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到醫院的時候,寧振鋒已經轉入加護病房。舒愨鵡
暫時得以保住了命,不過至于腦溢血的後遺癥,以及嚴重情況,也只能是等他醒來後才能知道了。
寧朗和寧言希站在病房外,隔著玻璃看著病房內的寧振鋒。
「寧朗哥。」丁寧邁步朝著寧朗走去,喚著她。江納海和文靜是跟著她一起來的。
寧言希在看到丁寧時,眼眸里劃過一抹恨意,卻又礙于江納海與文靜而不敢表露出來。只是冷冷的盯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用著一臉焦慮又關切的眼神透過玻璃看著病房內的寧振鋒。
「寧寧,來了。」聞聲,寧朗轉頭,朝著丁寧溫和一笑。對著丁寧身後的江納海與文靜敬意的一點頭,「江總裁,江夫人,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江納海看著寧朗,點了點頭︰「應該的。寧總還好吧?」
「寧朗哥,寧叔叔怎麼樣?醫生怎麼說?」透過玻璃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寧振鋒,問著寧朗。
寧朗轉眸朝著玻璃處看了眼,對著丁寧說道︰「暫時沒事,後遺癥肯定是有的。至于到哪個程度,還要等他醒來才能知道。」
丁寧有些無奈的看一眼病床上的寧振鋒,然後輕嘆一口氣,輕聲問著寧朗︰「季阿姨知道嗎?」
「不……」
「你這是盼著讓我媽也早點死是吧?」寧朗話還沒說完,寧言希一個轉身,一臉冷森的看著丁寧,恨恨的說道,「丁寧,你要是還有些良心,你去勸你那個媽放過寧氏吧!當初介入我爸我媽之間,本就是她的錯!現在倒是好,她不覺的這麼做太過份了嗎?是不是非得要把我爸逼死了,她才滿意?!」
「言希!」寧朗厲斥著寧言希,「閉嘴!這事跟寧寧有什麼關系?」
寧言希冷笑,斜視著寧朗,然後視線轉向丁寧,「沒關系嗎?哥,真的沒關系嗎?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護著她嗎?爸現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還在這里護著她?哥,你到底是不是姓寧的?你是爸媽的兒子嗎?」
「寧小姐,你倒是說說看,這事與我們寧寧有什麼關系?」文靜一臉冷厲的直視著寧言希,那一份與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沉著與高貴,還有一份慣有領導氣質,讓寧言希不禁的倒吸一口氣。
「丁淨初是她媽,這一點她不可否認吧?!」寧言希逼供迫自己鎮定,直視著文靜,沉聲道。
「是,沒錯!她是我媽,這一點我沒否認!」丁寧斜視一眼寧言希,不以為意的涼涼道,「那又怎麼樣?就像你一樣,你連自己做什麼事都不能自控,我又如何去阻止別人的為人處事?寧言希,我是來看望寧叔叔的,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吵架?」寧言希雙眸一片陰郁的看著丁寧,「就你這樣的,還真不屑讓我來吵!哥,我去媽的病房看媽,既然你比較關心她,那你跟她說吧。」說完,冷冷的斜視一眼丁寧,越身離開。
「寧寧,別往心里去。」寧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丁寧說道,「這段時間,她越來越不可理喻了。江總裁,江夫人,讓你們見笑了。」
「寧寧,你們先聊著,我和你媽去醫生那了解下情況。」江納海對著丁寧說道,知道她和寧朗之間應該是有話要說的。于是便是找了個借口和文靜一起離開了。
「對不起,寧朗哥。」隔著玻璃看著躺在病床上,沒有一點反應的寧振鋒,一臉歉意的對著寧朗說道,「我媽做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怎麼跟她聯系。」
寧朗抿唇淺淺一笑,「跟你沒關系。或許丁阿姨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又或者,這是我爸我媽欠她的。」
雖然寧振鋒和季敏淑都沒有跟他說過什麼,但是寧朗不是一個傻瓜,在季敏淑的語言里,多多少少的也是能猜出點什麼了。
那天季敏淑的話,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也能猜出一些,當初一定是他們倆個做了對不起丁淨初的事情。更甚者,寧朗在心里想著,當初丁淨初與寧振鋒之間的事情,會不會並不是丁淨初心甘情願的,而是被寧振鋒強迫的?
所以,丁淨初才會把自己的女兒交到寧振鋒的手里。現在,她才會以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他們。
這是寧朗唯一能想到的
,也是覺的最貼近事實的。
扶著丁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跟丁阿姨的關系不好嗎?寧寧,你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听你剛才那話的意思,猜的。」
丁寧澀然一笑︰「十五年不見,你說一下子就很親近,那也是不可能的。總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我到時候勸勸她,會讓她放手的。你也別多想了,自己身體還是在顧著的。現在季阿姨和寧寧都病著,挺需要你的,你可別讓自己也倒下了。」
這話,丁寧說的還是發自于內心的。不管怎麼樣,她依然還是拿寧朗當哥哥般看待的,也是真心不希望他有事的。
雖然她確實不怎麼喜歡季敏淑,也對寧振鋒現在對她的態度有些不認同。但是,當他們兩個都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她心里其實說句實話,真沒有那麼恨他們。
「寧寧,你……還是不能原諒爸爸嗎?」寧朗側頭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管怎麼說,你總還是爸爸的女兒。」
丁寧嫣然一笑,「寧朗哥,我想你弄錯了。我不是寧叔叔的女兒。」
「怎麼可能?」寧朗一臉錯愕的看著她,然後有些失落的說道,「寧寧,我知道,你是在怨爸爸。但是,你是爸爸的女兒,這事是千真萬確的。那份親子鑒定書是我去做的。是拿著你的頭發和爸爸的頭發樣本去做的。不可能會有作假的。寧寧,爸爸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也不知道他醒來後,會是怎麼樣了。這樣,還不能消了你心頭的怨氣嗎?」深听一口氣,繼續苦口婆心般的說道,「我知道,我媽以前那樣對你是她不好。對于我媽,我也沒打算替她說話。只是,爸爸之所以那麼做,全是為了這個家著想,另一方面也是不想你總是受我媽的冷眼。所以,寧寧,看在他現在這樣子的份上,就原諒了他吧。」
寧朗的語氣略顯的有些無力,但是卻帶著一絲的訖求。看著丁寧的眼神,更是透著一抹渴望之色。
丁寧抿唇一笑,笑的很是釋然,對著寧朗一臉正色的說道︰「寧朗哥,我沒騙你。我真的不是寧叔叔的女兒。我也沒有怪過他,對于他的恩情,我還是挺感激的。」
「寧寧……」
「我爸和寧叔叔是雙胞胎,所以我和寧叔叔的親子關系也就存在了。」丁寧一臉認真的說道,半點不似在開玩笑。
「雙胞胎?」寧朗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我爸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丁寧淡然一笑,「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這是事實。」
「那……你爸呢?」寧朗沉著問著她。
「在我還沒出生之前就過逝了。」丁寧如實以答。
寧朗的心往下一沉,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有一種感覺告訴他,這個叔叔或者伯伯的事,一定與他的父母有關。甚至很有可能,還是他們害的。所以,丁阿姨才會這麼恨他們,恨到弄垮了寧氏。
「跟……他們有關?」寧朗試探性的問道。這個他們,當然指的是季敏淑與寧振鋒。
丁寧搖頭,彎唇一笑︰「說實話,我不知道。她從來沒跟我提起過,我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爸,也是前段時間,大川帶我去的我爸墓前,才知道他的存在。」
寧朗不說話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以心里,那一抹不好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濃了,總覺得他們一家人最對不起的就是寧寧了。
「朗朗,你爸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不遠處傳來季敏淑的聲音,很平靜,听不出一點的情緒來。
抬眸,只見寧言希正扶著季敏淑朝著這邊走來。
「哥,你別瞪我!不關我事,媽也是住在這家醫院的,爸住院這麼大的事,她能不知道?」寧言希一臉無辜的看著寧朗說道,在看到江納海與文靜不在時,狠狠的剮了一眼丁寧。
寧朗起身朝著季敏淑走去,輕聲安慰道︰「沒事了,現在還沒醒。你自己身體也不好,還是回病房去吧。」
對著他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然後朝著那玻璃窗的方向走去。站在玻璃窗外,看著病房內的寧振鋒,眼眶微有些濕,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說給寧振鋒听一般的低呢著,「振鋒,到現在,你還覺的你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嗎?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的話,我一定不會那麼做了。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拆散了你和
丁淨初。也不會為了給你得到公司而傷害振聲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只是,現在後悔卻已經是晚了。」
「媽,你在說什麼呢?」寧言希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听她這話的意思,那不就是在承認她才是那第三者?不是在說,她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那她呢?她對丁寧做的那一切又算什麼?原來到頭來,她才是小三的女兒,而丁寧卻不是。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季敏淑沒有回答她,隔著玻璃沉沉的看了一眼寧振鋒,轉身向丁寧,沉聲說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丁寧點了點頭,「有。」
對于一個將死之人,丁寧已然提不起那一抹恨意了。
離上次見她,也不過一個多月而已。但是,卻已叛若兩人了。現在的季敏淑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那一份高貴氣質,瘦的不行,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光彩,皮膚臘黃還有些松馳,因為松馳,臉上爬上了不少皺紋。眼神也不再似過去那麼的凌厲與的透著恨意,而是淡然無光有些空洞,眼眶是深深的凹進去的。頭發也稀疏了不少,還夾雜著幾絲白發。
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這個樣子的季敏淑走在大街上,一定沒有人會相信她是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寧夫人。
「媽,你身體不好,還是回病房去休息吧。爸爸這邊有我,醒了,我來告訴你。」寧朗一臉擔憂不放心的對著季敏淑說道。
季敏淑抿唇一笑,前所未有的笑的人輕淡沒有任何壓力,對著寧朗輕聲說道,「朗朗,你怕什麼?媽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你還怕我會對她不利嗎?放心吧,媽不會的。只是有些話想跟她說而已。」
寧朗看一眼丁寧,又看一眼季敏淑,這才沉聲說道︰「媽,寧寧不是爸的女兒。你對她和丁阿姨這麼多年的恨,是錯的。寧寧現在還懷著孩子,挺累的,你身體也不好。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們兩個而已。」
「哥,你說什麼?!」寧言希一臉錯愕的看著寧朗驚聲道。
丁寧不是爸爸的女兒?!
既然不是,那也就是爸爸根本就沒有做過對不起她們母女倆的事。既然如此,丁淨初憑什麼這麼對他們?憑什麼!
「言希,」季敏淑有些厲聲的喚著寧言希,「這事,跟你沒有關系。」
「媽……」
「別說了!」季敏涉打斷了她的話,對著寧朗說道,「朗朗,你和言希先留在這里看著爸,我還有點事情,要跟丁寧說。不用勸我了,我決定了。丁寧,跟我來。」
「媽!」寧言希有些不甘的叫著,卻是被寧朗給拉住了。
丁寧看一眼季敏淑,朝著她淡然一笑︰「季阿姨,我先跟我爸媽打個電話,跟他們說一下,省的他們擔心。」說完,拿出手機撥通江納海的電話。
「你這是怕我會傷害你?」季敏淑似笑非笑的看著丁寧說道。
丁寧回以她一笑︰「如果季阿姨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是不想讓家人擔心而已。」
很快,江納海與文靜便是回來了。
「寧夫人,身休可好些?」出于客套,文靜很客氣的問道。
「謝謝,很好。不介意我和丁寧說幾句話吧?」季敏淑看著丁寧說道。
文靜客氣一笑︰「當然。」
「季阿姨,想跟我說什麼?」丁寧問道。
季敏淑朝著她右手一伸,「手機借我用下,剛出來走的急,沒帶手機。」
「媽,用我的手機。」寧朗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季敏淑深吸一口氣,沒說什麼,接過手機,撥通了丁淨初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那邊的丁淨初才接起︰「寧夫人,找我有事?」
聲音冷淡,听不出一點的情綁來,卻是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特別是听在季敏淑的耳朵里,更是那麼的刺耳。
季敏淑揚起一抹冷笑,面無表情的沉聲道︰「看來你一直在等我的電話。說吧,你想怎麼
樣?」
「呵!」丁淨初一聲輕笑,「寧夫人,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我想要怎麼樣嗎?」
「既然如此,那就見個面吧。所以的事情,見面後再談吧。你說個地址,我們過來。」
「你們?」丁淨初再次輕笑,「不知寧夫人還打算帶誰一起來?」
「見面你就知道了。」季敏淑沒有直接回答她,「要不然就還是上次的老地方?」
「可以!」
……
世貿君亭8003
丁寧和季敏淑是寧振鋒和文靜送到世貿君亭的,雖然季敏淑沒有明說見誰,但是誰的心里都有數,見的是丁淨初。
是以,江納海和文靜也就沒跟著一起上去了,只是交待囑咐了丁寧幾句讓她自己小心的話,就讓她和季敏淑一起上去了。
8003
丁淨初坐在沙發上,等著季敏淑的到來。
門鈴響起。
起身,朝著門走去,開門。卻是在看到站在季敏淑身邊的丁寧時,眼皮微微的波動了一下。隨即便是對著丁寧揚起了一抹淺笑,「寧寶,你怎麼來了?進來坐。」
丁寧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進屋。
「寧夫人,幾日不便,手段又漸長了嘛。怎麼,這是打算拿寧寶來威脅我的意思?」丁淨初似笑非笑,卻依然帶著一抹高貴的看著季敏涉,走至吧台邊,倒了一杯溫水遞于丁寧面前,「寧寶,媽不知道你來,這里什麼準備也沒有。先喝杯溫水,午飯吃過沒?不然讓人送份套餐進來。你想吃什麼?」
「不用了。」丁寧很直接的拒絕。
丁淨初輕柔一笑,「你這孩子,你自己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不用吃嗎?生媽氣,也別拿孩子出氣。」說完,拿起電話,撥通了送餐電話,替丁寧叫了一份營養午餐。這才轉身看著季敏淑,依舊用著優然怡得的表情問道,「寧夫人,想跟我說什麼?」
動作優雅的在沙發上坐下,傾身從前面的茶幾上拿過一個隻果,還有水果刀,熟練的削著著皮,然後又切成片。將整個盤子往丁寧面前一遞,「寧寶,先吃點水果,午飯一會就送上來了。」
接過她手里的盤子,徑自的吃起。
覺的她說的沒錯,就算再怎麼生她的氣,那也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出氣。
這會已經十二過了,雖然早餐吃的挺晚,但是最近消化功能十分強大,還真是餓了。
不去理會她們之間的暗潮洶涌,往沙發上一坐,自顧自的吃起。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收手?放過振鋒,放過孩子?」季敏淑一臉懇求一般的看著她,問道。
「阿忠!」丁淨初喚著敬忠。
敬忠應聲了出來,「夫人,有什麼吩咐?」
「午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送上來,你帶寧寶去餐廳吃吧。」說完,笑盈盈的對著丁寧說道,「寧寶,你跟阿忠先去餐廳,我一會來找你們。」
「小姐,跟我……」
「丁淨初,你沒好意思讓丁寧知道你的所做所為嗎?」季敏淑對著丁淨初斥聲怒吼,「你不知道嗎?她已經全部都知道了,我們是一起從醫院來的!丁淨初,你到底要怎麼樣?公司已經被你整人只剩下一個殼了,振鋒也為此腦溢血住院了,到現在人還沒醒過來。是不是,非得要我們家破人亡你才肯人收手,才滿意?!」
對于季敏淑的斥責,丁淨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依舊笑的優雅迷人而又高貴,只是對著丁寧說道︰「寧寶,你是留下來還是去餐廳吃飯?」
丁寧將嘴里的隻果咽下,雙眸直直的看著她︰「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心里是怎麼想的?這樣還不夠嗎?到底要到怎麼樣,你才滿意?既然你這麼恨寧叔叔,你當初又為何把我交給他?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做什麼事情都是為我好,那你現在到底都在做些什麼?你所謂的愛,就是對我在意的人下手,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女兒欲對我的孩子不利,卻護著她?就算寧叔叔有什麼欠過你的,看在他養了我十五年的份上,難道還不能讓你放下嗎?」
「呵呵,」
丁淨初一聲冷笑,那又美麗的眸子厲視著季敏淑,一字一頓的說道,「季敏淑,你告訴她,你們到底欠了我什麼?」
季敏淑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的呼出,重重的閉了下眼楮,睜開,看著丁淨初沉聲說道︰「振聲的事情,振鋒根本就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是我不想振聲跟他搶公司。是我用計,他才會離開寧家的。離開之後,也是我對他窮追不舍,欲置他于死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振鋒根本就一點都不知情。他一直都很敬重振聲這個大哥的,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親哥下手?丁淨初,你要是有什麼恨,你全都沖著我來,你放過振鋒,放過我的兒女行嗎?不管怎麼說,振鋒都是振聲的弟弟,是丁寧的親叔叔。難道你就真的這麼狠心嗎?」
季敏淑一臉訖求的看著丁淨初,眼里充滿了後悔。
是的,到這一刻,她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因為她的自私,害死了寧振聲,也害的丁寧一出生就沒有了爸爸。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丁淨初當初明明那麼愛寧振鋒,可是,為什麼卻突然之間會愛上了寧振鋒。而且,他們倆在一起的事情,她卻是一點不知情。
「狠心?」丁淨初一臉陰鷙的看著季敏淑,冷笑,「你現在知道狠心了?那你當初對付我,對振聲下手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這兩個字?怎麼就沒想到振聲是寧振鋒的親哥?就沒想過會有今天的下場?季敏淑,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一些,是不是晚了點呢?寧振鋒是真的不知道嗎?你這是拿我當三歲的小孩騙呢還是哄呢?丁淨初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丁淨初了。你覺的在你們那麼無恥的奪走了屬于振聲的一切,又害死他之後,我還會心軟嗎?季敏淑,你有償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死在你懷里的那種感覺嗎?你沒有,但是,我有!」
那雙漂亮的眼楮淺淺的眯成一條細線,彎彎的看著季敏淑,沒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濃濃的恨意。
丁寧渾身打了個寒顫,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但是,當她的眼楮的望向丁淨初的眼楮時,卻是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一抹傷心與痛苦。
最愛的人?
是爸爸嗎?
既然是最愛的,那麼又為什麼時候要改嫁他人?就連爸爸送給她的東西也可以丟下,連那一張照片也可以棄之。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到底她在想什麼?
為了報仇嗎?為了給爸爸報仇,所以她不得不這麼做?就是想找一個更大的靠山,能夠人替爸爸要回這個公道?可是,為什麼?如果真的是寧叔叔和季阿姨害死的爸爸,她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徑的,為什麼要走上這麼路?
雙眸有些茫然又有些困惑的看著丁淨初,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淨初,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一定不會那麼做的。只是,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可言。」季敏淑流著兩行悔不當初的眼淚,婆娑的看著丁淨初,苦苦哀勸,「淨初,我已經錯過一次了,現在後悔已經無路可走了。你別再走上我的這條路了,算我求你了,你收手,放過振鋒,放過孩子,也放過你自己行嗎?我的這條命就當是還給振聲了,還不行嗎?」
「你的命?」丁淨初冷笑,一臉的嗤之不屑,「季敏淑,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的命十條也抵不上振聲。還?你覺的你有這個資格嗎?再說了,我有做過什麼嗎?你得的尿毒癥,跟我有關系嗎?寧振鋒是腦溢血,更是與我無關。收手,季敏淑,你這是在說笑嗎?我什麼事都沒做,你讓我收什麼手?」
「淨初,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真的錯了,錯了。你別再逼振鋒了,別再對付寧氏了,你就當是做善事了,行嗎?」季敏淑淚流滿面的求著丁淨初。
只要一起到躺在病床上的寧振鋒,再一想到寧朗和寧言希,她的心是一陣一陣的糾痛
門鈴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也拉回了失視中的丁寧。
敬忠朝著門走去,開門。
「你好,許夫人點的營養餐。」門外,侍應生笑盈盈的端著一份營養餐,對著敬忠說道。
「給我吧,謝謝。」敬忠接過營養餐,朝著侍應生點了點頭,關門,轉身朝著落地窗邊的餐桌走去,對著丁寧說道,「小姐,肚子一定餓了吧?先吃飯吧。」
丁寧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肚子是很餓,可是卻似乎一點胃口也沒有。
丁淨初對著她抿唇
一笑︰「寧寶,先去吃餓。你不吃,孩子也要吃的。」
丁寧沉沉的看一眼丁淨初,最終選擇起身去吃飯。
「寧夫人,很感謝你帶寧寶來看我。要說的話,已經都說完了。既然你有病在身,我也不方便多留你在此了。萬一你身體出什麼狀況,那我可就有口難言了。」看著季敏淑的冷冷說道,而後對著敬忠說道,「敬忠,打電話給寧經理,請他過來把寧夫人接走。讓他動作快點,畢竟寧夫人這病可不是傷風感冒。」
「好的,夫人。」敬忠應聲,朝著電話機走去,撥著寧朗的手機號碼。
「丁淨初,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嗎?」突然之間,季敏淑朝著丁淨初一聲怒吼,「我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你認錯,訖求,還是不能讓你有一點心軟嗎?丁淨初,我知道,為什麼這麼久都一直沒有與我匹配的腎,這一切一定都是你在搞鬼。丁淨初,你真的有那麼愛寧振聲嗎?其實你最愛的是你自己而已!你要真那麼愛他,你會丟下和他的女兒,十五年不聞不問?甚至把她送給振鋒?你明知道我恨你,你也明知道我很介意你與振鋒之間的事情。你很清楚,就憑丁寧是你的女兒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善待她,也容不得她留在寧家的。可是,你卻還是把她交給振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連你自己的女兒都可以利用,你和我有什麼區別呢?」
「你要真那麼愛寧振聲,你為何改嫁?其實你當初把丁寧交給振鋒,只是不想她影響你的前途,影響你嫁入豪門而已!丁淨初,其實最自私的那個人是你,你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自私。你打著愛寧振聲的名號,其實你最愛的是你自己!丁淨初,我告訴你,如果你再不收手的話,你信不信,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反正,我也已經命不久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你說,要是讓你現在的老公知道,你曾經有過男人,還生過一個女兒,你覺的他會怎麼對你?丁淨初,你別不信,我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季敏淑兩眼怒恨的瞪著丁淨初,說著威脅滿滿的話。
「是嗎?那我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告訴我如何?」一道溫潤而又十分紳士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