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樊旭東緩緩的拍檔,將車停在了路邊。他輕輕的喚了一聲,卻換來某女一臉憋火的表情,連應聲都懶得。
剛在一起就受氣,樊旭東覺得這事兒如果出在自己身上自己也肯定會生氣。他討好一般的湊過身子去,在簡小妮的身旁輕輕呵氣,只幾下,那張小臉兒上就起了紅潮。樊旭東抿唇輕笑,伸手去揉那紅了臉兒的簡小妞的頭發,卻不料被簡小妞一巴掌拍了回來。
其實有些東西,真的挺傷人的,樊旭東懂,卻不想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說。尤其是他跟小丫頭好不容易從那種讓人煩的‘家庭參會’氣氛里解月兌出來,他的二人世界,他不想讓一個解釋給破壞掉。
門第……
樊旭東想起簡單問自己的那個問題,眉宇不由深鎖。樊旭東把自己支在半空的手縮了回來,徑自拿出打火機和煙,
松安全帶,開門,樊旭東要下車去透口氣。可一只腳還沒踏出去站穩,樊旭東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小丫頭平時看著清清弱弱的,真到正事兒的時候力氣倒不小。樊旭東被副駕駛座上的簡單拉住了胳膊,柔軟的指月復,微圓的指尖,那深深按下去的力道讓樊旭東把那手上的分分毫毫都感覺的無比清晰。
「有什麼不能說清的呢?樊首長,你究竟在逃避什麼?」簡單拉著樊旭東的胳膊,口氣中有幾分不明的嘲弄。「是你根本解釋不了‘門第’是什麼,還是,還是首長大人自己也無法逃月兌這‘門第’的束縛?」
「小簡…」樊旭東回頭,看著簡單,呼吸沉重了幾分。她的一句首長,生生拉開了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他們才剛剛靠近,難道就要這樣分開?
「小簡,別鬧…」樊旭東抿了下唇角,一雙手掌反壓住簡單的雙臂, 啪啪,煙盒跟打火機落了地。
「我沒鬧,樊首長…」簡單壓了壓因激動而加快的語速,字字句句的也明顯變了味道。「我好像不止一次的跟您說過我不是小丫頭。我不是一個會隨便發脾氣的小丫頭,所以您也別拿哄孩子的辦法來哄我。」簡單的語氣里透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她早已說過她不是小孩子,她做的事情不是都沒有經過大腦的。
「當然,更不是一個您大首長說說喜歡我我就會飄到雲端不能自知的小丫頭,」簡單嘲諷的笑了笑,嘴角揚起的弧度刺得樊旭東生疼。
「孬好我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是知道輕重的,我知道有些時候就算別人拿酒潑我我都不能擦…。」簡單突然用力別開樊旭東抓著自己的手,低著頭,吸了吸鼻子。
「也許,我是沒听您的話自作主張,頂了鄒小姐的話,的確是我小家子氣。我不否認,我沒有他們大家族的女兒有教養……」簡單的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忽而,她抬頭,眼角閃爍著淚花。「可是,樊首長,我不是軟柿子,別人說我做的怎麼不好都可以,但我不能容許別人侮辱我的父母和我的職業。」
「我就是軍醫的女兒,我不屑與任何一個名門望族搭上關系。我就是一個小護士,一個會做錯事,發錯藥的小護士。我很可能一輩子只會是一個護士,我既成不了主任,也成不了院長,只會由青春活潑的小護士變成會抱怨、會亂發脾氣甚至是體弱多病的老護士。可這又怎麼樣呢,早晚會有人不嫌棄我的,對不對?也會有人覺得我父母是軍醫是件很好的事情。軍醫怎麼了,有什麼丟人的嗎?護士又怎麼了,就一定會給你抹黑嗎?」
淚流滿面,樊旭東不知道自己怎麼能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個小家伙哭成這副模樣的。想動卻動不了,樊旭東就像被鋼釘釘在了座位上,動不了絲毫,也說不出一字一句。
她遠比他想象的要敏感細膩的多。他以為她不在意不說的,卻往往可能是她最最在乎的。
「樊首長,我不知道您的表白究竟是想做什麼。我這樣一個姑娘,好像除了身體沒什麼值得您圖的吧…」
簡單的意思說的很含糊,但是樊旭東也明白了。她以為他貪圖她年輕的身體。在她眼里,他的‘動心’他的‘表白’只不過是為了他能玩弄她的必要手段。
她的語氣、她的語態,就算不說,他都能明了。樊旭東此刻不知道,自己這般了解對方的意圖,到底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悲哀。
「您應該不缺女人吧?恩?樊首長?h軍區就有一片等著您回頭的呢,您要不要再看看?」簡單心里知道她跟樊旭東之間是走不長遠的,所以她只做了一周戀人的準備。她不想辜負這在人生最美年華里的一次心動。女人有一場心動的戀愛,就算最後結局是可預見的遺憾,但在回憶里這必定是永恆的完美。
可就算老天爺要耍她,也能不能讓她把夢做的稍微久一點。她只是剛剛感覺到自己站在了那個男人的心里面,一盆冷水就潑過來了。
雖然簡單相信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她自己,不知何時對樊旭東上了心,用了情。可樊旭東呢,一個比自己的人生和閱歷都多出十年的男人,又怎麼會和自己一樣傻傻的陷入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里呢?
現在想想都覺得好笑。樊旭東的字字句句都蓄謀已久,而她,卻被他三句兩句就挖通了心思,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心交了出去。
如果樊旭東是真的喜歡自己,那麼面對自己質問,他就敢給予一個長久的承諾。門第是什麼?無非是他心中的一道牆,也是她看他的一道桿。
同理,若他只是想和她玩玩,那麼情況就會如同此刻的現場。她哭的慘烈,而他,只是擰著眉,看起來心事重重。
樊旭東的心事,簡單從不去猜也自知猜不透猜不懂。每一次,他都讓她不要鬧,可那些讓她能夠說出口的事情都是對她足夠重要的。現在看起來,她的那些重要事原來都是他眼中她鬧小脾氣而已。
「哦,我忘了,是不是樊首長還沒跟小護士搞過?所以想借著咱倆這關系近水樓台一下?」眼淚滑倒嘴角,簡單一張嘴就嘗到一絲咸。「其實您不用委屈自己,您只要去我們醫院喊一聲,別說是小護士了,就是小醫生,等著您的也得有一個加強連。」
簡單抿唇,手背用力抹著臉頰上的淚水。
哭哭哭,女孩子還真是麻煩!
簡單一邊罵著不爭氣的自己,一邊松開安全帶要下車。樊旭東見狀趕忙去拉,簡單人生地不熟的,樊旭東肯定不能讓她就這麼跑走。
「小簡,有話我們好好說,多大了還要玩出走的游戲!」樊旭東也黑下了臉,按著簡單不讓她動。
「游戲?我所有在意的事情在首長大人眼里都是在鬧,在玩是不是?」簡單推搡。被樊旭東這麼一說,簡單委屈的更厲害了,她推不動樊旭東,只能一邊哭一邊打他。
正在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簡單的手機響了。樊旭東死死的盯著簡單,好像怕她會趁機溜了一樣。
「是露露!」簡單低吼,沒好氣的推了樊旭東一把,樊旭東愣神的片刻,簡單已經推開了車門,將樊旭東獨自留在了車里。
「喂,露露…」簡單調整了一下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
「簡小單,我是奉了蔣阿姨的命令來突擊查崗的。說吧,你現在在哪兒呢,我打車過去找你。」
「找我?露露,你來北京了?」
「是啊,簡小單,說你傻你還真就不聰明了。從咱那兒打的來北京找你,等到了我也成孩兒他娘了。」不知道此刻簡單心情的秦露露,玩笑話格外的多。「對了,甭給我說是那個什麼什麼醫學院…」
「露露,你?」那個xx醫院正是簡單給蔣淑英說的自己來北京要去培訓學習的地方。
「甭我了,我早知道你來北京干嗎了,還不趕緊報上地址,我好去找你!」
「你別來找我了,你報上地址我打車過去找你吧……」秦露露那邊正興奮,突然覺得簡單這語氣里有幾分不對勁。「不過,車錢得你討了,我身邊,沒有錢……」想想自己只拿了手機下來,簡單就有些後悔。這樣還真是被動。
「簡小單,你怎麼了?錢都沒有了?怎麼回事!」秦露露高興的快,嚴肅起來也很認真。她立即收斂玩鬧的氣氛,十分鄭重的問簡單,「簡小單,你難道沒跟樊旭東出來,而是被拐去參加老鼠會了?」
「沒,露露,別問了,見了面再說吧。」
听著秦露露報的地址,簡單麻利的上了路邊停著的一量出租車。而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在出粗車駛入車道的時候突然提了速。
秦父下海以後轉了不少錢,全國各地有多處物業,尤其是北上廣,更是個個不拉的置辦了好幾套。京城里有一套,因為位置絕佳而被秦露露偷偷的劃到了自己的名下。那地方簡單只听秦露露說過,卻一直未曾去過。
到了小區外的路口,秦露露早已在那里等了。利落的遞上一張毛爺爺之後,秦露露不懷好意的拍著簡單的肩膀,「妹子啊,這是咋地啦,砸身無分文了呢,不是帶著‘金庫’出來滴麼,咋地啦,金庫回吞資金了呀,唉呀媽呀!」秦露露口中的‘金庫’簡單想也不用像就知道指的是樊旭東。秦露露這家伙不愧是自己的閨蜜,就連這種事兒也能才得到。
秦露露換了個腔調說話,想逗一逗眼圈還紅著,眼楮還腫著的簡單。
「露露…」簡單拽了拽自己身上的外套,風太寒,哭時用盡力氣的簡單覺得腳下都沒了根。
「怎麼?瞧你一副小媳婦兒的樣!說吧,受什麼委屈了!」秦露露拍了拍簡單的肩膀,順勢找簡單的手。秦露露指尖不經意間踫到簡單的手,冷的有些嚇人。「簡……」
看著簡單有些恍惚的神情,秦露露沒有再多說話,只是帶著她向自己的那棟樓走去。
小區環境很好,夜晚音樂與噴泉依舊。簡單與秦露露默默的並肩走著,像小時候一樣。
「露露,我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兩人走到小區中心廣場時,一直沉默的簡單終于開了口。可她的這句話卻嚇壞了一旁的秦露露。秦露露嚴重吃驚,一瞬不瞬的盯著簡單。
「怎麼了?快說呀!怎麼傻了,被人騙了?」秦露露著急,尤其是剛才簡單說自己身上沒有錢的時候,秦露露這心里就疙疙瘩瘩的厲害。這個樊旭東,不說自己在北京了嗎,怎麼沒照顧好小簡。
「露露,我對樊旭東那樣的男人動感情了……」
听到這話,一直心繃的秦露露反倒輕松了。動感情了好啊,動感情了那個樊首長要的在才能不對著自己衣服苦大仇深的模樣。
「可是動心了又怎樣呢,露露,你可知道門第?那道我們永遠跨不過去的坎兒?。」听簡單話里的意思,她和樊旭東兩人似乎關系已經超過自己的所知道的。秦露露原以為簡小單只是單戀,若是這樣她就直接告訴樊旭東,免得他們兩個相互躲閃猜忌,一直兜圈子。
看著簡單鼻頭紅紅的,秦露露貼心的遞上了紙巾。
「其實門第的高低,往往決定了一個人的生長環境,優渥環境里生長起來的孩子往往心胸豁達。這環境這東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簡單,它對人潛移默化的影響遠遠比你了解到的要深的的多。」
樊旭東對簡單的心思,秦露露比誰都明白都知道的早,簡單現在的情況,又明顯是受了什麼打擊一樣提不起精神,作為‘偽月老,’秦露露覺得自己能開的到就請能開導就開導一下吧。
「就像目不識丁的人很難跟教授聊天一樣。你周圍的東西不同,你了解和接觸的事物也就不同,想聊天都沒有話題,其實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簡小單,你想的太少了。你不知道這里面的差異到底能大到什麼地步。所謂的不可理喻,不單單是不能用道理是對方明白,而是對方的道理跟你都不是一個,你又怎麼能跟對方說的明白?」
「簡單,你既然對樊旭東動動了心思,就應該勇敢的表達出來。你還記不記得我說我看上樊旭東的時候,我恨不得連短裙都掀了,只為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情況了,你若還是單戀,那我勸你要麼放開去追求,要麼讓其銷聲匿跡,不去考慮這些有的沒的。」
秦露露拍拍簡單的肩膀,簡單會意的點點頭,而同時秦露露不經意中發現簡單的眼角有晶瑩的淚光……
------題外話------
親們,我只是個業余作者,寫文是希望得到快樂。而這章為了四千多字的稿子再一次寫到了半夜一點半,小艾想說自己已經盡力了。不足的地方小艾會慢慢學習改正,當然小愛還是希望大家多多鼓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