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更改誓言, 。」
「恩?」
「從今往後,寧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你。」
路 靠在他懷里,環住他的腰,嘀咕道,「好肉麻……」
慕容燁只是笑,是她讓他再次感受到什麼是家,她說過的一個爸爸,一個媽媽,一個寶寶,還有一只大狗並不只是她想象中的家的樣子,也是他最最想要的……
寧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她。
他發誓。
不只是因為她是十五年前的那個女孩兒,更多的是因為她是 ,他的 。
他感受得到,他的思想,感情甚至是身體和她都是契合的。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擁有一個女人而這樣滿足。
然而在路 的心里,她卻並沒有把這句話當的有多真,許是這句話的意義太過深重,她……也不敢太當真。
後來,路 也慶幸自己沒有太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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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被趕出來了?」
夜色朦朧,宮殿外蛇姬坐在陽台的欄桿上,老管家戴著副眼鏡慢慢走了出來。
老管家點了點頭,「他已經開始嫌棄我這個老頭了。」
「管家你沒有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吧?」
蛇姬隨口道。
「罷了,在這里一樣可以保護殿下。」老管家輕聲嘆了口氣。
「三年前,殿下輸給那男人的時候,都沒見他像現在這樣。」
「是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那個女孩不一樣?」
「在殿下的眼里,這應該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有價值生存下來的人只能是強者。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把這個世界這個社會對他做的還回去……」
黑鷹沉著眸子,看著棋盤上的死局,對面的女孩兒臉上揚著淺淺的笑容,神情也專注。
她將他所有的步數全都看透了,她柔女敕的小手每每拿起一顆棋子,都會讓他提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
「誒呀,殿下您真是進步的飛快呢!你這幾局都快讓我沒有招架之力了!」慕容冰深吸一口氣,而後吐了出去。
黑鷹手心的棋子全數落在棋盤上,「我又輸了。」
「是殿下承讓了。」
「輸了就是輸了。」黑鷹淡淡道,他抬起眸子,「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啊咧?我還沒有告訴過殿下您我的名字嗎?」慕容冰抓了抓頭發,而後嘿嘿道,「我叫慕容冰。」
「慕容……冰。」
她果然是慕容燁的妹妹,原本收到慕容燁的郵件回復,他還納悶,他怎麼就綁了他妹妹了呢……
會讓人帶慕容冰來這里純粹只是他的一時興起,報紙上大肆報道的這個天才圍棋少女,一瞬間便抓住了他的眼球,她……似曾相識,再加上報紙上說的這般神乎其神,他倒是想看看她和其他的棋手有什麼區別……
「你知道你哥哥快被我玩死了嗎?」
「啊?」慕容冰微愣,而後看著他,「殿下您認識我哥哥?」
黑鷹點頭,「我不僅認識你哥,還認識你嫂嫂,前段時間,你哥哥和嫂嫂會失蹤,會受傷是我一手造成的。」
「……」
「我好像終于從你的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表情。」
「殿下為什麼要傷害我哥哥和嫂嫂?」
「因為我想知道這玖城他們有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就像這棋局上的每一顆棋子,有用才留著,無用的就活該被吃掉。」
慕容冰一臉不解,「那殿下要怎麼才能知道這棋子是有價值還是沒有價值?」
「這個嘛……」黑鷹慢慢將棋子收進棋盒,「我會自己判斷。」
他剛說完,慕容冰便笑了。
黑鷹的眸子眯起,「你笑什麼?」
「殿下,我見識很短淺,也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但我覺得一個人是否有價值,並不是殿下您能說的算的,而一個棋子是否有用也是在于它存在的位置和控制它的人。」
「你果然沒見過什麼世面。」
「嘿嘿……」慕容冰憨憨的笑了笑。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金字塔,必須要有一個立于頂端的存在,而這立于頂端的存在就是有資格判斷別人是否價值,有資格控制一切的人。如果不想被別人判斷,不想被別人控制,就要努力爬到頂點。」
「那麼殿下現在爬到這個頂點了麼?」
「快了吧。」黑鷹淡淡道。
「那麼殿下爬到頂端之後又要做什麼呢?」
「想知道嗎?」
「有點好奇。」
「如果你能活到那時候,你可以看看。你除了會下棋,還會干什麼?」
「啊?」慕容冰被黑鷹這個問題給問懵了,除了會下棋,她還會干什麼?好像,除了下棋,她什麼都不會……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就已經接觸了圍棋,圍棋就像是她的第二生命一樣,她非常非常熱愛圍棋。
在她眼里,這不大的方方正正的棋盤,仿佛就是一個世界,盡管只有黑白兩色,在她眼里已經足夠絢爛繽紛了。
她喜歡用黑白棋子來創造一個個玄妙深邃的世界,在她眼里,圍棋的世界就是一個藏滿寶藏的無底洞,她不斷的探尋不斷的被這個世界的玄妙所感動。
比起和人說話,她更喜歡和別人下棋,通過下棋,她放佛可以感受的到對方在想些什麼,這是一種超越語言範圍內的理解。
就比如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表面殘忍,凶狠,冷冽,讓人望而生畏,可事實上呢,他的棋路卻是無與倫比的大氣磅礡,是足以包容一切的恢弘。
她喜歡圍棋,除了圍棋,她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會,但——
「我會下棋,這就夠了。」慕容冰沖他嘻嘻笑,「我很喜歡下棋,也很喜歡和殿下下棋。」
「下棋對你來說快樂嗎?」
慕容冰點頭,「快樂。」
「你輸過棋麼?」
慕容冰抬起頭看向黑鷹,他的臉很漂亮,就如三年前一樣。
「……沒有。」
「哈哈!哈哈哈!」
「殿下,我是真的沒有輸過棋。」
「再來一局。」
「好啊!」
「這局,我們來賭一賭吧。」
「啊?」
「如果你贏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嗎?」慕容冰眸子瞪大,帶著欣喜。
「不過,如果你輸了,我要你的一條手臂。」下一刻,黑鷹的聲音便沉了下來,他緊緊盯著慕容冰。
她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或許在圍棋方面,她是天才,但沒有人逼過她,沒有人讓她嘗過敗北的滋味,所以她可以這般灑月兌自然,但她畢竟只是個二十歲的少女,他不信她能夠什麼都不怕!
不僅如此,沒有人能夠面對*和恐懼而毫不動搖。*會蒙蔽人的雙眼,而恐懼會讓人卻步。
「手臂,手臂……」慕容冰眉頭輕輕蹙起,反復念著。
「你在猶豫什麼?」
慕容冰雙手環胸一臉苦惱的樣子,「我本來就已經夠拖別人後腿的了,況且除了圍棋也完全是一無是處,如果沒了一條手臂,恐怕會成為更大的麻煩吧……」
「所以?」
慕容冰再次抬起頭看向黑鷹,吸了吸鼻子,抹了下鼻涕,「不如這樣,如果我輸了,就拿走我這條命吧。」
「……」
黑鷹的神情僵住。
慕容冰說完之後可能覺得自己說的太嚴肅了,忙撓了撓頭,「我也沒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不像我哥哥用雙手能填滿了一個集團幾千人的飯碗,也不像嫂嫂那樣會照顧人,會治病。也不是很懂事。恩……我哥哥保護我都已經保護了二十年了,我如果不能養活自己,就等于要繼續被哥哥保護,那和廢物又有什麼兩樣?所以如果我輸了的話,就拿走我這條命吧!」
這女人……
黑鷹不禁煩躁了起來,她究竟是從哪里蹦出來的怪物?!
他明明是想用一條手臂來擾亂她的思緒,想看到她緊張慌張的模樣,可誰知道……到頭來被擾亂的卻是他!
這只是一副沒有生命的圍棋,他們走的也只是一場競技,他憑著這棋盤要了很多人的命,但這個女人是唯一一個主動將命奉上的!
「你有家人,有哥哥有嫂嫂,這樣賭好嗎?」
慕容冰伏身,將棋盤上的棋子整理干淨,「殿下,我哥哥是那種無論做什麼都會拼盡一切去做的人,您不用想太多,我只是和哥哥做的一樣而已,將我的性命壓在我最熱愛的圍棋上。這不是殿下您想要的麼?」
「不過啊,我輸了的話,血濺當場,會不會對殿下您很無理?」
她是在……說笑嗎?
「這個無所謂,如果你贏了你想要什麼?」
「真的能提嗎?」
「提。」
「那我希望殿下您能和我哥哥還有嫂嫂道歉,為傷害過他們的事情。」
「……」
「殿下?」
「我問的是你想要什麼!」
慕容冰眨了眨眼楮,被他嚇了一跳,「這就是我目前想要的。」
「這是你哥哥和你嫂嫂想要的,不是你想要的。」
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四目相對,黑鷹閉了閉眼,「如果你贏了,我會做到這點,除此之外,你還想要什麼?」
「……啊?」
「你听不懂人話?」
慕容冰又想了想,「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讓我媽媽活過來……」
黑鷹的臉色沉了下來。
「嘿嘿,我知道這不可能的啦!恩……我現在也很健康,我哥哥也有個好老婆了……」慕容冰繼續思索著,嗯啊嗚啊的良久,「還是等我贏了再想吧!」
意思是,她無欲也無懼麼?看來,決心不夠的人是他啊!
「你希望在勝出時得到的東西里面,有沒有假設過是我的性命?」
黑鷹的聲音驀地沉了下來,而這句話踫巧落進了剛走進來的蛇姬耳里,「殿下?」
「閉嘴。」
黑鷹厲聲道。
蛇姬屏住呼吸。
慕容冰眸子瞪大,忙搖頭搖手,「完,完全沒想過,我還想和你下棋咧!」
「……我知道了。」黑鷹的臉色此刻已經黑的不像樣,「我真是做了件真夠可笑的事情,賭注作罷。」
下一刻,慕容冰微微伏著的身子僵住,鮮紅的血濺到了棋盤上還有她的臉上。
「請你原諒我的無禮。這是我的賠禮。」黑鷹淡淡道,這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對自己的說出來的話感到後悔。
「殿下?!」蛇姬忙奔到黑鷹身邊,看著他臂膀上那尖利的軍刀!
慕容冰錯愕的看著他,「啊!你……你……」
「繼續下棋吧!」
「……」慕容冰眉頭皺緊。
「殿下,您還是先到內室止血吧!」蛇姬忙說道。
黑鷹側首,「是我請她來下棋,現在讓我先撤退,你是要我丑上加丑嗎?」
「可是殿下,這不是一般的軍刀,若不及時止血——」
「話別讓我說兩次!」黑鷹看向慕容冰,「落子吧。」
「可,可是……」
「殿下,那也請你一邊下棋,一邊讓我替你治療,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你的最大讓步?」黑鷹眼中殺意頓起,「你想死?」
「如果您執意不肯,那就殺了我吧。」蛇姬單膝跪在他面前,閉上眼楮。
黑鷹看了慕容冰一眼,「怎麼還不動,到你下子了。」
慕容冰就算再怎麼清心寡欲,也不代表她真的能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看到黑鷹的手臂上的鮮血像開閘的水龍頭嘩啦啦的流。
「我不要。」
「……你說什麼?」
「如果您不治好手臂,我是不會落子的。」
黑鷹身子微微前傾,不知何時手里已經多出了另一把軍刀,直直的卡在慕容冰的脖子上,「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如果您要殺我,還是用圍棋吧。」
「你——!」黑鷹第一次對一個人感到無措!她明明看起來就是個殘渣,卻為什麼……
「帶她回房間。」黑鷹淡淡道。
「殿下,好好治療,早些好,我們才能真真正正的面對面對決。」慕容冰淡淡道。
蛇姬拿過藥箱,小心翼翼的替黑鷹處理傷口。
「蛇姬。」
「恩?」
「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殿下想要的就是蛇姬想要的。」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忠心?」他問的淺淡甚至不帶感情。
「因為殿下夠強大。這個世界上只有強大的人才能生存下來。我跟在殿邊是為了變得更強大。」
「按照我們的計劃,肅清這座城市的時候,慕容冰能通過考驗麼?」
「不可能,她會是第一批死的人。」
「……是啊。」她不可能為這個城市作出什麼貢獻,她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她這樣的人,即便只是一個人在夜晚走在大街上,也會遭遇不測吧。
他……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她?
這種似曾相識,這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她和慕容燁不一樣,和三年前贏下他的男人不一樣,他們都是天生的強者,而她,看起來只是個一無是處的殘渣而已。
「我以為我已經對這個世界了解的夠多了,但沒想到還是不斷有出乎我意料的存在。」
「殿下是說那個女人嗎?」蛇姬的眸子暗了下來。
「……」黑鷹沒有說話。
人是丑陋的。從小到大,那個早就死掉的老頭子給他的所有教育,就是為了告訴他這一點。
他出生在玖城,一出生就被丟進了垃圾桶,後來被人從垃圾桶里撿走,然後再被丟棄,又被撿走,最後一次應該是他十歲的時候被老頭子撿走,但那時他已經在垃圾桶邊緣生活了三年,他看盡了這個社會的黑暗面。
老頭子是玖城公務員出生,一步步往上爬,卻沒想到會被人陷害最終落馬。
據說他會撿他回去是因為看中了他那雙凶狠的眸子。
他說他有預感他會成就他的夢想,坐上玖城市長之位。
夢想麼?
黑鷹冷嗤一聲,那是個什麼狗屁東西?這個主動放棄他們的世界,至少也得要好好改造一番才能沾得上夢想這兩個字吧!
蛇姬替黑鷹包扎完,「離開盤不到兩個小時了。」
「知道了,按照原計劃做就是。」
「是。」蛇姬離開大廳。
「怎麼回事?」老管家見她拿著醫藥箱出來,皺起了眉頭。
「都亂了……」
「什麼?」
「為了那個女人,殿下自殘。」蛇姬說這話的時候,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老管家的眸子眯起,「你想干嘛?」
「那個女人,不能活。」
「蛇姬,你冷靜點,不要沖動,胡亂作為,這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這才幾天,殿下就已經做了這麼多例外!況且,那女人是慕容燁的妹妹!難保殿下最後不會因為這個女人——」
「殿下有分寸。」
「老管家,你說這話的時候,有分寸嗎?你什麼時候見過殿下這樣?」
「蛇姬,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蛇姬抿著唇。
「不要把殿下想成是一般人,你擔心的那些不會發生。」
蛇姬知道比起老管家,她沒有資格說了解黑鷹,畢竟老管家從殿下十歲的時候就開始照顧他。
老管家了解黑鷹,他知道他是怎麼樣長大的,他名義上的父親給他看的全是這個社會的黑暗面,他是吃著這些黑暗面長大的,更何況黑鷹本身就是個天賦異稟的存在,他一定會有一番驚天動力的作為!
哪怕這種作為是建立在血雨腥風的前提上。
一年一年過去,老管家認為死去的老頭子說的話沒有錯,而且這樣的一天已經快來了。
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已經張開翅膀,磨尖了利隼的黑鷹會在半路被一顆不知從哪里飛出來的小蝴蝶給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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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兒?」一大早,路 便被慕容燁開著車子接到了這里,她面前的是一幢精致的小別墅。
「你猜?」
「我猜你現在應該在證券交易市場,而不是在這里!你是不是忘了今天開盤——」
慕容燁深吸口氣,一把摟過她的肩膀,只是笑著把她往屋子里拖。
「阿,阿燁!」
門推開,路 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了,這哪是什麼別墅,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小型的證券交易所,一塊巨大的屏幕上是各大股票的漲幅情況。
屋子里有來回忙著的只有五個人。
他們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站在門口的慕容燁和路 。
「二少爺早!」
「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夫人,路 。」
「夫人好!」
「你們好。」路 瞬間便成為大家的焦點,她拉了拉慕容燁的衣服,「這是干嘛啊?」
「這是我的團隊。」
「什麼團隊。」
「專業控股。」慕容燁拉過她的手走到一邊的沙發上,「你不是說要陪著我麼?」
「恩。」
「成或敗,你都會陪我一起面對,對吧?」
路 笑了,「上次在黑鷹的小島上,你就是聯系了他們,才完成了那筆金額?」
「被你發現了。」
「二少爺,開盤了。」
「好。」慕容燁拉過她的手,帶她往樓上走。
「你又要帶我去哪?我不是在那里看著嗎?」
慕容燁帶著她走進一間休息室,里面什麼都有,「你在這里看。」
「為什麼?」
慕容燁深吸口氣,「我雖然滿足了你一定要陪在我身邊的願望,但如果你一直在我眼前,會打擾到我。」
路 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會打擾到你?那我不說話不行麼?」
把她關在小房間里算怎麼回事……
「你不說話也會打擾到我。」慕容燁嘆了口氣,「你就在這里,恩?」
路 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嫌她煩就應該不帶她來才對,帶她來了又嫌她會打擾到他,這男人也忒……
「這里有電視,有電腦,困了就睡覺,如果要吃什麼,冰箱里也都有,昨天我都讓人準備好了。」
「還有如果兒子困了,你就睡。還有什麼事情,你就叫我。」
路 看著他認真囑咐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里劃過一股暖流,她拉過他的手,「阿燁,從現在開始你就忘了我在這里,等到收盤,或成或敗,我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