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尋找著什麼的柳善美瞟到明彩夏腳下踩到的鏈子,素來柔和的性情猛然大變,她瞬間就像一頭發怒的小獅子一般沖向明彩夏,並用力推開了她。
柳善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明彩夏措手不及,她被柳善美這麼一推,人往後踉蹌著倒去,幸好謝菲琳反應快及時扶住她,明彩夏才沒有跌倒。
驚魂未定的明彩夏對謝菲琳淡淡笑了笑表示感謝,再望向柳善美時,只見她低著頭,嬌美的臉上神色有些古怪。
明彩夏往柳善美的手心定楮一瞧,美眸中滑過驚訝。
那條紫水晶手鏈……
「喂!柳善美!干嘛推——」雲珍兒皺了皺眉,謝菲琳對「匍匐」在明彩夏跟前的柳善美怒目相向,剛要出聲指責柳善美,卻見她竟然低著頭看著手心里的手鏈,啜泣了起來。
看到自己無比珍視的水晶手鏈,上面一朵小花吊墜與手鏈生生斷裂分家了,柳善美的眼淚撲簌簌地就往下掉,這斷裂的又出現裂痕的水晶吊墜,就仿佛她的心,她感覺到了生生的心疼。
這……謝菲琳看到柳善美哭了,想要指責她的話也咽了下去,雲珍兒也不知所措地跟謝菲琳面面相覷,而後看向明彩夏。
明彩夏抿了抿唇,低下頭看向跪坐在地捧著手鏈哭泣的柳善美,心中頓時涌起了愧疚,真誠地道歉,「sorry。」
她聲音雖輕,卻充滿了愧對和誠意,可柳善美似乎充耳不聞,依舊沉浸在她的悲傷之中,明彩夏吸了口氣,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在謝菲琳和雲珍兒不解的神情當中,她再次道歉,「對不起。」
這回柳善美有了反應,她哽咽著,聲音因卻是一反常態的冰涼,似是喃喃自語的反問,「一句‘對不起’,就能讓它復原嗎?」
明彩夏一愣,看向她手中的那條手鏈,那個水晶吊墜已經四分五裂,甚至花瓣處細微的地方已經碎成了粉末,就跟摔碎的玻璃杯一樣,要復原是不可能的了。
明彩夏現在除了道歉,恐怕也不能改變什麼了。
柳善美對這條手鏈的珍視程度,明彩夏是知道的,這條手鏈對柳善美而言意義非常,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當然這一點,謝菲琳和雲珍兒是不知道的。
謝菲琳突然想到了她和彩夏初識的那天,彩夏無意中踩壞她胸針的那件事,跟現在這情況很相似,然而這前後彩夏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那個倔強不輕易低頭的彩夏到哪里去了?
見柳善美這樣無理取鬧,你應該冷冷瞥她一眼然後一個華麗的轉身離開啊,為什麼卻是像這樣站在原地滿臉歉意地看著她?
要是謝菲琳知道摔壞的是柳善美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那她就不會這麼想,會理解明彩夏現在愧疚的心情了。
謝菲琳忽而想到,會不會彩夏還沒從歐洛宸受傷的打擊中回過神來,所以才會這樣「失魂落魄」?
想到這種可能,謝菲琳準備替彩夏出一口氣!
「柳善美,彩夏弄壞你的手鏈她的確是有錯,可這手鏈又不是彩夏搶過來,故意扔在地上踩一腳的吧?這手鏈會壞,你也有責任,是你把它弄掉的,不能全怪彩夏,何況她也向你道歉了,所以你好自為之!」謝菲琳把當初明彩夏踩壞她胸針時說的搬了出來。
听到謝菲琳的話,柳善美更加的憋屈,而且委屈漸漸轉為了憤怒,手鏈的損壞給了她不小的打擊,沖散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捏緊手鏈,站起身,沖她們哭吼道,「你們太過分了!竟然睜眼說瞎話!你們也都看到了!是她踩壞我的手鏈的!」
「是!彩夏是踩到了你的手鏈!但誰又能證明手鏈是彩夏踩壞的,而不是當時你掉落它時摔壞的呢?」謝菲琳一語中的。
鏡頭回放——
今天早上柳善美得知了top受傷的消息,就想跟簇擁在明彩夏寢室門前的人一起等彩夏出來,問top的情況。
這嘈雜的聲音引來了「金毛獅王」宿管劉大姐,她憤怒地一吼,擁在明彩夏門前的人都一哄而散,被擠在人群中的柳善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鏈就在大家你擠我我擠你離開的時候掉落在地。
也在手鏈掉落在地的一瞬,吊墜碎裂的聲音淹沒在了眾人離開的腳步聲中,而吊墜也在不經意踩過的幾腳中碎得更加慘烈。
的確,這不能怪彩夏,明彩夏只是恰巧又踩上了而已。
可柳善美不知道真實情況,此刻,她的理智都被傷心和憤怒一時打亂了,加上謝菲琳的一番話,她更是把錯都怪在了明彩夏頭上。
「你們——!」柳善美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她理智全失,像一頭發了瘋的牛一樣朝明彩夏撲去,一把扯住明彩夏的頭發,像潑婦一樣的晃著。
雲珍兒和謝菲琳,包括明彩夏在內,都沒料到向來膽怯的柳善美會突然做出這樣驚人的舉動,明彩夏原本身體就有些虛,被她這樣晃著人直犯暈,剛要推開發怒的柳善美,卻感到後頸一麻,倏爾眼前一黑,意識漸漸被抽走了。
接下來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等明彩夏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菲琳,你下手有多重啊!為什麼彩夏到現在還沒有醒!」耳邊隱隱傳來珍兒關切擔憂的聲音。
「我下手一向知道輕重的,不用擔心,彩夏沒事的,她只是在睡覺吧!」謝菲琳湊近了明彩夏些許,調笑道,「听到沒?還有鼾聲呢!」
鼾聲?哪有!她都醒了好麼!
「哎呦!」謝菲琳的腦門被明彩夏彈了一下,看到睡眼惺忪還瞪著自己的彩夏,笑道,「你醒啦!」
明彩夏支起身體,稍稍也扯動,便發現自己的後頸傳來一陣酸痛,她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她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便發現自己在醫務室里。
昏迷前的記憶收攏,明彩夏納悶,就算這幾天沒休息好,也不見得被柳善美晃幾下就暈了吧!
謝菲琳挑了挑眉,看了眼雲珍兒,直言不諱,「是我把你‘打’暈的。」
「為什麼?」
「讓你可以好好休息下啊!」謝菲琳理所當然道,當柳善美發了瘋似地搖晃彩夏時,她急中生智,心生一計,借著機會把彩夏打暈了,這麼一來,可以名正言順地讓彩夏好好休息不說,也剛好省了接下來幾天暗藏著的麻煩——彩夏一去上課,肯定會被人追問歐洛宸的消息的。
「我們已經替你向學校請假了,這兩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正好可以避避風頭!」雲珍兒附和著說道,「公司也擔心你會露出破綻,正想讓你這兩天索性請病假呢,正愁著沒機會,這下正好!」
明彩夏無奈,不過她也擔心到時候被人追問歐洛宸的情況,最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請假的話正好可以找機會溜出學校,去醫院看歐洛宸怎麼樣了,她不覺得公司會真的在第一時間告訴她歐洛宸的病情,甚至有可能會對她隱瞞。
不過一事歸一事,不知道柳善美怎麼樣了?
謝菲琳接下來的話解答了她的疑惑。
「哈哈!現在人人都以為是柳善美那家伙把你‘撞’暈的呢!就連她自己也這麼以為的!你沒看到她當時錯愕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其實當時柳善美在質問明彩夏的這一幕,很多人都悄悄地看著,所以大家都認為明彩夏暈倒是因為柳善美,「她剛剛還想來看你,被我們趕出去了。哼,就讓她愧疚幾天,誰讓她之前那麼得寸進尺!」
「是啊!你都道歉了!她還得理不饒人,真是過分!」雲珍兒也有些不滿,她也覺得那條手鏈在柳善美掉落的時候就已經壞了,柳善美是氣急敗壞,把錯都怪在彩夏身上。
她們是不知道那條手鏈是柳善美媽媽的遺物,才這麼看柳善美的吧?
明彩夏剛要解釋,就被謝菲琳打斷了,「彩夏,其他的事就別管了,接下來的幾天,你只要繼續裝暈休息著就行了。」
此時此刻,在醫務室一包間內的三人誰也沒料到,在窗外,一抹嬌俏的身影躲在草叢間,那雙秀拳在听到幾人的對話後,緊緊的捏起。
在看到明彩夏暈倒之後,柳善美丟失的理智瞬時回來了,她慌了,她覺得自己不該那麼沖動。
媽媽留給她的遺物會壞,她自己也有責任,如果她不去湊熱鬧,也許就不會掉。
柳善美想到這,把對明彩夏的憤怒怨懟,轉為了愧疚,她竟然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把明彩夏「撞」暈了,她當時也看到了明彩夏的腦袋撞到了身後門板上。
面對同學們,明彩夏粉絲的指責,她認了,而且也開始自責,她懷著愧疚的心到醫務室想看望明彩夏的情況,卻被拒之門外。
出于對明彩夏的擔心,她想偷偷看一眼彩夏的情況,如果彩夏沒有事,她也好安心了,于是,她就悄悄地到明彩夏所在房間的窗外。
她原想偷看一眼就走,沒想到卻剛巧听到謝菲琳所說的話——「哈哈,現在人人都以為是柳善美那家伙把你‘撞’暈的呢!……」
呵!原來,一切都是明彩夏裝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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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就是這麼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