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鸞兒,你好厲害啊,竟然敢收恭皇叔做面首!」容雨晴一臉崇拜地看著沐凝,眼楮里都快冒星星了。
沐凝眼角抽搐,嘴角抽搐,整張臉都要抽筋了,此時她真是欲哭無淚啊!
當時也是大妖孽先輕薄她、羞辱她,她才說要收這只妖孽做面首,不過就是為了賭口氣!
如果她早知道那只bt大騷包竟然是當今的攝政王殿下,就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那樣的話啊!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哦!
「可是,恭皇叔你要捐銀子和鸞兒收你做面首又有什麼關系?」眾人尚在震驚之中,還是容雨晴最先反應過來。
所有人的眼楮頓時都聚集到容楚面上,就連皇帝也好奇地望向容楚。
「自然是有關系的!」容楚那對勾魂奪魄的鳳眸「情意綿綿」地看著沐凝,似乎是話里有話。
彼時,沐凝只覺得自己的心怦地一沉。
「鸞兒,本王慎重考慮過了,唔,本王願意被你包,養!」視線交匯的剎那,容楚突然翹起了蘭花指,用帕子遮著唇,「含羞」說道。
此刻,他手中的帕子掩著桃花,手指如玉,暈染了金色的鳳眸仿佛有金烏墜落其中,耀眼而璀璨,一頭烏發全部被金冠固定,鬢角垂下兩根瓖了玉珠的穗子,他那描畫精致的容顏愈發顯得俊美無儔。
這樣的容楚竟直接讓全霜華殿的人都看直了眼,迷了心。
不論男女!
皇帝更是兩眼發光,那雙下面布滿了青色陰影的眼楮目不轉楮盯著容楚,目中有毫不掩飾的貪婪玉**。
容楚面上神情不變,但鳳眸里卻有不動聲色的厭惡閃過。
「可是我不想包,養你了!」只有沐凝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她哭喪著臉說道。
「唔,這可不行!」容楚氣哼一聲,他冷眼看著沐凝,俊臉驀地一沉,「你當本王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呼之即來揮之則去?」
容楚這一變臉,那周身氣息霎時改變,方才還是暖若春風迷人眼的翩翩貴公子,瞬時間便化身寒潭里沉了千年的寶劍,森然冷冽中透著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霸氣。
那些剛剛被他絕世容姿迷暈了眼的眾人們猛地打了個哆嗦,頓時從激蕩的心神中驚醒過來。
眾人乍一觸到容楚冷若冰峰的雙眸,頓覺後背發寒,心猛地跳動起來,一個個忙不迭地低下頭去,再不敢看那張絕世俊美的面容一眼。
沐凝也在容楚這樣的眼神里生生哆嗦了下,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寒氣與殺機,她懷疑如果此時她膽敢拒絕,那麼她這條好不容易才撿回來的小命,可能立馬就會被收回!
「好吧,我願意包,養您!」于是,沐凝只好癟著嘴,萬分屈辱地說道,「王爺請開個價吧!」
這話一出,眾人腦門又滑下一排黑線。
眾人心中無不在月復誹,恐怕古往今來,鳳驚鸞必定是第一個膽敢包,養一國親王的女子!
可是,這千載難逢的一幕咋就讓人覺得有哪里的慌呢!
容楚是誰啊,那可是當今大乾甚至是九州大陸上最赫赫有名的人物,十三歲封王,十五歲領兵出征南疆,十八歲征戰北疆,十九歲大勝歸來,二十歲成攝政王!
短短幾年內,他不但收復大乾被那些番邦小國吞並的國土,還生生將大乾領土對外擴張了三分之一。
而且他執政以來,雖然暴戾,容不得異議,但卻十分勤懇,讓亂了許久的大乾朝堂變得國事清明,國力強悍。
所以在座的眾臣,除了本就是容楚那一派的,其他人大多都對他是又怕又恨。
有一段時間,在帝都城內,連大人嚇唬不听話的小孩子說的都是,再吵,再吵就把你送去司禮監!
這司禮監便是容楚用來監听全帝都城一舉一動的爪牙,一旦有人犯錯或者背後詆毀容楚被抓進去,還從沒有活著出來的!
這一邊,眾人還在回憶容楚那彪悍的事跡,同時納悶以他這樣的高貴身份,怎麼竟然還會主動要求被一個貌丑粗俗的臣下之女包,養!
然而另一邊,見沐凝這麼識相,容楚方才還冷得仿佛要凍結這一方空間的眼神倏地再次一變。
只見他鳳眸一眯,霎時間化去全身戾氣,變身陌上人如玉的絕世貴公子,唇角含笑,眉目皆含情,手中桃花一點,「這個嘛,就要看鸞兒你的誠意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沐凝忍不住在心中瘋狂咆哮。
滾他娘的誠意!
這**t,分明就是早就預謀好的了,想坑她還非要拐著彎兒,搞得好像他才是吃了好大的虧一般!
沐凝清麗眼眸中原有的神光激烈變幻,倏然都化為了無語的激憤,偏又不敢太明顯地表現出來,真特娘的忍得好辛苦!
「怎樣?」容楚傾身,手肘支在桌案上,鳳眸眯起,有柔風蕩起他翩翩廣袖,金烏透過琉璃天窗灑落,那大朵的凌霄花就仿佛開在了金色的塵埃里。
這樣的他俊美有如神祗。
但是,容楚雖然唇角含笑,可那鳳眸里卻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脅與陰森。
沐凝內心激烈戰斗,片刻後,她陡然抬頭,猛地一咬牙,雙眼目不斜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王爺如此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一般的價位實在有辱王爺尊貴的身份,所以,鳳驚鸞願以十萬兩黃金,包!養!王!爺!」
說到後來,沐凝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她好肉疼、她好憂郁,她好想用鞋拔子抽歪大妖孽那張可惡的臉!
「轟!」霜華殿內,再次爆發出一陣嘩然之聲,眾人那臉色頓時精彩萬分。
幾乎是下意識地,所有人都轉眸去看容姜翼,在座的誰不知道啊,鳳驚鸞那十萬兩黃金可是從太子殿下那里得來的!
恐怕之前太子殿下突然提出想要再次求娶鳳驚鸞,就是為了那十萬兩黃金吧。
畢竟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據知情者爆料,這些黃金可是堪堪讓太子殿下的身家縮水了一多半哦!
「既然鸞兒如此看重本王,那本王怎麼好意思不欣然笑納呢!」容楚鳳眸中的陰森與寒意霎時如同清晨的霧氣般散盡。
這一瞬,他笑容比那春風還要暖人心扉,竟讓已經痛恨他到極點的沐凝心頭陡地蹦出一句詩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但隨即沐凝就苦起了臉,你妹!什麼叫爺看重你啊,你敢不敢不欣然笑納啊啊啊!
明明就是你厚顏無恥卑鄙下流逼著爺昧著良心做出這等事來。
此刻她心里像是經歷了千年冰封,拔涼拔涼的,她簡直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偏偏某只妖孽的笑容那麼晃眼,沐凝真想沖上去撓花那張讓女人都艷羨嫉恨的俊臉!
她是有苦說不出啊啊啊!
陡然間,從一個身家千萬的大富豪再次變成窮光蛋,煮熟的鴨子到嘴邊又飛走,沐凝感覺自己的心都像是被挖空了,好難受,難受地她想撓人!
上首位,容楚將沐凝那一系列的眼神以及面部表情變化收在眼里,他唇角勾起,眼中邪笑凜然,卻在那眼底深處,有令人難以覺察地笑意閃過。
一招手,容楚召來先前統計捐款數字的官員,鳳眸含笑掃過眾人,隨即風,騷地沖臉色灰敗的沐凝一笑,他獨特而迷人的聲線慵懶響起,「本王決定,將這十萬兩黃金全數作為賑災物資捐獻!」
「王爺真是宅心仁厚,實在是災區百姓之福啊!」立即有官員站起來拍馬屁。
但更多的人卻是沉默,以及偷眼去看臉色已然難看到極點的太子殿下。
那名拍馬屁的官員也意識到不對勁,他不由模了模鼻子,有些悻悻地坐下,也不知是在為沒拍到攝政王的馬屁而感到郁悶,還是為有可能得罪了太子殿下而感到懊悔。
而且眾人到此時也似乎才明白過來,感情恭王殿下早就在打鳳驚鸞那十萬兩黃金的主意呢。
難怪從來不會為個女人說話的恭王殿下竟然會開口從皇後手下救人!
眾人終于為先前容楚會救鳳驚鸞的行為找到了理由。
可是眾人還是疑惑,也不對啊,恭王殿下不說富可敵國,那也差不多了,他可比太子殿下要有錢得多,他還不至于為了區區十萬兩黃金就將自己賣了吧!
還不顧形象與身份,當著全朝文武百官的面主動要求被包,養!
怎麼看怎麼詭異!
眾人再去看沐凝,心中無不在嘖嘖嘖,都在感嘆這本來就是個帝都笑話的女子竟然能在一夕之間得到恭王殿下與太子殿下兩個人的青眼。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沐凝的眼神都變了。
然而此時的沐凝卻哪管得著別人在想些什麼,她只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本就蠟黃的臉色更加灰敗。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揪光了葉子的狗尾巴草,蔫不拉幾的,好虛弱啊。
她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才從太子殿下手里弄來的金子,轉眼就被那只妖孽一個子都不留地全都坑走了,還是以他的名義!!
早知道她就自己捐了,好歹還能落個好名聲!
好痛苦!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募捐終于以沐凝的「傾家蕩產」而結束。
沐凝簡直是肉疼心疼肝疼,哪都疼,她垂頭喪氣趴在桌子上,也不管別人會怎麼看她,半晌,方才想到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
如今她花十萬兩黃金包,養**t的事情已成事實,說不定今天宴會一散,就會傳遍全帝都城。
這樣一來,那些想打她主意,想謀奪她小命的人總要忌諱一點她的「面首」容楚吧!
算了,就當用那十萬兩黃金換了一條小命,要不然小命萬一丟了,有金子也沒得花!
沐凝這可真是十足的阿q精神了。
「皇上,王爺,今日是太後壽宴,雖然太後娘娘不在,但在這陽春三月陌上花開的季節里,何不請各位世家千金上來表演一下才藝!」左相齊榮見氣氛有點詭異,于是模著長須站起來提議到。
容楚心情很好,他鳳眸含笑看向皇帝,皇帝看上去心情也不賴,「準了!」
就連皇後似乎都有了點興趣,她本家的幾個佷子可都到了適婚年齡,她娘和幾位嫂嫂前幾日進宮就是為這事來的。
正好,她今日也可以順便看看那些待嫁的千金們。
霜華殿內,氣氛驟然熱烈起來。
所有的千金小姐們無不卯足了勁想要在這樣的場合一展才藝,像這種宮中宴會,出席的無不是帝都城內身份貴重的王公貴族們,其中不乏既手握重權,又相貌俊美的。
高貴的太子殿下自不必說,一直都是帝都女子們心中的良人之選,畢竟他可是一國儲君,能嫁進太子府,將來太子繼位,那她們可就是後妃了!
三皇子容飛廉也不錯,英武高大,常年領兵在外,他身上自有一種不同于尋常帝都貴族公子的那種脂粉氣,而是散發著武將的英氣,十分迷人。
六皇子容姜翼雖然尚未封王,也沒什麼權力,但勝在容貌俊美,性格隨和。
還有齊相之子齊雲書,雖然容貌不及幾位皇子,但他身上自有一種書卷味,讓人如沐春風。
……
這一干帝都城的適婚少女們早就列舉出心中的十大良人,這些人中,無論嫁給誰,都足以保一生富貴,更重要的是,這些男人無不是年輕英俊,著實是少女們夢中良人。
但是,當齊相提出要進行才藝表演的時候,眾女們心中無不怦怦跳,所有人的眼楮不由自主都往皇帝身邊瞄。
她們看得自然就是沐凝口中那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攝政王殿下容楚了!
要知道,自打容楚十三歲時第一次被先皇帶回帝都,第二日早朝時便力排眾議直接封王,他的名字就已然震懾了整個大乾。
但能讓這些懷春女兒家們心跳加速的,必然就是容楚那一身幾可艷壓天下的絕代風華。
據說,容楚第一次出行時,那街頭巷尾人頭攢動,女子們投出的鮮花幾乎要將他的鑾駕淹沒。
這也足以說明容楚那一身皮相的受歡迎程度。
但最讓眾女們心動的還是容楚那持久空懸的正妃之位!
既有絕世容姿,又是這大乾國土最尊貴的人物,即使知道他品性惡劣,性情暴戾,卻仍然阻止不了全帝都城,甚至是全大乾、全九州大陸上所有女人們對他的迷戀。
「臣女就做這第一人吧!」女賓席中,一名身著粉色衣裙,面容姣好的少女率先起身,大方地走到中央,先給上首三人行禮。
「不知柔郡主要表演什麼?」容楚身旁的太監問道。
「臣女要表演舞蹈!」柔郡主道,說罷,她還看了一眼邵青崖,「臣女要跳的是水墨舞!」
她雖為郡主,但也只是個空頭名號,她家那個王府無權無勢,她雖然也知道攝政王殿下更好,但卻很有自知之明,不敢動那份心思。
所以,她才會看上邵青崖,因為邵青崖出身並不高,她嫁過去就是主母,又有個皇族身份,必然不會受委屈。
只是邵青崖早與鳳琦兒有婚約,她原本只想等著邵青崖與鳳琦兒成親後,再想辦法嫁他,以她的身份,最差也是平妻。
卻不想天助她也,鳳府竟然讓鳳驚鸞嫁邵青崖,這著實令她欣喜。
柔郡主想,不管鳳驚鸞嫁給邵青崖後還有沒有命在,她都有把握能拿捏得住鳳驚鸞,到時候邵府的女主人還不是在她手中。
只是那天鳳驚鸞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不但讓她的計劃泡湯,這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也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柔郡主心思轉換間,太監們已經按照她的要求在殿內將碩大的白布撐起,圍成了一個幕帳,帳內擺設水墨筆硯,柔郡主置身其間,金色陽光下,她窈窕的身影落在那白色幕布上,很是妖嬈。
琴聲起,是一首平沙落雁,撫琴的女子其貌不揚,只有一對眼楮溫柔如水,竟是齊相之女齊嫣然。
容楚似乎也對這個表演有了興趣。
柔郡主在琴聲響起的剎那便開始舞步回旋,同時她手中拿著墨筆,隨著每一個優美的動作,那墨色便落在了白色幕布上,點點墨汁迅速滲進白布上,漸漸地,有畫出現。
舞姿優美,琴聲優雅,當琴聲結束,那環繞一圈的幕布上竟已然繪就了一幅春日牡丹圖。
這一場表演自然博得了陣陣掌聲,就連皇帝也鮮有地露出了笑臉。
柔郡主從幕布中出來,下意識去看邵青崖,卻見他依然神情冷峻,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表演,她眼中不由露出失望的神情。
而齊嫣然則是望向容楚,在觸到他含笑風流的鳳眸時,她驟然紅了臉。
接下來的表演一個個有序進行,但有柔郡主這一場別出心裁的水墨舞,眾女無不拼盡全力,想要表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一時間,十八般武藝盡上,趙將軍的女兒甚至還舞了一段劍。
就連容雨晴也上去彈了琵琶。
沐凝心情很糟糕,如果沒有發生那麼坑爹的事,她說不定還能欣賞欣賞這些古代大家閨秀們的才藝表演,但即使努力安慰自己,那十萬兩黃金是身外之物,但她還是覺得肉疼得緊。
十萬兩黃金啊,她幾輩子都賺不來的呀!
竟然就這麼被那只大妖孽三言兩語就坑沒了!
所以,沐凝一邊在憑吊自己這破財運,一邊多喝了兩杯玉露,卻不想這果酒嘗起來味道雖然不錯,卻十分有後勁。
此時沐凝臉色紅紅,眼眸仿佛能滴水,整個人也開始有些飄飄然了,突然間,她發覺周圍似乎安靜了下來。
一抬頭,沐凝便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她。
呆呆地眨了眨眼,沐凝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听站在容楚身邊的那名面皮白淨的中年太監笑米米對她道,「鳳三小姐,該你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