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攥緊拳頭,骨節泛白,「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跳了,我就告訴你。」
他一步一步走著,而路 的心卻一點一點下沉,這里是玖城最高的山,而東面的蹦極跳台,她也知道,在新聞上出現了好幾次,因為發生事故。
敢上去試膽的人越來越少,以至于後來,這蹦極跳台有了個別名——死亡蹦極!
而他,這個男人,竟讓她去跳!
「你跳,我就告訴你,你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麼?」
「大概吧……」
路 站在蹦極台上,夕陽西下,路 身上綁著蹦極繩,她一張小臉慘白,而慕容燁則坐在一邊,喝著飲料,看著風景。
「別這樣瞪我,你可以選擇不跳。」
她只是微微往前邁出一小步,身體就條件反射似的連連後退……
冬天,山上又是格外寒冷,冷風呼嘯在路 周圍,身上的呢子大衣根本擋不住她此刻心下的寒冷。
不跳,身後的這個男人,會真如他所說,把她交給路家吧?
她不能回到路家,至少現在不能!
可跳,她可能會死吧?
如果死了,一切還有意義麼?
「我記得你說過,一個不怕死的人什麼都做得出。」
「……對。」路 應了聲,所以——
慕容燁眸子眯起,看著圈在自己腰上的蹦極帶。
路 輕笑,「既然是試膽,我想堂堂慕容二少爺是不會退縮的吧?」
「退縮?」
「你要我搭上自己的命來陪你玩,那沒道理慕容二少爺你不下注啊。」
「你跳,我會告訴你,你最想知道的事,這已經是籌碼了。」
「如果你跳,我陪你一晚。我也給你籌碼了,所以我們還是平等。」
平等?
他們靜靜地看著彼此,一旁的蹦極指導員說道,「情侶蹦極現在還是很流行的,你們也不要太緊張,照我剛才說的做就可以了。」
「慕容燁?」
路 站在那,該失去了的她都已經失去了,如果說活著有什麼意義,她只是想幫無辜死去的未婚夫討回一個公道。
如果和慕容燁一起死了,倒是都不用擔心了。
慕容燁的眸子越來越沉,終于,他看到她的身體慢慢前傾——
她……要跳了!
路 的眸子沉靜,她縱身一躍——
可……迎接她的並不是難以忍受和喘息的失重感!而是……一個相對溫暖的懷抱?
慕容燁微笑,頰邊酒窩輕旋,他道,「 ,玩笑而已。」
「……玩笑?」
慕容燁靜默看著她,湊在她耳邊,「 ,我還惦記你的身體,我不想這麼輕易讓它變成一灘爛肉……」
路 身子微僵,為什麼慕容燁曖.昧不清的話里,她卻听出了「我不會讓你就這麼輕易死掉」的狠毒味道?
晚上,他們住的是山上唯一一座私人住宅,也是慕容家的私宅之一,名為——喚靈居。
洗好澡的慕容燁走到床邊坐下,徑自拉過她發麻酸痛的雙腿,輕輕揉捏的,動作溫柔至極。
路 此刻心情很亂,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看他,心下還是不斷揣測著他的城府……
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層透明紙窗,只要一個人先捅開,各自心思昭然若揭。
「只要我跳,你會告訴我,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恩。你問。」
「你有沒有殺過人?」
「……」
時間在剎那停止。
慕容燁嘴角的笑意慢慢擴散,黑鷹般的眸子對上她——
「你說呢, ……」
「我如果知道便不會問你!」
慕容燁突然湊近的薄唇,熱氣淺淺呼出,敷在她又薄又透的耳邊,讓她不禁蹙眉。
「 ,現實是——你沒跳!」
所以,他無需回答!
「踐人!」路 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慕容燁睜開眼楮,一抹玩味兒在如漆黑眸中劃過,意味深長!
洗了個澡,路 覺得舒服多了,她走出屋子。
夜晚的山間很涼,尤其是冬季。
她沿著喚靈居外的十字路小道走著。
夜空中,金黃的大玉盤高高掛著,群星璀璨。
「真美……」
她不由感嘆,仿佛看著這片夜色,心就會不由自主平靜,沉澱下來。
「讓我來找找看……哪幾顆是你們呢……」
人死後會化作星辰這點,路 深信不疑,身處城市喧囂,是很難看到這樣又明又亮的星星和——
可突然,一陣瑣碎「嘩嘩」聲響起,打破了這美好的寂靜,隨即,一道驚悚白影掠過路 眼前!
「誰?!」
白影躥至樹後,只露出隱隱的白色衣角,隨風輕輕晃動……
路 心猛地一提,整個人從頭到腳不寒而栗!
樹後的白影慢慢從樹後挪動而出,一雙詭異而無神的眸子讓路 驚恐萬分……
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活像是——
「你別過來!」路 忙起身,指著從大樹慢慢「飄」向路 的白衣少女喊道。
可白衣少女卻露出了更為讓人驚悚的笑容,她咧著嘴,「不要……」
路 已經驚的話也說不出,她的步子連連後退,正如白衣少女的步子慢慢逼近!
誰知,正當路 轉身欲跑時,被腳下的石頭絆倒,狼狽摔倒在地,白衣少女下一秒便猛地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