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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土豪大人背一捆稻草出現在紫月軒打算投案自首之時。
彼時容楚不在,沐凝剛好過來準備找一本書狸。
她一看到小狐狸那忐忑不安鬼頭鬼腦的樣子,不由就挑高了黛眉,「肥狐狸,你這幾天都去哪了?躇」
「吱吱!」本來就心虛的土豪大人乍一听到聲音,當即被嚇了一跳,頓時尖叫著一蹦三尺高,立刻就躲到走廊的柱子後,只露出一只小綠眼偷窺。
沐凝跟過去,一把揪住土豪大人後脖子給它提溜了起來。
她剛想問這肥狐狸心虛個什麼勁,就看到它背上一捆稻草,不由再次訝異挑眉,「你背一捆稻草干嘛呢?」
「吱吱吱!」土豪大人立刻呲著大門板牙一臉討好的笑。
大人它就知道主子最喜歡阿凝了,只要阿凝一親主子,主子肯定暈頭轉向。
所以土豪大人決定還是先哄阿凝開心,待會主子要罰大人的時候,阿凝才會幫大人嘛!
「喂,你背著稻草過來,不會是準備負荊請罪吧?」沐凝瞧著土豪大人抱著她手指又是舌忝又是親的那副狗腿樣,眼皮頓時跳了跳。
「吱!」土豪大人呲牙,忙不迭點頭。
大人它就是來負荊請罪的呀!
沐凝滿頭黑線,她扶額,「你個小文盲!你不會以為荊條就是稻草吧!」
「吱吱吱?」土豪大人疑惑皺眉,難道不是?
沐凝直接無語,她放下土豪大人轉身就進了紫月軒,「你自己去找你家主子吧!」
「誰找本王?」沐凝剛進門,容楚也踏著夜色過來了。
他看一眼又瑟縮到回廊柱子後鬼頭鬼腦用一只眼楮偷看他的土豪大人,眼神隨即落在已經轉眸看著他的沐凝面上。
「回來了?」沐凝一下子撲進容楚懷里,她仰頭看他,笑顏如花。
容楚撫了撫沐凝臉蛋,眼神也變得溫柔,「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在辰景閣待著?」
「想你啊!」沐凝眯眸,她知道容楚喜歡她說想他,喜歡他。
果然,容楚一听這話,剛剛還有點陰霾的俊臉立刻如那雪後的天空,陰雲盡散。
他捏了捏沐凝鼻子,笑道,「這幾天吃什麼了,嘴這麼甜?」
「吃你啊!」沐凝踮起腳尖,在容楚唇上親了一下。
容楚哪能受得住這樣的誘,惑,立即眼冒綠光,攬住沐凝後腦回吻她。
「吱吱吱!」土豪大人在外面偷窺半天,也在此刻瞅準時機,連忙躥了進來。
以大人它的經驗來判斷,主子現在的心情一定是爆好的。
這時候坦白,主子肯定不會再追究大人它了。
容楚確實是沒有追究土豪大人,他只是一袖子卷過去,直接將土豪大人給趕到了門外。
誰叫這只沒眼力介的肥狐狸打擾他好事的!
一吻畢,容楚摟沐凝坐下。
他將一縷落在她臉頰上的頭發撥到一旁,囑咐道,「朝中接到軍報,北金已經集結大軍開往邊城,恐怕不日將起戰事,這幾日你哪都別去,待我處理好朝中事宜,我們再實施計劃。」
「好!」沐凝眼眸一直凝在容楚面上,聞言,她點頭,頓了頓,她又問,「這次誰領兵?」
「這一次北金封了義父為征遠大將軍,皇帝今日召我相商,似是有意要封我為帥!」容楚顰眉,他撫著沐凝臉頰,眯了眯眼,沉聲道。
「啊?他是不是知道你與秦傲天的關系了?」沐凝原本靠在容楚肩上,此刻聞听此話,她立即坐直了身子,緊張地抓緊了容楚衣袖。
「有可能!而且阿凝,那玉妃背後或許就是北金在支持,你的身份當時在中州就已暴露,皇帝玉妃等人應當都已知曉!」
容楚握住沐凝柔軟的小手,鳳眸中染了一絲凌厲。
「這麼說,當初鳳琦兒就是被北金的人救走的?」沐凝皺眉,她對于鳳神族月女身份敗露一事早有心理準備。
是以此刻當她听聞容楚提及有人知道,她
tang倒也不意外,只是她卻詫異鳳琦兒竟然與北金勾,搭上了。
那麼豈不是說,鳳琦兒被救有可能也是一場針對她或者是容楚的陰謀?
畢竟北金太子死在她手這件事紙包不住火,肯定還是會有人走漏風聲的。
所以可以想見,北金最恨的人或許就是她!
「鳳琦兒常去太後宮中,我猜,那個與她接頭的人就是太後的人。」容楚眯眸道。
「會是曹太後嗎?」沐凝猶疑問道。
「不會!」容楚聞言冷笑,「那老太婆將大乾江山看得比性命還重,她還不至于會做這種引狼入室的蠢事!」
「那就只有她身邊的人了……」沐凝擰眉沉思,她腦海中也迅即掠過一個人的影子。
「好了,不想這些,你先回辰景閣等我,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很快就回去。」容楚輕輕敲了敲沐凝腦門,打斷她沉思,他道。
「那你早點回來!」沐凝知道容楚這是不想讓她太費神。
她起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抿唇笑著應了,旋即裙擺一旋,轉身走了。
只是當沐凝剛走到門前,看到土豪大人還背著一捆稻草縮在牆角癟著嘴一臉苦逼模樣,她往後看一眼,不由挑眉戲謔道,「肥狐狸,你怎麼還在這縮著,不是要負荊請罪嗎?」
「負荊請罪?荊呢?」容楚此時也走過來了,他看著土豪大人那囧樣,也是眼皮直跳。
「吱吱!」土豪大人小心指了指後背。
「你給我滾回去面壁思過三天不準出來!」容楚額頭青筋暴跳。
「咚!」土豪大人直接白眼一翻,倒地不起。
最後還是沐凝覺得畢竟土豪大人是被她威脅才會幫她隱瞞偷服避子藥一事的,所以她也幫著求情,這才免了土豪大人的面壁之災。
沐凝回到辰景閣後,便靠在床上拿本書邊看邊等容楚。
不多時,白露送了冰糖雪蛤進來。
這是沐凝早已吃慣的補品,然而這一次沐凝剛吃了一半,就覺得困意襲來,她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昏沉睡去。
沐凝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身下有些顛簸。
還有馬蹄聲與車輪聲傳來。
沐凝挑眉,她剛剛不是在辰景閣等容楚嗎?怎麼突然就到了馬車里?
難道,她被綁架了?
沐凝驀地瞪大雙眼,一定是那雪蛤有問題!
剛想到這里,沐凝便發覺眼前一亮,有人推開馬車車門,外面有火把光芒照進。
「沐姑娘,請下來吧!」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倒是還算恭敬。
沐凝動了動手腳,雖然身體依舊綿軟,但行動倒是不受影響。
她眯眸看去,但馬車外太過明亮,她根本就看不清說話人的臉。
眼珠子轉了轉,她起身便下了馬車,也不問這些人是誰。
因為答案不言而喻,這些肯定都是對她不利的人,否則又怎麼會先迷暈她再綁架她?
只是沐凝卻不知道,恭王府守衛重重,她身邊還有那麼多暗衛保護,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將她帶出王府的?
下馬車後,眼前是一座客棧,此刻燈火闌珊,人卻沒幾個,反倒是圍在沐凝身邊的人不下數十人。
這些人將她團團圍在中間,即使四周有不少人投來探究的目光。
然而卻無人能夠透過那人牆看清楚沐凝相貌。
「請吧!」還是那蒼老男子一伸手。
沐凝看他一眼,不過這人臉上明顯戴了面具,她只能看到一對精光閃爍的眼楮。
沐凝淡然收回視線,慢騰騰朝二樓走去。
廂房里已經收拾好了,桌上擺放著熱騰騰的飯菜,沐凝此刻方才覺得饑餓。
「沐姑娘,此去南疆路途遙遠,難免晝夜趕路,恐怕要辛苦沐姑娘了!」那老者恭聲道。
「你們是百靈皇族的人?」昏黃的油燈下,沐凝挑眉問道。
「是!」老者也
不隱瞞,直接承認。
「步清瀾派你們來的?」沐凝一點都不驚訝,她早知道步清瀾近日會有動作。
只是她沒想到步清瀾竟然神通廣大到在容楚眼皮底下也安插了眼線。
這一回老者並沒回答,而是躬身一禮,隨即退了出去。
待到屋內只剩沐凝一人,她不由凝眸看著那滿桌的食物,雖然月復中饑餓,但她並不想吃這些人準備的飯菜。
因為她擔心這飯菜里摻了迷,藥。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步清瀾派來的,那麼他們想必非常清楚她的底細。
她不怕毒,但是卻對那種西域的迷,香沒有抵御力。
可是正如那老者所說,此去南疆路途遙遠,她總不能因為不想被迷倒,就先將自己活活餓死吧!
沐凝一時十分糾結,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還有,容楚究竟有沒有發現她失蹤了?
就在沐凝惆悵地盯著那些飯菜,糾結到底要不要吃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敲門聲。
沐凝一抬頭,就發現一道熟悉的白衣縴瘦身影推門進來。
不待沐凝開口,那女子已然跪倒在地,一臉羞愧,「白露該死!求王妃恕罪!」
「竟然是你!」沐凝騰一下站起身,此刻她幾乎難掩目中驚訝,「為什麼?我待你不薄!」
經容楚提醒後,沐凝也知道身邊有鬼,但她千算萬算,卻沒料到,出賣她的竟然會是白露。
現在看來,也定然是白露在她吃的雪蛤里動了手腳。
「王妃,奴婢有不得已的苦衷,奴婢不得不這麼做。但王妃放心,這一路上奴婢都會好生照顧王妃!」白露滿臉通紅。
她也不多作解釋,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王妃,這些飯菜中都被下了藥,您最好別吃,奴婢會每天給您送吃食來。」
說罷,白露磕了幾個頭,旋即低著頭轉身出去了。
自始至終,她不敢抬頭看沐凝一眼。
沐凝看著白露背影消失,她絕美玉臉上面色沉冷,目光一霎如冰雪般凜冽。
沐凝也不知道這是她被綁架後的第幾天,她看著白露送來的兩個包子,一時目光微凝。
夜,漸漸深了,沐凝環抱雙膝縮在床上,看著眼前昏暗的燈火發呆。
一時間,前程往事紛至沓來,她想起自從來到這里後所經歷的一切,還有與容楚相識以來的所有點點滴滴。
沐凝突然覺得,她內心里一直以來的擔憂真是何等可笑。
就因為害怕這具身體的原主會蘇醒,她就只想著逃避,而不願正面去解決。
鳳神族的事她也一直瞞著他。
而且她還不顧容楚感覺,偷服了那種傷身的避子藥……
沐凝越想越覺得自己自從穿越後那智商真的是直線下降。
她又何嘗不是從一開始就對簡牧塵動了心?
或許從她第一次與容楚在帝陵里相遇時,她就已經適應了他的氣息。
否則的話,從來都不能容忍被男人踫觸的她又怎麼會在被容楚那般磋磨後還能忍氣吞聲?
燈火黯淡,沐凝眼前似乎再次出現了那道翩然的身影。
她忍不住痴痴凝望,直到那一身黑衣的頎長身影到了眼前,腦門上被敲了一下。
沐凝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笨鳥,你這是看到為夫高興傻了麼?」黑衣男子拉下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張俊美到令世間女子都為之嫉妒的臉。
沐凝眨了眨眼,她盯著眼前那張表情很鳳搔也很囂張的俊顏,不由狐疑地皺眉,一邊伸手去模頭,「難道是餓過頭了,竟然出現幻覺了?」
「幻你大爺!」容楚又是一指頭敲在沐凝頭上,挑眉傲嬌道,「連你的親親夫君都不認識,小心我治你!」
同時他也不客氣地坐在沐凝旁邊,長臂一伸,就將沐凝撈進了懷里。
「真的是你!」當沐凝真切地感覺到從身邊男人身上傳來
的熱度與那股好聞的草木清香,她頓時欣喜若狂,一把伸手抱住了容楚。
「噓!小聲點!」容楚摟著沐凝,手指立即按在了她唇上。
不過雖然容楚聲音沉重,但他面上卻依然輕松,尤其是在看到沐凝見到他後所自然流露的驚喜,更是讓他滿意。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呀?」沐凝抱夠了,這才抬頭,嘟嘴抱怨。
「害怕了?」容楚挑高一邊劍眉。
「嗯!」沐凝老實地點頭,癟嘴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沒良心的笨鳥,你前夜被擄,我立即就追了過來,明明是你自己睡得跟豬一樣,怎麼也不醒,現在還有臉怨我?」容楚忽然又變了臉,點著沐凝腦門,不滿道。
「你才是豬呢!」沐凝忿忿地掐了一把容楚的腰,剛想也回敬他幾句。
但她隨即就睜大了眼楮,一臉震驚,「什麼,我前夜被擄,你是說我昏了兩天了?」
「你以為呢?」容楚見沐凝張開的小嘴實在鮮女敕可口,他忍不住先親了一下,這才點頭。
沐凝先是一愣,隨即便捂著肚子苦著臉,「難怪我這麼餓!」
「給!昨晚看你睡得熟,我就沒逗留,回去處理好事情才過來。」
容楚從懷里模出個油紙包,遞給沐凝,他看著她吃起來,這才說道,「笨鳥,雖然這次事發突然,但事情也是按照我們之前所計劃的在發展,所以我也就沒有驚擾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