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聞听此話,沐凝眼中噴火,氣得肺都快要爆炸了。
這男人口中的二叔母自然就是李氏,那小叔不是鳳武才那個傻子還有誰!郭?
這個李氏,竟然想將她嫁給一個傻子油!
門都沒有!
彼時,盛怒之下的沐凝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強烈的危險氣息,仿佛暴風雨驟然來臨時的天空,深沉到迫人心智的威壓令意識尚且清醒的鳳家子佷三人頓時抖若篩糠。
如果說沐凝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對李氏等人趕盡殺絕,那麼此時她是真的動了殺心。
這世間果然不能婦人之仁,對于那種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來說,一時的心軟放過,只會給你帶來更大的禍端!
如果今夜在這里的不是沐凝,如果她不是聞出飯菜里下了迷,藥,而是毫不覺察地吃下去,那麼此刻她早就成了任這六人凌,辱的玩偶!
就算明日她醒來發現自己被人強,暴了,一來她不知道來人是誰,就算知道,她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些道貌岸然的敗類。
何況一旦她告訴別人自己被侵犯了,以這古代對女子那樣嚴苛的要求,她怕不是要被當場浸豬籠沉江!
沐凝還從沒有像今夜這般氣憤過,她一腳踩在一名瘦小男人的胸口,黛眉倒豎,厲聲叱問,「說!櫃子里的密道哪來的?這種事你們到底做過多少次了?」
「咳咳咳,三小姐饒命,我說我說!」那男人綠豆小眼布滿了驚恐,忙不迭地說道,「那密道是二叔派人挖的,這里是梨園,老太太派人從外面尋來的姑娘都會住在這里!」
「那老太婆尋姑娘做什麼?」沐凝眼皮一跳,心中忽然有了個很恐怖的想法。
「老太太要給傻子找媳婦,沒人願意嫁給傻子,老太太只好從外面找!」那男人一邊發抖一邊說道,他對沐凝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他還從沒有看到過有哪個女人身上竟然會有如此駭人的氣息,就是華安的那些官老爺到了她面前恐怕也要被她這樣渾然天成的貴氣所駭倒。
她的身上就像是有沉沉黑霧籠罩,讓人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沐凝咬緊了牙關,眼中厲色如刀鋒一般寒涼。
「七八年了!嗚嗚,三小姐,真的不關我的事啊!」那綠豆眼感覺到沐凝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嚇得涕淚橫流,頓時一五一十將所有的事都交代了。
當沐凝听說曾老太婆專門讓人在外物色那些窮人家的姑娘,以非常低的價錢買了來,養在這間梨園里,為的就是給她那個傻兒子泄欲時,她只覺胸膛里仿佛有一股氣猛然炸開,她原本清靈的眸子瞬間充血。
嗜血的殺氣仿若有形的冰刃,沐凝散在身後的長發無風自動,那一身狠戾好似從地獄里走出的修羅。
「畜生!」沐凝素手揚起,一個手刀,那綠豆眼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已然眼白一翻,胸口鮮血淋灕,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其他兩人早就被這一幕嚇地臉色刷白,兩人褲襠濕噠噠的,屋里霎時漂起一陣難聞的尿***味。
沐凝眸光冷冽地注視著地上那幾具尸體,沐凝轉身,冰雪般寒冷的目光盯住了那兩個已然恐懼到話都說不出來的男人面上,她一步步朝他們走去。
她並不打算放過他們,根據方才那綠豆眼所說,那麼這七八年來曾老太婆至少買回來二三十個少女。
而且那些少女都曾經在這間屋子里住過,在她們住進來的當夜,吃下那些被下了藥的飯菜,就會熟睡。
屆時鳳偉才就會領著幾個人從櫃子里的密道進來,肆意凌,辱那個可憐無辜的少女。
「三小姐,饒饒命啊,真的不關我們的事!」那兩人牙齒打顫,偏偏手腳都動不了,急的他們六神無主。
「三小姐,這事都是二叔的主意,是他說傻子又不懂什麼是開苞,與其讓他糟蹋那些姑娘,還不如先讓兄弟們舒服一下。」
「是啊,是啊,我們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求三小姐饒命!」
聞言,沐凝眼底露出譏諷的冷光,她挑眉,「這麼說,那些姑娘們還要感謝你們了?」
「沒有,沒有!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兩人連忙拼命搖頭,他們真
tang是恨死自己了,早知道今夜會惹上煞星,就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對鳳驚鸞起那個色心啊!
「那些女子後來怎樣了?」雖然沐凝心中早有猜測,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都都被傻子殺了!」那兩人膽怯地說道。
這一瞬,沐凝捏緊了拳頭,貝齒緊咬,她目光冷冽地望著尸首分離的鳳武才的頭顱。
就是這個外表看似無害的傻子,他手上竟然還沾染了那麼多無辜少女的鮮血。
可惡!
還有那個曾老太婆,只是為了滿足她這個傻兒子的獸yu,就不顧那些可憐少女的性命,生生將她們送入了無間地獄。
恐怕曾老太婆也早就知道那些少女們一住進來就會被凌辱,她卻不管不顧,放任這些鳳家的畜生們為所欲為。
那些少女們中有堅貞的,定然是在第二日醒來後發現自己被lunjian了就會自盡。
就算有那麼幾個苟且偷生的,她們肯定不會想到,前面等待她們的將是比死還要恐怖的折磨。
沐凝狠狠盯著鳳武才那顆口歪眼斜,嘴巴大張著的猙獰頭顱。
方才她只是沒有理他,他就要殺了她,還想生生撕下她的左臂,就憑這個傻子對她所做的事,沐凝已然能猜測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人性的傻子會如何去折磨那些無辜的女子。
真是可惡!
沐凝強忍著想要一腳踩爆那顆罪惡頭顱的沖動,她扭頭瞪著那兩個男人。
「三小姐,我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我家還上有老下有小,求您放過我吧!」兩個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兩人話音剛落,忽然從院子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有很多人朝這里跑了過來。
那兩個男人頓時對視一眼,眼底都露出了喜色,定然是有人听見了這里的慘叫聲,所以去叫了人過來了。
他們有救了!
沐凝也在此時走到門前朝外看去,那一片的燈火通明也讓她立刻皺了眉頭。
與此同時,就在沐凝所在的這處院子里,從中央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頂端突然傳來一道慵懶迷離的嗓音,「這下有趣了,本王倒要瞧瞧這只笨鳥還能有什麼法子。」
「王爺,要麼,屬下將鳳三小姐帶走吧,這麼多人來,她怕是應付不了啊。萬一她出了什麼事,王爺身上的毒可怎麼辦?」葉冰憂慮的聲音響起。
他倒不是真的擔心沐凝,他只是擔心一旦沐凝有事,那麼自家王爺這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解毒藥引可就要泡湯了。
「哼,這麼點小事她都應付不了,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容楚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嗤,月光下,他一身繡九龍吐珠的月白色衣袍,襯得他整個人尊貴猶如神祗。
只是此時他卻像是沒骨頭一般靠在一根細如手指的樹枝上,寬大的衣袖和袍服隨風飄來蕩去,看上去吊兒郎當,實在與他那一身尊貴氣質不符。
葉冰聞言,冰塊臉依然毫無表情,但嘴角抽了抽,心中暗自月復誹,自家王爺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又見長了。
明明就是他擔心鳳驚鸞這一趟會有危險,從而影響他的取血大計!
這不,公務還沒處理完王爺他就急巴巴地趕了過來。
誰知道他來是來了,卻一晚上都窩在這棵大樹上,什麼都不做。
這怎能不讓葉冰懷疑自家王爺此行的目的?
難道,他不是為救鳳驚鸞而來?
葉冰腦子有點混亂。
說話間,那浩浩蕩蕩舉著火把的一群人已經到了院門前,當先是一個目光如那惡鷹一般銳利的枯瘦干癟的老太太。
只見曾老太太到了門前,立即就吩咐下人打開大門上的鎖。
曾老太太從方才听到下人稟報說梨園這邊傳來男人慘叫聲時起,她的心就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但曾老太婆向來強勢慣了,鳳家宅子又是在她管理之下,府里的人哪個不畏懼害怕她?所以曾老太婆一時也沒往壞的方面想。
她只以為必然是那幾個混賬東西爭搶先後所以動起手來了,這才傳出下人听到的慘叫聲。
但曾老太太總歸是有些不放心,一問之下,發現武才不見了,她這才急匆匆領了人過來。
要說曾老太太有什麼不放心的,那定然就是鳳武才了,當初她生武才的時候已經四十多歲了,生的時候難產,足足生了五天才生下武才。
但武才卻是個傻子,所以曾老太太一直對他感到愧疚,認為虧欠了他,又擔心自己百年之後沒人照顧武才。
所以她千方百計讓人在外尋那些姑娘回來,一開始也是想要給武才做媳婦的。
但這傻子根本就不知道心疼女人,從小習武的他力氣又特別大,先後買回來七八個姑娘都被他活活弄死了。
這以後武才竟然好像嘗到了甜頭,一看到女人就會眼冒綠光,幾天沒玩女人就又哭又鬧。
于是愛子心切的曾老太太就一直派人去買女人回來。
先前那幾個男人告訴沐凝這七八年來住進這梨園的大概有二三十個姑娘,其實光是頭一夜被鳳偉才等人玩死的少女就有二三十人了。
而曾老太太派人買回來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吱呀」一聲,門開了,但隨即曾老太太卻皺起了眉頭,連同站在她身後的幾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眉頭皺了起來。
好重的血腥味!
「進去看看!」曾老太太此時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或者說她就算猜到了里面有人死了,但也絕對不會想到死的是她的兩個兒子!
一名僕役連忙走了進去,但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門前站著的這些鳳家的人就見那名五大三粗的僕役一臉慘白,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不好了,老太太!」
「大呼小叫什麼?什麼不好了?!」曾老太太莫名心一沉,她疾走幾步,惡鷹般的眼楮迅速朝屋子里瞥去。
這間屋子名義上分為里屋和外屋,但中間只用一張舊屏風隔開,曾老太太先前站在門前還看不到里面的景象,此時她疾走幾步,便到了屏風處。
然而這一看,曾老太太頓時被駭得猛然倒退了幾步,那張橘皮叢生的干癟臉龐上先是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銳利的眼楮四下一瞥,首先映入她眼楮的便是一個背對著她趴在那里的人。
「那,那不是武才嗎?」紀氏一眼就認出鳳武才身上穿的衣服,她上前幾步,想要看看鳳武才在搞什麼鬼。
可是當紀氏走近,看到那一具沒了頭的尸體時,她頓時尖叫起來,嚇得一坐到了地上。
有僕役過去想要扶起鳳武才,腳下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骨碌碌」一陣滾動,正好滾到了曾老太太腳下。
曾老太太低頭看去,立刻便對上了鳳武才那仍然大睜著的,無論死了還是活著,都是毫無神采的眼楮。
「……」曾老太太眼前一黑,就這麼直挺挺往後倒去。
「老太太!」鳳家的人霎時忙亂起來。
但當他們再四下里一看,發現就在這樣一間狹小的屋子里,竟然還有五具尸體時,所有人都猛地變了臉色。
「二爺,二爺,你這是怎麼了?」嚴氏先看到的鳳偉才,但由于鳳偉才臉上沒了鼻子,整個人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黑色,她竟一時沒認出來。
最後還是看那衣服和鞋子,嚴氏這才確定地上躺著的,此時人事不省,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正是她的夫君。
曾老太太剛剛緩過一口氣來,正伏在地上抱著鳳武才的頭顱一邊叫罵一邊哭泣著,就听到嚴氏那淒厲的哭聲。
「偉才,偉才怎麼了?」曾老太太跌跌撞撞沖過去,看到鳳偉才直挺挺躺在那里,她身子都開始搖晃了,但還是哆哆嗦嗦伸出手去探鼻息。
「老太太,老太太!」所有在場的鳳家主僕見曾老太太又昏厥過去,這回連氣都喘不上來了,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一時間,這屋子里充滿了叫罵聲和哭泣聲,好不熱鬧。
除了鳳偉才和鳳武才,其余四人都是鳳家旁支的子弟。
鳳家的男丁不旺,一下子折損了六個男人,這不僅對曾老太太,甚至是對鳳家都是一個絕對的打擊。
尤其是對曾老太太來說,一共就三個兒子,今夜莫名其妙突然沒了兩個。
而且死狀都是這麼淒慘,她最心疼的小兒子還死無全尸,她的心都在滴血,胸肺間憋了一口氣,真是恨不得要找出罪魁禍首,親手殺了他們!
「鳳驚鸞,鳳驚鸞呢?快給我將那賤人給找出來!」曾老太太眼底充血,原本梳地整齊的頭發全亂了,那對眼楮簡直比惡鬼還要凶狠。
「在那!」風翠兒眼尖,一眼就看到沐凝蜷縮在床尾的空隙處,她幾步沖過去,憤怒地就要去揪沐凝頭發,「賤人,是你殺了我二叔三叔!」
「王爺!」葉冰見這些人發現了沐凝,頓時焦慮地看向容楚。
「少廢話!」容楚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那張絕世俊美的妖孽臉上甚至還掛著惡劣的笑容。
葉冰咬牙。
沐凝被扯中了長發,只感覺頭皮一陣火辣辣的痛,她咬著牙強忍著想要一掌打死風翠兒的沖動,故意裝出恐懼到極點的模樣,使出巧勁,順著風翠兒的力道猛地往前一撲。
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沐凝身上。
因為女兒生病,所以今晚沒在老太太處伺候,白雅琴剛得了消息,就連忙趕了過來,當她看到滿地尸首時,也迅速地檢查了下,發現都是男人尸體,並沒有鳳驚鸞,白雅琴這才松了口氣。
此時一見沐凝被風翠兒拽了出來,白雅琴看向沐凝的眼神異常地明亮,明亮中還透著一絲古怪的興奮。
「是你,是你害死了二爺!」嚴氏披頭散發,形如厲鬼,尖叫著就要上來打沐凝。
「我,我沒有!」沐凝連忙抱著胳膊,像是極為驚恐,她臉色刷白,拼命地搖著頭。
「還敢說不是你!」嚴氏氣恨地罵道,「這屋子就你一個人,不是你殺了他們,難道他們還會自己殺了自己不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沐凝抱著腦袋,也尖叫起來,「我晚上吃了飯菜就睡著了,剛才听到聲音起來喝水,屋里就已經這樣了!嗚嗚,真的不是我!」
說著,沐凝爬到曾老太太身邊,一臉淚水地指著那些死狀淒慘的尸首,悲戚道,「老太太,求您相信我啊,我再怎麼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也不會對二叔和堂兄他們下手啊,再說我也沒兵器,只會個拳腳功夫,我哪有本事能一口氣殺了六個人啊!老太太,我是冤枉的啊!」
曾老太太低頭看著沐凝,見她眼神恐懼,滿臉都是淚水,看起來確實是嚇得不輕的樣子。
而且想想,鳳驚鸞說的也對,這六個大男人,就算鳳驚鸞有武功,也是無法同時殺掉的。
可是,不是鳳驚鸞,那又會是誰?
曾老太太眼中頓時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
「嗤!」窗外的大樹上,容楚听了沐凝那一番聲情並茂的表演,邪魅的唇角不由勾起一道優美的弧度,鳳眸中亦是暈染了燦然的光輝,他像是自言自語,「小狐狸,還真是狡猾!」
不過,這只笨鳥的演技倒是不錯,如果不是事先看到她殺人時那毫不留情狠戾的一幕,就連他這位高貴的攝政王殿下都快要相信這只笨鳥的話了!
「你剛才說,你是听見了聲音才醒來的?」白雅琴突然問道,「你听到了什麼聲音?」
所有人的眼神再次看向沐凝。
然而沐凝在聞听此話後,那本就刷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她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牙關打顫,「我,我我听見有好多女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