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感覺到身邊他的視線變得又冷又沉，她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細，細到連自己都快听不到。
她知道他不高興，可是，除了這樣說，她又不敢說實話。
要是同學們知道她不但找了個男朋友帶回來，而且還是個比自己大十多歲的男朋友，不回去和自己的父母說才怪戲。
「真的假的啊，楊樾，我可不信。我們學校的老師怎麼就沒見過這麼帥的。你們說，是吧？」
人群中，有個女孩子明顯不信，發了話殮。
「就是啊。看他也不是老師的氣質啊！」
確實。
無論是季禹森的外形、穿著，還是氣質，都不是人.民教師的模樣。
「楊樾，該不會你找了男朋友了吧？這麼帥的男朋友，介紹給我們認識也可以啊。」
「我……」楊樾咬咬唇，「真的不是男朋友……」
身邊，某人面色僵冷。
「向楠，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啊？這位是你們學校的老師？要真是，那我可得叫學妹們好好努力，爭取都考你們學校去啊！」
所有人的視線，一瞬間都投向向楠。
楊樾的尷尬和窘迫頓時有些無所遁形。她站在那，遠遠的看著向楠。
向楠的視線也穿過人群，和她的對上。
清冷。沒有一絲感情。
楊樾睫毛顫抖著，閉上眼。這次，向楠肯定會戳穿自己的。
「你們真是夠八卦的！他當然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不然還能是誰？樾樾的男朋友？拜托，樾樾現在才18歲，和你們一樣大，好不好？」
出乎意料，向楠竟然是這麼回的。
白了眾人一眼，扒開人群，率先走了出去。
經過楊樾和季禹森的時候，她停頓了下，面無表情的叫了一聲‘季老師’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這人發什麼脾氣？莫名其妙。」
「早就說了她不好相處，叫你們別叫她了！」
「走吧走吧，回去了。」
一群人，又出去了。
就剩下楊樾和季禹森站在那。
氣氛，很僵。她心里斟酌了下，在想著該怎麼和他解釋，可是一轉頭，卻見他從錢包里掏了幾張鈔票出來壓在桌上。
「買單。」
只有兩個字，僵硬而冷漠。
「可你還沒吃什麼。」楊樾有些討好的說。
「沒胃口。」依舊冷淡。
更是沒有再等下去，拿過剛剛月兌下來的上衣隨手搭在手臂上，轉身就往外走。
看著那背影，楊樾心里一沉，「季禹森！」
他沒理她。
她鼻子酸酸的，「用不了這麼多錢！」
可是，他還是連腳步都沒停。直接去了停車的地方。
一頓原本只要花幾十塊的飯，他放下了幾百塊，楊樾覺得太奢侈。
還是抽走了多余的，匆匆追上去。
他已經上了車，將門甩得很響。所有的動作似乎都在表示他此刻的不滿。
楊樾不顧他的臉色，跟著上了車。看他一眼，繼續討好的拿著錢伸到他面前，「這是你的錢，不需要那麼多。」
季禹森不理她，只開車。
她被忽視了，心里很不舒服。有些憋屈，手還執拗的伸在他面前，「給你錢。」
「拿開。」
「我不！」
季禹森的語氣又重了些，「楊樾，你的手擋著我的視線了！」
那一聲連名帶姓的‘楊樾’叫得她鼻尖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心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一直被他捧在手心，就在剛剛來的時候，他甚至還在深情脈脈的和她說情話。
可是，這會兒就是這樣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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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落差感，讓她難受。
手，收了回去。
低著頭坐在一旁，悶著聲音，也不再找他說話了。
車廂里，一下子變得很悶。
他手握著方向盤，繃得很緊，連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楊樾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媽媽的電話。
心里一緊，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男人。他就像看不到她的小動作，目光也沒側一下。
「媽。」她接了電話，心虛，聲音很輕。
「和同學們吃完飯了？我剛遇上向楠，看她已經回去了。」
「嗯……」楊樾盯著季禹森，他僵冷的線條，讓她也有些生氣起來，「我一會兒也回來。」
她是故意說這話氣他的，沒真想走。
可是……
他神思卻沒有一點兒變動。仿佛這話和他並沒有任何關系，更影響不到他一樣。
楊樾很是挫敗。
訕訕的和母親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他的車，一直開到酒店。他繼續悶聲上了樓，楊樾跟進去，把錢放在桌子上，見他已經打開了電腦在收發郵件。
「我把錢放在這兒了！」像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力一樣，楊樾有意把聲音揚得高高的。
「不是急著回去麼，放下就走吧。」
「……」楊樾氣得牙癢癢，更多的是心酸。
被他這樣冷落，像是主人不理自己的小貓兒一樣。很失落……
「季禹森，你剛才還和我說那些情話的！現在你就沖我發脾氣了，你變得也太快了！」
「能有你快麼？」季禹森冷哼，「上一分鐘你還在我身下被逗得哇哇求饒，下一分鐘我就變成了你老師。怎麼？你有師生戀的癖好？」
「我……我錯了還不行麼？」她語氣軟了許多。理虧。
「……」季禹森索性不理她。這種認錯，安撫不了他心里的不開心。
剛剛站在那，可是認定了這小東西會甜甜蜜蜜的把自己介紹出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
那句老師，簡直如當頭棒喝，讓他的熱情頓時全部湮滅。
「季禹森，你看看我，行麼？我和你道歉！我知道你不開心，可是，那些都是我同學……」
「是，他們只是你同學，不是你父母。在你看來，我不能見人？在你父母面前閃躲著，我沒意見。在你同學面前，我也不能見光？」季禹森眼里全是失望，「楊樾，你愛我麼？」
「你……你太過分了！」楊樾紅了眼，「你讓我帶著罪惡感和錦川分手，又帶著罪惡感違背我爸媽的話和你在一起，你現在竟然因為這樣一件事就全部否決我！」
她說著說著，哽咽了。哭了。
發起脾氣來，啪一下把他手里的電腦合上。
季禹森抬頭，見到她眼里泛起的淚光，心一緊，眉心松動了幾分。
「他們雖然是我同學，可是，這麼點大的地方，大家都是彼此認識的！他們要知道我和你的關系，我爸媽遲早就會知道……我弟弟的事情已經讓他們足夠操心了，我的事要是再讓他們傷心難過，我會討厭我自己的。季禹森，你怎麼就連這點都不能諒解我？」
她哭著，委屈又憋屈。「我不是和你道歉了麼？你說自己成熟，我和你道歉，你就應該原諒我。不然……我就真的走了。我回去，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
她說著，含淚瞪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季禹森手更快。一把將她扯住了。
她驚呼了一聲，被他牢牢摁在了腿上。她氣得捏著拳頭捶他，「你放手，放手！不是生氣麼，不準你抱我！我討厭死你！」
季禹森把她抱得牢牢的，嘆氣，語氣里滿滿的都是無奈，「明明是你沒佔理，怎麼就還是讓你佔了上風去？」
「我怎麼不佔理了？」
「你怎麼佔理了？回頭要是我帶你出去，說是擔心父母知道你的存在
，當著朋友們的面說你就是我家一小女佣，你能受得住這種事？」
楊樾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結果就是……
很不爽。
若是他這樣，她可能真的會當下甩手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