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往最近的地鐵入口的路上,簫小杞怏怏不樂地一手抱著裝有薯條炸魚的紙袋,少見地居然還沒開吃,她的腦袋一直好奇地湊去看大衛手里捧著的炸巧克力棒和炸凍黃油。
基本上只要是能讓英國人民成功在上面蘸上女乃油面糊的,他們就能給你油炸一圈,在那小小的食品店里,簫小杞對這種黑暗料理敬謝不敏,對店員熱情的推薦亦置之不理,堅決只要炸魚和炸薯條,如今看大衛吃得香,也不禁有點好奇,那種,「別人的就是最好」的思想作祟,頓時感覺昨天自己吃得還歡的酥脆噴香的炸魚也食之無味了。
「怎麼,小姐不是說寧願吃下威廉王子掉下的頭發都不會吃這玩意嗎?現在感興趣了?」大衛譏諷道。
英國是君主立憲制的國家,對于英國的王室,雖然有一些英國的年輕人覺得,王室的存在是對納稅人的一種負擔,是納稅人的付出而供養了並無實際用途的英國王室。
但英國多數人民的看法卻大為不同,他們認為英國王室能以優雅的姿態在社會生活中扮演恰如其分的角色,向世界展示他們完美的形象,他們認為王室至今仍有其存在的價值,是國家身份的象征,能給破滅的大英帝國帶來希望。
而大衛,就是後者。
簫小杞滿臉黑線,想高貴冷艷地說︰「老娘我才不稀罕什麼炸巧克力棒,那都是未來的禿頭才吃的食物好嗎?」但,又真的很想吃。
「哼,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嘗試一下。」簫小杞揚起下頜,高傲道。
「噢,作為紳士還是不應該勉強小姐的。」大衛把一支炸巧克力棒放進嘴里,那酥脆的咬開表皮的聲音,然後是咯的一下他微微用力咬斷了巧克力棒,想象著那帶著苦澀的巧克力混雜了由面粉,雞蛋,鹽,牛女乃,油等混合而成的面糊,兩種味道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恰到好處……
簫小杞不自覺地咽了口水,扁著嘴,覺得大衛是前所未有地討人厭!
乘坐地鐵,到達西敏站,一出地鐵,就能看到英國最著名的標志——大笨鐘!它位于泰晤士河畔,象征著英國人無比崇高的愛國熱情和一往無前的英勇氣概,在二次大戰期間,大笨鐘始終播送著它那安定人心的鐘聲,特別令人肅然起敬的是在每年的休戰紀念日的上午十一點鳴響的鐘聲,那是在哀悼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陣亡的英**人。
兩人一前一後站在西敏橋上瞻仰大笨鐘,站在前面的大衛意氣風發,揚揚下巴,指著大笨鐘的旁邊的一座紅灰相間的教堂道︰「那是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是英國地位最高的教堂,我記得你說過你到倫敦的第一天就來過了吧……」
站在後一步的簫小杞聳拉著腦袋,暈里暈乎地,心里還是惦記著剛才沒吃著的炸巧克力棒,一听大衛說起,她才想起她來到倫敦的第一天在QQ上對大衛謊稱自己已經參觀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忙挺直背脊,點頭,「是的,真是一位偉大的建築,我想我會終身難忘的。」
「那不知小姐你是否知道,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了,是英國王室專屬禮拜堂,幾乎所有英國國王的加冕,王室婚禮,王室的一切重大儀式都在這里舉行。」大衛惡狠狠地加重語氣,「當然,威廉王子的婚禮也是在這舉行的!」
簫小杞無語翻了個白眼,雙手興奮地拍掌︰「真的嗎?哇,真厲害啊,我真希望能親眼看到。」然後迅速變臉,撇嘴道︰「他老婆有頭發嗎?」
大衛咬牙,回身握住簫小杞的四指放在唇邊輕吻一下,假笑道︰「或許她沒頭發也僅僅是因為使用了中國的劣質洗發水。」
簫小杞感覺她的手指要大衛捏斷了,臉上維持著害羞的表情,手臂肌肉緊繃,用力把手指抽回來,而後仰著眼眸天真道︰「誰知道呢?這世上都是有求才有供的,誰能想到堂堂的一個大英帝國,居然只能讓自己的王妃使用那種品質低劣的洗發水呢?我的頭發就沒這個煩惱。」說完,還把手往脖子一抹,手一抽甩起一頭濃黑稠密的頭發,那模樣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嘁。」
「叮——大衛好感度+2,總好感度57。」
簫小杞算是發現了,大衛不僅有傲嬌的屬性,更有M的屬性,你事事迎合著他他還不高興呢。
心心念念著炸巧克力棒,簫小杞對著那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毫無興致,橋上風大,看天好像又要下雨了,簫小杞就只想趕快拉大衛去食品街,但大衛還是一臉著迷恨不能立刻拿起畫板把西敏寺的總體結構描畫下來的樣子,簫小杞嘟著嘴,開始不耐煩地用腳掌敲擊地面,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不文雅的動作。
眼楮正四處亂瞟,猛然間,一個面目親善的白發老太太就突然出現在簫小杞面前,她幾乎是和簫小杞臉貼著臉站著,簫小杞能清楚看清她額上,眼尾,嘴角的皺紋,她穿著一件很復古的呢質大衣,戴著邊角裝飾有花的沿邊帽子,手里提著一個竹編的小盒子,看起來的就是普遍的英國老婦人裝扮。
還沒等簫小杞反應過來,老太太拿出一朵紙做的小花就往她肩上的包包的肩帶上插,然後抬手往遠處的泰晤士河一指道︰「親愛的,你願意捐贈一些零錢給可憐的孩子們嗎?」兩只滿是褶皺的手拉著簫小杞的右手上下晃了下。
啊?捐款給孩子們?原來在這些英國佬眼中中國人已經富強到可以給老牌資本主義國家捐獻愛心了?簫小杞還在琢磨著她剛才指的方向到底是倫敦郊區,還是遙遠的非洲?
突然,一個年輕的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的女人從簫小杞的身後沖了上來,迅速往那個老太太提著的盒子里扔了二十英鎊,並大義凜然道︰「為了孩子!」
老太太開心地抱著女人道謝,她的語速飛快,有些詞簫小杞也沒能听清,女人像來時那樣迅速退場了,簫小杞看著她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腦力只閃過那麼一段對話︰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紅領巾!
簫小杞還在發著呆,老太太連聲的喚聲她才回過神來。
「親愛的,你願意捐贈一些零錢給可憐的孩子們嗎?」老太太再一次問道。
簫小杞有點蒙了,這,這怎麼這麼像「警訊」里的騙局啊,別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要知道她可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有那麼一點多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可是眼前這位眉目親善的老太太怎麼看也不像是騙子,到底要不要給,簫小杞還沒糾結完,不遠處的大衛終于發現狀態了,走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張二十英鎊遞過去,沒有放進那小盒子里,而是先向老太太微微一頷首後,才禮貌地遞過去。
老太太一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那眉目彎彎,在倫敦這樣陰沉寒冷的天氣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意,她又拿出一朵紙花別在大衛的低領黑色毛衣的口袋里,緊緊地抓著大衛的手好一陣子才放開,然後步履蹣跚離去了。
「你為什麼這麼輕易就給錢?她或者是騙子。」簫小杞嘀咕道。
大衛淡淡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往北側的廣場走去,邊走邊道︰「就算是騙子,那也是因為她有困難才會出來騙人,也或許真的有小孩需要我們的幫助,不管是哪一種?我們都幫助了其他人。」
簫小杞怔住了,跟著大衛走的腳步不自覺停下,心里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停地咽口水,或許,社會本就應該是這樣的吧?這樣才是對的吧?長期以來,她被家人,被老師,被身邊的朋友教導不要太容易相信他人,會被騙,甚至會被迫害,但是,怎麼能因為害怕被騙,而不在他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或許,那人是真的需要幫助的,那自己,豈不是斷了他人的希望,那自己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的,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社會所提倡的價值觀改變了,從路過不平到漠然無視,其實,不應該是這樣的。
望著前方大衛高瘦的背影,這是第一次,大衛在簫小杞的心里有了一種不同于任務目標的身份,是一個更為真實的人,一種更為真實的感覺。
如果她也有好感度,那麼此時應該會+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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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會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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