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葭向陸擎坦白了懷孕的消息後,就發現他兩只眼珠子好像膠著在了她肚子上,每時每刻都盯著,看得她特虛,有時候簡直懷疑還沒成形的「小花生」要從她肚子里蹦出來,撲進他懷里叫他爸爸。舒愨鵡
被這麼盯了兩天,她終于向陸擎抗議,別盯著她的肚子瞧,但他非說這是關心,好像他一不盯著,孩子能沒似的。緊張得讓她好氣又好笑,只能被迫接受他的高度關注。
晚上兩人窩在客廳里看電影,林葭舒舒服服地枕在陸擎手臂上,一手抱著牛女乃,一手抱著自己炸的爆米花,「嘎 嘎 」地吃著。懷孕之後,胃口特別地好,嘴巴一刻都不能停,還尤其喜歡吃甜,一吃就停不下來。
陸擎的手先是在她腰上捏了捏,「肉了……」再轉移到她肚子上,「結實了……」,然後又罩住了她的高聳,皺皺眉,掂量著。「大了一個*……」
林葭去拍他的狼爪,「咕噥什麼呢,把我豬,算著這一身肉能賣多少錢?」
陸擎親了親她的臉,「懷孕了,胖了不少!」
林葭知道自己胖了,自己再怎麼嚷嚷都無所謂。可從他口中說出來,她就有點接受不了了,趕緊否認。「哪有胖,你胡說八道!」
「胖點好,我喜歡你胖的,抱著軟,舒服!」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之前太瘦了,長胖點,好生養,孩子更健康!」
「你現在是有了孩子不顧孩子他媽了是不是?」林葭呵哧呵哧地從他手臂上爬起來,瞪著他。「你這人怎麼這麼自私?光顧著孩子,怎麼不想想我?這肉長在我身上,以後都是要從我身上掉的。你知道女人減肥有多難嗎?你知道嗎知道嗎?」
「又沒人讓人減肥,女人,還是豐滿點好,我喜歡你胖點!」他好脾氣地安慰著,但林葭不依不饒,「你騙人!誰不知道男人都喜歡苗條的,產後減肥多辛苦啊,我要是瘦不下去就完蛋了!」
陸擎好笑地睨她,「我讓你別吃垃圾食品,你不听。爆米花既油膩,又高熱量,不肥才怪!」
「再肥,能有你比我吃的那些鴿子湯肥?簡直是喪心病狂!我硬生生被你喂的胖了五斤,五斤啊!」她張牙舞爪地控訴,「你知道五斤有多難減嗎?」
陸擎覺得他的小花貓發威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活潑極了。他就喜歡她這樣,明朗,生動,有朝氣。不管她怎麼發脾氣都行,他都能包容,誰讓她是他心頭的寶貝,現在又懷孕了,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好,我錯了,我喪心病狂!」
他連聲認錯,態度倒是誠懇。只是林葭想啊,他嘴上認錯有什麼用?又不會少一塊肉。說到底,胖的,遭罪的還不是她麼?這麼一算計,心里就更不平衡了,又「哇哇哇」地亂叫了一通,抓起抱枕去砸陸擎。
氣鼓鼓地瞪著他抱怨,「說到底,老天就是不公平。憑什麼遭罪的活都讓女人干了?為什麼不能是男人懷孕?也讓你們嘗嘗,十月懷胎有多辛苦!」
「如果可以,我很願意嘗試。但在我看,這並不是遭罪,而是幸福!」陸擎拍拍她的臉,溫柔安撫著。「你都不知道,女人孕育孩子有多偉大。想著它一天天在肚子里長大,感受著它的一切,命運緊密相連,甚至連呼吸都在一起,不是很神聖很幸福的一件事嗎?」
林葭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那倒是!只是現在才三個月,肚子里還沒什麼動靜。再過兩個月,應該就更明顯了!」
想到這,又忘了計較長胖的事情,開始期待起來,臉上、眼里泛起溫柔的母愛,閃動著期許。「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陸擎捧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眉心親親地吻了一下。「好好享受這個過程!我和你同樣期待。」
「嗯!」她溫柔得不像話。
看著這樣的她,溫柔寧靜,全身散發著母性光芒,陸擎忽然心中一動,萌生了一個念頭。喉嚨一顫,問道︰「既然懷孕了,那麼,我們結婚吧?就在這里領證!手續的事情不用擔心,我都能搞定。我希望盡快給孩子一個身份,你怎麼看?」
林葭有些心動,再加上他的目光如此熱氣,就更加沖動了。但再三考慮,她還是將這種沖動強行壓了下來。「不著急,回國後再說吧!」
「你顧忌爺爺?」
「不是!我現在,不顧忌任何人,一切以孩子為主。我只是在想,我還是希望在自己的祖國結婚,拿著我們中國的結婚證,我想親自去民政局領。你就當我迂腐也好,有時候人往往在離開國土的時候,才會察覺,自己多麼熱切地愛著那個國家。我在那里長大,結婚,我也想在那里。我要孩子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祖國!」
「你什麼時候愛國情結這麼嚴重了?」陸擎好笑地模了模她的臉,「既然你這麼想,我尊重你,那就等回國後再說!反正,結婚是遲早的事情。你啊,逃不掉了!」
「你就這麼肯定?」林葭偷笑,臉因為長胖,圓了一圈,也更有光彩了,紛女敕透亮。「你沒看那麼多言情小說里寫的嗎?媽咪帶球跑什麼的,萬一我臨時改變主意,踹了你,看你怎麼辦!即使你陸三叔,也不能太自信了!」
「我一向自信,但對你,倒是一直患得患失。因為太愛了,愛到承受不了生命中沒有你,所以也會害怕失去。你無法想像,這段關系,讓我有多戰戰兢兢,時刻警惕著,生怕你不見了!」說出這些話,多少有點丟人,但陸擎願意承認。他想向她坦白他的一切,執著地凝視著她的雙眼。
「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不可以改變主意不要我。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追回來。我一定要和你,走完這一生!」
林葭鼻子一酸,眼里淚光閃閃。
「怎麼?被我感動了?」
「我才沒有……」林葭嘴硬,擦了擦眼角,「我、我眼里蒙了沙……」真是的,干嘛突然說這麼讓她感動的話?他不知道孕婦多愁善感,很容易因為一點小事就落淚珠子嗎?
依入他懷里,輕輕捶了他一拳,軟軟地嬌嗔。「那你得對我好,一輩子對我好!不許欺負我,不許凶我,不許因為我懷孕就嫌我胖嫌我丑。不許看別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因為我心眼很小,我會吃醋。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
「好!在我眼里,我們寶貝永遠是最美的,所有女人加在一起,都比不過你!我會永遠珍惜你,還有我們的寶寶!」
……
陸擎以林葭懷孕為由,一個人包攬了家里大大小小的所有活,就連最小的事兒,都不讓林葭干,跟伺候小祖宗似地伺候她,那叫一無微不至。
開始林葭還會不好意思,跟他搶活兒。但兩天三天這樣,也就安安心心,樂得當小祖宗,任陸擎忙前忙後地伺候著,她就負責吃、享受。
在家伺候了幾天小祖宗,眼見小祖宗越來越懶,連吃飯都想躺在*上,陸擎實在看不過眼了。把她從*上拉了起來,拖著她去買超市。
十二月的天已經很冷了,白天有陽光照著還好,一到晚上就冷得不行了,把林葭凍得夠嗆。好在超市開了暖氣,這個時間段顧客也多,人一多就旺,暖意融融的。好幾天沒出門見過人,這會兒出來逛街,也樂呵呵的,眉開眼笑。
陸擎一手攬著她,一手推著手推車,剛進超市就強調。「今天來超市的目的!」
「買青菜和肉回家做飯!」
「禁.忌?」
她不樂意地撇撇嘴,「不能買油炸膨化食物,包括薯條薯片等等,禁止糖果、肉干等一切上火食物!」
「乖!」陸擎這才收起他的大家長臉,滿意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林葭偷偷在心里抱怨,可惡,帶她來超市,又不讓她買零食,只能看著,這不是故意虐待她嗎?
她以前對零食一向無感,薯條之類的更是反感。但懷孕就完全變了個人,什麼熱氣什麼油膩偏愛吃什麼,好像要把過去二十幾年漏的全部都補回來。
可陸擎一天二十小時監視著,只給她吃青菜和水果,吃得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兩天前實在忍不住向他提議,讓他自己一個人回國,她清靜地留在著養胎,結果被他一頓「折騰」。想到自己在他身下被折騰得軟得跟一灘春水似的,就忍不住紅了臉,羞臊得厲害。
超市內氣氛很好,情侶或一家幾口挑選著食物和生活用品,暖意洋洋。林葭看了眼陸擎,嘴角噙著微笑。「說來也奇怪,我們兩交往那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一起來超市!」
「哦?是第一次嗎?」
 
林葭不高興了,「你是不用心記,還是和其他女人來過超市?」無論哪種,都是罪大惡極!
陸擎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小醋壇子,我當然記得!我不是說了嗎?我們要一起做完所有從前沒做過的事情,逛超市就是其中之一!」他反保住她的柔荑,與她十指緊扣。「我很開心!」
林葭耳根軟,一听也跟著笑。「我也開心!我一直覺得,兩個人逛超市是特別浪漫的一件事,好溫馨。三毛不是說嗎?戀愛最終還是要落實到生活上,我感覺我們一起逛超市,就特別生活化,特別有愛。你也變得越來越接地氣了,這是好事!」
「我跟你在一起,什麼時候端過架子?嗯?」陸擎眉眼含笑,調侃。「我最近不是完全淪為你的小奴隸,你使喚我使喚得很爽不是嗎?我的小懶蟲,越來越懶了!」
「還不是你給慣的!嫌我懶,你別慣著我呀!」
「可我就是喜歡慣著你,多懶我都要!」他彎下腰去,親昵地在她臉上偷了個香。惹得她面紅耳赤,掄起粉拳去捶他。「唉……公眾場合,別這麼親密,注意影響!」
「兩個人的時候,那麼放得開。怎麼一到外頭,就變得像個小媳婦兒一樣?」他目光灼灼,火熱。「你忘了昨晚,你那麼主動地騎在我身上……」
「不許你說!」林葭跳起來去捂他的嘴,「你、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陸擎適可而止,趕緊摟著他的「小媳婦」又親又哄,她才消了氣,不鬧別扭了。
兩人來到蔬果檔前,林葭左手一顆洋蔥,右手一顆西蘭花,搖搖頭。「唉!真是要到國外才知道,中國「美食之都」的美譽有多麼名不虛傳,太多好吃的了。在這兒,吃來吃去就那麼幾樣蔬菜,要麼就是肉,膩得很,看到就沒胃口!」
「想吃中國菜,我們下館子?」
「不要,最近的中餐館太遠了!」
這顯然不會成為陸擎的困擾,「那我讓廚師帶材料過來家里做!」
「別麻煩人家!」林葭拿過他的手機,「剛夸你接地氣,怎麼這麼快又恢復總裁的毛病了?有錢了不起是吧?」
「倒不是說了不起,不過,很多事情,錢能搞定,對我而言不是問題!」並不多傲慢的語氣,平平淡淡的,卻是骨子里的倨傲感。
「嘁!炫富!你這樣的,就該發配到貧民窟去,感受感受人民群眾的疾苦,看你還敢不敢亂花錢!」林葭邊說邊選了一顆西蘭花,「那邊有魚,去看看!」
她走到冰櫃旁,彎腰去選被陸擎攔著,「冰箱,冷!」
說罷,自己伸手進去,在一堆魚里面仔細地做著比較。
林葭在一旁看著,覺得這樣的陸擎真好看。像從遙不可及的神壇上走下來了,變得接地氣了。
真難想象,在金融界運籌帷幄叱 風雲,動動手指整個金融界震三震的帝王,此刻也像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煮男,在魚堆里細致地坐著比較。
雖說有點浪費,但她真的好喜歡這樣的他,溫暖可靠,易于親近。兩人的心,是緊緊貼在一起的,感覺好溫馨。
陸擎選了一條魚,「今晚給你煲湯!」轉頭見林葭沖自己傻笑,拍了把她的腦瓜。「又被我迷住了是不是?晚上回去讓你好好看看。」他在她耳邊火熱熱的咬耳朵。「月兌掉衣服好好看清楚!」
她雙頰一熱,追著他打,兩人笑笑鬧鬧的,羨煞旁人。
經過零食區時,林葭咽了口口水,盯著薯條,眼楮都直了。「我們、我們去看看吧?就看看好不好?」
她縮頭縮腦的,像征求長輩意見的小女孩,可憐巴巴的,陸擎搖了搖頭,只好帶她過了把干癮。她伸手去拿薯條,被他拍了一把,「只準看,不準吃,說了杜絕垃圾食品!」
林葭恨得那叫一咬牙切齒,給了他「算你狠」的一眼,扭頭就走。但經過糖果區時,又特沒出息地停下腳步,眼巴巴地望著陸擎。「好幾天沒看到小‘藍莓’了,買幾包給她吃好不好?」
陸擎怎麼可能看不穿她那點小九九,明明是自己想吃,「給五歲的孩子買糖,你是希望她蛀牙?」
「小孩子哪有不吃糖的?就吃一兩顆,沒關系!」生怕
阻止似的,林葭趕緊抓了幾包糖跑去付賬。
但結賬的時候她沮喪地發現,她偷偷塞進車里的兩小包薯片,還有幾包糖都不見了,正牙癢癢呢。陸擎特別大方地遞給她一根棒棒糖,「喏!給你解解饞!我是不是特別偉大?」
林葭氣得兩眼一黑,只差沒直接暈過去,半天牙齒縫里才擠出一句。「陸擎,你是壞人!」
當天晚上,林葭記恨著陸擎,沒給他臉色看,吃飯的時候也不理不睬的。他喂她喝湯,都送到嘴邊了,她偏不喝,傲嬌得要命。非要他把她的臉扳過來,才不得不喝一口,嘴里又咕噥著罵他。
飯後,兩人針對陸擎「是不是壞人」這個問題,進行了相當不嚴肅的討論。
最後,林葭被壓在洗手間的台上,被他折騰得汗如雨下,嘿咻嘿咻,嬌吟個不停,斷斷續續地哼哼唧唧。「不是……你不是壞人……嗯……」
兩人一直戰斗到凌晨,林葭早已經筋疲力竭,軟趴趴地枕在陸擎臂彎里,看著窗外的月光,舒服地感嘆。「好幸福!」
「是麼?剛才一直喊著不要,現在又覺得‘性福’了?想不想更‘性福’一些?」他的手指婆娑著她的手臂,泛起一股灼熱。
她推著他嬌嗔,「唉……你說到哪去了!我說的不是那個!我是說,這幾天過得很幸福,很安寧,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松過了。在京都時候,總是覺得喘不過氣,難得和你在一起,也總覺得幸福是偷來的,心里不安定。只有在這里,才能完完全全安心,這是屬于我們的生活,我們的私密空間,這里才有安全感!」
「對不起,這些日子,委屈你了!」陸擎親吻她的額頭,嘴唇有些冰涼。他拼盡全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全世界最心疼的就是她。卻偏偏讓她擔驚受怕,沒辦法給她安全感。他心里,一直很慚愧。
「不委屈,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怎麼樣,都很幸福。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是對我們感情的考驗,只會讓我們越來越好,我從來都沒灰心過!我盼著回國後,我們也能盡快過上這樣的生活,所有人都能承認我們,祝福我們!」
「嗯!會的!我向你保證,不會讓你等太久!」
*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陸擎看完短信,皺眉。林葭明顯察覺到氣氛壓抑了幾分,抬起頭來問︰「怎麼了?誰的短信?」
「沒事!」
「陸擎……」
「余森說,程青桑失蹤了一個星期,現在新聞已經開始大肆報道這件事!」
「失蹤一個星期?」林葭慌了神,「怎麼會這樣?她一個星期前來找過我,難道是那個時候?」
「她找過你?」
「對!她那天早上來找過我,想讓我跟她一起回國,被我拒絕了。我給她買早餐回來,她就不見了,我以為是她自己走了。」林葭越想越覺得有端倪,「難道她失蹤的事情,和我有關?」
陸擎細想了一下,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是,他沒有進一步調查,也無法判斷。「我已經讓余森跟蹤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別擔心!」
「我們回國吧!」
「她的事余森會處理!」
「不僅是因為她,我們在這里,躲不了多久的。與其想著隨時可能離開,倒不如回國面對。早一天面對,就早一天解決,我們也能盡快在一起,不是嗎?」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可是我知道,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這幾天的幸福,已經足夠支撐我勇敢面對一切。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有孩子,我會比以前更堅強。不要擔心我,讓我和你一起並肩作戰,好不好?」
她堅定的目光,讓陸擎無法拒絕,縱然擔心她,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好!我們明天就回去!」
盡管意志堅定,但內心深處,終歸舍不得。這幾天,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幸福,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過他們簡單平淡,卻甜蜜的小生活。不求大富大貴,不求錦衣玉食,只要這樣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就已經是最大最大的幸福。
林葭告訴自己,現在離開,是為了他們未來能像現在一樣幸福快樂地生活。為愛情和婚姻而奮斗,從另一種意義上而言,也是幸福啊!能和最愛的男人並肩作戰,她覺得很開心。想到這,一顆心柔成了水,不自覺
露出微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再大的困難都似乎變得微不足道了。
她堅信他們的愛,一定能夠戰勝世俗的種種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