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快速的接起電話,對面卻響起一個陰沉沉的聲音,「素素,是我,今天,是父親節……」
韓鐘赫,竟然是他枇。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韓茹素的心里咯 一下,握著電話的手,也倏然收緊。
「素素,我知道你是大明星了,你現在不缺錢,能不能給爸爸送點錢來江邊的舊宅子里?」韓鐘赫囁嚅的說道。
韓茹素冷笑,她「 」一聲掛斷了電話。
她是不會送錢給一個殺死自己媽媽的凶手。
可是坐在那里,氣憤難平,她想起身懷六甲的母親,被這對狗男女給殺死,牙齒就咬的咯咯作響。
如果手中有把刀,她一定要殺了韓鐘赫和白露,看看他們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一個孕婦,即將臨盆的孕婦,他們怎麼能下得去手。
她也是做媽媽的人,能夠體會做媽媽的感覺,韓鐘赫和白露,簡直禽獸不如鈹。
海邊的茅屋中,韓鐘赫瑟縮的坐在那里,手中拿著一個破手機。
旁邊的韓慕雪,依舊是光彩照人,她身上穿著雖然無法堪比從前,可是也算漂亮的衣服,憤怒的瞪著韓鐘赫的手機,「我這就去跟媒體揭露,韓茹素生下了兩個孩子,卻瞞著所有人。她虐待自己的家人,不顧自己家人的死活,自己住在那麼大的宅子里,卻對我們不管不顧!」
「你夠了,不許說姐姐的不是!」韓鐘赫放下手機,渾濁的眼楮,有一些悲憫。
他有現在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可是文杰不該啊。
文杰才剛剛大學畢業,是韓家唯一的血脈,卻得了那種病。
白露兩年前,就跟一個外國男人跑了,現在只剩下他拉扯著兩個孩子。
好不容易盼到文杰大學畢業,卻發現文杰得了絕癥,這讓他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她都這樣對我們了?你還說她是我們的姐姐,爸爸,莫不是你還幻想著,她回來找我們,然後救濟我們一些錢嗎?」韓慕雪怒吼著道。
韓文杰瞪了她一眼,「是我們對不起你姐姐在先!」
「若真的是我們對不起她,她現在就不會頂著大明星的光環,住在那麼好的房子里面!」韓慕雪坐,冷哼著道,「看看我們現在是什麼下場,她是什麼下場?莫非真的是老天不長眼?讓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得志?」
她的話剛剛說完,韓鐘赫就揚起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韓慕雪捂著自己的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爸爸,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辛辛苦苦賺錢養家的人是我,你竟然打我?」
「文杰是你的弟弟,你賺錢養家,給他治病,都是應該的,可是,不準你這樣罵自己的大姐,你听懂了沒有?」韓鐘赫怒吼,時光已經將他磨礪的,不像一個上流圈子的人。
不過,他如今住在這江邊的違規建築里面,哪里有一點上流圈子人士的風範。
韓慕雪被韓鐘赫打了一巴掌,氣的眼淚直流,她捂著自己的臉,站起身,「你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個鬼地方吧,我不陪你了,不陪!」
說完,她哭著跑了出去。
憑什麼韓茹素可以嫁進裴家,就算裴家倒霉,她也得到了不菲的贍養費。
憑什麼她可以做大明星?還是因為她背後有人,有藍楓的支撐。
韓茹素可以的,她韓慕雪一樣可以,她一樣可以嫁進豪門,一樣可以做大明星。
她深吸一口氣,擦干臉上的淚水,然後朝著t市最繁華的酒吧走去。
這里是t市最出名的銷金窟,幾乎整個t市的紈褲子弟,都在這里出入。
能夠進入這里消費的,也不是一般的人。
韓慕雪將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後拿著以前的會員卡,進入了這里的酒吧。
在這種酒吧消費,漂亮的名門閨秀,是不需要買單的。
她坐在那里,大方的點了拉菲,然後一個人坐在燈光下,搖曳著
杯中的紅色液體。
終于,有凱子要上鉤,幾位喝的已經走路踉蹌的人過來,圍著韓慕雪搭訕。
韓慕雪看了一眼,雖然眼生,但是她知道,憑著他們的穿著,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她半推半就,然後跟著幾個男人一起,準備上他們的車。
可是就在她前腳剛剛踏進車門的時候,身後響起一聲淡漠的呵斥,「站住!」
韓慕雪回頭,看見了戴著眼鏡的蘇慕彥站在那里,他一身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宛如書中走出的溫潤公子。
可是她知道,蘇慕彥絕對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那幾個喝醉了的紈褲之弟回頭一看,竟然是t市的後起之秀蘇慕彥,頓時笑著上前攀關系。
蘇慕彥拉住了韓慕雪,神色冷淡,「這個女人,我帶走了,你們幾個以後招子放亮一點!」
這幾人自然訕訕的稱是,韓茹素心里又是高興,又是為難。
高興的是,若是能乘此機會嫁給蘇慕彥,那也是極不錯的。
為難的是,若是不能釣上蘇慕彥,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跟那幾個有錢人認識的機會。
蘇慕彥一路冷漠,將韓慕雪送至韓家,回頭睨了她一眼,「下車!」
韓慕雪有些手腳不自在,「我,我家已經不住在這里了!」
這里的房子,被媽媽轉手賣掉,她和爸爸還有文杰,早就無家可歸。
蘇慕彥冷漠的瞟了她一眼,看了看她身上過季的衣服,隨即掏出支票,然後寫了一張,神色冷漠的遞給她。
韓慕雪頓時眼眸放亮,「多謝蘇大哥,我以後賺錢了,一定會還給你!」
她知道,蘇慕彥一定不在乎這些錢,可是他在乎女人對錢的態度。
她雙手接過支票,剛剛準備說什麼,就被蘇慕彥怒吼,「下車!」
韓慕雪瑟縮著下車,看著蘇慕彥的邁、巴、赫,揚長離開。
蘇慕彥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西山的別墅。
他似乎已經習慣,每次下班,都來這里等著路婠婠回家。
盡管她對他,依舊是冷漠的如同萬年冰山,可是他卻甘之若飴。
郝炎在兩年前,已經被他打發走。
他利用他生病的爸爸媽媽,逼著他離開了t市,離開了路婠婠。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路婠婠哭紅了眼楮,站在碼頭上面,遠遠的看著郝炎離去的船只大哭。
她似乎,哭了很多天。
後來,又擦干眼淚,繼續開始找工作。
她堅強的如同一根蒲草,寧他百折,她都不屈不饒。
這樣的路婠婠,簡直跟一根銅豌豆般,讓他無奈。
他除了每天在路燈下等她,別的,再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一天下班,路婠婠照例坐了公交回來。公交站離家還有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她必須走過去。
家里的開支問題,已經不用她操心,表姐韓茹素,有足夠的能力,給她和兩個寶寶,最好的生活。
這兩年,她開始學習拳擊和跆拳道,在她的心里,只有不斷變強,才不會受人欺負。
若是兩年前,她能夠打得過蘇慕彥,就不會落的個被他強迫的下場。
若是兩年前,她足夠強大,就不會讓蘇慕彥有機會威脅郝炎,讓郝炎離開了她。
想起郝炎的時候,心里酸酸澀澀的痛,這種痛,除了遺憾,似乎沒有別的。
她有些奇怪,自己不是很喜歡郝炎的嗎?
若不是蘇慕彥,自己現在應該是郝炎的妻子了,可是偏偏,自己離開了郝炎,除了傷心,卻沒有那種蝕骨的疼痛。
她嘆息一聲,扶額,路婠婠啊路婠婠,過去的事情,不要再多想了,還是想想明天的訓練吧。
昏暗處,走出來一個人影,路婠婠直覺的伸手去一個大擒拿。
蘇慕彥被她扭住胳膊,摁在了牆壁上。
路婠婠看清楚來人竟然是蘇慕彥,隨即臉色一變,松開了他,仿佛一個沒事人般,朝著宅子走去。
蘇慕彥從後面追來,「婠婠,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路婠婠腳步不停,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蘇慕彥再次上前,想要抓住路婠婠的手,卻被路婠婠抓住了手臂,一個過肩摔結結實實的摔了過去。
蘇慕彥疼的赤牙咧嘴,他坐起身,從地上撿起眼鏡,然後戴在鼻梁上。
路婠婠沒有理會他,甚至連話都吝嗇跟他說一句,只是拿著明天訓練的資料,然後頭也不回的走。
蘇慕彥坐在後面,終于開始怒吼,「路婠婠,你這個瘋婆子,郝炎結婚了,你知道嗎?明天,明天他在拉斯維加斯結婚!」
路婠婠的腳步終于頓住,她蹙著眉頭,弱弱的站在那里,拿著資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她想起了郝炎上船時候的話,讓她等他,他一定會回來,娶她做他最美的新娘。
蘇慕彥從地上起身,走到路婠婠身邊,「不要再等他了,他已經結婚了,不管他有多喜歡你,他都已經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路婠婠抿著唇,退後幾步,「關你什麼事?」
蘇慕彥覺得自己快要被氣吐血,那個男人結婚了,她卻在這里傻傻的等待,現在還問他,關他什麼事?
「婠婠,我喜歡你……」乘著這樣的月色,他開始表白,緊張的仿佛等待法官宣判自己死刑的囚徒。
明明知道,肯定是死刑,可是心里還是抱著那一絲期待。
路婠婠抬起頭,奇怪的看著他,「可是我不喜歡你!」
蘇慕彥有些生氣,懊惱的道,「你以前明明喜歡我的,你以前不顧所有人反對,將我從素素的手中搶過來,路婠婠,你怎麼可以說你不喜歡我?」
路婠婠再次後退幾步,遠離他一些,好看的眉頭蹙的更緊,「以前的事情,對不起,可是現在……」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蘇慕彥打斷,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不顧她的反抗,「我不要听對不起,路婠婠,我不管,你說過你喜歡我,你必須得為我負責!」
路婠婠覺得好笑,搖著頭,「蘇慕彥,你放手,我數一二三,你立刻放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慕彥搖頭,「我等了你兩年,你看不到嗎?我是不可能放手的,永遠都不可能!」
路婠婠冷笑,「你以前對表姐也說,永遠都不可能放手!」
她冷然,開始開始數數「一、二……」
蘇慕彥深吸一口氣,緊緊的抱著她,「我不可能放的,路婠婠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得手誓不罷休!」
她數到三的時候,拳頭已經如雨點般砸了下來,專挑他男人脆弱的地方打。
他彎下腰,想要抗住她鐵錘般的拳頭,她卻屈膝狠狠一頂,將他撞的踉蹌幾步。
路婠婠神色冷漠的站在那里,一字一頓,「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否則,我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她轉身朝著宅子走去,蘇慕彥卻疼的「嘶」了一聲,看來,以後得找幾個能打的保鏢,先制服了那個暴力的女人。
路婠婠回到家之後,裴雨嫣和裴雨桐兩個小寶貝兒遠遠迎了上來。她抱著兩個小家伙,一邊一個,在她們臉上深深的親了幾口,然後打開電腦上網。
果然,郝炎在拉斯維加斯已經結婚了,他結婚的對象是拉斯維加斯的賭王女兒。
她有些頹敗的坐在那里,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
其實,這種結果有什麼奇怪的呢?
當初的蘇慕彥那麼喜歡韓茹素,卻一樣被路家的權勢打敗,娶了財大氣粗的自己。
現在的郝炎一樣,他們只是在重復以前的路啊。
 
路婠婠抬起頭,深深地糾結起眉頭,然後擱在電腦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
是一個陌生號碼,看號碼段,應該是美國。
若不是爸爸媽媽給自己電話,就應該是郝炎了。
他們分開這兩年,郝炎從未主動給她打過電話,她想應該是受到蘇慕彥的威脅。
可是現在,打了還有什麼用呢?
她拿起手機,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邊許久的一陣沉默。
正在路婠婠打算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邊忽然開口,「婠婠……」
她嘆息一聲,「郝炎,祝你新婚快樂!」
郝炎還想說什麼,就被她快速的掛掉了電話。
事已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路婠婠坐在那里,覺得悲哀正在一點點侵蝕自己,將自己的四肢百骸沉浸那種可怕的感覺之中。
她路婠婠想要幸福,怎麼就那麼難?
她要求不高,只要有一個很愛她的人,有一個不大,卻溫暖的家庭。不嫌棄她的假肢,不嫌棄她以前的丟人事跡,一切都足夠了。
可是這麼簡單的幸福,上天卻不肯給她,她路婠婠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
她抹了一把臉,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不,不能哭泣。
她答應過爸爸媽媽要堅強,答應過死去的爺爺要幸福,她必須站起身,堅強的尋找自己的幸福。
看著鏡子中,眼楮紅紅的女子,路婠婠握拳,對著自己說,「婠婠,加油,會有一個人願意娶你,會有一個人對你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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