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幾人聞聲,皆抬眼朝她看過來。
腳趾頭吃痛,她瞳孔一斂,卻發作不得,見所有人都看著她,只得訕訕一笑,剛想解釋一下,夜逐寒已經朝她招手︰「顏顏,過來,你去哪里了?方才讓二弟去尋你也沒尋到。」
蔚景微微一怔,看向凌瀾,卻見他淡淡收回目光,略垂了眼睫,她彎唇一笑︰「皇上和娘娘親臨,我恐那些下人毛手毛腳怠慢了去,便去了茶水間親自給皇上和娘娘斟茶。」
忍著腳趾的巨痛,蔚景含笑上前,對著錦弦和他身邊的女人落落一鞠︰「請皇上和娘娘見諒。」
錦弦鳳眸微眯,幽深目光在她臉上盤旋一圈,笑道︰「夫人有心了,朕和皇後感激都來不及,又何需要見諒?」
一邊說,一邊看了身側女子一眼,女子朝他柔媚一笑,蔚景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此人可是頂著她的臉啊,原來她嬌柔做作是這個模樣。
汗。
強忍著心中激涌的情緒,她招了邊上婢女,將茶水端上來,親手呈給二人後,便走到夜逐寒的身邊,夜逐寒深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一笑,在他的邊上坐下來。
幾人忽然都沒有說話,稍稍有些冷場,錦弦端起茶盞,修長大手捻起杯蓋輕拂茶面,蓋與杯沿輕輕踫撞,一下一下清脆的細響傳來。
輕呷了一口茶,他又想起什麼,「對了,方才說到哪里?」
末了,也不等眾人回答,他又自顧自道︰「哦,說到左相的意思。」
將手中杯盞放到邊上的桌案上,他徐徐抬眼,朝凌瀾看過來,「朕之所以沒有在朝堂上直接賜婚,就是不想以帝王身份強人所難,沒事的,左相不妨實話實說。」
蔚景心中冷笑,說不強人所難,可字字句句都是意味深長。
果然凌瀾說的沒錯,昨夜的黑衣人肯定是他派來的,先派人來暗探,沒有探到什麼,今日便自己親自登門,不僅如此,還將自己的妹妹嫁給凌瀾,意在監視是嗎?
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他這副虛偽的嘴臉?微微攥了手心,她瞟了一眼身側的夜逐寒,見他面沉如水、眸色深深,她又轉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凌瀾,只見他略略垂了眉眼,卻只是一瞬,便立即起了身,白衣如雪動,上前對著錦弦撩袍一跪,「多謝皇上厚愛,能娶溪公主為妻,是臣的福分,臣自是……萬分情願!」
蔚景沒來由地手心一疼,竟是指甲攥崩斷了一片,與此同時,她听得「當」的一聲細響,是身側的夜逐寒杯盞放在桌案上的聲音,她微微一怔,就听得那廂錦弦朗聲而笑,「好,就這麼定了,听說右相娶夫人進門,大禮還沒辦呢,那就一起吧,胞兄胞弟二人,朕的左膀右臂,雙喜臨門,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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