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師叫做陳然,是業界有名的律師,三十多歲的年紀,已經是國內的知名人物。
何小琪握著他的手,不住發抖,陳然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她的手,安慰著,「放心吧,我一定盡力,不讓何叔叔坐牢,最差也是保外就醫!」
「陳律師,謝謝你!」何小琪蹲子,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她從來沒有想過,爸爸竟然會有坐牢的一天。
陳然溫和的微笑,「何總對我有知遇之恩,現在他落難,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倒是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現在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吧!」
何小琪仰起頭,「爸爸沒有錢了,我得想辦法去籌錢,你幫我想想,那些和爸爸有交情的叔叔伯伯,我能去哪里幫他找錢!羆」
陳然扶起何小琪,搖頭,「倒是有人,欠下你爸爸不少債,只是你爸爸沒出事的時候,他們都不願意還債,現在這個情況,想討債,怕是很難!」
「很難也要試試……」何小琪再一次握住了陳然的手,這個時候,這只溫暖有力的手,似乎能給她無盡的勇氣。
「那好,我們晚上的飛機,回T市,我會陪著你去見一下各大公司的董事,看看你能不能挽回一些損失!」陳然說話間,就拿出手機,撥打電話開始訂票翻。
安晨宇知道何家出事的時候,是在當天中午。他坐在那個舞女的家里,吃著她親手煮的面,看著電視新聞,這才知道,這一次何小琪沒有騙他,何家真的出事了。
他丟下筷子,就跑了出去,可是何小琪的電話響了無數遍,始終沒有人接听。
他直接開車去了何家,此時的何家已經狼藉一片,所有下人都已經離開。
跟韓茹素通過電話之後,他這才知道,何小琪已經去了礦井出事的地方,隨即去了機場,買了最快一輛飛往異地的航班。
他坐在機場等候,心里火焦火燎,短短的一個小時竟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般。
他想起了何小琪那蒼白的臉,還有無措的眼神,這個時候的她,一定很無助。
可是該死的,自己竟然在一個舞女的家里醉生夢死,留她一個人面臨這最困難的時候。
他焦慮不安的在機場走來走去,不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瘦小的個子,短短的頭發,還有一雙靈動的大眼楮。
只是她的身邊,陪著另外一個戴著眼鏡的儒雅男人,男人攬著她的肩膀,扶著她縴細的腰,她的身體傾斜在男人身上,兩人低低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好些了嗎?」陳然低聲,看著何小琪蒼白的臉上。在飛機上,她忽然胃疼,額頭上都是冷汗,瘦小的身體不住顫抖。
大概是一天沒有吃飯的原因,她嘔吐出的穢物,都只是一些酸水。
何小琪搖頭,神色疲憊。
陳然扶著她的身體用力,「你這樣不行,我送你去醫院,何伯伯的事情,你作踐自己的身體也沒用!」
何小琪握住他的手,秀眉緊緊蹙起,「我不去醫院,吃幾顆胃藥就好,你快點幫我聯系跟爸爸有生意往來的那些叔叔伯伯!」
「不行,你先回去休息……」陳然低聲,皺眉想要幫她拂去額間的短發。
驟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將她從他的懷中拽出,安晨宇陰沉著一雙眸子,冷漠的盯著眼前的陳然。
陳然微微一笑,卻沒有放開何小琪,「安少,久違了……」
「放開她!」安晨宇怒喝,聲音冰冷,眸中醞釀著怒氣。
「該放開我的是你!」何小琪冷聲,一把甩開了安晨宇的手,她反手拉住陳然,「我們走……」
陳然勾唇微笑,隨著何小琪一起朝著機場外面走去。
「何小琪,我們還有六天就要結婚了!」安晨宇咆哮起來,上前攔在了兩人前面。
何小琪蹙眉搖頭,「我忘記告訴你,安晨宇,婚禮沒有了……」
「你什麼意思?」安晨宇氣喘吁吁,咬牙怒視著何小琪。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打算嫁給你了,還有,我們兩人,以後都不要見面了!」何小琪聲音淡漠,看著他的眸光,如看著一個陌生人般。
安晨宇氣的不輕,冷笑連連的點頭,「好,你說的,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你說的……」
說完,他驟然轉身,闊步離去。
何小琪看著他的背影,只是深深的蹙起眉頭。
「你沒事吧?」陳然關心的看著何小琪,聲音溫和。
何小琪搖頭,她是一個簡單的人,只喜歡簡單的生活,可是安家太復雜,她根本不適合嫁進安家。
就算她真的真的很喜歡安晨宇,可是也該到了放手的時候。
連續幾天,何小琪嘗盡了人間的辛酸,好在最後事情有戲劇性的轉變。那些欠下何家錢的人,都主動要求還債,連爸爸取保候審的事情,也變得出奇順利。
眼看著婚期一天一天靠近,她依舊沒有改變悔婚的想法,倒是何爸爸不停的勸她,安晨宇是一個不錯的歸宿,讓她不要錯過。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安晨宇終于沉不住氣了,來到何家找她。
在他熟悉的何家臥房中,何小琪埋頭做著算術,她已經決定,繼續考研。
安晨宇進門,她仿佛沒有看見一般,只是筆耕不輟。
安晨宇抿唇,一把將她筆下的書本奪開,中性筆下面的書本,被劃上了長長一條橫線。
他皺眉看著她,「你爸爸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明天的婚禮,你怎麼想?」
「我還以為,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何小琪低頭,看著手中的筆。
「什麼叫做把話說的很清楚,何小琪,你知不知道……」安晨宇的話頓住,欲言又止的看著何小琪。
何小琪抬起頭,眸光依舊平靜,「我知道,何家的事情,是你出力擺平,我替爸爸謝謝你!」
「然後呢?」安晨宇黑著一張臉,繼續道。
何小琪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經過何家的這次事情,她明白了何家和安家的差距。
她沒有勇氣再繼續跟他愛下去了,她想改變自己,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安晨宇,她是真的決定放棄了……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婚禮的事情,我很抱歉!」何小琪緩慢開口,手中的筆,被她緊緊攥在手心。
安晨宇冷笑著站起身,「你覺得,你臨時悔婚,我還會繼續將安夫人的位置留給你嗎?」
何小琪搖頭,「素素告訴我,若是我悔婚,我們之間,可能就真的完了,你會娶別的女人。」
「那你呢,你希望我娶別的女人嗎?」安晨宇居高臨下,站在那里看著桌子旁邊坐著的何小琪。
「娶吧,只有你娶了別的女人,安家才不會在明天的婚禮上丟面子……」何小琪轉身,看著安晨宇道。
安晨宇咬牙,一把攥住了何小琪的手,逼著她站起來,「你確定,要我娶別的女人?」
何小琪微笑,笑容無奈,「當然了,你又不可能一輩子打光棍,自然要娶別的女人,安晨宇,我們之間真的是不可能了!」
安晨宇深呼吸,狠狠一把甩開了何小琪的手,「你說的,讓我娶別的女人,何小琪你也不要後悔!」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安家的三少,娶一個暴發戶的女兒,原本就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
他們的婚禮基本上是在秘密進行,連諸方媒體也隱瞞過去。這次他結婚,知道新娘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臨時更換新娘,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他真的要娶別的女人,從此跟何小琪之間的關系,劃上句號嗎?
安晨宇閉上眼楮,靠在何家的牆壁上面,皺眉思索到半夜。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韓茹素就被裴仟昊叫醒,兩人盛裝打扮一番,打算參加安晨宇的婚禮。
韓茹素正在準備紅包,裴仟昊不解的皺起眉頭,「不是要送純種牧羊犬給他們麼?為什麼又要準備紅包?」
「喜歡牧羊犬的,只是何小琪而已!」韓茹素聲音淡淡的,旁邊的圇圇也被打扮的如同一個小公主,站在那里仰著臉看著兩人。
裴仟昊不解,挑了挑眉頭,單手插在褲袋中,「我讓羅娟將牧羊犬給何小琪送過去吧……」
「不用,今天結婚的人,可能只是安晨宇!」韓茹素打斷他,收拾好自己的手提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