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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阿凝你沒事,你沒事就好!」步清城難掩激動和恐懼,一把抱住沐凝,那麼得緊。舒愨鵡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消除他對有可能再次失去她的恐懼。
沐凝從不知道原來步清城竟然這麼瘦。
「清城哥哥,你的病還沒好嗎?」沐凝聞著步清城身上淡雅的書卷香味,她心中一暖,聲音也變得溫柔鑠。
熟悉的感覺讓她沒辦法在此時推開他。
「阿凝,你記起來了?」步清城聞言,卻是難掩欣喜,他依依不舍地松開沐凝,雙手卻仍然放在她肩上。
因為之前他第一次看到沐凝時,她根本就不記得他瑚。
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嗯,清城哥哥,記起來一些,但好多事還是有些糊涂。」沐凝感覺到步清城手掌傳來的溫暖,她抬眸,淺淺一笑。
她記得步清城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百靈的皇後才會將他送到鳳神族將養,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錯過了百靈太子之爭。
「我沒事,阿凝……」步清城痴痴看著眼前笑容甜美的少女,即使她的容貌與記憶里一點也不一樣,但步清城卻仍然覺得只有擁有這樣清麗眼眸的少女才是世間最美。
「清城哥哥,我有話問你!」沐凝突然覺得被步清城用這樣深情的目光看著,讓她感覺怪怪的。
于是,沐凝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掙月兌開步清城的手掌。
她坐下,自顧倒了杯茶。
步清城掌心一空,他有些怔然地垂眸,隨即便笑了笑。
阿凝明明還是以前的樣子,不喜歡和人太接近,就連掙月兌他手掌的姿勢都是一樣的。
可笑他竟然還懷疑他的阿凝是旁人假扮!
「阿凝,我這幾天都有去恭王府找你,可是——」步清城也坐下,他自嘲一笑,「可是都不得其門而入,王府的人一直都說你不在。」
「你找過我?」沐凝驚訝,但同時她又在心里狠狠鄙視了容楚一通。
王府的下人肯定是得了他的授意才敢拒絕她的客人的!
「我知道你那天被人暗算,進了迷尚幻境,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不在,我很擔心,所以去了恭王府找你!」步清城抓住沐凝拿著茶盞的手,他黑中透藍的眸子里布滿了驚懼與後怕。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迷尚幻境的可怕!
進入迷尚幻境的人,往往都會看到自己從前所經歷過的最恐怖的事,而且最讓人驚懼的卻是,這些事會像真實發生的一樣。
換句話說,如果那人曾經遭遇過火災,那麼在迷尚幻境里,便會活生生被火燒死。
被水淹過的,那麼也會再次被溺死。
這是密毒教最高深的秘法之一,若不是當日那個布下迷尚幻境的人功力未到,即使有人搭救,阿凝恐怕也堅持不到最後。
「清城哥哥……」沐凝見步清城如此擔心她,心中也十分動容。
沐凝原本還想多問幾句有關步清城身體的事,但此時青雪卻出言提醒,「小姐,安郡主快醒了!」
「阿凝,你剛剛說找我有什麼事?」步清城見沐凝蹙著眉頭,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于是溫和問道。
沐凝也知道不但容雨晴就要醒了,被她支開去買甜點的軒轅緋和土豪大人也快回來了,她肯定不能當著她們的面問自己的事,于是也不多說,直接開口問道。
「清城哥哥,我想知道,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什麼?」步清城一愣,顯然沒明白沐凝的意思。
「我是說,我的身體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最近我總覺得不對勁,我找人看過,說我體內有一道奇怪的氣機。」沐凝輕捂心口,蹙眉說道。
她不知道自己體內的氣機到底是什麼,但如果連簡牧塵都不敢肯定,那麼這氣機肯定非同凡響,所以沐凝才會想到來問步清城。
因
為沐凝很小的時候,步清城就在她身邊,所以,她猜,步清城肯定知道。
「你有感覺到不舒服?」果然,步清城聞言,臉色驀地一變,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握緊了沐凝的手,緊張問道,「是不是心頭像針扎,很痛?」
「清城哥哥,你怎麼會知道?」沐凝眼中露出驚訝和猶疑。
她確實好多次都莫名其妙感到心上有針扎過的痛感,真的很痛的,但她還從沒告訴過別人。
她一直以為這是鎖魂針帶來的頭疼引發的連鎖反應呢!
聞言,步清城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他定定看著沐凝,眼中像是閃過悲哀和痛苦,頓了頓,他還是說道,「阿凝,你身體里的是蒼炎神珠。」
「蒼炎神珠?」沐凝訝異挑眉,「這又是什麼玩意?」
「蒼炎神珠是鳳神族的至寶,據說這顆珠子里有一套功法傳承,也是打開鳳神族祭壇的秘鑰,而且——」
步清城在說這些的時候,眼眸一直凝在沐凝臉上,但話說一半,他突然頓住,眸中倏地流轉出暗沉隱晦的色澤。
「而且什麼?」沐凝卻是非常好奇。
能開啟鳳神族祭壇的秘鑰,還有功法傳承,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在她體內?
沐凝腦後的鎖魂針雖然已經掉了兩根,但原本這具身體的記憶以及她自己的記憶都混在了一起。
以至于沐凝腦中記憶太過紊亂,令她一時無法理清。
所以此時,當步清城提到蒼炎神珠,沐凝雖然有印象,但卻又想不起那究竟是什麼。
「蒼炎神珠能夠療傷、定顏、安神、驅邪以及——」步清城看著沐凝,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定顏?」沐凝聞言,眼眸霎時亮起。
她倒是沒想到這個蒼炎神珠竟然還有此等功效,這樣一來,她豈不是可以容顏不老?
而且還能療傷,沐凝估計自己當初被一箭穿心,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沒死,應當就是蒼炎神珠護住了她心脈。
還有安神與驅邪也不錯,這樣她就不用害怕邪祟靠近了!
沐凝終于長出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原本她還以為自己出什麼毛病了呢!
但隨即沐凝意識到步清城的話似乎還沒說完,于是她抬眸,兩眼亮晶晶盯著步清城,等著他繼續說。
但步清城卻就此抿了嘴,他看著沐凝那期待的眼神,最後的那幾個字卻始終沒再說出口。
沐凝見步清城臉色沉重,她心頭頓時也是咯 一沉,難道這蒼炎神珠還有副作用?
但她剛想追問,屏風那邊已經傳來容雨晴的尖叫聲了。
「啊——完了完了!」在自己心儀的男人面前竟然花痴的暈了,這簡直讓容雨晴無地自容!
容雨晴捂著臉,羞窘交加,差點都要哭了。
她現在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給藏起來。
就在容雨晴尖叫的時候,軒轅緋扛著土豪大人也回來了。
土豪大人抱著一只餅在啃,軒轅緋原本也是在啃餅的,但當她看到正與沐凝一起站起去看容雨晴的步清城時,兩眼霎時發出「唰唰」的亮光。
只見她將手里的餅往後一扔,嘴上還掛著碎末,就一步三扭地扭到步清城面前,風拋個媚眼,伸手過去放在步清城肩膀上,「這位公子,請問貴庚?家住哪里?可曾婚配?」
「滾一邊去!」沐凝一掌推開軒轅緋,她真是對這貨無語了,男女通吃啊這是!
步清城微微一笑,朝軒轅緋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下軒轅緋更來勁,一個勁地纏著步清城,「公子,你對人家笑,是不是覺得人家很漂亮?」
「夫人天生麗質,貌美如花!」步清城溫文有禮。
容雨晴連忙湊過去,「那我呢,那我呢?」
「安郡主清新月兌俗,嬌俏可人!」步清城那是誰也不得罪。
但他說
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卻是一直落在沐凝身上。
容雨晴幸福地又快要暈過去了,她完全忘記了今天過來是想干啥的了。
「哎呀,好羞人呀!」軒轅緋那個臉皮厚的,竟然也嬌羞地在一邊揪手帕。
「呸!」土豪大人忍不住內心澎湃的鄙夷,狠狠呸了軒轅緋一口。
「清城哥哥,我該回去了,下回再找你!」沐凝見被軒轅緋和容雨晴一打岔,她也沒法再和步清城說話,所以決定先回去了。
因為就在方才,她的心沒來由地狠狠一跳,她忽然有些不安。
「好!」步清城對沐凝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即使心中再怎麼不舍,但他也知道沐凝如今已是恭王妃,她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容雨晴好不容易見到心中男神,她雖然很不想走,但她也明白步清城是看在沐凝的面子上才會理她,所以她也不好一個人留下。
而軒轅緋這個厚臉皮的,更是直接就賴了下來,還裝出一副高貴大方的模樣,「小美人你先回去,人家要和大皇子交流交流感情!」
「交流個屁的感情,你給我走!」
結果軒轅緋屁,股還沒坐熱,就被沐凝一把給扯了出去。
沐凝才不放心讓軒轅緋這貨和步清城在一起,步清城那麼美好端方的公子,可不能被軒轅緋這樣的老妖給禍害了。
步清城一直目送沐凝離去,當她的身影消失,他眼中光芒也在這一瞬間變得落寞,黯然如那沉入天際的夕陽。
他整個人的氣息也在此時發生了改變。
前一刻還是公子如玉,溫雅端方,這一瞬,卻如那失水的青竹,枯敗頹然。
步清城痛苦地閉上眼楮。
阿凝,阿凝,我終于還是要失去你了麼?
步清城咬緊了牙關,修長的手指摁在心口,他努力克制心頭那洶涌如潮的痛苦。
其實方才他沒有告訴沐凝的是,蒼炎神珠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
鎖愛、絕情!
這,也是鳳神族月女自出生時起就會背負一生的責任。
但是,讓步清城如此痛苦的卻是,他已經意識到,或許,沐凝已然動心。
因為只有動了心,她才會有那樣如針扎過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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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凝從茶樓出來後,先是將容雨晴給送回了德王府。
這丫是偷偷跑出來了,如果被她父王母妃知道她是去犯花痴見男人,肯定要氣瘋了。
將容雨晴送回去後,沐凝不想就這麼回恭王府,正好軒轅緋也有此意,土豪大人那更是立即舉起四爪支持要出去轉轉。
于是兩人一狐又架著馬車去了大乾最著名的情深湖。
這情深湖景色優美,夏日的高溫在這里不見蹤影。
只有大片連綿的荷花在艷陽下綻放,湖邊綠樹成蔭,是戀人們約會的場所,也是大乾百姓們最喜歡的避暑所在。
百姓多,這里就十分熱鬧,到處都是攤販。
兩人一狐狂買一通,胡吃海喝,在這玩到太陽落山才想起來得回府了。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開回了恭王府。
只是剛回府,沐凝就感覺到府里氣氛不對。
所有的下人們看到她都是慌忙低下頭,一副見了鬼的恐怖樣子。
辰景閣內,更是壓抑的可怕。
「王,王妃,王王爺等您一一天了。」白露站在門前,臉色難看地戰戰兢兢開口。
一邊說,一邊還眼神驚恐地朝屋子里瞄,沖沐凝使眼色,王爺就在屋子里。
「等我?」沐凝顰眉,忍不住在心里月復誹。
還等了一天?
真不知道容楚又發得哪門子
瘋。
她在王府里的時候,好幾天見不到他人影,今天她剛出去了一趟,他就找過來了。
這不是故意找茬嗎?
而且看白露的表情,沐凝也能猜到,容大王爺現在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小美人,人家還有事,先走了!」軒轅緋一見情形不對,立馬腳底抹油,一陣風似地溜了。
沐凝忍不住在心里朝軒轅緋豎了中指,真是沒義氣的家伙!
然而她一轉身,卻又發現肥碩滾圓的某大人也踮著爪子,躡手躡腳貼著牆根正在跑路。
沐凝一挑黛眉,但這時候她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王妃,王爺要您進去!」此時,林嬤嬤听到外邊沐凝聲音,出來傳容楚的話。
沐凝看了看辰景閣新裝的大門,又瞅瞅白露和林嬤嬤一臉凝重的表情。
即使她站在門外,也能感覺到來自于辰景閣內的冷氣,那威壓十足的磅礡怒火更是鋪天蓋地朝她壓來。
沐凝眼神一閃,小心肝頓時跟著抖了抖。
土豪和軒轅緋跟了容楚這麼久,肯定比她更了解容楚的脾氣,這兩貨今天跑得這麼快,沐凝再傻也知道現在進去肯定沒好果子吃。
「我我我還有事,一會再回來!」于是,沐凝連門檻都不踏,提起裙擺轉身就跑。
林嬤嬤和白露顯然都沒想到沐凝竟然來這麼一招,兩人一時都愣在當場。
而那些院子里灑掃的僕婦和丫鬟們更是瞪大驚恐的雙眼,顯然都被王妃這麼大膽的行為給震驚了。
但沐凝還沒跑出幾步,她便感覺背後有一道狂風襲來。
眼角白影一閃,她已然被人捉住。
隨即天地倒轉,沐凝頭下腳上的被扛在了某人肩上,然後進了屋。
辰景閣里的所有人都被趕了出來,大門轟然闔上。
直到被扔到了厚厚的被子上,沐凝方才想起來要叫,但她剛張嘴,聲音還沒來得及出口,臉頰已被狠狠掐住。
沐凝受驚之下,驚惶抬眸,卻見眼前一張絕世俊顏,幾乎與她的臉貼在了一起。
只是那對平日里流光溢彩勾人心魄的鳳眸里,此時卻染了極致的怒火。
「你,你干什麼?」沐凝口齒不清地怒瞪容楚。
「本王還想問問,本王的王妃,你今天又干了什麼好事?」
容楚眯眸,鳳眸中怒意如火,他手指用力,掐在沐凝臉頰上,幾乎是咬牙切齒問出這句話來。
沐凝一听這話,心中暗道不好,難道她偷偷見步清城的事被容大爺發現了?
點漆似的眼珠子一轉,大眼楮里立即蓄了霧氣,沐凝可憐兮兮地望著容楚,「人家就是逛了逛,沒干什麼呀!」
和容楚處了這麼久,沐凝也算模清了一點容大爺的脾氣,知道他向來吃軟不吃硬。
所以她也沒像從前那般頂撞他,而是學了軒轅緋的口氣,軟綿綿地撒嬌。
先將今晚混過去再說!
沐凝原以為容楚這麼喜歡軒轅緋,定然會很吃這一套。
然而接下來她便發現她錯了。
容楚不但沒消氣,反而整個人都快被怒火點燃了,幾乎是暴怒吼道,「你若再敢跟本王說一句謊話,本王會讓你永生後悔!」
他這一生氣,手下力道加重,沐凝被他掐得眼淚都出來了,她頓時也怒了,清麗眼眸一瞪,「喂,你發什麼瘋,難道我干每件事都要向你匯報嗎?」
沐凝一邊說,一邊伸去扯容楚掐在她臉上的手,扯不動,就雙腿用力去踢他。
她就不明白了,就算她是出去見了步清城,那又怎樣?
她又不是去偷人,給容大爺戴了綠帽,難道她嫁了他,連自由都沒有了?
「不要再試圖挑戰本王的耐心,否則,本王現在就命人去殺了步清城!」容楚松開鉗
制沐凝臉頰的手,轉而捉住她雙手鎖在她頭頂上方。
他目光陰鷙寒涼,仿佛染了地獄里忘川之水的森冷,讓人從心底深處感到恐懼和顫抖。
「你敢!」如果說沐凝方才還想好言好語和容楚解釋,那麼此時她也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步清城一直就是沐凝的逆鱗,她對步清城的濃厚情感讓她不允許有任何人去傷害他。
「這世上還沒有本王不敢的事!」容楚冷笑,他的聲音里已然帶了必殺之氣。
「你敢殺他,我就殺了你!」沐凝也一瞬冷了眼眸,即使雙手雙腿都被容楚緊鎖,全身都無法動彈,卻依然擋不住她眼中徹骨的冷意。
可是這句話也徹底激怒了容楚,他像是難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鳳眸里霎時卷起了狂暴的黯黑風雨,「你要殺我?!」
「你若敢動步清城,我窮盡一生,也不會放過你!」沐凝冷道。
此時她早已忘記了害怕,也顧不上揣測容楚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只知道,步清城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她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他!
「好!好!」
容楚連說了兩個好字,但隨即他目中無邊的黑色便轉為暴戾。
他像只受傷的野獸,全身肌肉都鼓賁突出,額頭青筋爆起,幾乎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怒吼,「沐凝,你沒有心嗎?我對你如何,難道你就看不見?」
「你對我如何?容楚你也好意思說出口?!」沐凝正在氣頭上,她一听容楚竟然還有臉提起這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開始,你哪次不是在戲弄我?還有在皇宮里,皇後要殺我時,你敢說你不是在旁邊看熱鬧!太後要我和親,你倒好,樂見其成,還要我給你磕頭叫你皇叔!還有你娶我,難道你敢說你不是為了我的血?你不顧我意願,一味得羞辱我,磋磨我,如果你做的這些事就是對我好,那你對我還真是好啊!」
一時間,沐凝將壓在自己心頭所有對容楚的不滿和積怨全都一股腦倒了出來。
沐凝也不是沒發覺容楚神色不對,但此時她已被怒火沖昏了頭,只顧著自己發泄的痛快,卻忽略了一旦惹惱了容楚後可能會導致的慘烈下場。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容楚沒再說話,但他依然死死壓制著沐凝,鳳眸里的光也在瞬間變暗,猶如幽黑不見深處的九萬里無底深海。
只是在那夜色一般暗黑的鳳眸里,卻有洶涌波濤剎那席卷而上。
「本王再問你一次!」容楚突然微微松開對沐凝的鉗制,他俯身在她上面,方才的狂暴怒火已然消失不見,絕世俊顏一霎沉冷如刀鋒,「如果本王殺了步清城——」
「我必殺你!」沐凝不等他說完,立即接口。
「好!」
這一次,容楚怒極反笑,他眯眸,唇角漾開笑意。
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帶著絲絲仿佛寒潭之水的森涼冷冽。
他的聲音也一瞬溫柔了下來,可是這樣的溫柔嗓音卻只讓沐凝從心底深處感到刺骨的冷意。
「既然你沒有心,那麼,在你殺本王之前,本王至少要讓你的身完全屬于我!」容楚眼中倏地眯起了危險的寒芒。
「你,你想干什麼?」沐凝的心因著這句話狠狠一顫,她眼中升起警惕,戒備地盯著容楚。
容楚的神情,讓她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心,也在這一瞬沉了下來。
「刺啦!」然而回答沐凝的,卻是衣衫破裂的聲音。
「啊!」沐凝一愣,她看看被容楚扔到一邊的衣裙,又回眸震驚地看著他,終于驚叫出聲,「放開我!不準踫我!」
但容楚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懲罰沐凝,他不顧她的掙扎與抗拒,狠狠撕裂了她衣裙。
爾後,毫無預兆地,進入。
如果說一開始沐凝雖然對容楚今夜不同尋常的狂暴怒火感到害怕,但她心底深處卻並不當一回事。
因為她知道容楚不是個完整的男人,他根本就沒那方面的能力!
即使他有心,也無力做出什麼事來!
所以頂多今晚再被他狠狠磋磨。
于她,除了自尊受創,心里受辱,其他也並沒有什麼損失。
然而,此時,當沐凝在猝不及防之下,陡然感覺到身體幾乎都要裂開一般的痛苦之際。
沐凝心中一霎升起的驚駭已然超越了那身體上的疼痛。
怎麼可能!?
不!他怎麼可能——
沐凝驟然瞪大了雙眸,她緊緊抓住容楚衣襟,目中露出極度的難以置信。
他的臉近在咫尺,昏暗的燈火下,光影明滅,跳躍在他眼底,一瞬如那破開九萬里長空的閃電,亮得驚人。
「不!」直到這一刻,沐凝方才感覺到那從未有過的劇烈痛楚。
她猛地皺緊了黛眉,痛,好痛!
當初被一劍穿心的疼痛竟也比不上此時痛楚的千分之一。
好痛!
為什麼會那麼痛!?
沐凝咬緊了銀牙,額頭滲出冷汗,先前因為氣怒而漲紅的小臉也在瞬間褪去了所有的顏色。
她痛得幾乎快要暈過去。
也是在這時,腦中似有白光一閃,忽然間,沐凝猛地睜大震驚的雙眸。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她會那麼痛,因為她還是完璧之身!
這一瞬,沐凝差點要被自己蠢暈過去。
作為一個現代人,她竟然因為自己胳膊上沒有守宮砂,就真的認為自己已經不是完璧!
天啦,來道雷劈死她吧!
然而比起沐凝的懊惱與後悔,此時的容楚卻真的如同被雷劈中,怔在了當場。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心中只不斷重復著一句話,阻礙,有阻礙!
這代表著什麼,容楚幾乎不敢相信!
但也只是眨眼之間,容楚便已反應過來,他眼中剎那交織起狂喜的亮光,極度的狂喜和興奮讓容楚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真的沒有想到,老天竟然送了他這樣一份大禮!
先前因為沐凝偷偷去見步清城所帶來的煩躁與惱怒早已煙消雲散,容楚深深凝望身下痛到顫抖,眼眸緊閉,臉色蒼白難掩痛苦的少女。
他白玉般的手指也在此刻輕輕撫上沐凝刷白的臉頰,為她擦去了額頭的冷汗。
這一瞬,容楚眸中一霎流轉過復雜深沉的光芒。
兩人的心思各不相同,但無論如何,此刻的他們,密不可分。
窗外,忽然有閃電照亮天空,轟隆隆的雷聲響起,剎那暴雨傾盆。
雨點打在屋檐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然而,就在這雷聲響起的瞬間,一直在咬牙強忍痛苦的沐凝忽然感覺到不對勁,身體里那折磨的她痛不欲生的痛苦也在這一刻舒緩。
沐凝隨即睜眼,猶疑眼神正對上容楚狹長妖嬈的鳳眸。
只是此刻,容楚眼中卻有驚慌閃過,他雙手緊握成拳,顯然很緊張,見沐凝看他,竟然連唇色都一瞬變白。
沐凝眨眨眼,又眨眨眼,縴長的睫羽上還掛著方才因為疼痛流出的眼淚。
這一眨眼,那睫羽便像是沾了露水的蝴蝶翅膀,忽閃間,漆黑瞳眸里便染了奇異的色彩。
沐凝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容楚,她將他的慌亂看在眼里,也將他眼中的驚懼和心虛看在眼里。
這一霎,沐凝心中莫名升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容楚終于在雷聲再次響起的時候,落荒而逃。
彼時,雨已漸小,辰景閣的下人們都聚集在偏房的屋檐下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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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當他們看到從來都是淡定從容,傲然尊貴,似乎泰山崩于前也不會動容的自家王爺面如土色從王妃屋子里狂奔而出的時候。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麼事,竟然令王爺慌亂至此!
也就在此時,眾人忽然听見屋子里傳來一陣崩潰的狂笑聲,是王妃在笑?
可是,她為什麼要笑?
難道是和王爺有關?
可是剛剛王爺明明很生氣,幾乎是強行將王妃擄進了屋子,照理說,王爺肯定是要懲罰王妃,怎麼到頭來,卻是王爺跑了,王妃笑了?
眾人一時都有些驚疑不定。
然而,眾人還沒揣測出自家王爺究竟做了什麼事,竟然令王妃笑成這樣,耳畔的笑聲已然戛然而止,轉而被嚶嚶的哭泣聲所代替。
辰景閣內,沐凝一個人躺在那里,還維持著容楚走時的姿勢,就這麼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目光呆滯地在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