧千尋搖頭。
那都已經過去了。
「送給你,就是你的東西了,你想怎麼處置都不用和我報備。別說是賣,就算是送給任何人,我都沒有意見。」
顧千尋心有感動。
「謝謝爸。剩下的5%,我已經讓律師做了公證,轉給了南驍。」
「那是屬于你的,何必還給南驍?」
顧千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巡房的護士剛好從病房出來。顧千尋一下子被拉開了注意力,轉臉問︰「護士,我媽情況怎麼樣了?」
「剛醒。你們進去看看吧,但是只能逗留5分鐘,不能讓病人太累了。」
顧千尋欣喜的和景青峰對視一眼,連連應了護士的話,兩個人才輕聲推門進去。
加護病房里,生命儀有序的響著,顧雲蘿看到一同進來的他們,睫毛輕輕扇動了下。
「千尋……」她率先叫女兒的名字。聲音那麼輕,那麼虛弱,仿佛下一瞬就會消失一樣。「媽……」顧千尋蹲在床邊,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手心冰涼,沒有一點點溫暖,讓顧千尋只覺得心疼。
「媽快不行了……」
「不會的。」顧千尋搖頭,眼眶通紅,「媽,你要振作點。」
顧雲蘿顫抖著將手從女兒兩手里抽離,緩緩撫上她的面頰,「你瘦了。」
「別擔心我,我很好。」
顧雲蘿眼眶酸澀,「這麼多年,是媽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顧千尋等這句話,不,或者說,等母親的一句關心已經等了很多很多年,可是,這會兒听到這句話,心里不但一點開心都沒有,反倒全是瘋狂彌漫的澀然和惶恐。
如果這是在為她即將逝去的生命做總結,她寧可不要!
「媽,別說這麼多了,醫生說您要好好休息,听話,你就好好休息。」顧千尋握住母親瘦成了干柴一樣的手。
曾經心里有的怨念,到此時此刻,竟是頃刻間消弭殆盡。
「千寒呢?他怎麼樣了?」顧雲蘿心里還有好多好多牽掛。
「他很好。您放心,他會慢慢恢復的,等您出了院,我帶您去看他。」
顧雲蘿知道女兒是在安慰自己。毒癮纏身,又怎麼會好?
「千尋,你答應媽一件事……」顧雲蘿雙目蒙著一層霧氣,看著女兒。顧千尋只能點頭,「您說。」
「斯藍是做了很多很多錯事,也許真的不可原諒……」顧雲蘿知道自己的頂罪是不應該的縱容,可是,這是她欠女兒的!「千尋,她到底是你妹妹……你不要和她計較。好不好?」
對于秦斯藍,過去的那些和景南驍之間的恩怨她早已經忘記。若說耿耿于懷的是上次她算計自己。
若是落了個不堪的後果,她勢必是無法原諒的,好在,一切都沒有月兌軌。
「好,媽,我答應你,我不會和她計較。」
顧雲蘿閉了閉眼,面有欣慰。
一旁的景青峰面色復雜,沉吟了下,他終于開口︰「千尋,我想和你媽談談,能幫我下樓去買點早餐嗎?」
顧千尋抹了下眼角的淚,站起身來。看了看母親,點頭,「那你們聊。」
沒再說什麼,推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米粒白
霍清婉站在醫院的長廊處,正和家屬聊著病人的情況,不經意側目,就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從加護病房出來。
顧千尋?
她怎麼在這兒?
「霍醫生!」見她發呆,家屬喚了一聲。
霍清婉回神,沒有回家屬的話,只是側目問一旁的護士,「那間病房里住的是什麼人?」
「v1203嗎?」護士問。
「嗯。」
「我查查。」護士翻著資料,「是一位姓顧的病人,昨天下午被送過來的。」
「顧雲蘿?」
「沒錯。」
「病情如何?」
「情況很糟糕,隨時可能會被下病危通知。現在是重點監測對象。」
「我知道了。這邊你先應對一下,我過去一趟。」霍清婉將一旁的病患家屬交給了護士,轉身往v1203走去。
原本只是想看一眼,可是,門才推開一條縫,就听到景青峰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雲蘿,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被送到監獄去折磨。不管怎麼樣,我必須說實話!」
「青峰,我已經老了……可是她不同!斯藍還年輕,還有好長的日子要走……」
「人是她撞的,她就該有承擔一切後果的心理準備。雲蘿,你這樣的放縱不是幫她是害了她!」景青峰語氣嚴肅。
「我知道……可她叫我一聲‘媽’。青峰,這輩子只要想起她,我心里就沒有一刻安定過。你說……我怎麼能看著她去坐牢?」顧雲蘿淚眼婆娑,「答應我,不要把這一切都說穿。青峰,你幫我教教她,將來,她會知錯的!」
景青峰長嘆口氣,「雲蘿,你這麼做,可有想過千尋?」
顧雲蘿眼里劃過一絲矛盾。
「看得出來,她和慕家那孩子感情深厚。而且,從千尋離婚到現在,那麼多人反對,慕家那孩子也從沒有動搖,沒有看不起千尋過……」景青峰想起昨晚慕夜白陪坐在顧千尋身邊的畫面。
他什麼都沒做,就只是那樣安靜的凝著她的睡顏。痴情的、迷戀的,仿佛她是他最愛的珍寶……
那就是愛啊!
活生生將他們分開,該有多麼殘忍?
「你好好想想,你若是認了這罪,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也許你原本就不希望他們在一起,可是……」
他頓了一下,沉重而又可惜的道︰「這是讓千尋失去了一個真正愛她刻骨銘心的人!你這麼做,也許不再虧欠斯藍,可是,你卻欠千尋越來越多!」
最後一句話,讓顧雲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那雙晦暗的眸子里,各種情緒摻雜著晃動,讓她呼吸漸漸困難
「霍小姐。」
頭頂,一道聲音響起,霍清婉一怔,回頭,發現竟然是陳英豪。
「陳助理?你怎麼會來這兒?」
「有點事要和顧小姐的母親談談。」陳英豪微微一笑,「霍小姐,麻煩您讓一讓。」
霍清婉讓開身子,讓陳英豪進去了
忽然出現的陳英豪,讓景青峰和顧雲蘿都生了幾分警惕心。
「景先生,顧太太。」
陳英豪禮貌的打了招呼,從公文包里拿了一份協議出來,直接遞給了景青峰。
景青峰掃了一眼,有些不明其意。「慕總的意思是這件事私了?」
「是。顧小姐的要求,慕總一向都不會拒絕。」陳英豪的視線看向一臉意外的顧雲蘿,「顧太太簽字吧,警方那邊,您只要不承認故意謀殺,就不會提起公訴。」
景青峰和顧雲蘿對視一眼,默然的接過陳英豪手里的筆。
在床沿邊上坐下,將顧雲蘿撐著坐起來。顧雲蘿虛弱的握著筆,沒有立刻簽,只是問︰「賀雲裳現在還昏迷不醒,他怎麼會願意放過我?」「這是顧小姐的要求。」陳英豪又將之前的話重復了一遍,還補上了一句︰「為了顧小姐,慕總一直在努力忘記那些恩怨。」
顧雲蘿閉了閉眼,耳邊仿佛還是景青峰剛剛的那番話。
他是真愛千尋的……
愛到連過去的仇恨都可以放下。
如若真是如此,她還有什麼理由一直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顧雲蘿終究沒說什麼,握著筆,重重的簽下「顧雲蘿」三個字。景青峰在一旁長舒口氣。
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得以解決。
送陳英豪出去的時候,景青峰道︰「替我謝謝慕總。」
陳英豪道︰「還是謝顧小姐吧。」
等到陳英豪一出來,霍清婉當下就把他攔住。劈頭就問︰「剛剛你給顧雲蘿簽的是什麼?」
陳英豪耐心極佳,「是私了的協議書。慕總不打算起訴顧雲蘿。」
「為什麼?什麼私了?她那是謀殺,怎麼能私了?!現在他母親還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他怎麼能放任凶手逍遙法外?!」霍清婉情緒激動。
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這些問題,您還是留著去問慕總吧,我只是負責傳達指令。」
「你說的是真的嗎?」顧千尋提著早餐回來,剛好听到陳英豪和霍清婉的對話。
「顧小姐。」陳英豪笑著打招呼,「是真的,現在您可以松口氣了,事情得到完美解決。」
顧千尋簡直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極為不真實。驚喜的神情,和一旁霍清婉僵冷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好不諷刺。
「為什麼他會突然改變主意?」顧千尋直到現在還記得那天他執拗不肯松口的樣子。
對于他撤訴這種事,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陳英豪意味深長的笑道︰「我都知道的理由,顧小姐應該很清楚才對。」
霍清婉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成拳。
顧千尋眼眶染著熱淚。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陳助理,替我謝謝他!」
「我覺得感謝這種事,最好親自道謝才會更有誠意。」
說得沒錯。
「那……你能幫我約他嗎?晚上,我想請他吃飯。」
「今晚恐怕不行,慕總今晚已經有約了。」
「哦。那沒關系,等哪天有空了我再打電.話約他好了。」
「行,那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陳英豪沖她點點頭,又沖一旁臉色難看的霍清婉頷首,道了別,離開了醫院。
顧千尋看一眼霍清婉,不知道她此刻怎麼會站在這兒,但她也完全不想知道,只愉悅的轉身打算進去。
「顧千尋,別太得意!」
恨恨的吐出一句話,霍清婉才轉身離開。
看著那背影,顧千尋只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心情好,不打算和她計較
米粒白
下午的時候,景青峰回去休息了。慕中天來看過,緊接著景南驍和楊木樨也過來了。
兩個女人在外面啜著景南驍買上來的熱女乃茶。
「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千尋,慕總對你可真是沒話說。」楊木樨感慨。
一旁,靠牆站著的景南驍眸色微暗。但是,亦無話可說。
顧千尋捧著女乃茶,心里覺得暖哄哄的,想起什麼,看向楊木樨,「木樨,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該原諒賀雲裳那些所作所為?」
楊木樨沒說話,景南驍也沉默。
「可說,每次看到賀雲裳我都會想起可憐的千寒。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楊木樨嘆口氣,「沒有誰要你原諒賀雲裳,就像慕總現在做的,也並不代表他是原諒了顧姨,這只代表他是用全心在愛你,即使又上一輩的恩怨在,他還是選擇愛你在先。千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把他們的恩怨加諸在慕總身上,你明白嗎?」
顧千尋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楊木樨,將這番話映在腦子里。
景南驍的手機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喂。媽,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回來。晚上有誰過來,需要這麼隆重?什麼?」景南驍眼里劃過一絲意外,下意識看向顧千尋。
似感覺到他的目光,顧千尋也側過去,他飛快的就移開了。只低低的說︰「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千尋只覺得有蹊蹺,「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家里有客人,我媽讓我回去。」景南驍看了楊木樨一眼,「你不是要去接小乖嗎?走嗎?正好順路,我帶你一程。」
「嗯,也行。」楊木樨站起身來。
景南驍又叮囑顧千尋,「不管怎麼樣,今晚都要回去睡一覺。這兒都有醫生看著,你又進不了病房,等在外面就是折騰自己。別回頭阿姨好了,你又倒下了。」
「沒錯。你看看你,現在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臉都黃了。」楊木樨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顧千尋沒應他們,視線就落在景南驍面上,「你好像有事情在瞞著我。」
景南驍被她看得有些心虛,「我能有什麼事?」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楮?」
听千尋這麼說,楊木樨也覺得不對,「到底怎麼了?」
景南驍分別看看兩個女人,視線最終落在千尋面上,「你確定想要知道?」
顧千尋微微皺眉,像是第六感一樣,「和夜白有關?」
景南驍頷首,最終還是道︰「今晚,他應了景瑤的約,來我家吃晚飯。景瑤說……」
頓了一下,探尋的看了眼顧千尋的臉色,見她神色微凝,他沉吟了下,還是坦誠的繼續︰「是有意帶他回來見家長的。」
「他瘋了嗎?他什麼時候和景瑤搞到一起去了,還見什麼家長?!」楊木樨瞠目,「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會弄錯。他們最近確實走得很近,昨天景瑤還親自下廚給他炖了湯。」景南驍語氣篤定。
楊木樨翻了個白眼,「他現在一邊和景瑤玩曖昧,一邊又對千尋獻著殷勤,是什麼意思?腳踩兩條船嗎?虧我剛剛還給他說那麼多好話。」顧千尋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心里有些亂。
以前他和景瑤走得近,因為他昨天的那句解釋,她已經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如果真如他說的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那為什麼會突然去他家吃飯,見家長?
慕夜白是什麼樣的性子,她太清楚不過。如果不是必要,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這種飯局。
「千尋,你沒事吧?」楊木樨擔心的看一眼她的臉色。
「沒事。」顧千尋搖搖頭,看了眼腕表,「你們先走吧,木樨接孩子要來不及了。」
「那你……」
「別擔心我了,我一會兒也回去了。今晚好好睡一覺。」
楊木樨和景南驍一走,就只剩下顧千尋獨自坐在那,她有些走神。
翻出手機來想給慕夜白打個電.話,可是,電.話摁出一個數字,最終,還是停住了,又將手機收了回去
米粒白
景家。
晚飯後。
要殷勤相送的景瑤被景青峰強制性叫住,結果是由景南驍送慕夜白出門。
慕夜白讓靳雲去車上等他,他知道景南驍有話要說。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景南驍直接劈頭蓋臉的問。
慕夜白雙手兜在口袋里,神情略顯淡漠,沒回景南驍的話,只是听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看得出來,你根本就不愛景瑤。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和她走這麼近?」
「非得愛她才和她走近?」慕夜白不答反問,唇角微彎,有淡淡的弧度,「在你這個哥哥看來,她不值得我把她當朋友?」
「朋友?」景南驍眯眼,「有朋友會那麼親密的手挽手?而且,你不可能沒發現景瑤根本就是在拿你當男朋友!你看不出來她對你有多熱情?看不出來,她從頭到尾都在討好你嗎?」
慕夜白不以為然,「那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讓你妹妹不要胡思亂想,而不是來質問我。」
景南驍冷笑,「沒錯。不過,我想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去和千尋把話說清楚!」
慕夜白俊美微蹙。
景南驍道︰「我和她說了,你今晚來我們家見家長。」
慕夜白重重的看了景南驍一眼,轉身就走。步履匆匆,邊走邊拿手機出來打電.話。
可是,手機卻是關機狀態,怎麼也打不通。
該死!
她現在在哪?
醫院?還是回家了?
慕夜白皺眉,鑽進車內,剛要和靳雲說去醫院,結果手機再次響起,是陳英豪來的電.話。
他將手機貼在耳邊,就听到陳英豪的聲音傳來,「慕總,顧小姐這會兒在酒店里。」
「她在酒店?」
「這會兒正在海邊坐著呢!要給她準備一間房間,還是讓她直接去您房間等您就好?」
慕夜白心里松口氣。
剛剛緊繃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不用吵她,幫我看著。」
「是。」陳英豪頷首,慕夜白又補上一句︰「讓服務生拿件厚的外套送過去,別讓她凍著。」
「您放心。」
景南驍遠遠的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車,眼神越發的暗淡無光,堪比此刻的黑夜。
曾經,是他親手將顧千尋推了出去
米粒白
景家,豪宅內。
「我不準你們再來往!馬上結束你們現在的關系!」景青峰語氣斷然,不容置喙。
「爸,我們在談戀愛!您憑什麼不準我們來往?」景瑤據理力爭,不肯听從。
陳怡也幫腔,「就是,慕家可是別人想攀都攀不上的,要是慕夜白做了咱們女婿,以後你和兒子打天下就不用發愁了。南驍那傻小子,放著秦斯藍不要,原本我還惋惜。現在倒好!我女兒爭氣,把更大的魚撈到手了。咱們就應該偷著笑了!」
「偷著笑!你懂什麼?別張口閉口就是攀不攀,總之,我不允許你和慕夜白再來往!」
「你這又發的哪門子神經?」陳怡不悅的嗆道。
「爸,您不能這麼不講理!」景瑤氣惱的揚聲。
「我不講理?那小子根本不愛你,難道你沒有一點判斷能力嗎?他愛的根本就是千尋,你別再傻傻的以為他喜歡你了!」
景瑤死死咬著唇,憤憤的瞪著父親。
「我就知道,在您眼里我就是比不過顧千尋!他和顧千尋早就分手了!」
陳怡也不陰不陽的冷笑,語氣頗酸,充滿諷刺,「顧雲蘿的東西什麼都是好的,連她被強.奸生下來的女兒都是個萬人迷。」
「你給我閉嘴!在孩子面前少說這些上不得台面的話!」景青峰冷喝。
陳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又不敢惹景青峰,只得閉著嘴不再說什麼。
景瑤執拗的道︰「我就是要和他來往,要和他在一起!你不要管我!我就不信我爭不過顧千尋!」
「你!」景青峰還想說什麼,景瑤轉身憤憤的跑開了。
和景南驍撞個正著,景南驍伸手將她拖住,「我覺得爸說的話在理。」
「你放手!」景瑤憤然甩開景南驍的手,狠狠白他一眼,「你和爸都是顧千尋那一邊的,別和我廢話!」
「行,該說的我和爸都說了,回頭若是吃了虧,你可別來找我哭。」景南驍聳肩,索性松了她
米粒白
顧千尋安靜的坐在海邊,看著海平面那端漫天的繁星,心里各種復雜的情愫在交纏著。
母親的事情很好的解決,她應該輕松一點。可是,現在心里又覺得沉甸甸的。
從母親的病房里出來,去看了賀雲裳,心情越發的沉重。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等到回神的時候已經到了寰宇酒店。
索性哪里都不去,就到海邊坐下了。海風吹過來,有些冷,她裹了裹身上他的外套。那是他今天早上留下的。
「顧小姐,您再披件衣服吧,現在海邊風大!」有服務生過來遞了件厚重的浴袍給她。
「謝謝。」
她沒有推月兌,伸手接過。
自從上次慕夜白當眾悔婚,和自己表白後,在這個酒店她完全來去自如。大家也都對她恭恭敬敬,真拿她當總裁夫人一般對待。
只是……
誰知道,其實她和夜白之間,已經結束了?
對方並沒有打擾她,她又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垂首看看腕上的時間。
不早了。
已經晚上九點多。
她回頭朝酒店的客房看去。酒店里,燈火通明,幾乎每個房間都是亮的。
她數不來哪個房間是屬于他的,望著那成片的燈光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閃爍不清。
現在……他在哪?
還在景家嗎?
顧千尋吁口氣,將心里的沉重吐出來,抱著浴袍,披著他的外套,站起身來。
她該回去了。
昨晚一夜沒睡,今天又折騰了一天,雖然直到現在都沒有睡意,可是,她覺得累了。
很累。
身子和心都像被巨石碾過一樣的辛苦。
她是該讓自己好好休息了。
將厚重的浴袍,隨手擱在一旁的沙灘躺椅上。再走出一步,腳步驀地頓住。
視線,陡然凝在某一點上。
海風迷亂了她的眼。
模糊的光影下,他遠遠的迎風而立。一襲白色襯衫,勾勒著他挺拔的身形。身後是宛若星海的瀲灩流光,逆光之下,他深邃俊朗的輪廓若隱若現,一如既往的迷人、尊貴。
他身後的靳雲,已經默默離開。
兩人相視,而後,他率先朝她邁開步子。視線模糊,卻清楚她所在的方位。仿佛有什麼東西始終在牽引著彼此,讓他總是能那麼輕易的找尋到她。
顧千尋听到自己的心「砰砰」亂跳的聲音,她裹緊外套,就站定在那兒,看著他在自己眼里漸漸放大,而後,嗅到了屬于他的氣息。
心,安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兒?」率先開口的是她。眼神波動,定定的看著他,久久都不曾移開眼。
「是不是該由我問這個問題?」慕夜白眸光深切,「听說你在這坐了一個多小時了。」
「你怎麼會知道?」
「這可是我的酒店,有什麼能瞞住我的?」
「也是。」她想了一下,將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朝他遞過去。他沒伸手接,只是看著她。
「這是你的。」她細聲道。
慕夜白依舊沒動,「在這等一個小時,就是為了還我這件外套?」
當然不是。
她甚至不知道會在這兒等到他,只是無處可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
可偏偏,他在景家……
想到景瑤,想到今晚他們的飯局,她眼神黯淡了一圈。
「其實,我還想和你說聲謝謝。」她又說了個理由,「今天陳助理來醫院了。」
她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夜白,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放過我媽。」
「我也做了很多心理斗爭。」他實話實說,邊將衣服接了過去,長臂伸開,瀟灑的將外套套上了。又垂目看她,「所以,你打算拿什麼謝我?」
呃……
她完全被問住了,「你想要什麼?」
「我需要很長時間考慮。」慕夜白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所以,在我考慮好之前,你最好哪里都不要去。」
「哪里都不要去?」她愣愣的反問。
就是……
一直留在他身邊嗎?
「是,哪里都不要去。」慕夜白再次重復,語氣認真而鄭重。
忽然彎身,牽過她的手。
暖意襲來,她手指微顫。海風吹了一個多小時,她的手早已經涼透了,可是,被他伸手牽過去,頓時暖和和的,一直暖進心里。
慕夜白將她抓過去,握住她的手揣進了兜里。
「晚飯吃過了嗎?」他問。
「還沒有。」顧千尋回答,想也沒想又補上一句︰「你肯定吃得很好。」
說完,才發覺這句話好像有點酸酸的。抬頭踫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別開臉去,咬著下唇不說話了。
總覺得他眼里有那麼點得意。
「你怎麼知道我晚上吃得很好?」慕夜白似乎心情不錯,逗她,話里有笑意,「晚上吃的確實是一頓大餐。」
大餐?
景瑤親手做的,她簡直不敢想象會是什麼味道。要知道,她這20多年來下廚的次數都能數得清。
不過,愛情也一樣能使鬼推磨。也許為了愛情,她手藝成精了也說不定。
「你一個人嘟嘟囔囔的在說什麼?」慕夜白側目看她。
「沒什麼。」看著他面上的笑意,顧千尋不由得有些訕訕。
今晚和景瑤的家宴,看來他是真的樂在其中……
心,更難受了,說不出的別扭。
要從他兜里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被他用力摁住。
她悶悶的道︰「我要走了,你放開我吧。」
「我說過,在我想好怎麼道謝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他不但不放,還將她抓得更緊。
「我現在餓了,也要和你一樣去吃大餐。」她心里很慪。語氣硬邦邦的,說話也不想看他一眼。
慕夜白只當听不到她的話,拉著她往客房部那邊走。
她心里越發難受了,她餓了,他都能無動于衷。「慕夜白,我要去吃、晚、飯!」
她刻意加重最後三個字。
女人,有時候就是個很奇怪的動物。
上一秒可以為了他為自己做出的犧牲,感動得無以復加,下一秒又可以為了一件小事把那些全部忘光光,並且暫時性的將他給予自己的愛全部否定掉。
自己則掉入那酸得冒泡的醋缸里,不斷慪氣。
「我听到了。」
「那你還不放手?」顧千尋又想咬他。可是,她發誓,他若是真的放手了,她一定當場就哭給他看。
女人啊,總是忍不住矯情。
結果……
他真松手了。
可是,還沒等到她蹦出眼淚來,他一蹲身,直接將她自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身子一離地,所有的脾氣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她看他一眼,眼有嗔怨,卻是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了他脖頸間。
「乖了?」他問。「你這麼抱著我,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悶聲說。馬上就要到酒店前台了,來來往往的都是工作人員和客人。
好吧!
其實……
就算是被人看在眼里,她也真的不想從他懷里離開了。
「公司里誰不清楚我們在談戀愛?」慕夜白不以為然的開口。
談戀愛……
三個字,讓顧千尋心里漾出圈圈甜蜜的漣漪。
她下意識將他圈緊,有好一會兒沒說話。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只听著對方的心跳。
今夜,那麼美。
海風都變得不那麼涼。
他抱著她,眾目睽睽之下,穿過前台。酒店的職員笑著打招呼,眾人眼里都是祝福和羨慕的光芒。
顧千尋貼著他的耳,細聲道︰「我是真的餓了。」
「我知道。」慕夜白的聲音也溫柔了許多,「現在廚房已經在做了,再忍一忍。」
所以說……
他根本就是早有準備?
顧千尋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他身形一緊,垂首看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當眾引.誘我?」
意識到自己剛剛做的事,顧千尋臉一紅,趕緊乖了不再亂動。可是,慕夜白卻沒那麼好受了,他都忘了有多久沒踫她。
進了專用電梯,他才將她放下。
門一關上,門外頓時炸開了鍋。各種艷羨的聲音四起。
「真是太羨慕了。」有人感嘆。
「嘖嘖,豪門可不是你能羨慕得來的。」
「誰羨慕豪門了?我羨慕的是他們之間能得到回應的愛情!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你愛得刻骨銘心的那個人,恰好也愛你如生命!」
而他們……
不就是如此嗎?
不用表達,那份讓人如痴如醉的愛,連旁人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電梯內。
顧千尋剛想喘口氣,可是,卻被他驀地壓在了電梯壁上。
電梯里,燈光璀璨,將一雙交疊的影子映在光潔的壁上。
她看到他眼里有火苗在跳躍,她的心也跟著收緊,呼吸快要停滯了一樣。
他的吻快要落下,顧千尋想到什麼,細眉淺蹙,臉別開,避開了他的吻。
他伸手捉住她不安分的下頷,垂目看她,呼吸有些重。
她呼吸也不平穩。
「你和景瑤……」她咬了咬下唇,還是繼續︰「接吻了嗎?」
他笑。
她被他笑得有些窘迫,「你笑什麼?」
「我以為你不會問了。」
她是不想問的,畢竟昨天他就解釋過,自己再問顯得很小氣。可是,怎麼辦呢?她就是小氣,她做不到不在乎。
尤其,他越靠近自己,她心里便越覺得梗著難受,不吐不快。
「我現在問了,你會回答嗎?」顧千尋看著他的眼。
「昨天我就回答過了。」慕夜白的唇緩緩貼近她的,聲音越漸溫柔,在電梯內顯得無盡的曖昧。
她只覺得渾身都發軟,變得酥麻。只听到他道︰「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再回答一遍。」
他的唇,貼上了她的。
她閉上眼,睫毛輕顫。
「你……你說……」聲音也在顫抖。
「我和景瑤永遠都不可能。而且,這輩子……我會吻的,除了你,再不會有其他任何女人。」
「真的?」她眼眶發燙的問。
回答她的,卻是一記深吻。
唇和唇相觸,氣息交雜在一起,慕夜白用行動回答了她。
兩個人一路吻到房間內,吻到沙發上,再吻到床上。
顧千尋身上的衣服被他迫不及待的剝了個干干淨淨,他正挑著自己的襯衫紐扣,唇還纏綿的流連在她胸口上。
門鈴,就在此刻乍然響起。
門外是服務生的聲音,「慕總,打擾了,客房服務。」
慕夜白黑了臉。
他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吩咐廚房,做得越快越好。
這未免也太是時候了!
原本陷在情.欲中的千尋,也因為這道不適宜的鈴聲而漸漸回過神來。
眼里還稍有些迷離,浸著水霧的眸子像琉璃珠一樣,她順手扯過被單,將自己擋住,「你快去開門吧,我好餓。」
慕夜白無奈,輕咬了下她鼻尖,曖昧的道︰「我也餓……」
她听懂了。
唇角隱隱含笑,承受了他一記深吻。
他稍微整理了下上衣,但亂了的發,慵懶的神情都看得出來剛剛正經歷一場熱切情愛吧?
顧千尋抱著被子,歪著頭,痴迷的看著那背影,心里動情得厲害。
埋首在被子里,長久的深吸口氣,像是那兒有他的氣息一樣。
她,竟然又回到了這兒,回到了屬于他的地方。
這種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不真實。
夜白……
慕夜白……
她一遍遍嘆息著他的名字,抱著被子,含淚笑了。
對不起,千寒……
對不起,媽媽……
她掙扎得好累,所以……
請原諒她,暫時放下千寒承受的那些傷痛,暫時撇開母親過去的那些屈辱,此時此刻,只記住他慕夜白
「在想什麼?」他的聲音在臥室門口響起。
她抬頭,眼淚的淚光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他靠在門框上,觸到她眼里的淚痕,心一緊,眼里暗淡了一圈。
顧千尋搖頭,朝他張開雙臂索求擁抱。
慕夜白走過去,什麼都沒問,直接就著被子將她從床上一抱而起。
「都有什麼吃的?」他們都選擇忽視她眼里的淚痕。
這麼久的分開,于他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痛苦是必然。
「晚上不能吃太油膩的,所以讓廚房準備了一些糕點。」慕夜白將她安放在自己雙腿上。
她裹著被子,往推車上看。
看到清透明亮的蝦餃,噎了下口水。拿筷子夾了一個,放在唇里嚼得津津有味。
面上,全是滿足。
慕夜白靠在沙發上,安靜的看著。她縴細的手臂在空中揮舞,小臉上是深深的滿足和欣悅。
似被感染,他心里也攀升起一種難言的滿足和情愫。
這個世界上若是沒有那些繁復的紛爭,只剩下他們……
心念一動,他突然將她手里的筷子抽了,扔到一邊。她奇怪的轉過臉來,被他驀地吻住了小嘴。
「唔……」她低唔一聲,他濕熱的舌直接抵進了她的口腔。身上裹著的被子被他輕而易舉的扯下,大掌從她光滑的肌膚一路滑下,到她雙.腿.間長驅直入。
「啊……」她急喘一聲,手扣緊了他的寬闊的肩。眼里涌出一片濕潤。
身下,也跟著濕滑。
他修長的手指擠進了她體內,挑.逗的打著圈兒,她受不住的搖頭,只能胡亂的叫他的名字,「夜白……」
「今晚,留下來,讓我好好要你!」他嗓音黯啞,呼吸粗重,手指更深的刺進去。「就當這是謝禮……」
她受不住的顫栗,「你……太深了……輕點兒……」
他手指彎曲,踫到內壁上凸起的點,加快挑刺的速度。
她耐不住的繃緊身體,將他牢牢吸緊了。
這次換他倒吸口氣,眼神迷離,「乖,你含得太緊了……」
他覺得手指都要被她夾斷了。
腦海里忍不住浮現出她這副樣子纏緊自己的畫面,只覺得頭皮發麻,身體緊得發痛。
她柔軟的手,穿進襯衫,充滿誘.惑和挑.逗的撫上了他的胸膛,情難自禁的扯開他襯衫扣子。
動作略顯焦急,小巧的鼻尖上浮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他滿意的咬她的耳垂,吮.吸,呼吸加重。
「做得很好,繼續……」他覆在她耳畔,輕哄著,鼓勵著。
她覺得新鮮,激動又興奮,手一路滑下去,忽然調皮的握住了他那兒。
天!
他重喘口氣,蒙著霧的眸子緊緊閉上,那一瞬,刺激的快.感逼得他腦海一片空白。熱汗直接漫上他的長睫。
她滿意他的反應,更是調皮的上下套.弄。
顯然,這小女人是玩上癮了!
他若是被他佔了上風未免也太不濟!
捧住她的小臉再次吻上去,緊接著,吻一路下來,配合著手上的動作,越發的迅速而激烈。
空氣里,迸射出曖昧而激情的聲音。
「……不要了,夜白……不行……」她終于耐不住求饒,渾身像是融化成一灘水一樣。
手想要攀住他的脖子,可是卻使不出丁點兒力氣。
雙.腿.間,連同他的手指都沾滿了屬于她的愛.液,她羞得閉上眼,身形顫栗。
等到一波情潮洶涌而至,她連討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很快,他高大的身子旋了個圈,將她直接壓在了沙發上,身子一沉,重重的刺進她體內。
兩個人皆是悶哼出聲,那種彼此給予對方的滿足感,逼得兩人皆有些暈眩。
他身子起起伏伏,九淺一深的要她。她受不住,呻.吟著,再次被他頂上天堂,體會滅頂的快.感。
第一次結束後,她被他直接抱到浴室,擱在浴缸里。
兩個人對面而坐,慕夜白將她抱在懷里。熱水環繞,她懶懶的靠在他肩上,只覺得說不出來的舒服。
「還餓不餓?」慕夜白撩著她濕漉漉的發絲,垂首問她。她此刻迷糊嬌懶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可愛,讓他疼進了骨子里。
「嗯,有點兒……」她軟軟的回應,「胃不是很舒服,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過什麼東西。」
心里牽掛的事實在太多,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慕夜白心疼的將她摟緊,她確實瘦了許多。而他,這幾天也一點都不好過。
拿過室內的電.話,給陳英豪撥了電.話過去,讓廚房里重新準備了晚餐。掛了電.話,懷里的她呼吸已經變得均勻。
慕夜白小心翼翼的喚她一聲,「睡了?」
「唔……」她在他胸前拱了子,清透的小臉在他肩上蹭了蹭,沒說話。
慕夜白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滿足,「現在還不能睡,頭發還沒干。嗯?」
「嗯……」她懶懶的點著頭。有他在,就覺得說不出的安心。慕夜白扯過大浴巾,將她包住,從浴缸里抱起來,摟到大床上。
陷入柔軟的大床內,他拿過吹風機給她吹著。
她覺得舒服,又昏昏欲睡。慕夜白舍不得時間就這麼過了,擁著她,一邊吹頭發,一邊哄她,「千尋,和我說說話。」
「說什麼?」她側身,又賴進他懷里。
「什麼都好。」
「我想千寒了……」她的聲音細細的,有些悶。
「今天是他在戒毒所的第一天,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我想去看看他,或者打個電.話也好,可是……我好怕……」
慕夜白關上吹風機,將她抱緊。她低語︰「我怕知道他不好受,我怕看到他被折磨的樣子……不去听,至少我可以自我安慰他還好好的……他能撐得住……」
她抽噎起來。
慕夜白放下吹風機,將她擁得更牢一點。有好久,她都沒再說話。但從她微顯沉重的呼吸聲,他可以判斷得出她已經完全清醒了。
他將她的頭搬到他手臂上,讓她枕著,「明天我陪你過去看他。」
她在他懷里點頭。
慕夜白若有所思的扒著她半干的發絲,遲疑了下,開口︰「千尋,當初你說……是我媽讓千寒染上了毒品,這個,你有證據嗎?」
這次,換顧千尋怔住。她抬頭看他,他也正定定的看著她。眼里有各種復雜的波痕。
薄唇,抿了抿,他又道︰「只要你有證據,你說的,我都信!」
顧千尋搖頭,「沒有。我們都沒有證據。」
她感覺到他明顯松口氣,語氣也輕松起來,「那這件事以後查清楚了再談。」
顧千尋彎了彎唇,頷首,「好。」
再多的罪,她突然不想再追究下去。追究的結果,不過是讓夜白受傷罷了。況且,如今賀雲裳躺在那兒昏睡不醒,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報應。
這個報應還是來自于她母親。這一切的恩怨,似乎都應該到這兒歸成一個結點,誰也不再欠誰。
「我們不說這個了,你剛點的東西什麼時候會來?我又餓了。」她轉換了個話題,從床上爬起來,刻意將聲音揚高,讓剛剛話題的沉重一掃而空。
「很快了。」
「一會兒你不能再搶我的筷子。我真餓了。」
慕夜白攬住她的腰,讓她後背靠在自己胸膛上。薄唇吻她的耳垂,「好,讓你好好吃一頓,吃到飽。今晚……我們有的是時間。」
她轉過身來,雙腿半跪在他腿上,「你不要睡覺嗎?」「可以選擇不睡。」
「你昨晚半夜都還在醫院。听說你在我那兒坐了一個多小時。」
「比起睡覺,我們有更多事情可以做。」慕夜白漫不經心的撫著她浴巾下白皙的小腿。
顧千尋將他的手扣住,心疼的看著手背上那些針孔。垂目看他,眼里有些難受。
他嘆口氣,任她抓著自己的手,「相信我,這些並不影響我們做什麼。別太擔心。」
「可是不睡覺會影響你的身體,也許會讓你手背上多出好幾個針孔來。」顧千尋心里擰得緊緊的。
不等慕夜白說什麼,她俯首,趴到他胸口上。安靜的听著他的心跳,她輕幽幽的問︰「夜白,告訴我,你是不是真沒事?」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可是,上次在記者招待會上,有記者問過你……」
「媒體的話你也信?別擔心。」慕夜白耐心的安慰她,撒了謊。他無法開口告訴她,也許……他們真的很快會有陰陽相隔的那一天……
門鈴再度響起。
「看來是給你送晚飯的。我去開門。」慕夜白拍了拍她的肩,從床上起身。
她牽住他的手,「我一起去。」
「不準!」慕夜白不由分說拿被子將她裹住,「這副樣子誰都不能見!」
她笑著吐舌,「知道了。」
結果……
晚飯吃了一個小時。然後,被他直接抱回了床上。
他要她,她貪戀著他的擁抱、他的吻,喜歡這樣肌膚相貼,緊緊相纏的感覺。
兩個人激.情纏.綿,夜深了,又亮起來。最終,顧千尋倦得睡倒在他懷里,可是,這種疲倦和往常那種身心疲倦的感覺又截然不同。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酣暢淋灕。
彼此的,帶走了她心里所有的陰霾和痛苦,剩余的,只有安心和滿足。
不知道明天將會如何,但是,此時此刻,她心里一片安詳。曾經,再深再多的傷口,在這一刻,至少是痊愈的
米粒白
這麼長時間以來,顧千尋難得的睡得這樣沉。
因為窗戶被厚重的簾子擋住,沒有一絲絲陽光透出來,所以這一覺一直睡到10點多。
醒來,轉個身,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但是,空氣里還環繞著他的氣息,讓她覺得安心。
伸了個懶腰,在他睡過的位置又滾了一圈,才戀戀不舍的的從床上爬起來。撩開窗簾,窗外竟然是最近難得的好天氣。
陽光耀眼,絲絲縷縷的,像是要照進人的心里去。
站在窗口,顧千尋深吸口氣,仰頭看著天空。
今天,陽光閃耀,連天空都那麼蔚藍而浩瀚……
現在的夜白,在做什麼?在上班?或許在開早會?
不想吵到他,可是,卻又耐不住想要听听到他的聲音。到底還是拿了房間里的座機將電.話撥過去。
響了兩聲,靳雲接了。
她還沒開口,就听到靳雲笑著道︰「顧小姐嗎?」
「啊,是我。」
「慕總讓我等你的電.話。他在高爾夫球場那邊,說是讓你醒了直接過去找他。他等你一起吃早餐。」
「是嗎?那我馬上過去。」
「好的。換洗的衣服馬上給你送到房間。」
「謝謝。」顧千尋道謝。
靳雲笑,「是我們整個酒店都該謝謝顧小姐你才對。」
「這話怎麼說?」
「這段時間慕總情緒一直不太好,整個酒店都覺得陰雲密布的,個個提心吊膽。結果,顧小姐一來,情況簡直是大逆轉。今天慕總心情很好,一個部門主管都沒挨訓。你說,大家是不是都得謝謝你?」
顧千尋忍不住笑出聲,「不說了,我洗漱一下,去找他。」
掛了電.話,顧千尋轉到盥洗室里洗漱。鏡子里的自己,容光煥發,一洗往常的憔悴和暗淡。只是,讓她好苦惱的是……
脖子上那些印痕!
都是他昨晚吮的。任她怎麼拒絕、反抗都沒有用。他在她脖子上,胸口上,甚至後背上種著一顆顆獨屬于他的印記。
結果,她也不甘示弱,在他身上留了好幾個齒痕。脖子上也有一個。
想到這個,她笑著吐吐舌。不知道他今天上班有沒有人看到
另一邊。
「今天是什麼情況,居然有心情拉我們出來打球?」季禹森撐著球桿,懶懶的問。
「你覺得,除了顧千尋以外,還能有誰讓他心情像坐過山車似的變?」藍蕭揮舞著球桿,樣子瀟灑不羈。
一旁的顧庭川倒是沒什麼心情插他們的話,完全心不在焉,只時不時的盯著手機。
偷偷愛一個人的滋味太苦,更何況,如今那傻丫頭已經有了未婚夫,他主動打個電.話都成了她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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