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先離開了…怎麼辦?」
「我會隨你而去。舒愨鵡」
「不,語兒,你要代替我一直活下去。記得,我愛你。」
「那如果我先離開了呢…等我們老了以後,如果我先離開了呢?」
「不,這不可能發生。」
6月12日。希拉爾頓大酒店。龍御和淺語如期舉行婚禮。
漫天飛舞的紅色玫瑰花瓣,翩然的五彩綢帶,來回響徹的動听樂音,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賓朋好友。
龍御一身白色手工制西裝,鑽石紐扣,俊眸淺笑,完美得如同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淺語一身拖地的白色定制婚紗,嬌艷的新娘妝,象征純潔愛情的百合捧花,她就像白雪公主一般美麗高潔,讓人移不開眼眸。
多一瞬停留,便愈加覺得二人珠聯璧合,天生一對。
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停在門口鮮艷醉人的紅地毯上,從車上下來安諾言和米拉。米拉親密地挽著安諾言的胳膊,安諾言的臉色卻微微有些黯淡。
「阿言,米拉。」淺語瞥見安諾言和米拉連忙走上來迎接。笑顏如花。
安諾言笑了笑,眸子里綴著些許的悲傷但被他掩飾得很好。「語兒,恭喜。」
米拉則笑得徹底,她親昵地湊到淺語的耳畔,悄悄說道,「melinda,你今天真好看。是不是當新娘都這麼漂亮?!」
淺語笑著打趣她,「米拉也恨嫁了嗎?」邊說著邊意味深長地瞥了她身側的安諾言一眼。
米拉的臉上頓時浮出兩片害羞的紅雲,嬌聲說道,「哪有?還遠著呢!」
淺語正忙著招呼安諾言和米拉,看見楚天傲和冷非凡也來了,便別了二人,朝他們走去。
「龍御呢?」楚天傲見到淺語,第一句話卻是先找淺語。
哥哥能念著弟弟,淺語心里自然高興,她淺抿了唇,露出一抹粲然的笑意來,「阿御在忙著招呼他從國外趕來的朋友呢。」
楚天傲點點頭,抬起頭來,淡淡地凝望著淺語,她的小臉紅撲撲的,掛著嬌俏可人的笑意——和龍御在一起,她的確很幸福。十二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她還是個掛著鼻涕喜歡流眼淚的小姑娘,如今十二年彈指一過,她早已蛻變成一個美麗優雅善解人意的女人了。是他太傻,在路途中不小心丟了她,如今,看她過得幸福,他也就該放心了吧。「恭喜你,小語。」他眯起眼眸來,真心地說道。
「謝謝你。傲哥哥。」淺語朝他微微一笑。過去的都早已成為過去,她選擇記住的,是曾經那些美好的瞬間。楚天傲,她仰視了整整十一年的男人,當他漸漸褪成她心底的一個疤,不再疼痛,不再有知覺,一切曾經天真的小小的心願便都成為了珍貴的寶藏。
冷非凡也走了上來,伸出手來遞給淺語一個小小的錦盒,淺笑道,「小語,恭喜你。這是姐姐九年前去烈焰幫做臥底之前托我要在你結婚時給你的,其實,她當時去的時候,就知道回來的可能性不大了。但是,姐姐是愛著你的,小語,我們四個人,是永遠都分不開的。」
淺語含淚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錦盒打開,是一串珍貴的血色瑪瑙項鏈。淺語伸出縴長的手指來輕輕得去撫模每一顆瑪瑙球,心底逸出來一聲嘆息來,「言姐姐,小語要結婚了。你…還好嗎?」
「少女乃女乃,要舉行儀式了!」幕司匆匆忙忙地跑過來,通知淺語。
依舊是伴隨著幸福而滿滿激蕩的《婚禮進行曲》,依舊是萬眾矚目的激動時刻,不一樣的,是五年後,他們是彼此相愛的,再也沒有隔閡,再也沒有欺騙,有的只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默契,幸福自在心間。
「淺語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龍御先生為妻嗎?不論貧窮還是富有,不論健康還是疾病,都對他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我願意。」
「龍御先生,請問你願意娶淺語小姐為妻嗎?不論年輕還是衰老,不論健康還是疾病,都對她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我願意。」
一句我願意,勝過千句我愛你。哪怕是往
後白發蒼蒼,那我的手和你的手,也要彼此緊緊地纏繞在一起。
淺語緩緩地轉過身來,望向龍御,絕美的眼中早已噙滿了淚水。這一句「我願意」,她整整等了五年。
龍御清楚地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五年前的抱歉他已無從彌補,他能做的,就是守護著她,不離不棄。
「語兒…我愛你…」龍御緩緩啟唇,許下此生最重的承諾。
「阿御。我也愛你。」淺語的聲音微微泛著幾絲顫抖。她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兒。
周圍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久久不息。
龍御傾過身去,垂下頭在淺語嬌艷的紅唇上印下一個虔誠的親吻。
淺語踮起腳,仰起頭來主動去回吻她。
甜意,在相觸的心間緩緩蔓延…
突然,龍御的眉頭狠狠地皺了一下,他的心猛地一緊!
時間到了,他們終是來了!
他將泛著涼意的唇瓣從淺語的唇邊離開,轉過頭去,不動聲色地瞥了圓柱旁的黑色身影一眼,伸出手輕輕擁住淺語,抿了薄唇,朝眾人淡淡道,「禮畢,大家可以去大堂用餐了。我和語兒先去換衣服。」
說罷,拉起淺語的手就向地下一樓走去。
坐在下面的楚天傲給冷非凡使了個臉色,二人也是緊緊跟隨了上去。
淺語的手被龍御緊緊地握著,她察覺到龍御牽著她前往的方向有些不對,便迷惑地轉過頭去問龍御,「阿御,我們…這是要去哪?」
「不要問,只要緊緊地跟著我就好了。」龍御朝她溫柔一笑,深不見底的墨眸中滿是堅毅。
淺語的心頓時安定了許多。「好。」他不說,她便不問。她從來,都堅定不疑地信他。
轉眼間,二人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很快得,面前停下了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車。從里面露出一臉焦急的幕司來,「少爺少女乃女乃,請上車!」
龍御點點頭,打開後車門,讓淺語先上去,自己也緊跟著上了車。
瑪莎拉蒂車很快飛馳而去。
楚天傲和冷非凡也來到了停車場,在他們面前很快停下另外一輛一模一樣的黑色瑪莎拉蒂車。二人鑽了進去。車也很快飛馳而去。
兩輛瑪莎拉蒂車一出停車場,便朝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駛去。
很快的,兩輛瑪莎拉蒂車後面都緊緊地跟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淺語回頭看了看車後緊跟著的車,心里霎時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來,她擰眉望向龍御,一本正經地說,「阿御,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御瞥了她一眼,伸出手來將她擁在溫暖有力的懷里,聲音卻是冷然堅決的,「我說了,我的事,你別問。」
「那如果是關于我的事,我也不能問嗎?」淺語厲聲質問他。
龍御的眉心一抖,淡淡地望向她。
淺語嘆了口氣,遲疑地問道,「是不是…夜閣的人知道了我叛逃的事…」
龍御不語,淺語卻知道他默認了。她的心突然像被一雙手緊緊地掐住,讓她喘不過氣來,她連忙雙手顫抖地抓緊龍御,「那你…那你這是在干什麼呢?阿御,夜閣的勢力是我們沒辦法抵抗的…你放我下去…只要讓我跟著他們離開,你就是平安無事的,你知道嗎?你放我下去…」
「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女人去送死?不,我不準!」龍御冷聲拒絕。大手將她的手腕扣得越發得緊,而微微泛白起來。
淺語劇烈地掙扎,一雙含淚的眼眸死死地瞪著他,「那你這是在干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等同于和我一起送死!」
「沒關系。我不在乎。」龍御瞥了她一眼,說得雲淡風輕。
「呵…龍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和幕司兩條,就一句簡簡單單的沒關系,不在乎?夜閣這次行動是針對我的,和你毫無關系。你,趕緊滾!」
龍御並不搭理她。
車後的那輛越野車馬上就要超越了上來。
淺語的眼淚倏地就流了下來,滴在龍御的手背上,留下一陣灼熱的溫度。她嘆了口氣,輕輕呢喃,「其實…龍御,你不值得為我這般。我其實…並不愛你了…我現在和你在一起,不過是想接近你,來伺機報復你五年前對我的傷害…我並不愛你,我只是在利用你。龍御,你別傻了!你別傻了!」
龍御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眸色陰寒得宛若千年寒冰,「淺語,我告訴你,沒我的允許,你不準對我撒謊。也不準哭!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疼!」
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疼!
淺語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她的心,就像被淬了不可救贖的毒藥,卻是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死死捧住不放。「你放手呀!你放手呀!」那雙手卻是捧得更緊,眼看著,毒藥便透過心髒滲入了手中,一起荼毒…
「不…不…阿御,我不要你跟我一起死…你要好好地活著…」淺語心里喃喃默念,然後將身前的龍御一推,自己決絕地側過身去,伸出手推開了一側的車門,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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