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你該感恩戴德,但至少你應該對他好一些吧?你就不怕萬一哪天他受夠了你,真的轉移目標?到時候別說哭了,你死都求不回他!」
這話要換在其他時候說,林葭听听也就算了。ai愨鵡但眼下正在火頭上,最親的閨蜜卻胳膊肘朝外拐,無疑是火上澆油。「我哭著求他?開玩笑!現在是他纏著我不放!他要是肯高抬貴手放過我,我才謝天謝地!」
尹霜搖了搖頭,「瞧瞧你,傲嬌了不是?以前在阮煜南面前,跟只小貓似地,重話都不敢說半句,孬得很!現在遇著三叔,就跟變了個人似地,換著法鬧性子!你知道你這叫什麼?你這叫有恃無恐!」她義正言辭地指正她。「你敢這麼無法無天,不就是仗著三叔喜歡你,知道他對你好,不會變心?你就認準自己怎麼鬧他都不會離開你,所以才肆無忌憚!」
「這是女人的通病,男人越是寵,就越跋扈!好像每天不作點什麼事,骨頭就癢!換句話說,如果三叔對你不好,你敢在他面前張牙舞爪?你敢麼你敢麼?」
林葭被她問得答不上來。她承認,她是習慣了在陸擎面前使性子,小女人的劣根性暴露無遺,可她也不是故意的!
皺了皺眉。「誰跟你扯那麼遠?我和他,八字沒一撇的事兒!」
「八字沒一撇,是你自己作繭自縛!你想想,這兩天你跟阮煜南住兩隔壁,那王八蛋沒少鬧你吧?三叔能不吃醋嗎?可人家用強行手段給你換病房了嗎?還是半夜醒來你發現自己已經躺他床上了?他這是尊重你!可你呢?不用說我也猜得出,他態度一強硬,你肯定比他更硬。男人,尤其是他那樣的,哪能允許女人頂撞自己?」
本來林葭還振振有詞,被尹霜這麼一說,倒像是自己理虧了。心煩地擺了擺手,「我不跟你吵,我睡覺!」
尹霜揪住她,「又是這樣,一說到關鍵點,你就躲!躲,能有用嗎?能一輩子躲開陸擎和阮煜南?」
「那你說怎麼辦?我現在拿著離婚證書沖到阮煜南房間,按著他的手逼他簽字?」
「有什麼不行?你有那個決心,我立馬把他按床上。」
「別鬧了!我今天已經折騰了一上午,沒心情跟你說這些沒用的。」
「嘁!」尹霜翻了個白眼,「三叔托我照顧你,意思是讓我守著你,別讓阮煜南那王八蛋有機可乘。這兩天,我就住你這不走了!」
「我又不小孩,哪要你看著?」
「誰說看著你了?我是看著阮煜南!」
「你在我這,那你男人怎麼辦?」
「也來了,說是去洗手間,但我猜是去看阮煜南了吧!」尹霜撇撇嘴,「雖然我討厭阮煜南,但他們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我也不想干預他們的關系!唉,所以說,女人有時候,就該軟一點,多替男人著想,我就是你的榜樣!多學著點,三叔會更疼你!」
林葭別過臉不出聲了,尹霜百無聊賴,拿司徒斐的手機打游戲。正玩得起勁,手機「吱吱」兩聲,進來了一條短信。
陸莞。
她眨巴了兩下眼楮,以為自己看錯了。
以前翻手機的時候,看到陸莞的號碼,她就讓司徒斐刪。但他強調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也不會再聯系,留在那沒關系。她不想表現得太小氣,才作罷。
手,猛地一抖。
手指顫動著,點開了那條短信。
我九月回國,當年的事,請你保密!
一句話,卻引發了許多不安的猜測。
她讓他隱瞞的,究竟是什麼秘密?
陸莞回國,那林葭……
她是時隔兩年第一次和司徒斐聯系,還是他們一直保持著聯系?
尹霜一時腦子很亂,兩道柳葉彎眉也隨之緊蹙。
「你怎麼了?臉色不好看!」林葭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發什麼呆?」
「嗯?沒、沒什麼!」尹霜急忙把手機藏到身後。
可她的臉色,分明不對勁。
「誰的短信?」
「就是推銷短信!」尹霜心慌意亂地站了起來,「我男人怎麼還沒回來?我去看看……」她快步走出了病房,剛好在走廊上遇到了司徒斐。
他微笑著走上來環住她的肩膀,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親愛的,專程出來接我?果然心有靈犀!」
尹霜掙月兌了他的手,走到一邊。
「怎麼了?」司徒斐跟上前,「和林葭吵架了?」
「不是!」
「那是誰惹我們家親愛的不高興了?我去教訓他!」司徒斐故意板起臉,金絲鏡框後滿是溺寵的笑意,仿佛她是他的唯一。
尹霜猶豫了一下,推開他的手,正色望著他。「司徒斐,你坦白告訴我,這些年,你和陸莞還有沒有聯系?」
他的笑容不明顯地僵了僵,爾後搖頭。「她離開兩年,我們一直沒聯系!」
「真的?」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到底怎麼了?」
尹霜諷刺地笑了笑,「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她揚了揚手機。「這就是你所謂的,幾年都沒聯系?」
司徒斐臉色一白。顯然沒有料到,自己不小心落在車上的手機,會在尹霜手上,而且她剛好看到了這條短信。
「你告訴我,如果你們沒聯系,那我看到的是什麼?」尹霜搖了搖頭,「這就是你不肯刪她電話的原因?這兩年,你們一直有來往對不對?」
「你听我解釋……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好!我就當只是個誤會!那麼,你告訴我!你現在對陸莞還有沒有感情?哪怕只是一絲的感情,還有沒有?」
難堪的沉默。
他只是望著她,卻沒有回答。
答案,再明顯不過。
尹霜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一開始他說他只愛她,她相信了。他說他和陸莞沒有再聯系,她也同意他保存她的號碼。可結果,她愛的其實是一個心里根本還有其他女人的男人。
司徒斐不忍心看她痛苦,卻更不想騙她,只能用無力的三個字回答。「對不起!」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走廊拐角,尹霜生平第一次嘗到了什麼叫哀莫大于心死。
……
沒過多久,阮煜南單著一條腿,一跳一跳地找上門來。受傷的腿不能踫地,因此他高高抬著,動作很吃力,就顯得有些狼狽。好不容易跳進門,剛要向林葭興師問罪,就看到尹霜,臉一下子拉的老長。「怎麼又是你?」
尹霜笑米米地,揮了揮手。「哈羅!這才幾天不見,軟少變瘸少了?」
軟、少?媽的!誰說他軟?阮煜南早就看她不爽了,不由得磨了磨牙。「你這刁蠻的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尹霜站了起來,環胸一臉幸災樂禍地打量他。「听說是見義勇為,救我們林葭受的傷,什麼時候禽獸也有人性了?可惜砸的地方不對,要是砸著另一個處,那就精彩了……」她不懷好意地盯著他雙.腿.中.間瞧。
阮煜南臉都青了,「我來找我老婆,有你什麼事兒?閃開!」
「喲!我沒听錯吧?你叫我們林葭什麼?老婆?笑死人了!當初不知是誰說,陸莞才是你老婆,你未來孩子的媽。怎麼這麼快就變心了?我還以為你為陸莞立了貞節牌坊!」
「你這該死的女人……」沒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這麼刁鑽刻薄,阮煜南簡直想撕了她的嘴。
林葭頭都大了。「你們兩個一人少說一句,別吵了!」
「誰和他吵了,我只是說事實!」尹霜正憋著一肚子火,已經快爆炸了。剛好阮煜南撞上槍口,忍不住一股腦發泄出來。「那個陸莞,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怎麼樣?值得你們一個兩個為她死心塌地?她人都離開兩年了,還念念不忘,一副愛得要死要活的模樣!?在我看,她就不是個好東西!你是瞎了眼,才揣著懷里的黃金不要,偏要一塊牛屎!」
「你說誰是牛屎?你再說一次?」
「我只是比喻,陸莞連牛屎都不如!」
「你……」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她跟你在一起,還勾引那麼多男人,出國這幾年,指不定和多少男人尚過床了!虧你們這兩個蠢貨還眼巴巴等著,念念不忘。我呸!不就是個女人嗎?她有什麼了不起?她有的,難道我和林葭會缺嗎?」憋了一肚子的氣,一股腦全撒了出來。尹霜越說越火,越說越難過,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你、你哭什麼?」阮煜南最見不得女人掉眼淚,「我什麼都沒說!喂!你再哭!」
可尹霜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個勁往下掉。
「尹霜?」林葭快步走了上來,「你怎麼了?」在她印象里,還是頭一次看到她哭。這些年來,她一直視她為榜樣,佩服她堅強大氣,覺得就算天塌下來,她都不會皺一皺眉頭。她一落淚,她就慌了,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尹霜……」
阮煜南見狀,只得暫避,罵罵咧咧,一跳一跳地走了。
「司徒斐,他、他就是個王八蛋!」尹霜難受極了,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