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牧塵……」沐凝呆呆看著眼前銀色面具遮臉的高大男子,一時沒反應過來。舒愨鵡
「叫師父!」簡牧塵敲了敲沐凝腦門。
「你算哪門子師父?有師父強,奸徒弟的嗎?」沐凝頓時怒了梵。
「我沒有強,奸你!」簡牧塵皺眉,似乎很是不悅沐凝一個大姑娘家整天將強,奸兩個字掛嘴上鈮!
「無恥!」沐凝也懶得和簡牧塵爭辯。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走到桌旁坐下,氣哼哼的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丫頭,說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到時候什麼都告訴你!」簡牧塵無奈道。
「不稀罕!」
沐凝沒好氣道,但她立即又驚恐地捂著胸口,眼神戒備盯著簡牧塵,「你,你大半夜的跑來干什麼?我,我告訴你,容楚在前面喝酒,一會就回來了!你最好趕緊走!」
「你很怕容楚會知道?」簡牧塵卻是不答反問,他隱在面具後的黑眸里一瞬有精芒閃過。
「廢話,你辦完事倒是拍怕屁,股就走人了,可我現在名義上還是容楚王妃,萬一被他知道我給他戴了綠帽,一定會將我沉江的!」沐凝氣急敗壞道。
「他不會!」簡牧塵沉聲道,他的聲音依舊冰冷,然而卻透著十足的篤定。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男人不都非常忌諱被戴綠帽的嗎?」沐凝白了簡牧塵一眼,氣呼呼道,「萬一我懷孕了呢,你讓我怎麼對容楚解釋這個孩子從哪來的?」
「你不會懷孕,我給你吃了避子丸!」簡牧塵挑眉說道。
「……」沐凝無語了,但她隨即就惱羞成怒,「簡牧塵,你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廢話說完麻煩你快點滾蛋!」
「怎麼這麼粗魯!」簡牧塵顰眉,他環抱雙臂朝沐凝走去。
「不準過來,再過來我叫人了!」沐凝一看身後是床,頓時緊張得小臉都白了。
但簡牧塵哪會這樣就被威脅到,他對沐凝的話恍若未聞,照舊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只是那對深淵似的眸子里仿佛含了意味深長的戲謔笑意。
「師父,師父,阿凝知道你最疼阿凝了,嗚嗚,我坐車坐了好幾天,真的好累了,」沐凝見威脅不起作用,小臉頓時垮了,眼淚汪汪一臉柔弱地祈求,「那個真的好疼的……」
對于油鹽不進的簡大教主,沐凝是完全沒有辦法,所以只能認慫。
這回簡牧塵倒是頓住了腳步,他站在沐凝面前,「很疼?」
沐凝期期艾艾地看著簡牧塵,忙不迭地點頭,漆黑大眼中也染了驚恐。
只要一想起那讓人痛不欲生的一晚,她至今還心有余悸。
說起來她也夠倒霉的,第一次被容楚那個三分鐘奪去了,本來就夠悲劇了。
誰想第二次竟然是和簡牧塵這樣一個體力非人類的禽,獸……
簡直就是痛不欲生!
「抱歉,那晚一個老朋友來了,我喝多了!」簡牧塵聲音也柔了點。
「……」沐凝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里已經超級憤怒了,簡牧塵你就扯吧,以為她不知道呢。
什麼酒醉亂,性,其實都是瞎扯的,真正喝醉了的人根本就不會有行動能力!
無恥的簡大教主,為了掩蓋他禽,獸的事實,竟然連這樣的理由都謅出來了。
「我喝的是虎,鞭酒!」簡牧塵似乎看出沐凝心中所想,頓了頓,他突然加了一句。
沐凝白眼一翻,差點被氣得直接暈過去。
看來她還真沒說錯,簡大教主不但無恥,還下,流!
啊啊啊,難怪那麼勇猛!
「你,你今晚來到底想干嘛?」沐凝月復誹完,心里頓時涌上一陣無力感。
她到底倒的什麼霉,竟然能先後惹上容楚和簡牧塵這樣兩枚奇葩!
「來,我帶你去見幾個人!」簡牧塵也知
道自己那晚做的不對,所以對于沐凝的指控,他也虛心受了。
「見什麼人?」簡大教主現在在沐凝心中的信用已經降到了零以下,她才不信他大半夜的跑來,就只為讓她見幾個人那麼簡單。
一定有陰謀!
沐凝不由擔心這無恥的家伙會不會將她帶出去,然後又找個地方辦那事……
「去了就知道了!」簡牧塵看出沐凝眼中的戒備,他不由好笑地捏了捏她俏麗的鼻子。
「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
「容楚一會要回來了,我不能走!」
「他喝多了,已經在廂房睡著了!」
「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出門!」
「我的胸膛借你取暖!」
沐凝想盡辦法想要拒絕與簡大教主同往,但簡牧塵哪會入她所願,直接抱了人就已經飛身出了屋子。
片刻後,兩人站在中州城最繁華的長安大街上。
沐凝舉目一看,這才發現,都過了戌時了,這中州城的大街上竟然還人來人往,到處燈火明亮,好不熱鬧。
比之帝都都不遑多讓,半點沒有入夜後的冷清。
只是沐凝跟著簡牧塵走了好長一段路,見他還在朝四周看,她忍不住問道,「喂,你要我見的人到底在哪?」
「這不是在找嗎?」簡牧塵道。
「你都不知道人在哪,那你還拉我出來做什麼?」沐凝鄙夷道。
「應該就是這里了!」沐凝話音剛落,就听簡牧塵帶了淡淡興奮的聲音響起。
沐凝抬頭看去,便見眼前出現一座華麗非常的樓閣,上書三個大字「望海潮」。
「你到底確不確定啊?」沐凝看這里雖然也像是客棧,但似乎過分華麗了。
「不會錯,放眼這中州城,沒有哪里能比這更華麗了!」簡牧塵也不多說,徑直牽著沐凝進了樓,「不信?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然而沐凝前腳剛踏進樓里,她突然就感覺到極度危險的訊號。
「小心!」不待沐凝話音落下,她便見一柄寒光湛然的劍當空刺來。
不過簡牧塵反應顯然更快,還不等那劍刺到,他已經一指彈去,他十指上的戒指中仿佛彈出了無形的透明絲線,那強大的勁氣立即將劍鋒格開。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仿佛龍吟。
那人一劍不中,迅疾又是一劍刺至。
「站到那邊去!」簡牧塵一聲厲斥,隨即將沐凝一推。
他用的是柔勁,這一掌將沐凝推出很遠,直至樓梯口處,卻並沒有傷到她分毫。
而簡牧塵則是與那突然襲擊他的人頓時斗在了一起。
沐凝傻愣愣站在樓梯旁,眼看著簡牧塵和那個大胡子怪人人已經過了上百招了,一個用手中絲線,一個用劍,斗的是難分難解。
這一處華麗的樓閣里霎時間彌漫起劍影重重。
不過沐凝也看出來了,兩人雖然打得激烈,但都沒有殺氣,她高懸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小丫頭,你和那小子什麼關系?」沐凝正看得緊張,冷不丁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老氣橫秋的聲音。
她一回頭,就被眼前的熊頭嚇了一跳。
然而待沐凝定楮一看,也立即發現這哪是熊頭,分明就是個人,還是一個長著滿臉大胡子,頭發亂蓬蓬,眼神卻是無比銳利的男人。
只是這男人也太不修邊幅了,那胡子都打結糾纏在一起了,一身黑色衣服更是邋里邋遢搭在身上。
再加上身材高大,即使坐在樓梯台階上,也和她差不多高,乍一看,還真像是一頭黑熊。
「沒什麼關系!」沐凝不認識這男人,她哪知道這人和簡牧塵有沒有仇,所以她才不會說實話。
「老夫瞧著這小子好像對你有意思!」大熊捏著一縷胡子,一臉深沉地說道。
「你眼神有問題!」沐凝最听不得的就是簡牧塵對她有意思。
如果他真的對她有意,又怎麼可能會強迫她嫁給容楚?
如果他真的對她有意,又怎麼可能不顧她意願強上她?
「老夫瞧著小丫頭你對那小子也有意思!」大熊笑嘻嘻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眼楮瞎了!」沐凝白了大熊一眼,她都不知道這頭熊是從哪冒出來的,更是懶得理他。
「嘿,快看,那小子受傷了!」大熊突然一聲暴喝。
沐凝聞言,只覺心猛地一沉,她連忙扭頭看去,眼中是難掩的驚惶與擔憂。
可是這一看,沐凝才發現簡牧塵明明還在和那人過招,而且簡牧塵似乎還佔著上風,哪里有受傷?
「阿嘎嘎嘎嘎嘎嘎,小丫頭,還說你對那小子沒意思,瞧你這擔心的樣子,跟個小媳婦似的!」大熊頓時拍著胸脯狂笑起來。
「笑你妹!」沐凝對這頭大熊簡直無語了,不帶這麼耍人的。
簡牧塵似乎也發現這邊的不對勁,只見他虛晃一招,擋開那劍客的一招,隨即身影一晃。
眨眼間已經到了沐凝身邊。
「阿凝,是不是這老頭欺負你!?」簡牧塵一瞬沉了眼神,冷若冰峰,他也不待沐凝回話,一把將她拉到身後,陰森森的眼楮落在還在狂笑不止的大熊身上。
「喂,臭小子,老子像是那種欺負小姑娘的人嗎?」本來還在狂笑的大熊先生一听簡牧塵這話,頓時怒了。
只見他騰地一下站起身,眼楮一瞪,滿臉的胡須都炸開,那氣勢駭人的很。
「不是像不像,你就是!」簡牧塵也不甘示弱,他身高和大熊先生接近,兩人就這麼互瞪起來。
沐凝卻在一旁愣愣看著簡牧塵,她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簡大教主發怒的樣子。
可是,怎麼突然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臭小子,有你這麼和師父說話的嗎?」大熊先生見簡牧塵沒有被他的氣勢壓倒,反倒是他好像在簡牧塵那冰冷的眼神威壓下,頭上冒起了冷汗。
「不服來打!」簡牧塵亮出手中戒指,冷哼道。
「打就打,sei怕sei啊!」大熊當即暴怒,凶殘地一擼袖子,露出兩截白生生的胳膊,沖著簡牧塵就揮起了拳頭。
眼看這兩人又要打起來,沐凝不由在一旁張口結舌,這凶殘的大熊先生是簡牧塵的師父?
「你們倆先打著,我去換身衣服!」先前那名執劍攻擊簡牧塵的男子優雅地朝簡牧塵和大熊揮揮手,又扭頭對沐凝溫柔一笑,「你是阿凝吧。」
「你,你認識我?」沐凝感覺自己從踏進這望海潮之後,腦子就不大好用。
此時她愣愣看著眼前如那明珠生輝一般俊美優雅的男子,腦袋里像漿糊一般轉不過來。
「當然!」俊美男子微微一笑,黑瞳流光,唇角一抹溫和的笑,霎時如那清風徐來,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洛清流,你又在干什麼?」還不待沐凝詢問這俊美男子是誰,耳畔猛然傳來一道堪比海嘯一般的暴怒狂吼。
沐凝眼角倏然有光影掠過,她下意識抬眸去看,卻只見一道白影已經加入到簡牧塵與那大熊先生的戰局里。
沐凝頓時緊張了,她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是誰。
所以擔心萬一他和那大熊聯手攻擊簡牧塵,那簡牧塵豈不是要吃虧?
但沐凝隨即便覺得她的擔心實在是多余了,因為那道白影直接就抄起了一旁的掃把,完全不顧形象地朝大熊腦袋上敲去。
一邊打,那白影還一邊狂罵,「洛清流你這個死不要臉的,連你自己徒弟都打不過,還在這給老子丟人現眼!」
「嗷嗷,師父,師父求別打臉!」大熊這麼一被揍,哪還顧得上再和簡牧塵打架,只管抱著腦袋嗷嗷叫著跳來跳去。
那模樣著實滑稽。
 
但他越叫,那白衣人就越是生氣,「還好意思要老子不打臉,你還有臉嗎?」
「臭小子,還不快來幫忙!」大熊抽空朝簡牧塵和俊雅男子叫喚。
「師公打徒弟,徒孫哪敢插手!」簡牧塵與那俊美男子同時搖頭。
「小丫頭,小丫頭快來救我,我是你師公!」洛清流見指望不上自己兩個徒弟,立即轉移目標,沖著沐凝叫起來。
沐凝見大熊被白衣人拿著掃帚滿屋子追打,一邊還淒慘哀嚎,心里不由有些突突直跳。
她實在是搞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
听那大熊的口氣,簡牧塵和這個溫柔公子似乎是他的徒弟,而他又是這個白衣人的徒弟。
所以現在是白衣人在教訓徒弟?
「師公?你是誰師公?小丫頭?哪來的小丫頭!?」倒是那白衣人一听到大熊的話,立即扭頭看來,像是才發現沐凝。
只見他將掃帚一扔,轉眼就到了沐凝面前,仔細打量起她來。
白衣男子在看沐凝,沐凝當然也在看著他。
不過這一看,沐凝卻是有些發怔。
她先前听簡牧塵叫師公,還以為這男人至少也得五六十歲了,所以她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白衣翩然,氣質高華,美得不像話的俊美公子竟然是簡牧塵的師公。
「你就是牧塵收的那個小徒弟?」白衣男子,也就是當代神農谷谷主東方焱問道。
「是,師公!她是阿凝!」簡牧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