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一時語塞,粉妝玉琢的臉蛋兒上,一陣晴一陣紅的。
見她一時回答不出來,柔貴妃身邊的嬤嬤厲聲呵斥道,「貴妃娘娘問你話呢,還不快如實交代!」
這一吼,吼得德妃小臉兒煞白。
她平日里被帝君寵著慣著,宮里的人見到她都要繞道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何曾像現在這樣,被一個貴妃身邊的嬤嬤呵斥的。
心中頓時又氣又惱,這感覺就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貴妃娘娘那又如何,本宮晚上睡不著喜歡在自己的花房里散心,帝君都沒管我,你一個貴妃娘娘管得著麼?」她底氣十足的尖聲喊道,似乎聲音越大,越佔理。
「本來本宮也不想管,只不過德妃恐怕不知道,這司空小姐是皇後娘娘請進宮的,剛剛德妃口口聲聲的指責司空小姐就是刺客,豈不是在暗指皇後娘娘想要對德妃不利?」柔妃眼角輕抬,朝她看去,眼神凌厲。
德妃心中一顫,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激動的嚷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本宮根本不是這意思。」
「剛剛本宮從花房中走出來,這女子就拿著匕首朝本宮沖過來,要不是本宮躲閃及時,恐怕連懷中的龍種都會性命不保。」她雙手環抱著肚子,眼淚汪汪的哭訴,仿佛最無辜的人就是她。
「德妃妹妹這麼一驚一乍的,恐怕會影響胎兒,若是因為氣急攻心導致滑台,恐怕帝君會傷心的。」柔荑般的芊芊玉手劃過臉頰,柔妃的語氣柔和了幾分,好心提醒。
她頓了頓,又開口道,「不過德妃既然懷有龍種,又怎麼不好好休息,半夜還在花房中走動,豈不是不把龍種的安危放在眼里?」
「你一次次出言污蔑本宮,是何用意?」德妃的眼中滿是憤怒之色,狠狠瞪著她,「本宮是第一次懷胎,自然沒有柔貴妃懂的多,不過,要說想要對龍種不利的,也不該是本宮,而是司空小姐吧?」
「本宮與她從未見過,她為什麼要拿匕首刺向本宮?本宮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手指著司空冰嵐,死咬住她不放。
見司空冰嵐一直沒有出聲,還以為她是見到這樣的場面被嚇壞了,干脆把所有的問題,全怪在她的身上。
她相信只要自己一口咬定,到時候追究起來,沒人有證據,帝君也一定會相信自己。
「德妃娘娘恐怕是誤會了,剛剛民女只不過是看到花房中有兩個人影閃動,還以為是此刻,所以才會出手。」司空冰嵐泰然自若的一字一頓緩緩道,「不過天色昏暗,民女也不確定花房中的,是否是兩個人影。」
她從德妃臉上的表情就已經猜出她心里想的是什麼,更不解像她這樣蠢鈍如豬的人,是怎麼在後宮中立足的。
恐怕麗妃這個唐家人平日里就要操不少的心,為德妃擦吧。
她的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豐富起來。
「看來這件事必須要調查清楚。」柔妃的語氣威嚴而不容拒絕,「唐將領,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還請不要聲張,不然德妃的清白就說不清楚了,事情鬧大了,恐怕也會有辱皇家的聲譽。」
「是!」唐傲深色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即俯身拱手道,「還要麻煩司空小姐配合臣等調查這件事的原委了。」
「你這該死的狗奴才,到底在說什麼?」德妃越來越著急,臉色白的跟紙似得,身子止不住的顫栗起來,「本宮什麼地方需要你這狗奴才來調查!給本宮滾!」
她恨恨的伸手去推唐傲,把心中的怒氣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德妃這是忘了娘娘該有的行為舉止了麼?」柔妃輕蔑的冷笑道,「要是這副潑婦罵街的模樣被帝君見到了,恐怕會大失所望吧。」
「你!」德妃氣急敗壞,卻說不出話來為自己辯白。
一雙美眸,怒瞪著司空冰嵐,似乎要將她掐死一般,「你要是敢胡言亂語,詆毀本宮,本宮要你好看!」
說罷,轉身離開,朝自己的宮中走去。
「唐將領還是派一些人看守傾雲宮,免得德妃肚子里的龍種有個三長兩短。」柔妃柔聲細氣的命令道。
「是,臣這就去辦。」唐傲隨即帶著手下的人,朝德妃的傾雲宮走去。
等唐傲等人都消失在花房周圍之後,柔妃這才擺了擺手,屏退了左右,與司空冰嵐兩人單獨的站在花園中。
月色正濃,星光熠熠,兩人相對而立,看著對方。
柔妃端莊優雅,秀而不媚,神情舉止都透著一股高貴之氣,這一點,病弱的四殿下倒是與她有些相似。
只不過因為四殿下病弱,所以柔妃在後宮之中形式向來也十分低調,因為她本身舞技了得,長久以來也沒有被冷落過,只不過像其他的妃子一樣,雨露均沾而已。
司空冰嵐疑惑的是,今晚怎麼會是她突然出現,站出來為自己說話,而且對于備受恩寵的德妃,可以說一點都沒給面子,甚至氣勢更凌駕于德妃之上。
「司空小姐是個聰明人,我就不賣關子了。」柔妃勾了勾唇角,細語如珠,「這一次我出面幫忙,並非是為了司空小姐,更不是為了太子,只不過是為了呂家而已。」
呂家?
司空冰嵐微微一愣,腦袋里迅速過濾著她剛剛說的這一番話。
因為呂家所以出面幫自己,這一句話,猛然讓她想起了呂雲閑。
見她神色微微一變,柔妃知道她一定是明白了個中關系,「不管呂家之前做過什麼,過了今晚之後,希望司空小姐都能夠忘記。」
作為呂家當家呂志天最小的親妹,呂雲閑的姑姑,柔妃在皇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看透爾虞我詐,所以更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保全呂家的安危。
雖然身在宮中,但是對于宮外和朝野上的事情,也會有一定的了解。
知道佷子做錯了事,她只能親自出面,化解一切,「呂家今後也不會跟唐家聯手,更不會幫助太子殿下。」
「相信我的話,司空小姐應該明白。」
「嗯。」司空冰嵐微微點頭,目光如水的掃過她轉身而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對這個女人多了幾分敬佩。
能夠在宮中把一個病弱的皇子撫養長大,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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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瑟殿的時候,天已經快要大亮。
司空冰嵐倒是不覺得累,反而精神出奇的好。
她放輕腳步,跨進自己的宅院中,本不想驚動弦清和劍舞這兩個丫頭。
沒想到卻被她們兩個逮個正著。
「小姐,您半夜里又上哪兒去了,我和劍舞都快急死了。」經過上一次的擄人事件之後,弦清就對這種事情變得格外敏感。
甚至睡到一半,都會猛地打起機靈起來朝司空冰嵐的床上看一眼。
「晚上睡不著,就出去隨便走走。」司空冰嵐走進房間里坐下,接過她遞過來的熱茶,放在嘴邊抿了一口。
隨即開口問,「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六殿下去做什麼了麼?」
「回主子的話,六殿下好像被帝君派到南方,跟韃靼談什麼歸降的事情去了,就小姐您失蹤後第二天啟程的,當時六殿下還特別擔心,讓奴婢一旦有小姐您的消息,一定要通知六殿下。」弦清一邊倒茶,一邊說。
「怎麼北方的三大部落,又出什麼事情了麼?」司空冰嵐問。
「奴婢沒听說啊,反正就是帝君突然下旨的,六殿下只能趕去了。」弦清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其實,小姐,您被擄走的那段時間,麒三爺和如玉小姐都挺擔心的,每天都讓人來問情況。」
一提到他們兩兄妹,司空冰嵐心中不由輕嘆,覺得有些可惜。
其實麒靖宇和麒如玉兩人的心眼都不壞,只是麒王一步錯,使得全家都受到牽連。
這些年,礙于帝君的聖旨,不許有人去探望他們兩兄妹,所以司空冰嵐也只能用書信跟他們聯系而已,還要拜托安陵家的人送去,掩人耳目。
「替我給六殿下和麒家報平安,讓他們不必擔心了。」司空冰嵐手指摩挲著茶杯,若有所思的吩咐道,「劍舞,你去派人到宮門守衛那邊問問,昨天除了我之外,還有什麼人進出過後宮,若是沒有的話,你就去皇後娘娘那邊,把喜公公給找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是,奴婢這就去。」劍舞點頭,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小姐,宮里是不是又出事兒了呀?」弦清很是八卦的湊到她的跟前,好奇的打听。
「想知道?」司空冰嵐神秘的笑了笑。
「想啊。」弦清一陣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是哪個娘娘的八卦,還是公公的?」
「想知道,自己打听去。」司空冰嵐含笑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就是不說。
「小姐,您這是故意的,勾起我的興趣,然後就讓我心癢是不是。」弦清急的跳了起來,「人家可是在您被擄走的時候,每天以淚洗面,您還舍得這麼欺負我麼。」
這丫頭,還一肚子的委屈了。
「昨個不知道是誰呀,說自己不好好練武,才沒保護好主子的。」司空冰嵐輕笑著揶揄道。
「那,那劍舞的武功也好啊,不也被被賊人下套了嘛。」弦清理直氣壯的說著,眼楮里滿是期盼的看著她,「所以主子,您就別逗奴婢了,快說嘛。」
「昨晚上我正巧經過德妃花房,看見她跟一個神秘人在一起,而那神秘人發現我之後,立刻逃走。」想起昨晚的事情,司空冰嵐現在還心有余悸。
自己進宮的時候,皇後娘娘就暗士她讓她安分守己。
可真是諷刺,自己晚上在宮中隨便走走都能踫見德妃與人幽會,雖然她沒有親眼確認那神秘人的樣貌,不過從德妃在花房中穿出來的語句,就可以斷定,德妃肯定與人私通。
「不是吧,德妃娘娘受盡帝寵,竟然還找人幽會。」弦清覺得太可思議了,不由搖頭,「帝君長得也不錯啊,而且又身強體壯,怎麼就不能滿足德妃呢?」
這丫頭!
怎麼盡想到那種地方去。
「這話可不能往外說。」司空冰嵐哭笑不得的叮囑她。
「奴婢長心眼兒了,主子您盡管放心。」弦清笑著,幫她繼續倒茶。
「對了,你等會兒出宮一趟,去找安陵嘉澤,就幫我問一個姓米的姑娘,可否請他幫忙,送進宮中。」昨天匆匆回到帝都後,司空冰嵐就去米店安排暗士的事情,再趕回宮中,抽不出時間再去安陵府走一趟。
雖然太子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但是米谷蕊從小生活在小村鎮中,突然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恐怕也會害怕,不能在短時間內習慣。
身邊又沒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恐怕她會不安。
「米姑娘?」弦清好奇的眨了眨眼,「主子,什麼米姑娘呀,長得好看不好看?」
「你自己去見,不就知道了。」見她一臉好奇,司空冰嵐不由輕笑出聲,「今後她應該會留在我的身邊,正好你今天出宮,把她接進宮的路上,告訴她一些宮里的規矩。」
「是,奴婢這就去。」弦清一蹦一跳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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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弦清帶著米谷蕊回來到了明瑟殿。
卻正巧跟帶著喜公公的劍舞踫上了。
喜公公上下打量著米谷蕊,精明的眼楮里透著一股讓人捉模不透的光彩。
「喜公公這邊請。」劍舞見他站著不動,冷聲喚道。
「嗯。」喜公公收回了審視的目光,跟著她,來到了宅院中。
司空冰嵐正在院子里澆花,見他們來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淡淡笑道,「喜公公好久不見。」
「司空小姐,雜家還以為你把雜家給忘了,回宮都不給雜家說一聲,也好讓雜家讓人準備梅花糕給你送來啊。」喜公公跟她關系不錯,而且是打心眼里喜歡她的聰明勁,所以每回見面都習慣性的開幾句玩笑。
「公公哪里的話,我怎麼敢忘了喜公公。」司空冰嵐做了個請的姿勢,讓他隨便坐。
喜公公也不跟她客氣,轉身坐到了她身邊的椅子上。
尖聲細氣的笑道,「司空小姐,這回找雜家,是為了昨晚上傾雲宮發生的事情吧?」
「喜公公果然聰明。」司空冰嵐淡淡一笑,知道他身邊的耳目最多,自然對于昨晚上在花房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不過雜家不知道,司空小姐找雜家是想讓雜家幫你調查什麼。」喜公公的臉上也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我想麻煩喜公公幫我查一查,昨晚上太監所是否有太監出入異常。」司空冰嵐開門見山的說道,「或者最近後宮中,有什麼人進出過傾雲宮,見過德妃。」
「司空小姐要讓我查的事情,倒是不麻煩,不過,恐怕司空小姐不知道,今天下午,傾雲宮急召太醫,去為德妃診斷,前去診斷的太醫出來的時候臉色都是煞白的。」喜公公似乎不怕這盆水被攪得更加混,反而把最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不知為德妃診斷的太醫是哪一位?」司空冰嵐問。
「就是花太醫。」喜公公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花太醫給德妃診斷過後,就說身體不適,急匆匆的出了宮。」
听這話的意思,恐怕這里面還有文章。
只不過司空冰嵐知道,至于德妃肚子里的胎兒怎麼了,花太醫又知道些什麼,都還要調查,喜公公既然這麼跟她說,想必是已經把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她自然是相信喜公公的,畢竟皇後更希望的是看到自己盡快解決掉唐家的人。
「多謝喜公公的提點。」司空冰嵐淡淡一笑,隨即從懷中模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無暇美玉,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怎麼好意思呢。」喜公公嘴上客氣,可手已經接過了美玉,口中嘖嘖稱嘆,「這塊玉果然不一般,真是好東西啊。」
當然對于她的出手大方,喜公公還是道了一聲謝,然後由劍舞送了出去。
兩人離開之後,劍舞這才帶著米谷蕊走進了宅院中。
雖然她知道主子讓自己把這個米姑娘帶進宮中,一起伺候主子肯定是新人這女子,不過畢竟宮中的事情不必其他,這些話,她還是不想讓米谷蕊听見,萬一她嘴上沒個把門的,把德妃的事情不小心說出去,那可就會害慘主子了。
所以剛剛她故意先讓劍舞帶著喜公公先進去,而自己帶著米谷蕊則等在宅院外邊,倒是什麼聲音都听不見。
「嵐姑娘。」米谷蕊一看到司空冰嵐,眼中頓時染上一抹激動之色,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嵐姑娘,我一天一夜都見不到你,還擔心你會不會出事,那些不認識的人什麼都沒告訴我,就把我帶走了,我也不敢問,只能跟著他們走。」
「沒事了,現在不會再誘人對你不利了,放心吧。」司空冰嵐見到她平安無事,心里的石頭也放了下去。
讓她坐下後,弦清為她也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米姑娘不用這麼緊張,這里沒有外人。」
「嗯。」米谷蕊神色不安的打量著四處,似乎對于這里的富麗堂皇一時間還不能接受。
「這里是雲國帝都,最繁華的地方,而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皇宮中太子的寢宮明瑟殿,今後你會跟著弦清和剛剛出去的劍舞兩人一起,伴我左右。」司空冰嵐柔聲說道,「這里與你在村鎮的時候不一樣,需要學習一些規矩,不過你很聰明,相信很快就能融入這里。」
「可,可我什麼身份都沒有,就這樣進宮,會給嵐姑娘你造成什麼麻煩麼?」米谷蕊清秀的臉上,仍舊帶著幾分擔憂。
「入宮的事情奴婢已經讓嘉澤公子安排好了,主子不必擔心。」弦清道。
「嗯,所以谷蕊,你今後就呆在我的身邊吧,總比呆在村鎮中要安全些。」司空冰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
「多謝嵐姑娘了。」米谷蕊感激的沖她點了點頭,「嵐姑娘的恩德,谷蕊沒齒難忘,今後一定會在姑娘身邊好好服侍。」
「你不必有什麼壓力,你不是懂藥草和一些醫術麼?村鎮的條件不好,你也不能好好學習醫術,我的書房里有不少醫書和關于藥草的書籍,等會兒你就跟弦清一起去,自己取幾本看。」司空冰嵐淡淡一笑,對她就像是對朋友一樣平易近人。
「謝謝。」米谷蕊突然跪倒在地,就要給她磕頭。
見狀,司空冰嵐雙手將她托起,一臉正色道,「我把你當成姐妹,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嗯。」米谷蕊的眼眶濕潤,乖巧的點了點頭。
「小姐,我先帶她去住的房間和書房。」弦清十分親切的牽住了她的手,帶著她離開。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司空冰嵐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啾!
一聲暗響。
房間的屋頂上突然又五個黑影一一落下,對著她,單膝跪地。
「你們五個出宮去把花太醫找出來,帶到我的面前,不要驚動任何人。」司空冰嵐低聲命令道。
「是!」五個人影瞬間又消失在了房間里。
之後的兩天,後宮中還是一片祥和,傾雲宮沒有再傳召過太醫,德妃也沒有鬧出什麼動靜,好像那一天晚上在花房發生過的事情,她並不打算追究。
不過唐傲倒是來到明瑟殿找過她一次,問的也就是一些關于她看到黑影的身高和身形,作為追查的有利證據。
當然司空冰嵐並不指望他能夠找到什麼,畢竟現在唐家正家和分家還沒鬧開,不過德妃在後宮的事情,唐岩鶴和唐毅應該都知道了,不過這兩個老家伙倒是沒什麼動靜,似乎也擔心輕舉妄動的話,德妃半夜與人幽會的事情就會腦袋,最後得不償失。
「主子,張公公在門外找你。」弦清推門而入。
司空冰嵐放下劍譜,站起身來,走出了門,「張公公有什麼事麼?」
她心中疑惑,張公公是帝君身邊的人,怎麼會到自己這里來。
難不成帝君要找自己?
「帝君要見司空小姐。」張公公滿臉是笑的說道。
還真被猜中了,司空冰嵐心中不由苦笑,帝君找自己還能有什麼好事麼?
「勞煩張公公帶路了。」她淡淡一笑,跟著張公公走了出去。
在離開明瑟殿的時候,眼角瞥見有五道人影也跟著在屋頂上閃過,知道暗士們已經從宮外回來了,一件心事總算能暫且放下。
本以為張公公會帶自己去承乾宮,沒想到卻帶她到了小鏡湖邊的亭台中。
遠遠看去,帝君高大威武的身影,印入眼簾。
張公公沒有送她過去,而是讓她自己走過去。
司空冰嵐並不緊張,每每看到帝君,雖然他威嚴,但是給自己的感覺卻像是親人一樣。
許久不見,帝君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相反,更英俊瀟灑、風華月貌了。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還真是一點都不假。
「過來坐吧。」帝君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眼中帶著慈愛的目光。
與她說話的口吻,也變得十分和藹,溫和,就像是與家中的孩子交談一樣。
「是。」司空冰嵐緩步走上前去,坐在了他的身邊。
她還清楚的記得小時候,她按照帝君的吩咐,每半個月去匯報太子的情況,那時候心里對帝君還是揣摩不透的,不過時間越久,接觸的越多,她就越能感覺到,其實帝君的心是溫柔的,而且對于太子死去的親娘格外的專情,太子身上表現出的那種溫柔,倒是與他有些想象。
「瘦了,看來在邊境的日子並不好。」帝君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長輩的慈愛,「朕的國家還不夠繁榮發達,百姓也不像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安居樂業啊。」
「帝君不必擔心,雲國終有一天會變得繁榮富強的。」司空冰嵐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臉,怎麼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不覺得自己瘦了呢。
「嗯,有你輔佐太子,我自然放心。」帝君朗聲笑了笑,「知道今天朕找你來,是為了什麼事情麼。」
「民女不知。」聖意難猜,司空冰嵐確實不明白。
「听說,你在調查德妃。」帝君的語氣仍舊不顯嚴肅。
「民女只是配合唐傲將領調查而已。」司空冰嵐眼瞼微垂,語氣恭敬道,「民女不敢參與後宮紛爭。」
「呵呵呵,你這丫頭,實在是太機靈。」帝君卻不怒反笑,「這段時間你出了宮,怎麼跟朕說起話來也打起官腔了,難不成是忘了朕說過的,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聊天不必拘束。」
聞言,司空冰嵐不由得一愣,她還以為帝君會因為德妃的事情動怒,責怪自己沒事找事。
可是現在怎麼看起來,帝君好像挺樂意德妃被查這件事的。
「民女現在只是猜測,還沒有肯定的證據,所以也不能說些不負責任的話。」她坦然道,「帝君若是信任民女的話,等民女把事情調查清楚之後,一定會先告訴帝君。」
「嗯,朕自然相信你。」帝君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唐家這幾年在朝野中的勢力不斷攀升,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因為德妃在後宮中獨佔聖寵愛。」司空冰嵐回答道,「後宮與前朝看似無關,但是後宮中哪位娘娘受寵,哪位娘娘受冷落,都是與前朝息息相關的。」
「嗯,說的很好。」帝君贊賞的點了點頭,又問,「還記得麒王當年是怎麼被打敗的麼?」
司空冰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揣摩起剛剛他說的那一番話。
頃刻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驚訝的睜大了眼楮。
但臉上的驚詫之色,轉瞬即逝,隨即被自若的淺笑所代替。
「麒王被高枕無憂、恃才傲物和狼子野心鎖打敗。」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帝君眼中的笑意也暈染開來,高深莫測的開口道,「那你覺得,現如今的唐家又如何呢?」
「也正是如此。」司空冰嵐現在才明白,帝君的心機遠遠要比她想象中的深上許多。
她以為帝君只是被德妃的美貌和年輕所吸引,所以寵愛,真是大錯特錯。
帝君原來早在六年前就已經察覺到了唐家的狼子野心,或許,就是在麒王打算造反的時候,已經打算對付唐家。
但是那時候的唐家實在是掩藏的太深,根本就抓不住他們的任何把柄。
這些年來,帝君把寵愛大部分都分給了德妃,並且不顧其他人的想法,就是寵愛德妃,讓她在後宮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任由著她胡鬧,而當時進宮的德妃才十五歲,那麼年輕就擁有了那麼多的寵愛和縱容,個性自然變得嬌縱任性,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也正因她被帝君慣出了這樣的個性,唐家的人就更高枕無憂,覺得後宮之中,已經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德妃,就算皇後也只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空居其位的老女人而已,根本不足為懼。
唐家現如今的狼子野心,不就跟當年的麒王一模一樣麼?
不過唐岩鶴的心思更深,更密,他沒有明目張膽的做那些讓人懷疑的事情,更沒有輕易的讓人抓住把柄,做事一直十分小心,所以才能走到今天。
當然他讓司空冰嵐最猜不透的是,他跟雨國之間的關系。
「冰嵐,朕相信你可以為朕分憂,也可以輔佐太子順利繼承朕的大統,朕一直都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並且擁有大智慧,還能夠保持平和的心態,不高傲,不狂妄。」帝君也算是從小看著她長大了,對于她的個性也是十分了解。
這些年,他眼中的司空冰嵐辦起事來已經更加沉穩,不僅能夠讓安陵家兩個嫡子甘心為太子賣命,還能讓呂家有所顧及,讓唐家視作最難纏的勁敵,實在是不簡單。
以她顧全大局的個性,如果能夠成為太子妃,陪伴太子左右,今後母儀天下的話,沒有人比她更加適合。
「帝君謬贊了,我只是盡自己所能幫助太子而已。」司空冰嵐淺淺一笑,心中卻是高興的。
「太子有你輔佐,比成大器。」帝君笑容暖如陽,明而亮,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特魔力,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抬頭仰望。
他的語氣沉穩而肯定,堅決而不容置疑,「太子妃的人選,非你莫屬,你就安下心,朕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多謝帝君。」司空冰嵐心中一陣澎湃,因為激動,臉頰微微泛紅。
「如果太子敢負了你,朕第一個饒不了他,這天下間的女子,也比不上你一人對他的好。」帝君其實早就打定主意,要讓她當自己的兒媳婦了。
而且這個兒媳婦只能是司空冰嵐,其他的,他都瞧不上。
要說另外幾個兒子當中,他比較在意的除了閻星辰之外,就是老四閻郝軒了。
老四雖然從小體弱多病,但是長得一點都不差,才華更是出眾,就是為人低調,個性內向不喜歡與人交流。
想到這個兒子,他不免有些擔心,「冰嵐,你覺得安陵月這丫頭和朕的老四在一起如何?」
「安陵月性格開朗,就像是月兌了韁的野馬,無拘無束,古靈精怪,恐怕不適合四殿下。」司空冰嵐沒想到帝君竟然有意讓安陵月嫁給閻郝軒。
這兩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看上去怎麼都不般配。
她心中早已經把安陵月當成妹妹看待,對于她的個性更是了如指掌。
安陵月雖然並不會對閻郝軒的身份有所顧忌,也不會因為閻郝軒從小體弱多病而歧視他,只是兩個人的個性,不僅僅是互補就可以促成。
「嗯,朕也這麼覺得,只是老四的個性太過內向,若是找一個不開朗的女子,以後只會更加沉默寡言。」帝君不免擔心道。
「帝君不必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四殿下人品好,一定能找到一個適合的女子。」司空冰嵐寬慰道。
可誰又能想到,若干年後,安陵月和閻郝軒這兩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竟然還真的成了親…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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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冰嵐和帝君閑聊許久之後,才回到明瑟殿的。
回到宅院的時候,天色將暗,米谷蕊正在院子里掃地,弦清在一旁剪花草。
「小姐,六殿下回來了。」弦清一看見她,就興高采烈的奔了過去,把好消息告訴她。
「六爺人呢?」司空冰嵐的眼中也漾起一抹笑意,停下腳步問。
「六殿下在太子的書房里等小姐呢。」弦清答道。
「你去準備晚膳,讓六爺留下用膳,我稍後過去見他。」說著,司空冰嵐已經朝自己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她就發出暗號的聲音。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從房頂上扔到了她的面前。
隨即五道人影齊刷刷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單膝跪地。
其中一個暗士,聲音沙啞,「屬下找到花太醫的時候,他被人圍堵,並未受傷。」
看來,有人想殺人滅口。
「屬下認出那寫圍堵花太醫的都是唐家的人。」暗士稟告。
「處理干淨了?」
「唐家殺手全滅。」暗士回答。
「很好。」司空冰嵐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蹲,扯開麻袋的口子。
一雙驚慌失措的眼楮圓瞪著她,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身上被好幾條繩子僅僅捆住。
花太醫就這麼被五花大綁的帶到了她的面前,不過看他臉色煞白,緊張害怕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不認識自己。
「想死的話,松綁之後你盡管喊叫,不過最好在手腳被隔斷之前,想活的話,就乖乖配合,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司空冰嵐用小刀劃開了捆綁他的粗繩,淡淡提醒道。
花太醫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仿佛是驚恐所致。
就在身體恢復自由的一瞬間,他張了張嘴,可是嘴里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只是瞪大了眼楮,緊緊盯著眼前的女子,不敢出聲。
司空冰嵐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至少不是一個有頭無腦的蠢貨。
她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問,「你知不知道要殺你的人是誰?」
「知道。」花太醫沉默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他冷汗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掉落,不停的咽著口水,用來讓自己保持平靜。
可是瑟瑟發抖的身體根本無法停止下來,相反,當他看到身後那五個眼神冷厲的暗士時,更加膽寒起來。
「既然怕死,就乖乖配合,要不然,我手中的匕首是不長眼的。」司空冰嵐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笑容淡淡。
「好。」花太醫緊張的看著那泛著寒光的鋒利匕首,身體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
可是剛動一下,腰間突然被什麼硬物抵住,冰冷徹骨。
頓時嚇得他蜷縮起來,差點失聲驚呼。
「你,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是,但是你不能殺了我,而且,而且要放我走。」為了活命,他還是選擇了配合。
但是他知道眼前的女人肯定是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麼,所以才敢開口談條件。
「好。」在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前,司空冰嵐自然會滿足他的要求。
「那,那你問吧。」花太醫長吁出一口氣。
「唐家的人為什麼要殺你滅口。」司空冰嵐語氣淡淡的問道。
可是話音剛落,花大夫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他緊咬著牙,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去。
「你可以不說。」司空冰嵐俯身,將手中的匕首貼在他的臉上。
一陣寒意至掃心口,花大夫慌忙回答道,「是,是因為我先前替德妃把脈的時候,就發現德妃的脈象不穩,而且胎位不正,德妃又脾氣焦躁,所以我早就勸過德妃讓她保持平靜祥和,而且還開了打量的保胎藥,可,可我萬萬沒有想到…」
他的語氣越來越急,呼吸越來越重,「那天我被德妃傳去傾雲宮診斷的時候,她竟然已經滑胎了,那胎兒根本還沒成形,就已經死了。」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德妃,已經沒有龍種了?」司空冰嵐微微一愣。
該不會是那天晚上德妃擔心自己幽會的事情被查出,氣急敗壞導致滑胎的吧?
「是,德妃娘娘讓臣保密,但還是擔心這件事會被發現,所以並且讓我暫且出去躲避一陣。」花太醫急急的說道,「可是唐家的人也太心狠手辣了,竟然要殺我滅口!」
听到這,整件事情都已經明了了。
德妃到現在都不敢把滑胎的事情說出來,恐怕不僅僅是擔心被帝君責怪和地位動搖。
可能也想利用滑胎這件事,栽贓嫁禍。
這樣的事情,在後宮之中屢見不鮮了,不過每一次都會有妃子因此中招,直接被打入冷宮。
「我把這些都告訴了你,你總該放了我吧?」花太醫見她沉默不語,著急的祈求道,「求求你放了我,我只不過是幫德妃瞞住這件事情而已,並沒有害任何人啊。」
「自然會放了你,不過,不是現在。」話音剛落,司空冰嵐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猛地手肘重擊他脖頸後,讓他昏厥過去。
「主子,德妃娘娘托人傳信來,邀您去花房賞花。」就在這時,弦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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