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林葭不抱什麼希望地去找了燕都洛。ai愨鵡她很不願意和那個陰森的男人打交道,也知道他幾乎不可能歸還股份。但她能感覺,他的目的並不在于那些股份。那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個誘餌,她想一探究竟。
燕都洛顯然料到她主動找上門,她一告訴秘書她的名字,秘書就直接帶她進辦公室。
她第一次看到從牆壁到桌椅,乃至所有擺件都是黑色的辦公室,就像地獄一樣。明明外面陽光明媚,卻照不進里面,陰森森的,像個冰窖。而其中最陰森的是燕都洛,整間辦公室盤旋的陰氣,都是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正在看文件,抬眼沖她一笑,那笑容令她感覺自己是他的獵物,要被他生吞活剝了,全身起雞皮疙瘩,很不舒服。
「原來是阮太太,坐!」燕都洛起身,倒了杯威士忌,遞給她。
「不用了!」
「看來我們間真是有誤會,你每次見到我,全身都繃得緊緊的。好像我會在你的酒里下毒一樣,呵……」燕都洛聳了聳肩,坐到她對面,把腿架在茶幾上。「放松點,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上次一別,好久不見,我很想念呢……」他的指月復婆娑著茶杯,眼里隱隱閃動著嗜血的光芒。
林葭總感覺他所謂的「想念」完整的意思是「想殺了她」,心里很不安,但還是勉強鎮定。「不兜圈子了,我想要回你從阮煜南那騙走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那些股份現在已經屬于我,跟阮煜南有什麼關系?」燕都洛覺得的笑,反問︰「還有,什麼時候賭博正當所得,變成騙了?在我看來,賭博就像性ai一樣,雙方你情我願。他如果不想,我也沒辦法逼著他不和我賭,不是嗎?」
「阮煜南雖然自負,但還不至于失去理智。你一定是利用了這一點,再加上合作刺激他,引他入局。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圈套!」
「什麼圈不圈套?這叫願賭服輸!不過,我們第一次賭拳擊賽那晚,我在酒吧見到他,他心情很不好,多少對那場賭局有影響。他似乎對你和陸總的關系有誤會,認為你給他戴綠帽子了!」
林葭身體一僵,「他怎麼說的?」
「大概就是這些,男人都是佔有欲很強的動物,一旦自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都會受不了。也難怪他心情那麼糟糕,一氣之下,答應和我賭!照這樣說,該負責任的是阮太太你!」
「你說謊!阮煜南絕對不可能和你提那些!」這一點,林葭很肯定。他不想離婚,連阮振邦都不提,喝得再醉,也不可能和一個外人說這些,那等于自己往他高貴的臉上扇巴掌。
「哦?你確定?」
「確定!」
燕都洛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打量她一陣,忽然笑了。「阮太太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想騙你很難!但同時,你也是個很天真的女人!那些股份,已經收入我囊中,你認為你問我要,我就會白白吐出來?就算我給你,你敢要嗎?」
「你有什麼條件?」
「條件?」燕都洛一只手擱在沙發上,指月復婆娑額頭上那道疤,狀似忖度了片刻。「錢,我大把,不缺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可那也是一大筆錢,白白還給你的確有點心疼。不如這樣,你陪我上十次床,我就還給你,怎麼樣?」
林葭感覺自己被侮辱了,臉都氣白了。「你無恥!」
「阮家的股份至少值一百億,每上一次床,就能得到十億萬,比上百個頂級技女加起來的錢還多。阮太太應該感到榮幸!當然,我不是說你是技女……」燕都洛虛偽地笑笑,「我只是打個比方,是奉承你,別生氣……」
「你休想踫我一根手指!」
「這我就不明白了,你出軌,不是因為獨守空房兩年,欲求不滿嗎?既然你能爬上陸擎的床,為什麼我不行?和我上床,你還能得到一百億!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筆無比you惑的買賣,你不考慮考慮?」
「我不會和一個冷血的禽獸發生任何關系!」
「你說我冷血,罵我禽獸,是因為你站在阮家那邊,覺得是我坑害了他。但如果今天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你就不那麼認為了。第二次,是他主動找我賭,賭法也是他自己選的,我只是按照契約規定,拿到我應得的股份,有哪一點做錯了?你跑來向我興師問罪,未免太沒道理,我才覺得冤枉!」
很早林葭就見識過燕都洛的厲害,他說話滴水不漏且氣場強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手中掌握了股份,而她沒有他任何把柄,一點談判的資格都沒有,這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不平等的對抗。
繼續下去,除了被他羞辱,無法從他口中探听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今天算我打擾了!」她站起了起來,剛走到門口,被燕都洛叫住。
「我剛剛說的條件,一直有效。你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另外,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始終包不住火。有些秘密,不要以為天地只有兩個人知道。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秘密!」
林葭背對著他,眼中泄露出一絲恐慌。兩個人知道的秘密?難道指的是她的身世?這事,只有她和陸擎知道。她無暇細想究竟,仿佛身後有猛獸在追似地,奪門而去。
……
入夜。陸擎回到別墅,照例先去看望他的小丫頭。敲了敲門,里面沒動靜。他推門進去,林葭站在陽台上,背對著他,發呆。他從身後輕輕擁住她,親吻她的頭頂。「在想什麼?」
「沒什麼……」林葭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心情不好?」
「沒有!」
「還說沒有,都寫在臉上了!」他扳過她的身子,指著她的臉。她兩條細眉緊蹙,滿臉化不開的愁緒。「因為阮煜南?」
「你知道了?」
「你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我?」
林葭的神情愈發凝重了。
「你在為他擔心?」
「……」林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人又找不到,我確實很擔心!如果你要吃醋,別選現在,我很煩,真的無力再應付你!」
「整件事都是他太愚蠢狂妄,連這麼拙劣的伎倆都看不穿。被燕都洛設計,是他活該!」
「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這些沒用,還是想想該怎麼幫他吧!就算不為了他,我也要為爸考慮,他現在很生氣,又有心髒病,我真擔心他會受不了!」
「阮振邦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像你想的那麼弱。這點打擊,他還承受得住!」
「我真希望自己能夠幫上忙,可是……我連和燕都洛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誰說沒有?」陸擎從懷中抽出一個紙袋,眼神神秘高深。「里面的東西,對你有用!」
林葭抽出來,里面一疊合約,「這是什麼?沈匡是誰?這些受賄記錄又是什麼?」
「沈匡是市委高管,位高權重,燕都氏能發展得這麼快,都是他替他鋪路。燕都洛賺的第一桶金,全都用來賄賂他,這些年也陸續給了他一些股份和現金。燕都洛做生意很不干淨,利用多種渠道洗過黑錢,都是沈匡替他搭的關系。一旦這些證據交到紀委,沈匡落馬,國家順藤模瓜查下去,燕都洛做的那些勾當,必須現形,足夠他判死刑!」
林葭眼楮一亮。「你的意思是,用這份資料換股份?」
「雖然有點不劃算,但燕都洛對我還構不成威脅。這些東西,對我沒用,但你用得著!」
「可是、可是你不怕燕都氏越發展越大,危及‘君臨天下’?」
「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忙搖頭,「我只是覺得,搜集這些東西,肯定費了你不少心力。這些你以後肯定能用上,你卻為了幫阮煜南……」
「我不是幫那個人渣,我是不想再看你愁眉苦臉!」陸擎模了模她的臉,專情凝視她。「再者,我也是幫自己。這件事不解決,你怎麼向阮振邦開口提離婚?」
她的心顫了顫,有些愧疚。「你知道我沒說?」
「我說了,我很了解你!你的心思在我面前,從來都是透明的!」
林葭臉頰發熱,心里也發熱,這驚喜來得太突然,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謝謝你,真的!」
「傻丫頭,對我還用說謝謝?」陸擎揶揄,「再來,口頭上的謝謝,沒什麼意義。你要麼不說,要麼……在床上用實際行動感謝我,我會比較受用!但不是這次,我不想你為了那個人渣,和我上床!」
「我才不會……」林葭撇撇嘴,「不管怎麼樣,真的很感激你!」她認真望著他,許諾。「我向你保證,一旦解決這個問題,我會在第一時間跟爸提出離婚的事情!」
她再一次領略到了陸擎的強大,他是一個睿智且沉穩的男人,且很有謀略。他應該是從燕都洛一出現,就開始搜集這些證據。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拯救她于水火。和他相比,阮煜南遠遠太女敕,張揚自負,自以為是,甚至有點蠢。真正有能力的男人,都似乎低調而內斂的,不顯山不露水,一出手卻驚人。
耳旁不知怎麼響起尹霜的一句話來。
林葭,你什麼都好,可挑男人的眼光,怎麼就這麼差呢?
……
林葭考慮了很久,最後決定陸擎給的資料轉交給阮振邦。事關重大,不能出半點差錯,阮振邦親自出馬,比她來做穩妥許多。
「阮總大駕光臨,蓬蓽生輝!」燕都洛熱絡地迎接了,給阮振邦倒了酒,點了根雪茄。「這盒巴西雪茄,是剛剛空運過來的,味道很純正,阮總一定喜歡!」
阮振邦沈深吸了口,再緩緩吐出,點頭。「確實不錯!」畢竟是軍部出身,外加在殘酷的商場上模爬滾打多年,早已練就得沉穩。他並未提股份的事,只是和燕都洛談雪茄。態度全然客氣,姿態很容易讓人聯想起「老狐狸」這個稱呼。
聊了大概有十幾分鐘,燕都洛主動開口,「阮總今天過來,恐怕不止是為了和我談雪茄吧?應該是為了要回阮少輸給我的股份。早兩天,林小姐也來過,開口就問我要。她涉世未深,我不和她計較,但陸總是老江湖了,應該不至于提出那麼荒唐的要求。畢竟阮少已經是個成年人,可不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樣,輸了的東西,由家長要回去就行!我是商人,一切以利益為先。」
「我當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但等價交換就不同了。我這里有一份東西,我想你有興趣!」
燕都洛接過紙袋。看到里面的東西,眼角的篤定之色微微起了點變化。雖然稍縱即逝,然而還是被阮振邦敏銳地察覺到,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這些東西,足以置燕都洛于死地,交換股份,他還嫌便宜他了。阮家可不是好惹的主,他自己撞上來,簡直是找死。
燕都洛平靜地翻了一遍,爾後笑笑。「看來阮總查調查得很清楚,不過似乎還少了兩張最重要的東西。如果你用這些換回了股份,之後再想用那兩張東西牽制我,我不是連公司都得雙手捧上?」
「明人不做暗事,只要你把股份還給我,那東西我自然會給你!」阮振邦交疊著雙腿,緩緩抽了口雪茄。厭惡背後,深沉的眸子眯起,帶著一股篤定的意味。只要有這些證據在手,燕都洛只能任他擺布。
「口說無憑,我太吃虧了!我得罪了令公子,就等于與整個阮氏為敵。以阮總的脾性,恐怕不會這麼輕易饒過我,到時候再反咬我一口,我不是很吃虧?」
「是我教子無方,我還得自我檢討,怎麼有臉怪你?在商場上,有共同的利益,就是盟友,我怎麼會對自己盟友不利?未來,阮氏還想和貴公司合作,無謂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阮總要真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阮總心里真正打的什麼主意,只有你自己清楚,我猜不透。畢竟,姜還是老的辣!我跟您比,還太女敕了……」燕都洛抿了口咖啡,將文件袋放回茶幾上,聳了聳肩。「其實每間大公司崛起,都有不光彩的一段黑歷史。我有,阮氏必然也有!」
「有沒有,要找到證據才說得清楚!」阮振邦傾了傾身,沉沉地笑。「現在,我有,而你沒有!」
「暫時沒有而已……不代表以後不會有!」他阮振邦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罄竹難書,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恐怕他自己都不數不清楚。想到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拜他所賜,燕都洛血液里沉寂的恨意再次躁動叫囂。只是他已經習慣了隱忍,並未表現出分毫,依舊是那副泰然自若的商人模樣。
「我們不談以後,只談現在!我損失百分之十的股份事小,可這份東西一旦公布,不但燕都氏不保,就連你,都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阮總可真夠狠的,讓我佩服!」燕都洛涼涼地扯了扯嘴角,卻並未因為他的威脅,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望了眼資料,又望了眼他。遺憾地搖了搖頭,「畢竟不是阮家的種,阮煜南連阮總千分之一都沒學到!」
阮振邦目光一沉,意識到了些什麼,那令他背脊一涼。
「其實這一點上,我真的很佩服阮總,戴綠帽子就算了,還替別人養兒子,操碎了心!嘖嘖……阮總就是阮總,夠大度。換做是我,我可做不到……我一早,就會把那小雜種捏死!如果你一開始就這麼做,現在也不用犯愁!」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阮總就別再自欺欺人了。這話,我既然說得出口,就代表我已經一清二楚,並且有證據。你早在十幾年前,就知道阮煜南不是你親生的。但一直沒有挑破,難道是做了對不起阮夫人的事?」
燕都洛心如明鏡,當然清楚阮振邦對不起齊菲的事,是和林秀蕪生了林葭。他大概是心里有愧,想著一報還一報。既然他也做了對不起齊菲的事,索性不挑破。更何況那時候全世界都知道阮煜南的存在,他說出來,不僅自己顏面受損,整個阮氏都會跟著他蒙羞。所以他執意讓阮煜南娶林葭,到時候阮氏還是他女兒和孫子的。
他倒是聰明,卻忘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做過的事,總有人知道。更不幸的是,秘密的知情人,是他的死對頭,他燕都洛。
見阮振邦臉色鐵青,緊繃著臉不說話,燕都洛愈發泰然自若起來。「說起來,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兒。阮總公事繁忙,日理萬機,應該不清楚阮夫人的行蹤吧!這些年,她和那個司機,也就是阮煜南的親生父親,陸陸續續還有聯系。我的人找到她的時候,他們兩個正在床上……」
感受到阮振邦冰冷得想要殺人的目光,燕都洛故意頓了頓。爾後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袋抽出一沓照片,甩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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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有木有越來越精彩???北鼻s,讓我听到你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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