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將外邊閑言碎言隔絕開來的溫如玉,此時正顫抖的邁動步伐,在橫尸遍地間艱難得穿梭起來。
鼻間充斥著幾欲令自己作嘔的腥臭味,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自己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衣著。看著那血肉模糊的身軀,還有那瞪得極大、幾乎被血絲充滿的瞳孔,溫如玉毫無血色的臉上涌上一股濃郁哀傷,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這半月來與他們一起生活的片段。
李媽的嘮叨,張管家的慈祥,小廝祥子的可愛笑容,丫鬟小翠的害羞,還有馬叔的調侃……這些本在記憶中鮮活的人兒,如今慘烈橫尸在自己眼前,溫如玉心里宛如刀割一般悲痛萬分。
腳步顫抖得輕挪,染著哀痛的目光在院中的尸體上來回穿梭,當看完最後一截殘肢,溫如玉自沉痛中回過神,這才察覺里面並沒有自己爹娘的身影,面上頓時浮起一絲希冀。
難道他們還活著?
溫如玉本陰郁的心里陡然被一絲光線照亮,腦海中好似騰升起什麼一般,連忙動身繞過庭院後的長廊,滿心急切的開始在每個房間內搜尋起來。
「父親!……母親!……」
溫如玉焦急的聲音在宅院內各處房間內回蕩,而銀凰亦是跳下,和她一起兵分兩路,在諾大的空間內搜尋起有可能存活下來的身影。
時間在焦急和期盼中度過,一刻鐘過後,溫如玉站在父親常待的書房前停住,看著緊閉的門扉,她驀然有種不敢開門的怯意。
屏氣斂息一番後,她顫抖的伸手推開房門,當里周情形盡數映入眼簾時,溫如玉眸中劃過一抹失望。
一切還是如自己離開前那樣,書架、案桌上陳列擺放的物品依舊井然有序、一絲不苟,卻唯獨少了那道時常坐在案桌前,眉眼間散發著嚴峻氣息的熟悉身影。
縱使心情變得抑郁,但溫如玉卻發現了一個現象,她之前去過的所有房間內都是如往常一般正常,並沒有任何翻動過的痕跡,想來對溫家下此毒手的人應該不是為錢財而來!
但若不是為財,那又是為什?難不成溫家曾與人結過什深仇大恨,以至于對方采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來對付它?
溫如玉顰蹙黛眉,立在門口忖度了片刻,突發現自己自己衣裙被輕扯了下,垂眸看去,正是銀凰。
「可有什發現?」她沉聲問道。
銀凰搖晃了下頭,道︰「東邊的所有房間我都看了,並無一人蹤跡!」
「也沒有麼……」溫如玉輕喃出聲,神色微惘,既然整座院內都沒有爹娘的身影,那麼就只有兩個可能。一︰被仇人活捉帶走;二︰已經安然逃了出去。
希望是第二種吧!
溫如玉眼帶希冀的在心底祈禱一聲,便踱步走至父親常坐的青木案桌前,垂眸看著擺放在上面、用墨水寫滿了字的一疊宣紙,眼楮再次變得酸澀。
伸手觸上柔軟的紙面,指月復在那些如游龍般行雲流水的字跡上慢慢劃過,溫如玉心里似乎還能感受到父親坐在案桌前執筆,認真纂寫文書一般。
視線隨著手指而移動,就在劃過紙面中間時,溫如玉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力通過指尖竄入筋脈中,眸中精光一現,連忙將桌上的宣紙一張張掀開,最後在底下找到了一張方形的黃色卡片。
這不是父親的式符嗎?且還是黃符才具有的第二分身!
溫如玉當即瞪大雙眸,驚詫間連忙自體內調動出一絲靈力渡至上面,只見那張看似與普通紙張並無差異的卡片,驟然發出一道耀眼的黃色光芒,隨後便見一抹紅影自里面鑽出,落至案桌前的地面上慢慢幻化成形。
「赤焰!」溫如玉看著面前高大威猛,且身上縈繞著火焰的赤狼,當即驚呼出口,隨後又焦急的問道︰「你可知道我父親和母親現在在哪里?」
「小主子,主人和主母昨夜已被敵人抓走。」赤焰眸中劃過一絲沉痛,然後又繼續道︰「主人之所以冒著風險留下一道分身黃符,是為了轉告小主子一些話語!」
本還帶著期盼之色的溫如玉听到他們被抓走,眸色不禁暗沉了下來,但又聞父親有留下口信,連忙開口催促道︰「你說!」
「一︰切勿對外露出右耳上的金痣;二︰從此將溫如玉這個名字舍去,隱姓埋名過自己的生活,千萬別來找他們!」
溫如玉听聞前面一點,不禁伸手模上右耳耳垂處,那顆如豌豆般大小的金痣,眸中閃過一絲疑慮。從小溫如玉就披著頭發,只為將其擋住,難不成這顆金痣還有什秘密?
但在思忖間,听到赤焰後面的話時,溫如玉渾身一顫,臉上霎時染上一股怒氣,「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父母親陷入危境也不去相救?」
「小主子……」赤焰被溫如玉的話語堵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主人留下的命令,他也只能照實相告。
而安靜趴在門口的銀凰,听到金痣兩字,那雙金眸中瞬間劃過一絲驚愕和不可置信,想不到那些老家伙找尋已久的人竟然是她!
溫如玉也知道沖赤焰發火有點過分,便緩下神情,想到什麼立即挑眉問道︰「那你可知敵人是誰?」
「不知道,來者只有一人,實力已超過了我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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