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長公主壽辰,府里大型酒宴,高朋滿座,就連宇文曌也來了,皇後體弱,與他同行的是宸妃和惠昭儀。
長公主滿面笑容地將三人迎上主位,自己和宸妃分別坐于宇文曌的兩側,惠昭儀的席位則稍下一些,如此,所有人都一目了然,皇帝心里最在意的兩個女人便是她們了。
只是這兩個女人的關系可真不咋地。
二人同時給宇文曌敬酒,異口同聲︰「陛下。」
長公主冷冷地瞪了宸妃一眼,宸妃仿若不察,也不抽回手,就那麼微笑舉杯。
一個是他最敬重的姐姐,一個是他最深愛的女子,偏這兩人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宇文曌有些頭疼。
惠昭儀忙打了個圓場︰「皇姐從今往後就在京城住下了,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往年我雖有心,但青州太遠,都沒給皇姐慶過生呢。」她可沒忘記宸妃差點兒毀了她的容,加上寧西一門心思要嫁給夏侯奕,幫誰,不言而喻了。
青州的隔壁便是南詔國,宇文曌不由地想起長公主替他在南詔做了五年質子,又寡居青州多年,獨自將夏侯奕拉扯大……這心,立馬就軟了,他接過長公主的酒杯,和顏悅色道︰「皇姐今後要多帶奕兒回宮住,也好讓我盡盡舅舅的職責。」
他說的是「回宮」,不是「入宮」,一字之差,意義大不相同。
長公主VS宸妃,第一回合,長公主完勝,只是她眉眼含笑,笑意卻有些苦澀。
殿內,疏明開闊,歌舞升平,不少人開始走動,相互敬酒。
二皇子宇文輝作為皇後之子,巴結他的人最多,他的席位前最是熱鬧,沐長隱正在和他言談甚歡。
「明日你大婚,我一定去喝你的喜酒。」二皇子拍了拍沐長隱的肩膀,笑著說道。
沐長隱有些受寵若驚︰「多謝二皇子賞臉!」
爾後,他拉了拉身側的沐莘,和顏悅色地笑了︰「莘兒,給二皇子敬杯酒吧。」
沐莘羞澀地舉杯,聲輕如絮道︰「二皇子,請。」
別說,沐莘長得還真俊俏,明眸皓齒,臻首娥眉,十足的美人胚子一個,二皇子本該動心的,然而他微亮的眸光此時卻看向了對面靜靜品茶的明瑯,論身份、論容貌,其實她最配得上他,只可惜……她已經和夏侯奕有了那樣的關系,如此,她的品行必是不端了。自我安慰了一番,二皇子眼神一閃,接過沐莘的酒,打算一飲而盡,這時,寧西公主和朵朵郡主走向了夏侯奕。
今晚的夏侯奕穿一件素白錦服,下擺繡了淺藍色水紋,整個人看起來宛若一座冰山,冷冷的,令人生畏。寧西公主一走近他,便止不住打了個哆嗦,但很快,她再次笑靨如花︰「表哥,我敬你一杯。」
夏侯奕紅唇勾起,一線魅惑,如那罌粟點點綻放,迷得人神魂顛倒︰「好啊。」
竟然喝了!
寧西公主心中狂喜,天啊,傳言說表哥從不讓人近身的,可今晚他居然喝了她敬的酒!
朵朵郡主自然也不甘示弱,她舉杯,笑容可掬︰「世子。」
這一次,夏侯奕也沒拒絕,他仰頭,一飲而盡,那顛倒眾生的瀟灑和恣意,差點兒讓在座的千金小姐們尖叫出聲。
朵朵郡主的臉紅了,嫁給這樣的人,哪怕是做側室,也值。
欣賞完這戲劇性的一幕,二皇子的心底略過一絲竊喜,他怎麼可以忘了,長公主絕對不會允許沐家女子做兒媳的,也就是說,沐軒跟夏侯奕沒有未來!忽然,他也不去計較什麼品行不端,亦或是女子貞潔了,那樣美麗的尤物,就該屬于他這天之驕子。
一念至此,本打算喝完的他只輕輕抿了一小口,「我有些不勝酒力,得歇息一會兒了。」
沐長隱的神色一暗,二皇子沒看上沐莘啊。
沐莘悄然吁了口氣,她可不想這麼早嫁人。
這邊,越來越多的人給夏侯奕敬酒,有王公子弟,也有貴婦千金,夏侯奕十分賞臉,來者不拒,自始至終,他看都沒看明瑯一眼,二皇子越發高興了,這兩人的關系只怕早就崩了。
想著想著,他站起身,走向了忠義侯府的女賓席。
但他到底是有心機的,並沒急著和明瑯套近乎,而是問候了倪韶雅︰「沐夫人,多年不曾回京,您住著可還習慣?」
倪韶雅溫婉地笑道︰「回二皇子的話,已經習慣了。」
二皇子不會厚此薄彼,他跟倪韶雅打完招呼,又跟唐氏寒暄了幾句,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明瑯一眼,發現那小姑娘的眼神半點兒沒落在風度翩翩的他身上,當下便是眉頭一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太容易到手的,誰稀罕?
二皇子走後,福公公笑著來了︰「陛下有旨,請沐大小姐、沐四小姐和倪小姐陪宸妃娘娘敘話。」
沐嵐、明瑯和倪汐 點頭,隨著福公公走上了台階。
三人站定後,依次給宇文曌、長公主、宸妃和惠昭儀行了禮,並從侍女手中接過酒杯,打算給長公主道賀。
先上前的是沐嵐。
誰料,沐嵐剛走了一步,便感覺裙裾被什麼東西給踩了一下,隨後她身子猛烈超前傾去,明瑯眼疾手快地一拉,人是穩住了,不至于撞到長公主,但手里的酒卻無可避免地潑了長公主滿臉!
長公主,身份不亞于皇後;聖恩不少于宸妃,如此強大的存在竟被人潑了一臉的酒!還是在自己的壽辰上!還是當著那麼多王公子弟和貴婦千金的面!最要命的是,潑她的人姓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嘩!殿內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沉寂!
沐嵐撲通跪在了地上︰「長公主饒命!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的裙子被人踩了,所以才滑倒!」
長公主火冒三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怕一說,便是要處死這個姓沐的!
宇文曌的臉也沉得嚇人,記憶中,可從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冒犯長公主!
惠昭儀美眸輕轉,柔聲道︰「皇上,沐大小姐說有人踩了她的裙子,如果她所言不虛,那罪魁禍首才真真是可惡。」
明瑯幽若明淵的眸子里有犀利冷芒一掃而過,惠昭儀明顯不懷疑沐嵐,而沐嵐的身後除了她便是倪汐 了。
因三人隔得近,說實話,就連一直看著她們的宸妃和倪韶雅都沒瞧出絲毫破綻。
明瑯和倪汐 也跪在了地上,倪汐 搖頭,哽咽道︰「不是臣女!臣女沒有踩嵐表姐的裙子!」
這話的意思是明瑯了?
明瑯的眼底劃過一抹嘲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是嗎?倪、汐、 !
長公主氣得夠嗆,原本今天的心情就差,又踫上這麼一檔子事,她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宇文曌拍了怕她的手,示意她息怒,隨即冷沉的目光落在了沐文昊的身上︰「冒犯長公主,罪無可恕,忠義侯,你應該看清了,到底是誰踩的?」
咦?明瑯的眉心一跳,為什麼他們都相信沐嵐是無辜的呢?這說不通啊!她相信沐嵐是因為她深諳沐嵐的人品和作風,但陛下和惠昭儀為何也信沐嵐呢?而且陛下憑什麼篤定沐文昊看清了?還是說,陛下就是要逼沐文昊做一個取舍?保她,亦或是倪汐 !
沐文昊走到大殿中央,恭敬地行了一禮,猶豫了半響,隱忍著痛色,道︰「是……是小女沐軒踩的。」
倪韶雅的心口一痛,暈了過去。
明瑯冷冷一笑,這就是他的父親,關鍵時刻犧牲她來保全一個遠房親戚!
「父親!不是軒兒!不可能是軒兒!」沐嵐回頭,含淚控訴,早知道這樣,打死她也不要一時口快說漏了嘴……
「去取上好的瓊漿,賜給沐四小姐,這酒後勁大,稍後送沐四小姐回府。」宇文曌沉聲吩咐完,福公公躬身退下,不多時端了一杯酒進入大殿。
後勁大還是毒性強?陛下這是動了真怒了!宸妃慌忙跪下,眼淚都急出來了︰「陛下!您饒了沐軒的無心之失吧!」
不管沐文昊的話是真是假,她都反駁不得,唯有求這個男人從輕發落。但顯然,當著眾人的面,天子威儀不容觸犯!
「陛下,臣女有……」法子證明清白。
然而明瑯話未說完,宇文曌大掌一拉,將宸妃抱入了懷中,一邊憐愛地撫模著她的淚痕,一邊冷聲下旨︰「賜酒!」
明瑯握緊了手里的銀針,一個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她,看來今天,真是要豁出去了!
「嗯?好香的酒!」一句沙啞中透著無盡魅惑的嗓音在靜謐的大殿徐徐響起,宛若一聲天籟,縈縈繞繞,不絕于耳。
眾人順聲望去,只見醉得不省人事的夏侯奕攔住了福公公的去路,二話不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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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灌!」
眼前的婦人柳眉倒豎,擼著裙袖,一手扣著她的後頸,一手干脆利落的掰開她的下巴,苦澀的味道溢滿口腔,咕咚咕咚的往咽喉里灌,沒等一碗下肚,劉雨歆滴下兩行清淚,眼前一黑,白眼一翻,再次成功的暈了過去…
尼瑪,別人穿越是絕地反擊,盡顯風華;她穿越卻被美人強制灌了一碗苦藥…
特麼的,這都什麼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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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詔書,一場賜婚。
他,戎馬一生,戰功赫赫,卻是落得個克父克妻煞神轉世的下場…
旁人避之不及,然她,手握銀鞭,青絲飛揚,立于城隍之上,殺氣四溢。
「欲殺他者,死;擋我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