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的朱隆慶,在新婚的翌日便啟程踏上了征途。
「夫人,你看看,若是府里有什麼需要顏惜改進的,可千萬要告訴顏惜啊,這偌大的將軍府,顏惜肯定也有很多做的不好的,需要您指點一二呢。」朱顏惜熱絡地,為繼母布菜。
一直笑意盈盈的黑舒雲,此刻也是文靜地「顏惜見外了呢,怎麼老是夫人夫人叫呢。」
「唉~」朱顏惜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淚眼汪汪地「夫人,你別見怪,顏惜沒有排斥您,只是,娘親的離開,顏惜不希望大家都忘記了娘親,所以,我~」
哽咽著,梨花帶雨的臉龐,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憐,都知道朱大小姐的遭遇,此刻這聲淚俱下,黑舒雲也微微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對自己有敵意,就還好說。
「顏惜,是我不好,提起你傷心事了,唉,我只是以為,你不喜歡我。」黑舒雲慈愛地,拍著朱顏惜的背。
「怎麼會呢,夫人比起之前姨娘,好很多,也和娘親一樣溫柔美麗。」朱顏惜的話,黑舒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這樣的話語,是贊揚自己不錯,可是,這時不時都是和朱顏惜的娘親放在一起,又如何讓人高興得起來呢。
看著黑舒雲眼里快速閃過的東西,朱顏惜微微拿起絲絹,擦拭著淚花。
「唉~之前的事情,我都听說了,這兩人也真是可恨,雲兒姐姐對她們不錯,居然還不知道好,對姐姐做下這樣的事情,還找人對你~」急急止住了話語的黑舒雲,探究地,看到的只是朱顏惜的落寞和傷心。
「唉,還有小少爺,小少爺也是可憐的,唉~」黑舒雲的話,令朱顏惜心下一驚,只是,早就練就了寵辱不驚的朱顏惜,此刻的眼里,仍舊是一片的平靜,至于內心的波動,那卻是波濤洶涌的。
這第一次的晚餐,就這樣在黑舒雲的觀察下,朱顏惜被打上了單純的標簽,而黑舒雲,卻令朱顏惜的內心,多了不少的防備。
回到了惜園的朱顏惜,在女乃娘的服侍下,卸下了一身的繁瑣,一襲白衣,不加粉飾地披著秀發,「女乃娘,你記得,宣判的時候的判詞嗎?」
「記得,怎麼了?」輕輕梳著朱顏惜的發絲,看著大小姐蹙起的眉頭,女乃娘的心里,不是滋味。
「我記得,似乎沒有提及弟弟的死吧,爹要面子,並未曾讓弟弟的事情被獲悉,而罪狀,寫的,也只是惡意欺辱嫡系一脈吧。」幽幽的聲音,輕得不仔細注意,都不曾發現說話人的情緒。
「小姐,是不是夫人說了什麼?」
「今夜,黑舒雲可是一直在旁敲側擊地,觀察著我呢,呵呵,看來,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啊,將軍府,還真是無法平靜多久。」
聞言,女乃娘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女乃娘,我在懷疑的是,如果黑舒雲那麼喜歡父親,怎麼可能,會對母親的遭遇,如此的同情,若換成是我,我應該,是開心的,而且,也應該是避忌才是。」心里的疑惑,令朱顏惜對于黑舒雲,帶著不少的問號。
見女乃娘抿唇思考著,「女乃娘,只怕,這黑舒雲,要比之前的兩位,厲害許多,你和楠嫻,可要多注意點。」
「好~」放下梳子,女乃娘悄悄喚著,「小姐,忙碌了一天,好好歇著吧。」
「嗯~」
看著大小姐一如既往地,謹慎小心地巡視了一圈,嚴嚴實實地關上了門窗,立于外室的女乃娘,微微嘆氣,自從那一夜,大小姐的心病,就一直沒有釋懷過,盡管惜園有小西和小南,但也仍舊如此。
而夫人的信,究竟寫了什麼,大小姐自從那一夜後,便將自己的心,冷冷地沉浸在不得觸及的位置,除了這些她信任的,再也沒有誰,可以真真正正走進她的心里。
「唉~」嘆息聲,自女乃娘的口里吐出,看著隱藏在暗處的護衛,雨燕這才離開了惜園。
躺在床上的朱顏惜,此刻的腦海里,一直回旋著娘親的話語,和零零碎碎的記憶,總是覺得,這黑舒雲,似乎也牽連其中。
睡夢中,一直蹙起的眉頭,和握著的手掌,就這樣一直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