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就在黑風騎其中一人大聲念著鳳家的罪狀時,亦是有人將搜出的賬本擺放出來。
無論是哪朝哪代,鹽一直都是不準私自販賣的郭。
大乾律法明確寫明販售私鹽者,死油!
情形惡劣者,滿門抄斬!
一時間,圍觀的百姓們全都嘩然,被搜出的就有三十多本賬本,肯定還有早就被銷毀掉的,這鳳家干這售賣私鹽的事恐怕由來已久。
一名黑風騎的兵士一把掀開原本堆放在鳳宅門前的一個篷布,立即便露出了那里面的幾十具尸骨。
那些尸體有的已經只剩白骨了,有的卻還沒完全腐爛,衣服都完好地穿在身上。
通過那體型和長發,眾人還是一眼就分辨出這些都是女人。
在這暖意融融的春日里,那些或是白慘慘,或是腐肉還掛在臉上的尸體甚是駭人。
平地里,霎時間像是有陰風掠過,溫度都好似驟降到了冬日里。
所有人都在看到那些尸骨後忍不住心里一突,頭皮都要炸開了,紛紛掩住了口鼻。
「啊!女兒啊,是爹娘對不住你啊,你死的好慘啊!」人群里,突然有衣衫襤褸的人哭號著撲了過來,猛地跪倒在那具尚沒有完全腐爛的尸體旁,他們也不顧那腐肉和惡臭,直接就抱住了尸體。
這兩人很顯然就是那些曾經將女兒賣進鳳家,卻從此天人相隔的窮苦人,方才也是認出了自家女兒離開前穿的衣服,頓時哭暈在地。
陸陸續續也有好幾個人蹣跚地走過來,雙目空洞茫然,嘴唇哆嗦著看那些尸骨,可是有很多都已經爛的只剩下骨架,任是親生的爹娘也是再也認不出來了。
屋頂上,沐凝目光清冷地看著這些人,只覺得他們可憐又可悲!
他們或許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才會賣掉女兒。
也許他們只是不想女兒跟著他們受苦,以為她去了富人家就會吃喝不愁。
但他們又何嘗知道,無論是天上的瑤池天宮,還是人間的樓台宮闕,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爹娘身邊!
「這些人,都該死!」
沐凝正沉思著,忽而听到容楚冷若冰峰的聲音,她下意識扭頭看去,便見容楚那對魅惑的鳳眸里竟然沉了仿若實質的冰刀。
他眯著鳳眸,嘴角亦是抿緊,整個人的氣息也都冷了下來。
「你說誰該死?」沐凝有些不明所以,這大妖孽臉色怎麼說變就變?
「拋棄子女者,死!」驟然間,容楚捏緊了拳頭,在他周身,立即鼓脹起凌厲的罡風。
只見容楚身上那魏晉風範的寬袍廣袖瞬間無風自動,獵獵作響,絕世俊美的面容上亦是沉了冰冷的寒霜。
他們原本就坐在屋頂上,容楚這一發怒,身周幾米之內的瓦片都遭了秧,崩壞的聲音不絕于耳。
沐凝大驚失色,她真是不知道這個大妖孽又發得什麼瘋,要不是她反應快,迅速一把抱住了容楚胳膊,怕不是方才就被那一陣風給吹得墜樓身亡了!
容楚被沐凝這一拽,也倏地清醒過來。
他扭頭,看著沐凝死死抱著他臂膀的手,劍眉一蹙,鳳眸里似有莫名復雜的光芒閃過。
彼時,鳳府大門外。
「行刑!」
直到黑風騎的首領一聲令下,早已被嚇呆了的鳳家人這才回過神來,這數百人頓時鬼哭狼嚎起來,一個個都嚇得面如土色癱軟在地。
「攝,攝政王……」連曾老太太也嘴唇哆嗦,惡鷹般的眼楮里凶狠不再,反而布滿了驚恐,她是再也橫不起來了。
曾老太太白發凌亂,腰背仿佛又佝僂了,她如今明白大勢已去,鐵證如山,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
黑風騎已經清點了人數,鳳府上下一共一百六十三口人,未滿十六歲的女子三十五人,已經全都被拉到了一邊。
剩下的男丁都被綁了起來,一字排開跪在門前。
女人們則都圍在曾老太太身旁,早已涕淚橫流,全身發抖著癱軟在地。
黑風騎手起刀落,一刀就砍掉了
tang鳳英才的腦袋,那頭顱骨碌碌滾到曾老太太腳下,鳳英才腔子里的血這才狂噴出來。
曾老太太一低頭,就看到鳳英才那仍然大睜著的眼楮,意識仿佛還沒消散,鳳英才的眼楮里布滿了極度的驚恐,嘴巴好像還動了下,似乎是在喊「娘」!
「啊!」曾老太婆頓時尖聲大叫,眼楮里都滴出血來。
她的三個兒子,兩天之內全都死光,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她後悔不該貪圖錢財,冒著觸犯律法的風險讓鳳家的男人們去販賣私鹽。
她後悔不該是人命如草芥,害得那麼多女子慘死!
她好悔啊!
曾老太婆幾乎哭暈在地。
此刻的她根本就不復往日里鳳家的掌權者那樣高高在上的驕傲,她渾身沾滿了塵土,已經成為了平日里她口中最低賤的人!
鳳英才被砍了,第二個就輪到鳳小寶了,他早已嚇得屎尿都出來了,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惡臭,「祖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王爺,求您繞了小的吧,您讓小的做什麼都行啊!」
可是回答他的,卻只有冷冽的風聲。
「就憑你,也有資格求王爺?呸!」人群中,有被鳳家人迫,害過的,這時候紛紛站出來對著鳳英才的尸身和鳳小寶吐口水。
從這一點就足可見這鳳家在華安有多橫行霸道,惹人厭惡!
他們在這里,早已積怨已深!
「喂!」沐凝眼看著黑風騎的人手起刀落就砍了鳳英才的腦袋,又有人朝女眷那邊走去。
沐凝頓時急了,連忙伸手去拉容楚的衣袖,「你答應我的!」
容楚側眸看著沐凝,雖然沐凝頭臉都蒙在紗巾後,但他依然感覺到她眼神中的焦急。
「你就那麼關心那個女人?!」容楚感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仍然還是動了動形狀優美的唇,像是在說話,卻並沒發出聲音。
沐凝剛想詢問,便見黑風騎的將軍回頭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來,容楚的唇接著又動了起來。
這是在千里傳音?沐凝眼眸倏地一亮。
那黑風騎的頭領躬身,似乎是得了命令,突然出聲問道,「白雅琴出來!」
白雅琴不知道為什麼這黑風騎的將軍要叫她出去,但她不敢問,只得牽著自己不滿三歲的女兒的手,走了出來。
「軍爺!」雖然白雅琴臉色刷白,臉上難掩恐懼,但卻並沒有像鳳家的其他人一般連站都站不起來。
而且在她的眼中,更是寫著徹底的解月兌。
鳳家這個骯髒的宅子,里面這些骯髒的人,都去死吧!
有這麼多人給她陪葬,她也值了!
就是可憐她這無辜的女兒了!白雅琴難過地看著跟在她身邊的小女孩。
因為是女兒,從生下來就被老太太厭棄,她還那麼小,她還沒見過這人世的繁華,如今便要和這老宅里所有的人一起死去。
這讓白雅琴心中萬分悲痛。
「進去!」那位黑風騎的將軍目光冷冽地掃了白雅琴一眼,聲音亦是冷然。
這話一出,不但是所有鳳家那些鬼哭狼嚎的人都眼睜睜看過來,就是白雅琴自己也愣住了。
忽然間,像是福至心靈,白雅琴下意識扭頭朝院中看去,恰好看到不遠處的屋頂上,有一道縴細的身影正沖她招手。
是她!?
白雅琴心中一驚。
但她眼底隨即便露出了驚喜,棺材里的,果然不是她!
「還愣著干什麼?!」黑風騎的將軍顯然脾氣不好,見白雅琴還傻站著,他頓時怒喝道。
「是!軍爺!」白雅琴再不敢多待,連忙抱起她身邊神情畏縮的小女孩,跌跌撞撞朝大門跑去。
白雅琴感覺自己眼眶濕了,她很清楚,那位將軍叫她進去,這是要放過她了!
倏然間,一種劫後余生巨大的狂喜攫住了白雅琴的心髒。
她就知道,
那個有著這世間最清靈眼眸的少女絕對不是一般人!
白雅琴也無比慶幸自己昨日的決定,她能逃過今日鳳家滿門抄斬的大禍,必然是這少女為她求的情!
「哼,婦人之仁!」容楚眼見沐凝這麼興奮,鳳眸頓時一斜,十分不屑一顧道。
「那王爺您倒是狠一點讓小女瞧瞧啊!」沐凝瞪眼。
她眼楮本就大,眼珠子又黑又亮,像是養在清澈泉水里的兩枚黑水晶,光芒耀眼,尤其是在眼眸轉動間,那顧盼的儂麗,仿佛天上星辰落入,璀璨耀眼,靈氣逼人。
就連容楚大妖孽也不禁,看得一愣,隨即,那對暈染了金色的鳳眸驟然變深,有野獸般的綠光在眼底倏地浮現。
「啊!」可是沐凝此時卻無暇去注意容楚那危險的目光,她已然被此刻門前的事給震驚到了。
那些人,是在干什麼?
沐凝目瞪口呆地看著包括鳳小寶在內的五名鳳家年輕男子被埋在土里,地面上只露出一顆腦袋。
然後便有兩名黑風騎的蒙面人拿著刀子在幾人頭頂割個十字,又有人端著罐子走過來,陽光下,罐子里似乎涌動著銀色的液體。
有人將鳳小寶等五人的頭皮拉開,端著罐子的人就往里面倒那些銀色的液體。
「剝皮!?」沐凝陡然睜大了雙目,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清麗眼底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神色。
她還是在野史里面看過這樣的記載,歷史上最喜歡剝人皮的當屬明朝,剝皮手法也各有不同,但傳說最廣的一種應當就是這些人此刻所做!
那就是先在地上挖個坑,將人埋進去,只露個腦袋在外面,然後在人的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再向里面灌水銀。
由于水銀比重很重,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這時候,埋在土里的人就會痛不欲生,不停扭動,但又無法掙月兌。
最後肌肉和皮膚完全被水銀隔開,身體痛得狠了,就會從頭頂「光溜溜」地爬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里。
皮剝下來之後還要用石灰去熟,最後制成兩面鼓,或者人皮燈籠,或是揎進稻草,仍然被填充成人的樣子,掛在衙門口,以示警戒。
彼時,沐凝目瞪口呆看著那些人往鳳小寶等人頭頂灌水銀,她忽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怕了?」容楚鳳眸一斜,唇角勾起邪佞的冷銳。
「你不覺得這種刑罰太殘忍了嗎?」沐凝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冷,她咬緊了唇,素手捏的死緊,眸光中也染了驚怖與不贊成。
「殘忍?」容楚聞言卻是發出一聲冷嗤,他看著那幾十具曝光在陽光下的女性尸骨,容色未變,但說出的話卻異常冷冽,「這世間又有幾人不殘忍!?你昨夜如果不殘忍,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有命在這里指責本王殘忍?」
「……」沐凝咬緊了唇,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去反駁,其實她心中也知道鳳家的人那是罪有應得,理當受死!
販賣私鹽已是死罪,還殺害那麼多的無辜少女,這鳳家的人又有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手上沒染過血?
她昨夜殺人時亦是滿身是血,因為如果不殺掉那些人,那麼她就得死!
她只是覺得剝皮這種酷刑是暴政之下的產物,讓人看了心膽生寒,實在是不舒服。
鳳小寶等人原本還不知道為什麼這些黑風騎的將士要在地上挖個坑,還讓他們待在坑里,正怔楞間,突然一股劇痛傳來,頭皮被劃開了。
接著他們便感覺頭頂好像被倒入了什麼東西,仿佛會游走一般墜滿全身,猛然間,劇痛傳來,頓時讓他們驚恐大叫起來。
包括鳳家人在內,還有那些圍觀的百姓們一開始也沒明白這是要做什麼,直到看到那五個坑中其中一個人猛然間躥了出來,眾人無不嚇得驚叫出聲。
但當他們看到那躥出來的人全身血紅,分明是沒了皮的模樣,躥出坑洞後,字往前跑了幾步,便僕倒在地,一邊痛苦大叫,一邊渾身抽搐,沒皮的全身鮮血淋灕。
霎時間,這一處原本開闊的鳳家大門前像是炸開了鍋一般沸騰起來。
尖叫聲此起彼伏,有人嘔吐,有人已經轉身跑開了,還有更多的人都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緊接著,鳳小寶也從自己的人皮
里蹦了出來。
這一刻,曾老太太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
即使心智堅定如沐凝,也委實看不下去了,那血淋淋的場景太過殘酷,讓她胃里都泛起了酸水。
但更讓沐凝心生懼意的,還是她身邊這個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
他究竟還有多少殘忍的手段沒使出來!?
看黑風騎剝皮的嫻熟程度,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沐凝不由想起市井中關于容楚的傳言。
都說恭王麾下鬼軍是令全大乾朝臣聞風喪膽的存在,鬼軍中後來還分出一支專司刑罰的隊伍,這些人都是從司禮監挑選出的太監。
太監的心理本就比正常男人陰暗,經過鬼軍訓練的太監更是心狠手辣,各種各樣的酷刑層出不窮。
但這些太監卻與黑風騎的將士們一樣,對容楚忠心不二,只听從他一人調動,就是皇帝老兒也是無法指揮得動他們的。
據說容楚初攝政時,大力打壓忠臣良將,對于他政見不合的人,更是毫不手軟。
曾經有大臣背地里罵了他幾句,還是在床頭和自己的小妾說的,第二日,那大臣就被司禮監的太監們直接從床上綁起來,直接投進了天牢,再也沒出來。
而那大臣的小妾也是不知蹤影,據說是被扔進了軍營,充作軍ji了。
想到這里,沐凝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容楚,心中咯 一跳,不覺打了個冷戰,面紗後的眉頭也緊緊蹙在了一起。
照這妖孽的手段看來,她怎麼覺得他和明朝那些變態太監有的一拼啊!
描眉化妝,衣飾超級華麗sao包,這不是前世她看的那個叫什麼《龍門xx》電影里的某位嬌艷如花的某廠公形象嗎?
沐凝嘴角一抽,下意識瞥了一眼容楚胯下,心中忽然浮上了一個猥瑣的念頭,容楚這廝這麼變態,會不會是因為他那個不行?
或者,他根本就木有小**?
沐凝越想越覺得可能,自古以來,似乎都是太監最變態!
嗯,有機會她一定要親手模模看!
「你笑什麼?」
沐凝正想得入神,突然耳畔傳來容楚獨特迷人的聲音。
「啊?我笑了嗎?」沐凝模模臉,透過紗巾看著容楚。
「還笑得很猥瑣!」容楚眯起鳳眸,眼中似有霞光噴薄,他高傲地抬高了下巴,「說,你剛剛是不是在打本王的主意!」
「噗!」沐凝聞言,差點一跟頭從屋頂栽到地上去。
大妖孽連這也能看出來?她表現地有那麼明顯嗎?!
「哼!本王告訴你,本王可不是個隨便的人!」容楚起身,十分傲嬌地說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屋頂上風大,容楚那一身華麗的寬袍廣袖立即飛舞起來,配上他那絕世的姿容,遠遠看去,還真像是天上神祗下凡一般讓人驚艷。
可是他說出的話卻讓沐凝嘴角抽搐,實在是想用鞋拔子抽他。
什麼叫他不是個隨便的人?什麼又叫她對他死了那條心?
都沒動心,又談何死心?
說得好像她對他有什麼企圖一般!
嗯,不過她確實有個企圖,那就是想模一下他到底有木有小**!
「哼!王爺放心,本姑娘也不是個隨便的人!」沐凝不甘示弱,也站起身,捏緊了小拳頭,示威似地在容楚面前揮了揮,「不過,王爺最好記住,本姑娘隨便起來不是人!」
「你竟然承認你自己不是人?!」容楚似乎被沐凝這一句「隨便起來不是人」給震驚了。
「是啊,本姑娘不是人,是鬼!」沐凝扭頭,故意一掀頭上的紗巾,她臉上還頂著鬼妝呢,可不就是鬼嗎?
而且她說的也沒錯,她本來就是異世來的一抹幽魂!
「那也是一只丑鬼!」容楚嗤笑。
「哼!」沐凝狠狠瞪著容楚,氣恨地將紗巾繼續蒙上。
心中卻在月復誹,這只妖孽真
可惡,專挑她的痛腳來補刀!
兩人這麼一斗嘴,時間過得特別快,沐凝也懶得再去關注鳳家那些人的死活,要求榮大妖孽送她下了屋頂後,她便見白雅琴母女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她們先是對著沐凝右後方磕頭,「謝王爺不殺之恩!」
容楚淡淡掃了白雅琴一眼,「不用謝本王,是這只呆鳥要救你!與本王無關!」
白雅琴直接對著沐凝就磕頭。
「咦,這是干什麼?快起來!」沐凝嚇了一跳,她可不習慣受人如此大禮,連忙上前想要扶起白雅琴。
「多謝三小姐救命之恩!雅琴今生今世沒齒難忘!來生定當做牛做馬結草餃環報三小姐大恩!」白雅琴卻堅持磕了三個頭,還讓她身邊的小女孩也跟著磕頭。
「真的不用!是你救我在先,我只是還你恩情而已!」沐凝見扶不起白雅琴,不由嘆氣。
「趁本王還沒改變主意,趕緊離開這里!」容楚鳳眸冷銳,看著白雅琴懷里的小女孩。
白雅琴被他毫無溫度的鳳眸駭了一跳,她出生書香門第,自然知道這滿門抄斬,是不能留下任何隱患的,于是她連忙保證道,「王爺放心,民女也是被鳳家強搶來的,民女恨鳳家,今天之後,民女此生絕不會再提及鳳家,音兒只是民女的女兒,她姓白!」
容楚沒有再搭理白雅琴,轉身走了。
沐凝道,「你快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三小姐,我家住在清平郡,十里堡,有機會,希望能再見!」白雅琴感激道。
在轉身的剎那,白雅琴忽然轉身,雙眸飄向站在遠處的那一抹頎長身影,她眼中忽然露出奇異的光影,「三小姐,王爺他,喜歡你!」
「咳咳咳……」沐凝聞言,頓時一口氣沒喘上來,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三小姐,不管您信不信,我都要說,我祖上是相師,我也粗通相面之術!」白雅琴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觀三小姐紅鸞星動,不久將會有大喜臨門!而且這一門親,與三小姐是天定良緣!先在這給三小姐道喜了!」
沐凝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又听到白雅琴這句話,她頓時眼角嘴角齊抽。
白雅琴這是說她不久又要嫁人了?而且這回嫁的還是個良人?!
沐凝覺得自己要是相信那就真是腦子壞了!
這白雅琴是不是死里逃生,太高興以至于糊涂了?所以才會說這些話來讓她高興?
「告辭!」白雅琴看不到沐凝神情,但她卻能感覺到沐凝的不以為然,她也不介意,福了福身,便要徹底離開這座充滿了不好的回憶的骯髒大宅。
然而剛走了兩步,白雅琴又停下了腳步。
沐凝嘴角一抽,以為她又要說什麼。
但這一回,白雅琴卻是從小女孩脖子里取出一個玉玨,她將玉玨遞給沐凝,「三小姐,這是我家祖傳的闢邪寶物,今日送給三小姐,願三小姐此生順遂,遇難成祥!」
沐凝原本不想要,人家都說是祖傳的了,她要了不好,但當她一看到那枚玉玨,卻立即就被吸引,不覺便伸手接了過來。
「多謝!」沐凝輕聲道。
此時白雅琴已然走遠。
人一生的際遇真的是無法說清的,如果昨日白雅琴沒有提點沐凝,或許今天她就無法撿回一條命,也正因為如此,有了白雅琴相贈的這枚玉玨的沐凝,也能在不久的以後,死里逃生!
再說前門那些被處置的鳳家人,除了那些不滿十六歲的女子被充作了官妓,其余的人全都一個不留全被殺了。
死得最慘的,還屬曾老太太,她也是被剝皮而死,不過不同于前面那幾人被灌水銀,曾老太太則是被從脊椎骨那里挑開,然後一寸寸人工剝離皮膚,足足痛上了三個時辰,方才徹底死亡。
那位鳳家的親戚,華安的郡太爺李端明也被收押,想必也是在劫難逃了。
鳳家的案子到此也就結了。
沐凝與容楚始終沒露面,對于沐凝來說,鳳家的人已經得到了該有的懲罰,雖然這懲罰比她此前預想要重上無數倍,但這也不是她能改變的事實了。
而且,事後沐凝也想明白了一點,容楚如此
大張旗鼓地在大街上虐殺鳳家的人,或許,是想以此酷刑來威懾百姓!
「這些人皮,你要來做什麼?」當沐凝看著黑風騎收拾門前那些剝下的人皮時,她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做鼓!」容楚卻是神態自然地指點著,他看上去似乎很興奮,「這個細女敕,可以做扇子,呆鳥,你要不要?本王親自作畫,送你一個人皮扇可好?」
「不好!如此貴重的禮物,王爺還是自己留著欣賞吧!」沐凝義正詞嚴地拒絕,笑話,在家里擺個人皮扇,她口味還沒重到如此地步!
不過,一瞧容楚那得意的模樣,沐凝不由更加相信這貨絕壁有問題,男人變態到如此程度的,原因只能是木有小**!
時間已然不早,解決了鳳家的事,容楚也要趕回帝都城,于是,沐凝又搭了一回順風車。
由于容楚大妖孽的氣場太強,沐凝與他同坐一輛馬車,總覺得自己像是肉在砧板上,讓她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拍了拍懷里的土豪大人,打算讓土豪大人出來活躍氣氛,但是這貨從鳳家祠堂回來後,就一直在睡覺,此時被沐凝拍了幾下,土豪大人才惺忪地睜開睡眼。
但只是一瞬間,某大人點了點頭,便又睡死過去。
沐凝無法,只得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一路上都坐在那里無視容楚存在。
「好了,你的事情本王做到了,現在該你了,什麼時候給本王血?」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楚眯著鳳眸,半靠在軟榻上,神情慵懶而迷離。
說話間,馬車已進了帝都城。
「明天!」沐凝眼珠子一轉,已然計上心頭。
「量要足!」容楚鳳眸又眯了眯。
「保證量足到王爺滿意!」沐凝笑得見牙不見眼。
「你不是打算用別的血來騙本王吧!」容楚總覺得沐凝這回笑得太過奸詐,心中不由起疑。
「不可能!小女是這麼不守信用的人嗎?」沐凝信誓旦旦道。
「那樣最好!」容楚冷哼一聲,鳳眸里的霞光漸漸淡去,「到了,下車!明兒個,本王會派人來取!」
「遵命!」沐凝笑嘻嘻地出了馬車。
只是在轉過頭的那一剎那,她臉上的神情倏然便冷了下來,眼底仿佛覆蓋了一層清霜。
哼,想要她的血,沒問題!
姑女乃女乃就送你一張姨媽巾,還是蘇菲加長410的!量多到絕對包君滿意!
沐凝到了凌陽侯府,即使她蒙著頭臉,但身形和聲音卻還是被侯府的下人認了出來。
尤其是當下人們看到這位三小姐還是乘坐攝政王殿下的馬車回來的,這一消息迅速傳進了侯府里。
由于這古代交通的不便,又沒有有效的通訊工具,所以即使華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到明天早上,帝都的百姓是不會知道的!
李氏只比沐凝早半個時辰回來,她一回來,就到處找鳳琦兒,可是任憑她將侯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愣是沒發現鳳琦兒的蹤影。
而且下人們也都說從昨日起就沒看見二小姐了,這讓李氏心急如焚,也正是在此時,李氏身邊的那位張嬤嬤突然驚惶失措地跑進來,大喊道,「夫人,不好了,三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