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悅蝶軒,是一獨具特色的花園是常勝將軍特地為他極為寵愛的女兒侯靜楓建造,花園東、南、西三面被馬蹄形的土山環抱,園中景物別致精巧。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山石林木,彩畫斑斕。
此時的侯靜楓靜手執寶劍,細致烏黑的長發梳成了輕盈的蟬鬢,隨風舞動的長發飄逸,身著五彩繡綾裙,卻輕盈的在空中反轉,而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臉上,柳眉微挑,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遠遠的看著只覺得這個女子,多了一份英氣少了一份少女的溫柔。
「靜楓,我們再來合一曲如何?」坐在一旁雙手撫琴的男子輕笑著說道,墨綠色的長袍將他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呈現,眉宇間與侯靜楓有些相像,黑亮垂直的發簡單的梳了個髻,劍眉下銳利的黑眸,鼻正唇薄,正是侯靜楓的大哥,侯凌風。
「哥,你的曲就不曾與我的劍和拍過!」侯靜楓頗為不滿的抗議道。
「你怎不說你總是突然變幻劍舞,那我又怎配合的了你。」雖說侯凌風說的是事實,但侯靜楓還是收起了寶劍,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走到身著紫色羅裙的少女身旁,拉著她的手道。
「縈夢,還是你與我同舞一曲如何,也可以看看我有沒有進步啊!」
「我啊可不敢,將軍都說了,不許你再跳舞的,想到上回你險些被木樁壓死,可真是心慌的很。」身著紫色羅裙的少女笑著躲開了侯靜楓的手,墨色的雲帶在腰間系了一個蝴蝶結,頓顯那裊娜的身段,細碎的劉海下是如玉的瓜子臉,濃密縴長的睫毛隨著一雙星眸忽閃,氣若幽蘭。
「葉縈夢,你竟也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侯靜楓佯裝著要捉住葉縈夢的樣子,在院子內追逐奔跑,不善腳力的葉縈夢很快就被侯靜楓捉到了腰間的雲帶,兩人像孩子般玩鬧起來,好不開心,一旁坐著的侯凌風倒是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學著小孩那般玩鬧,若是被外人看見了,誰還敢娶你們!」
侯凌風微微皺眉提醒道,侯靜楓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毫不在意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倒是葉縈夢听到後,臉上微紅,規規矩矩的整了整有些亂了的衣衫。
「大哥你都還未娶親,又急我們什麼,難道大哥你已經有了意中人?」侯靜楓這一問,侯凌風心虛似得偷看了一眼葉縈夢,便快速的收回了眼神,然後有些慌亂的矢口否認「沒有的事,少胡說,還是想想後日宰相府的宴會上怎麼尋個意中人才好!」
「啊!我差點都忘記有這檔子事了!」侯靜楓說罷,便拉著葉縈夢四一陣風兒似得離開了悅蝶軒,看著侯靜楓慌慌忙忙的背影,侯凌風輕嘆一聲,繼續撥弄手中的古琴。
今日是東方丞相的壽宴,邀請了朝中大小官員及其家眷,無論是已經聲明顯赫亦或是還是碌碌無為的,都希望能在這次難得聚首的宴會上得到賞識。
壽禮,是最大的話題,再者就是各家兒女們的未來幸福,也希望在這次壽宴上能覓得佳人歸。
侯靜楓今日一席牡丹斑紋錦裙,落落大方之余,如雪的肌膚映襯紅裙自然是豐姿盡展,丫鬟絮兒嬰兒肥的小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大眼帶著一絲靈氣,水藍色的羅綢包裹出了她不錯的身材,乖巧的站在一旁。
「小姐的這身裙裝真是合身,這次一定是宴會上的主角!」絮兒毫不猶豫的開口夸獎,侯靜楓也滿意的在銅鏡前又轉了個圈,然後拿起一支流蘇步搖就插在發髻,簡單卻不華麗,恰到好處。
晚宴雖說是在晚上,但午時過後早已經門庭若市,因為常勝將軍常年出征在外也不喜官場上那些你來我往,因此挑了個適中的時候。
申時到達了丞相府,進了院子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席青綠色榴花羅裙的葉縈夢,模樣溫柔可人,身旁有好幾位公子哥正借機搭訕,葉縈夢的臉上不免有些羞澀之色。
「你們這幾個小子,都離縈夢遠些,沒看到嚇到她了麼!」侯靜楓也不曾與家里人打過招呼,就自顧自的沖了過去,一把便把葉縈夢從人群中拉了出來,還不忘對著那幾個工資哥們吐了吐舌頭,葉縈夢見她這般模樣哭笑不得,她彎腰作揖,柔聲道「縈夢拜見侯伯伯。」
「這是禮部侍郎家的二女兒吧,還記得我上次出征前你就同靜楓來送過我,如今也出落的如此標致,今晚一定能夠尋得中意的二郎。」見侯興賢夸贊,葉縈夢的臉上不由得浮起兩朵紅暈,倒是侯凌風故意將臉轉向了另一邊,不願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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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侯伯伯夸贊了,縈夢只不過是平凡之人,只願安心度日便可,婚嫁之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怎會有自己做主的時候。」葉縈夢看了一眼侯靜楓,有些羨慕之色的說道。
「唉,我家靜楓若有你這般懂事乖巧,我倒也能省了不少心事!」侯靜楓听自己的爹爹又念叨自己,不由偷偷的扯了扯侯興賢的衣衫,看著自己女兒一副嘟嘴皺眉的不滿模樣,甚是可愛,倒也開壞一笑,不再多語。
「靜楓機靈的很,伯父又何必擔心呢,只不過是貪玩罷了,等嫁了人也會懂事乖巧。」葉縈夢說話之際,院子里有了敲鑼的聲音,眾人不由得往里看去,原來是丞相請來唱戲的戲子們馬上要開始表演了,許多人都已經入席,葉縈夢急急的告辭之後,坐到了禮部侍郎家的席位間。
這第一出唱的是麻古拜壽,雖說這戲官員間一年都不知要看多少次,卻還是拍手叫好,算是給足了丞相的面子,倒也哄的丞相樂呵呵的。
後戲台,侯靜楓想要悄悄的溜了進去,當即就被人發現了。
「這是哪家的小姐?怎不在院子里看戲,跑到後台來做什麼?」正在檢查物件的男子,發現了正鬼鬼祟祟溜進後台的侯靜楓,生氣的問道。
侯靜楓眼楮一轉,便笑嘻嘻的拉著管事的小哥,走到了一旁,拉著她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是丞相大人的壽辰,當然是準備了節目表演啊,還望小哥通融一下,定當不會讓你受罰!」
「可是,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這沒辦法交代啊。」見他面露難色,侯靜楓有些急了,因為麻姑獻壽差不多要演完了,接下去就該唱別出了,侯靜楓有些著急道「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突然面露凶色的侯靜楓,揪著男子的耳朵就拽了起來,雙手被牽制在背後,突然動起了手,倒真的嚇到了男子,他見 不過侯靜楓,只得命人替侯靜楓梳妝打扮,換上戲服。
「姑女乃女乃,你可別搞砸了,我們還靠這門手藝吃飯呢!」男子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提醒,侯靜楓頗為不耐煩的敷衍著「知道知道,你就別嗦了。」此時她的心思滿是待會兒表演什麼。
戲台外已經結束了表演,最後替侯靜楓畫眉的女子雖說也是急得不得了,卻也是細致至極,倒是侯靜楓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一邊看著銅鏡中差不多完成的妝容,一邊催促道「還有最後的就不要了,我先出場了。」
正想要站起身,怎奈女子手中的眉筆還未落下,這樣一晃一動之間,竟將兩條柳眉連在了一起,看上去甚是滑稽,但女子被嚇得在原地不敢提起,侯靜楓也沒放在心上,便這樣走出了後戲台。
隨著樂曲的開始,侯靜楓剛登場就引得場下的一陣大笑,弄得站在戲台上的侯靜楓倒是莫名其妙,在看幾位彈曲的老師傅竟也掩面偷笑起來,就連曲子也顧不得彈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侯靜楓不解的問道,雖說她此刻不知道自己已經鬧了個大笑話,但好在是穿著戲袍子,畫著濃妝的,沒被人認出了模樣,不過雖說是惹出了笑話,但好在彈曲的師傅們很快就開始奏樂,使得眾人都將心思又放在了侯靜楓此刻的歌舞之上。
婆娑起舞的侯靜楓水袖在空中揮舞出的優美弧度,如燕在風中飛翔,芊芊玉手婉轉流連,厚重的戲服也好似薄紗那般飄逸起來,一雙清澈見底的美眸此刻竟帶了三分妖嬈七分嫵媚,腳尖輕點于地,如蜻蜓般輕盈翻身,趁人不注意之時將藏在胸口處的長條舞扇溶于舞蹈,亦真亦幻。
「真是不錯啊!」東方丞相率先鼓掌,口中還嘖嘖稱贊,使得周圍眾人皆是一股腦的都鼓起掌來,侯靜楓的眉眼都帶著笑意,想要在一曲結束之時來個完美的結尾,卻突然感覺腳下一股痛意,想要了了收場都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人就往台下傾斜而落。
「啊!天啊!」台下眾人皆是驚呼。
兩米多高的戲台子,侯靜楓此刻心中已然是慌亂至極,還未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才會腿上吃痛的她,口中則是尖叫連連,害的在場的賓客都不有的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侯凌風是第一個沖上前去的,因為就在侯靜楓發狂似的叫聲中,他認出了這就是他的好妹妹,總是惹事不斷,不過意外是被制止了,這回本想祝壽倒成了砸場子的。
「這是怎麼回事!」東方丞相雖然對剛剛突如其來的意外頗為惱火,但看著是常勝將軍的寶貝女兒也不能言辭過火了,只能壓住了一大部分的火氣,對著一旁的管家斥責起來。
 
「是小的沒檢查好戲台子才會出了這麼大的差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管家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侯靜楓方才從剛剛的慌亂中回過神來,這才著想要替那管家說情,卻被站在身後不遠處的東方俊賢拉到了一旁,反倒是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拉我作甚!啊!怎麼是你!」侯靜楓本是不知道被誰拉走,想要回頭呵斥,但沒想到轉眼就看到了那日在戲園子里救下自己的東方俊賢,此刻正拉著自己的衣衫,這才收出了火氣。
「你若上去替那管家求情,那便是不給丞相面子,而你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線,若你不想讓你爹和丞相為難,這個壞人只能讓管家去做,懂麼?」看著眼前的東方俊賢一副閑適的樣子,好似漫不經心,卻將說話的語調放重了許多,侯靜楓看了一眼已經被拉下去杖責的管家和入座的賓客,每個人的臉上好像都沒有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似乎正如東方俊賢所說的那般。
「可是,這樣管家不是太可憐了麼?」侯靜楓皺著眉,有些猶豫的說道,東方俊賢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已經被拖出去的管家,好似無意的提醒侯靜楓「如果你覺得他可憐,那就不要再任意妄為。」
「你!」看著轉身離去的東方俊賢,侯靜楓竟然發不出一字來反駁,後院依稀傳來管家的慘叫,但是這里依舊是歡聲笑語。
葉縈夢乘著無人注意的時候,拉著侯靜楓去戲台後換回了原本的衣裳,也將妝容重新整理了一番,這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靜楓,你還好吧?」看著雙眼有些呆滯,出神的侯靜楓,葉縈夢輕輕的搖了搖她,這才把侯靜楓的魂給喚了回來。
「沒事,沒事,害你擔心了。」
「我不擔心你,倒是伯父擔心的很,靜楓啊,往後別再這般孩子氣了,若不是今天丞相賣了個面子給伯父,這事就該怪到你的頭上了。」見葉縈夢也是頗為擔心的模樣,侯靜楓才意識到自己真的不該那樣做,有些心虛的說「我知道,快走吧,這出唱完了就該晚膳了,我保證啊,這次一定不出問題!」
見侯靜楓頑皮可愛的模樣,葉縈夢也不再叮囑,倒是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就算過了。
東方丞相的壽宴與皇上的壽宴相比應該只是環境的差別而已,廚子都是一等一的,絕不差皇宮里的御廚一分,雖說不能與富麗堂皇的皇宮相比,但寬敞的庭院也足足有四五百米,種植花草,也甚是愜意。
高坐上的東方丞相面帶微笑,看上去甚是和藹,左側依次而坐的是三位側室,右側是嫡長子東方俊賢,次子東方俊悟和小女兒東方思慧。
「絮兒,那個東方俊賢真的是丞相的嫡長子?」侯靜楓好奇的抬頭問絮兒,絮兒是侯靜楓的貼身丫鬟,跟著侯靜楓一同長大,情同姐妹,雖然與侯靜楓一般大小,但侯靜楓成熟許多,絮兒看了東方俊賢一眼,然後答道「確實是丞相的嫡長子,他的額娘是丞相的正室,因為母親是在分娩之時死去,因此不受寵。」
「看他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啊。」侯靜楓一個人碎碎念,眼神卻沒有離開過東方俊賢,雖然此刻的氛圍是這樣的熱鬧,但是他的世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那般的安靜不苟言笑,只是獨自一人喝著酒,也不與人說話,那雙帶著憂傷的眸子看著遠方,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
也不知是不是看呆了,此刻東方俊賢突然與她四目相對,一時之間,臉色緋紅,好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那般,卻無處可藏的窘迫。
不知是何人提起常勝將軍的女兒侯靜楓不僅有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且功夫了得,又聞丞相次子東方俊悟自小是由武林高人點撥武藝,也是才貌雙全雙全之人,今日正是良辰美景,干脆兩人切磋一番,丞相竟也準許了。
「小姐,听說東方丞相的次子武功了得,小姐你怎麼就應了下來呢!」絮兒一邊為侯靜楓換上平日里練武時穿戴的衣裳,一邊滿臉擔憂道,倒是侯靜楓一臉興奮之色,與高手切磋是難得的事情,自然的心中興奮難耐。
看著自家小姐一個勁的擦著寶劍,絮兒知道多言無意,看著冒著寒光的寶劍,也不知道該為誰捏把汗,兩邊已經讓出了一條寬闊的小道,是為了方便兩人切磋撤下的,相比起一臉自信的侯靜楓,東方俊悟的臉上倒是冷汗不止,手中的利刃竟也是抖動不已,腳下的塵土小幅度的翻滾著。
「沒想到東方公子的內力如此強大,已經能夠影響到周遭的變化!」侯靜楓雙手抱拳,有些崇拜道,倒是東方俊悟听到後先是一愣,隨即看了一眼腳下,吞咽了一
口口水,然後猛地朝侯靜楓沖了過去。
如此直截了當的正面攻擊,到是讓侯靜楓有些措手不及,還未拔刀,就一個飛腿,想要伺機閃到一旁,雖說這腿上的內力並不大,但是看著與自己的大腿來了個正面接觸的東方俊悟,竟然如弱小的石子一般,被踹飛到了不遠處。
「 」落地的聲音還是十分扎實的,看來這一下摔得不輕。
還未反應過來的侯靜楓已經感覺到了周圍不斷起伏的竊笑聲,還有尷尬至極,以至于臉色僵硬的東方丞相,看著自己的爹爹不斷的給自己使眼色,侯靜楓這才明白過來,這個所謂的自小是由武林高人點撥武藝,也是才貌雙全雙全之人,只不過是繡花枕頭。
「東方俊悟公子其實不必這樣承讓,靜楓也只不過是略懂皮毛罷了。」走到東方俊悟的面前,然後有些吃力的拖起了已經摔的毫無形象可言的東方俊悟,為了讓東方丞相不至于顏面無存,這才想出這麼一句話來。
雖然也不知到底可行與否,至少東方丞相的臉色好了一些,也讓人將東方俊悟帶了下去,看來,宴會結束後,丞相府必然又有風暴。
「咳咳,犬子技不如人,侯小姐又何必為他說話。」雖然東方丞相的口中是帶著責怪的,但是看得出他還是想要借侯靜楓的口來維護自己的次子,只不過一直都未開口的東方俊賢此刻竟然站了起來。
「爹,二弟前幾日風寒未退,今日勉強上場,發揮失常也屬正常,平日里二弟也長長教授武藝精髓與我,如若爹爹不嫌棄,我願代二弟上場。」東方俊賢主動請纓,確實讓東方丞相有些驚訝,畢竟這個兒子平日里都是無喜怒,不多話的,但是方才已經丟過一次人,如果東方俊賢再輸一次,那今日東方家的臉面真的是掛不住了,但是如若不允,又覺得眼前神色自若的東方俊賢是值得信任的。
此刻,宴會史無前例的安靜,似乎就在等東方丞相的一個決定。
「你既得悟兒真傳,方才怎不事先說明白了。」東方遙生性多疑,這次也不例外,不過他對東方俊賢也沒有多少了解,自然是不會冒險的,見東方遙這樣問,東方俊賢倒是從容的答道「方才我以為俊悟是有把握才同意爹的意思,但沒想到他的身體還是沒有恢復,是兒子疏忽了。」
東方丞相一雙精明的眸子盯著東方俊賢看了許久,才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揮了揮手,算是應允了,此刻,東方俊賢的臉上第一次有了如春的笑意。
「不知姑娘想要比試刀劍還是拳腳?」
侯靜楓先前已是清楚東方俊賢的武功底子的,只是不知他回代替他的兄長來應戰,既然打不過他,那就當還他一個恩情也可,讓他在自己的爹面前,不再是默默無聞的,想到這里,侯靜楓毫不猶豫的答道「隨你。」
「姑娘不後悔?」東方俊賢有些驚訝。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快些動手,修要嗦。」不過見侯靜楓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他還是好意的問了最後一遍「姑娘當真不後悔?」侯靜楓不由得白了一眼問的沒完沒了的東方俊賢,只見他從一旁的守衛腰間取了佩刀,人如一陣風似得就往自己這里刺來,侯靜楓不由得心中一陣大笑,這和東方俊悟有什麼區別,不過多了幾下花式罷了。
正想要反手去取身後的寶劍之時,轉頭卻發現東方俊賢此時竟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後,若有若無的笑意中帶了一絲諷刺,該死,心中不由的暗罵道,太大意了。
「姑娘小心腰。」忙往腰際看去的侯靜楓沒有注意,此刻自己身後的寶劍已經被東方俊賢順勢取走,動作嫻熟歷練,沒有一絲多余。
處于劣勢的侯靜楓沒有時間思考,就接下了一旁坐席上,侯凌風扔過來的佩劍,一個箭步就往東方俊賢此時所在的位置開始反擊,一陣刀劍的作響之聲,旁人只看得電光火石之感,人早已經看不清楚了。
「啊!」一聲驚呼之余,兩人退開數里,侯靜楓手中的寶劍飛落在遠處,發髻凌亂不堪,卻不失美感。而東方俊賢此時則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落敗的侯靜楓,少了幾分憂郁,東方俊賢帶著笑意,向侯靜楓伸出了一只手道「姑娘承讓了。」
「哼,彼此彼此。」侯靜楓十分不滿此時東方俊賢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故意挑釁一般,若不是為了還他一個恩情,才不趟這渾水,不過自己輸了,也是實事,若不應戰,別人該說將軍府無人了,既然已經努力,倒也沒什麼遺憾的,于是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讓絮兒取回兩柄寶劍,然後回到坐席。
看著東方丞相此刻臉露喜悅之色,就連看著東方俊賢時的眼神也有所改變,如果說之前的17年東方俊賢在這個家里是默默無聞的話,在今天的壽宴結束之後,就會有很大改變,至少東方遙會把他當作兒子看待了。
「丞相之子果然個個非同凡響,逸群之才也,也听聞思慧格格也深得恭親王喜愛,今年初冬就要迎娶了吧?」蕭太尉一邊拿起酒杯與東方丞相做對飲之狀,一邊毫不顧忌的拍著馬屁,雖然蕭太尉管軍事,在朝堂之上與東方丞相勢力旗鼓相當,但是如若東方思慧真的成為恭親王的福晉,那就不同了。
「蕭太尉哪里听得的風聲,小女雖說甚得恭親王喜愛,但訂親這事還未成定數,不可胡亂猜測啊!」
「那是那是,我喝多了,喝多了,哈哈哈。」雖然東方丞相不承認,但是言語之間並不避諱思慧哥哥和恭親王之間的關系,看來這事*也不離十,听聞這樣一說,席間的各路官員更是巴結起東方丞相來,而侯靜楓則是比試輸了,一個氣急,便喝多了清酒,逃到了無人的荷塘處吹風。
只是在荷塘的對面,侯靜楓看到一個男子靜靜地站在那里,高貴清華,俊美無濤,肌膚勝似白雪,瞳孔如烏木般漆黑卻深不可測,直挺的鼻梁下是性感的雙唇,秀麗的黑發由一根白色發帶束起。
披著一件鵝黃色瓖金邊袍子,肌膚若有若無的**出來,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腰間束一條綠綢長穗絛,上系一塊剔透玲瓏玉,卻看得出身份十分顯貴。
「喂,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侯靜楓對著站在自己對面獨自賞景的人打招呼,哪知那人只是往這里輕輕的瞥了一眼,便拂袖而去,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那人已經消失在視野中,只是那人轉身之際,看到了好似有什麼白色的東西滑落在地。
侯靜楓見那人沒有反應,不由得氣道「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不過還是繞過了荷塘,想要看看方才那到底是什麼。
待來到荷塘對面,才發現原來是那原本系在腰間的玉佩,掉落在了地上,拾起地上的玉墜,放在掌心細細觀察一番,才看出這是皇家子嗣才會佩戴的和田玉,玉身經過精雕細磨。色澤溫雅,質感柔潤,形質高貴,仿佛一位翩翩君子,不溫不火,雍容不迫。
難道是方才他們口中所說的恭親王?
宴會直至半夜才散場,待絮兒找到侯靜楓之時,她早已經靠在荷花池邊的涼亭內睡的香甜。
絮兒不敢驚擾了侯靜楓,只得讓侯凌風將她抱回馬車上,一路顛簸竟也沒有吵醒她,只不過看著侯靜楓手中緊拽著的玉佩,侯凌風心中不由得一緊「靜兒,你這塊玉佩哪里得來的。」
「哎呀,哥你好煩,讓我再睡一會,好累。」侯靜楓嘟囔著,隨口答了一句,侯凌風見她一臉的疲態,只得壓住了心中的疑問,將身上的披風蓋在侯靜楓的身上。
第二日清晨,侯凌風就沖到了侯靜楓的閨閣,想要將昨日玉佩的事情問個清楚,卻被從屋子里往外疾步的絮兒急忙忙的拉到了一旁道「大少爺,小姐高燒不退,真是急死我了。」
「什麼!靜兒昨夜還好好的,怎會突然起了高燒,你在這兒守著,我去請大夫。」侯凌風急忙除了府邸,去尋大夫。
絮兒看著急忙就往回跑去的侯凌風不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打開了門,只見坐在屋內紅光滿面,絲毫沒有病態的侯靜楓,此刻不僅正吃著葡萄,而且絲毫沒有姑娘家應該有的端莊,毫不客氣的翹起了二郎腿。
「小姐,你想偷溜出去玩,也不必用這個來騙大少爺啊,看他都急死了。」絮兒有些替侯凌風覺得委屈,自家小姐怎麼就想得出這樣的損招來騙人呢。
誰知侯靜楓倒毫不在意的說「他急是因為心疼我這個妹妹嘛,如果他不心疼,我想出這個法子也沒用啊,再說了,昨日鬧出了不少笑話,今日爹爹肯定又要念我。」
「可是,如果小姐假裝生病的事情被老爺和少爺發現了怎麼辦。」看著絮兒因為擔心而雙眉緊鎖的模樣,侯靜楓並不以為意,這丫頭每次讓她騙人就皺眉頭,哭喪臉,好像讓她去殺人一樣。
「絮兒,我也覺得這個辦法好像不太保險。」侯靜楓佯裝若有所思的模樣說道。
「小姐你是想通了!?」絮兒滿心期待著她此刻能放棄裝病唬人的想法,可惜,絮兒再一次錯了,侯靜楓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妥協呢。
「可是,就算著法
子不保險,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好絮兒,你就從了我吧。」看著侯靜楓一臉諂笑討好的樣子,絮兒值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誰讓這是小姐吩咐的呢。
侯凌風很快便把大夫尋來了,今日侯興賢上朝去了,似乎是商討出戰臨國的事宜,而侯靜楓也是瞅著侯興賢不在家才會相處裝病這樣的戲碼,至少唬得過侯凌風的眼楮。
「絮兒,大夫請來了。」侯凌風帶著大夫匆匆忙忙的就來到了侯靜楓的閨閣外。
「大夫請隨我來。」看著絮兒帶著大夫進了內屋,侯凌風也想跟進去,哪只絮兒又拉著他出了屋子。
「絮兒,拉我出來做什麼?」侯凌風一臉不解的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絮兒,心中也不由得擔心起侯靜楓。
絮兒只得想了想,然後道「少爺,小姐說怕把風寒傳染給少爺,所以不讓少爺進屋里去,少爺還是在屋外等候。」
「這個傻丫頭,不就是風寒麼,怕什麼,我還是跟進去看看安心。」侯凌風推開了擋在面前的絮兒,正想跨門而入,絮兒心中此時焦急萬分,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好在侯凌風反應快,扶住了她。
「你這又是怎麼回事,今日怎麼這麼奇怪,到底是怎麼了。」此時侯凌風已有些覺得古怪,絮兒將錯就錯,干脆裝起咳嗽的樣子,長袖遮住了半臉,只看得出絮兒此刻臉色蒼白,精神不振的模樣「咳咳咳,咳咳,其實奴才也被感染了風寒,所以身體才會比較虛弱的。」
而侯凌風模了模她的手掌,確實是出了許多虛汗,涼的滲人,急忙道「你快回屋歇歇,待會兒也讓大夫替你看看,我就在外邊等,不進去了。」
「謝少爺。」絮兒左搖右擺的進了屋子,忙把門給帶上,方才實在是太過緊張,好在騙過了侯凌風的眼楮,再進內屋,看到來就診的大夫嚇得坐在地上,侯靜楓的手執一把利刃抵在他的脖間,場面看起來十分混亂,連紗簾都撤下了一大半。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了!」絮兒驚訝不已。
侯靜楓生氣的對著絮兒說「這該死的大夫想要輕薄我!」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是這位小姐誤會我了!真的!」大夫非常害怕,臉色都變了,此刻滿頭大汗,手腳都哆嗦了起來,而侯靜楓則是一臉的怒容,揮舞著手中的利刃。
「小姐,方才到底發生了何事!」絮兒頓感疲憊的拉住了侯靜楓,想要阻止她,侯靜楓不滿的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大夫「你問他!」然後哼了一聲,便把頭轉了過去,而那驚魂未定的大夫似乎是得到了聖旨一般,結結巴巴的就說起了方才絮兒不在時發生的事情。
「方才我進屋想要替這個姑娘把脈,誰知她死活就是不願意把手伸出來,反而是拿出了一柄長劍對著我,我自然是十分驚慌,不知如何才好,想要離開,哪曾想這位姑娘反將我的手拉住,我們一番爭斗之間,不小心將翻到了床上,還未來得及說清楚,就被她踹到了地上,還用利刃對著我,你說,你說我是倒了什麼霉了,今天踫到這樣的事情!」
絮兒听完了整件事情,不由的‘噗哧’一笑,這誤會也鬧得太大了,原本想用銀子封住這大夫的嘴,把小姐沒有生病說成得了風寒,這可好,現在出再多的銀子,這大夫應該也不會同意了。
絮兒走到了侯靜楓的身邊,將她手中的利刃取了下來,侯靜楓雖說心中剛剛是氣急的,此刻也已經冷靜了下來,看著被自己嚇破膽的大夫,也覺得有些過分了「對不起啊,我一時沖動。」
侯靜楓走下了床,向大夫伸出了手,想要扶他一把,哪只大夫似乎是受了刺激一般,急急忙忙的就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姑娘,希望你以後慎重,別再一時沖動了。」
「好好好,一定不會了。」侯靜楓有些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頭,然後說道,絮兒忍住笑意,看著幸免一死的大夫心有余悸的模樣,不忘從鏡盒中取出了幾錠金子遞了過去「這銀子還望大夫收下,對外請說我們家小姐感染風寒,需要靜養。」
「這銀子我收不得,收不得的!」大夫還想推辭,卻不想看到侯靜楓轉身去劍的動作,忙收下了銀子,還保證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這道讓絮兒十分滿意,只當是大夫通情達理了。
只不過方才侯靜楓只想將床上的佩劍取了掛好,沒想到那大夫錯以為侯靜楓又要動粗,這才改了口,同意下來,就當是歪打正著了。
翌日,侯靜楓拿著包袱,換上了絮兒的衣裳,正從後院的高牆往外翻,誰
知此時正從後街上路過的東方俊賢看到了。
「喂,有人啊!」東方俊賢大聲喊道,侯靜楓听到他這麼一喊,狼狽不堪的就從高牆上甩了下去,姿勢自然是極其難看,衣裳也髒亂不堪,惱怒的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東方俊賢,順勢就將手中的包袱扔了過去。
「啊,我還以為是小偷呢,原來是侯姑娘,失禮了。」東方俊賢急忙作揖,好無辜的辯解,侯靜楓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然後生氣的說道「你!你!你!哼,你別再大呼小叫的,讓人知道了,要你好看!」
「啊呀,敢問姑娘要去哪里?」看侯靜楓要離開,東方俊賢跟上前去,侯靜楓瞥了他一眼「與你何干!還有,別讓我再看到你!」說罷,也顧不得形象了,把腿就往前跑去,哪知身後的東方俊賢竟然跟了上來,滿臉愉悅的樣子,讓人看著就來氣。沒想到他足足跟著侯靜楓四條街,似乎還是不罷休,而侯靜楓則是惱了「你跟著我作甚!」
「怕你迷路遇到壞人啊!」東方俊賢偷笑著,毫不在意樣子,侯靜楓頗感無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怕壞人,我會保護自己的,所以請你回去吧!」
推著東方俊賢往回去的方向,侯靜楓就準備撒腿就跑,沒想到東方俊賢又跟了上來「我不是說我會保護好自己了麼!」
東方俊賢思索了片刻後,十分認真的看著侯靜楓說道「可是,你連我都打不過,怎麼可能對付得了其他人呢。」
「你你你!」一句話就讓侯靜楓語塞,確實,前日東方丞相的壽宴上自己確實輸給了東方俊賢,現在想要反駁也很無力,可是如果讓這個人跟著自己,那豈不是沒有了偷跑的意義了麼,而且十分嗦和礙眼。
該死的,要想個法子擺月兌他才行。
跟著行為鬼鬼祟祟的侯靜楓繞了一大圈,來到的竟然是禮部侍郎的府邸,並且還是偷偷模模從後門翻牆而入,弄得滿身灰塵。
「喂,你在這里等會兒,我去找縈夢。」侯靜楓轉過身指著東方俊賢的鼻子說道,雙眼緊緊盯著他,而東方俊賢一點都未把侯靜楓的話听在耳里,依舊是跟在她的身後,直至到了葉縈夢的閨閣前才停下了腳步。
「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吧,免得你又想出法子一個人逃走。」東方俊賢太了解侯靜楓在想些什麼了,毫不猶豫的跟到了門前。
這一舉動惹得侯靜楓頗為不滿「喂,我有這麼不靠譜麼!」見侯靜楓反駁,東方俊賢倒是不以為然道「不然你以為呢?」
侯靜楓好似被他說中了心事,臉上一紅道「哼,懶得與你爭口舌只能,你最好乖乖的在門口等我,別被人發現了。」看著侯靜楓一步一回頭的進了屋子,東方俊賢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丫頭還挺有趣的。
屋內,葉縈夢已經听到了外頭的動靜,待侯靜楓如老鼠一般的竄了進來,這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靜楓,你不是得了風寒麼,怎麼跑出來了。」葉縈夢想要探探侯靜楓的額頭,看燒是否退下去了,怎知侯靜楓一把就拉著她走到了床邊,小聲在耳邊說道。
「縈夢,你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看著侯靜楓祈求的眼神,葉縈夢也是大驚,方才確實听到了屋外有兩人說話的聲音,但是進屋的只有侯靜楓一人,那另一人會是誰呢,再看侯靜楓此刻雙眼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似乎真的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可是看她一陣風風火火的樣子,好像無病在身,這丫頭又出了什麼鬼主意。
「說罷,什麼事。」葉縈夢想通了,便不著急了,此刻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床邊上,拿起了一旁的刺繡,面含笑意的看了一眼侯靜楓。
「縈夢,你能不能幫我月兌身啊,也就是說,幫我支開屋子外的那個家伙,然後讓我方便逃跑。」侯靜楓輕聲對著葉縈夢說道,是不是的還回頭看看窗外,葉縈夢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也起了好奇之心「屋子外是什麼家伙呀?」
「不就是那個東方俊賢咯,真是煩死了,我剛從家里出來就黏上了我,真是麻煩。」
「東方俊賢?丞相的那個嫡長子?」見侯靜楓一陣點頭,葉縈夢不由的頓了一下,臉色瞬息萬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再看侯靜楓一臉期待的樣子,倒也同意了下來。
葉縈夢從一旁取來了一套平日里穿的衣裳遞給了侯靜楓,而自己則換上了侯靜楓的衣裳,兩人相視一笑,隨即打破了屋內的花瓶,叮當作響之際,侯靜楓彎下腰,低著
頭,撿起碎片,而葉縈夢則慌亂的推門而出,東方俊賢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屋內,便往葉縈夢消失的方向跑去。
葉縈夢不似侯靜楓那般從小便習武強身,沒跑多遠就開始嬌喘連連,臉色也開始紅潤了起來,漸漸放慢的步子停留在了眼前的一片湖水前,見身後無人追來,便停下休息。
清風拂面,讓葉縈夢的心也隨之慢慢的靜了下來,殊不知東方俊賢早已經躲在暗處,看了許久,這才露面。
「葉姑娘好興致,喜歡穿著別人的衣裳來此欣賞美景。」葉縈夢听到身後有人而來,急忙想要站起身來,卻因為腳下泥土濕潤,一個不小心,竟跌落湖中,東方俊賢想要上前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將落水的葉縈夢從湖中救上岸來。
好在艷陽高照,還是個好天氣。
「對不起,我一時不小心,還害的你也弄濕了衣裳。」東方俊賢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因為羞澀而滿面通紅的葉縈夢後,繼續擰干身上的衣裳。
氣氛沒由來的沉默了起來,葉縈夢也不敢先開口,畢竟孤男寡女,衣衫濕亂,若被人看見了,十張口也說不清楚了。
待兩人衣裳干的差不多了,東方俊賢才開口道「姑娘一個人回去危險,還是讓我送姑娘一程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一個人回去沒事的。」葉縈夢微紅著臉,婉拒道。
「如果姑娘出了什麼事,侯靜楓這丫頭定然不會放過我的。」葉縈夢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正在說話的東方俊賢,看著眼神中閃爍著光芒的他,不由得緊咬住了嘴唇,眼神暗淡了下來,然後只是點了點頭,讓東方俊賢一路陪同。
望著東方俊賢離去的背影,葉縈夢的手不由的又握緊了幾分,蒼白是臉色在夕陽斜照下更顯無力。
「侯靜楓,為什麼,你要跟我搶。」
從葉縈夢的閨閣逃出後,侯靜楓就不曾耽擱一時半會兒,這會兒才覺累了,喘了,進了一家酒家休息,小二滿面堆笑的就走了上來「姑娘,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給我上幾個小菜,清淡點就可。」侯靜楓沒心思去問有些什麼好吃的,一個勁的就往酒家外頭瞅著,生怕又被東方俊賢追上,好在此刻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來往,天色也漸漸黑了,侯靜楓這才回過神來,吃起桌上的小菜。
雖說她點的是要清淡些的,但也不至于一踫肉都沒有啊,看著桌上的菜色,不由得就發起愁來「小二,你怎麼上的都是素菜啊!」
小二見侯靜楓一臉不悅的樣子,急忙就上前解釋「是姑娘您讓我點些清淡的,怎麼,不和您的胃口麼?」
「廢話,我要吃肉。」小二只是愣了一下,迅速的就往廚房的地方走去,進入廚房之後,就換了一副臉色,顯得狡詐不已。
他在一旁正忙活著做菜的師傅肩頭上輕輕拍了兩下,隨即就閃到了客棧的僻靜後院,小兒拉著他有些興奮道「二虎,又有買賣了。」
「什麼買賣?靠譜麼!」名叫二虎的廚子一邊擦著滿頭大汗,一邊輕聲且帶著興奮的問道,眼中閃過的精光,不用言語,而店小二看二虎也是一臉期待的模樣,偷偷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包粉末遞了過去「怎麼做,你知道,我去聯系劉媽媽。」
「好類。你就放心!」兩人散開後,二虎就把準備給侯靜楓上的東坡肉里加了一些料,待人端上去之後,看著侯靜楓吃完,這才放下了心。
就在侯靜楓準備買賬走人的時候,這才發現身上一分錢都未帶,此刻不禁有些著急起來,可是找遍了全身,也沒有找出一個字。
哎呀,定是出門的時候就忘記帶銀票了,這可如何是好。
侯靜楓左顧右盼之際,發現客棧內早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幾個貪杯的酒鬼和自己一個姑娘家,而此刻店內還站著兩個精神抖擻的店小二,似乎看出了端倪,正往自己走來。
「姑娘,您吃的可好?」看到走到跟前的店小二仍是一臉殷勤的模樣,侯靜楓不由的結巴起來。
「好,好,很好,非常好。」侯靜楓滿足的嘖了嘖嘴。
「我看天色已晚,不知姑娘準備留宿還是付賬?」此刻侯靜楓早已經是一手的虛汗,頭竟也開始昏漲,眼前似乎越來越模糊,變成了一片白,最後又成了一片黑,人倒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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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二虎,走了,人已經搞定了。」店小二對著廚房門口大喊一聲,然後走到了櫃台後頭拿起了一個麻袋,利索的就把侯靜楓塞了進去,最後還不忘牢牢的把麻袋口扎好。
人就由著二虎一路背到了芬芳樓的後門口,店小二悄步上前,有規律的在門上先敲三下,後敲兩下,不多時,就從里面走出了一個彪形大漢,面露凶光,領著兩人就進了院子。
後院柴房內站著一男一女,還有店小二和二虎,以及被藥迷昏過去的侯靜楓,女的是芬芳樓的媽媽,也就是老鴇。
老鴇雖然年紀五十左右,看得出原本還算嬌美的面容上早已經爬滿了皺紋,再加上濃妝艷抹一番後,愈發的令人作嘔,倒是還保持著不錯的身材,一旁站著的男子,就是一開始領著幾人進屋的,正是劉媽媽的相好,也算是芬芳樓內的守衛了。
「小子,上回你給我帶來的貨色雖說不錯,但是性子卻 得很,你可知道光是教,就花費了我多少工夫麼!」劉媽媽扯著尖細的嗓子說道。
「哎喲,劉媽媽,這我哪能知道啊,我只管給您這兒帶人,又沒時間驗貨,你說對吧。」見劉媽媽這麼說,那小兒急了,劉媽媽斜眼瞧了一眼麻袋里還是紋絲不動的人,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下了多少藥量啊,這人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反應。」老鴇說罷,店小二回頭看了一眼二虎,二虎攤了攤手,示意把一整包藥都下進去了。
「算了算了,先打開麻袋,看看貨色要緊。」老鴇有些不耐煩的推了推小二,小二急忙說「好類,這次可真的是國色天香啊,劉媽媽,您可得給個好價錢。」
「少說廢話,快點解開。」先前這店小二來芬芳樓通知劉媽媽的時候,就大約的形容了一下侯靜楓的模樣,此刻又被他說神乎其神,劉媽媽也愈發的好奇起來,用腳踹了一下二虎的**,示意讓他動作快些。
麻袋打開後,在昏黃的燭光下,劉媽媽的眼中帶著驚喜和按耐不住的興奮,而店小二則是在一旁高興的數著銀票。而此時剛剛從麻袋中放出的侯靜楓,鬢雲亂灑,衣衫凌亂的模樣,芳菲嫵媚,讓人不禁胡思亂想。
「這是哪兒?」侯靜楓一邊用手揉著腦袋,一邊輕揉著眼楮,似乎剛睡醒那般,而劉媽媽則走到了侯靜楓的面前,半蹲,只是剛用手抬起了侯靜楓的下巴,就被侯靜楓一掌推開,滾到了另外一邊。
「你這臭丫頭,竟敢打我!」老鴇怒道!
見侯靜楓掌中帶著一股子狠勁,站在劉媽媽身旁的那個默不作聲的男子走上前去,粗魯的想將侯靜楓從地上拽起,卻發現侯靜楓早已靈巧的移動了身體的方向,巧妙的躲開了他的手,男子臉上躍過一絲不悅。
從地上爬起的劉媽媽看到藥力全消的侯靜楓,此刻正睜著那雙大眼看著自己的時候,心中不由得咯 了一下,眼前這雙眸子中透露著精明,看來這丫頭不好對付「你可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我芬芳樓的姑娘了?」
「知道啊。」侯靜楓毫不猶豫的答道,隨即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整了整凌亂的發髻和衣衫,看著在自己飯菜里下藥的店小二和二虎,臉上浮起一抹冷笑。
「你想做什麼?」二虎戰戰兢兢的躲到了店小二的身後,然後指著侯靜楓大聲問道,似乎響亮的聲音能給他帶來一絲安全感似得,畢竟侯靜楓與以往用迷藥迷暈後,帶來這里的姑娘都不相同。
見過哭鬧的,見過上吊尋死的,也見過想方設法偷逃出去的,就是沒見過被捉來還如此鎮定的,仿佛她才是來說買賣的那個主。
「我想做什麼?你們將我擼來賣給青樓,我還能做什麼呢?」侯靜楓的話語中透露了一絲的認命,但是從她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想的絕對不是那麼單純的,微笑著,她轉身走向了劉媽媽。
「如果我昏迷的時候沒有听錯的話,你就是劉媽媽吧。」侯靜楓肯定的說道,劉媽媽有些驚訝眼前這個少女,竟然能如此篤定的在這樣的環境下有此反應。
「正是,怎麼好像是你有條件和我談嘛!」劉媽媽揚起了頭,撇著嘴說道,對著眼前的侯靜楓她反倒沒完全的把握能夠控制住,不過在氣勢上自然是不能被壓過去的,因此說話間的語調也提升了一個高度。
「劉媽媽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穿了我這花花腸子,其實我也就有三個條件罷了,如若你答應,我可以讓你的芬芳樓在城中數一數二,如若不答應麼,我覺得芬芳樓被我攪和的雞飛狗跳也不太好吧?」侯靜楓微笑著,半帶威脅的口吻對老鴇說道。
「你這分明是威脅,哪里來商量的口氣。」劉媽媽一臉不滿,但心中的驚訝更多,這女子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像是空口戲說,只不過對于女子口中說的,可以讓芬芳樓在城中數一數二,也是劉媽媽有些心動的一個原因,畢竟這些年不必以往,這生意越來越難經營下去了。
都喜歡花樣多,姑娘貌美年輕的,而芬芳樓雖然一直都有年輕姑娘,但是姿色卻沒有太過出眾的,這也是劉媽媽肯高價買下侯靜楓的原因之一「你倒說說是哪三個條件,若合情理,我便可以考慮,若是過分了,你就什麼都別想了。」
「第一,我是賣藝不賣身,第二,我想走的時候你不能硬留住我,這第三就是我需要什麼,你都得滿足我。」侯靜楓毫不客氣的開出了條件,這話說話,老鴇倒是不買賬了。
「你這也太過分了!這和供個小姐有什麼區別!」劉媽媽被侯靜楓一番話氣的頭頂都快冒煙了,臉上難看至極,這丫頭定然是派來氣死自己的,要不然怎麼會想得出這樣無理的條件,真是異想天開,自己竟也會讓她有機會說這些,真是腦子犯渾了才使得。
侯靜楓見劉媽媽對著那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上前就準備對侯靜楓動粗,侯靜楓從容不迫的從男子腰間繞過,轉而到了劉媽媽的面前「劉媽媽,如果你不希望你的芬芳樓能夠在城中佔有一席之位,不希望過幾年就關門大吉的話,你最好答應我的要求哦。」
「你!」劉媽媽和侯靜楓兩人對視了許久,最後終于還是無奈的點頭同意,畢竟侯靜楓說的都是芬芳樓此刻的燃眉之急,若真的能有轉機,也就值了,若這丫頭只是緩兵之計的話,到時候手勢她也可以。
翌日,侯靜楓睡到了晌午十分,從劉媽媽安排的院子中走到了芬芳樓的大廳中,發現只有寥寥數人來此飲酒,看來芬芳樓現在確實不景氣,也怪不得劉媽媽昨日竟能真的答應自己的要求,不過既然說出口了,侯靜楓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
「姑娘花容,奴婢從今日起就跟著姑娘了。」侯靜楓抬眼看了一眼從屋外拿著洗漱物品進屋的女子,長相雖然普通但是雙眼卻明亮有神,聲音柔和讓人覺著舒服,劉媽媽果然有心。
「我叫詩蘭,你去告訴劉媽媽,三天後我會送分大禮給她,讓她好好期待。」雖然花容疑惑不解侯靜楓言下之意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乖巧的應聲退了出去,望著屋外萬里無雲的天空,侯靜楓輕輕的閉上了眼,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侯靜楓將要置辦的物件都寫在了紙上,然後拿給花容,花容只是斜眼飄過那張紙,便被嚇了一跳。
「被嚇到了麼?」侯靜楓見她表情就知道這丫頭定然沒想到自己會要這些,花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又一陣搖頭,侯靜楓不由得笑出了聲「你讓劉媽媽將芬芳樓中拿得出手的姑娘,都叫到我這兒來,知道麼?」
「知道了小姐,那我退下了。」不多時,劉媽媽就領著五個姑娘來到了侯靜楓的後院,侯靜楓早已經站在那兒等了許久。
「這是詩蘭姑娘,這三天里,你們就听她的安排好了。」劉媽媽指了指侯靜楓,算是介紹過了,那些姑娘看著侯靜楓,表情不一,不過依舊乖巧的回答道「是,媽媽。」
姑娘們倒也沒有不服氣鬧亂子的,看來劉媽媽管教的有一套,但這也正說明了,這里的姑娘毫無性格,就如死尸一般,又怎會讓男人感興趣?
按照劉媽媽的意思,五個姑娘一一報上了姓名,會些什麼,而其中最讓侯靜楓覺得特別的就是身著茶色繡裙,打扮濃艷的媚兒。
媚兒會吹笛和古琴,確實是多才多藝的,雖說長相需要胭脂水粉的補救,但無論身材還是性格,皆勝其余四人,雙兒、芸兒皆是樣貌出眾,卻毫無內涵,柳兒、巧兒則會些舞蹈,侯靜楓有了大致的了解後,然後對著她們說道「三天里,每日申時來我這里,媚兒留下,其余的回去吧。」
「可是。」雙兒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巧兒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之後,雙兒就不再多語,準備離開。
侯靜楓注意到了這一細節,思索片刻後,還是說了一句「雙兒也留下。」雙兒忽閃的眼中閃過的是喜悅,是興奮,立即就甩開了巧兒的手,奔了回來,只不過媚兒在看雙兒時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羨慕,又似嫉妒。
「媚兒,去我屋里彈一曲。」侯靜楓轉身往屋內走去,媚兒滿臉是笑的答應了「好。」
屋中略微哀傷的琴音,如女子正在訴說哀傷之事,忽快忽慢,是陰柔的亦是抒情的美,卻無半點能夠吸引侯靜楓的地方。
一曲完畢,侯靜楓不由開口道「媚兒,你平日里只彈這樣的曲子麼?」
「讓姑娘見笑了,我確實只會這些。」媚兒知道侯靜楓這句話的意思,但她也確實只會這些,侯靜楓見她有些低落的樣子,然後又問道「那有沒有試過歡快些的,亦或是舒心恬靜的曲子呢?」
「沒有,只不過,只不過劉媽媽也不曾讓我們在客人面前擺弄這些玩意兒,說是把客人服侍好,便可了。」這個劉媽媽!侯靜楓心中不由得將劉媽媽念叨了一通,怪不得芬芳樓的生意慘淡,感情是劉媽媽不會將姑娘們自身的才藝拿出來,光憑樣貌能撐多久呢。
侯靜楓輕嘆一聲,然後轉頭望向站在一旁的雙兒,見她有些不削媚兒所彈,于是有些好奇「雙兒,我見你與巧兒關系不錯,可曾與她學過舞蹈?」
「學過一些,但只是皮毛罷了,哪像媚兒姐姐,來這里便會彈曲,又會吹笛的,怪不得能哄的客人都去找她了。」雙兒的言語中透露著濃烈的酸味兒,看得出她也不怎麼喜歡媚兒。
「雙兒!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只不過,媚兒突然發聲喝止,雙兒和侯靜楓皆是驚訝,看著冷美人媚兒惱怒的樣子,真的比雙兒生氣時還來得嚇人。
「好了好了,媚兒今日與我學琴,雙兒暫且回去。」侯靜楓急忙制止兩人,只怕若是讓兩人爭起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停下。
見侯靜楓這樣說了,雙兒也不再多語「好吧,詩蘭姑娘說了算,那我就退下了。」
「別忘記明日還得過來,別鬧別扭了,知道麼。」侯靜楓見她還算听話,不由得多嘴勸了一句,哪知雙兒卻道「哼,誰稀罕跟她鬧別扭啊。」看著雙兒一副小媳婦受委屈的樣子,侯靜楓不由得覺得好笑。
翌日,侯靜楓就拿著花容置辦回來的衣衫送到了各家姑娘的屋子中,而劉媽媽的相好,徐生則幫著侯靜楓在芬芳樓的正中央搭建起了一個花台。
那些沒有客人需要照應的姑娘都跑了下來,幫起了侯靜楓的忙,而花容和劉媽媽則是按照侯靜楓的意思,將一塊寫著「後日,芬芳樓新花魁表演,價高者得」的牌匾,掛在了顯而易見的地方。
凡是看到這塊匾額的客人,都會上前去問劉媽媽,什麼時候來的心花魁,似乎都是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樣,這倒是讓劉媽媽高興極了。
後院「雙兒,今日你要與我學習劍舞,你可有信心學會?」侯靜楓用手隨意的擺弄著劍,漫不經心的問道,雙兒倒是頗為認真的答道「只不過幾個時辰,又怎可能完全學會呢,若說學個模樣,我還是有信心的。」
侯靜楓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你這句話,便可。」
說話間,侯靜楓已開始舞起劍舞,也不知從哪里傳來了一陣幽靜婉轉的古琴聲,如潺潺流水,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與侯靜楓的劍舞融合在了一起,似乎天作之合一般。
「是誰!」雙兒和侯靜楓都往四周一陣掃視,卻什麼發現都沒有,而侯靜楓的劍舞停下後,那琴聲也停了下來。
「冥冥之中,你我有緣,姑娘又何必要在下現身呢。」男子悠揚的聲音傳入侯靜楓的耳中,這聲音絕對不是侯凌風,也不是東方俊賢的,那又會是誰。
暗中猜測著此人的身份,明白,這個人現在就在暗處看著自己!
三日之期一晃而過,芬芳樓新花魁表演自然是吸引了許多之徒到來,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來往商旅,亦或是江湖風流人士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