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福兒,我會留下來,可就像是今天,以後我會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到那時候,別說是皇上,就是我自己都不會喜歡自己!而最後,無非就是被舍棄的……」
唐淺淺深吸了口氣,強壓下眼中的酸澀,看向他,
「——這些,皇上都懂,也都知曉,可為什麼皇上還要這麼做?」
……
已然有些迷蒙的視線中,他正看著她,幽深的瞳孔當中,她的面容紅漲。舒愨鵡
不是嬌羞,不是惱怒,而是讓他心疼的隱忍。
南耀羽心頭一緊,起身把她攬入懷中銚。
馨香入鼻,懷中人兒微微顫栗。
幾乎同時,南耀羽的臂膀不自覺的用力,唯恐她逃月兌。
……
唐淺淺困在他的懷抱里,後背被他的臂膀勒的有些生疼。
她怒,她也怨。
可現在,周遭都是他的氣息。
她的怒,她的怨又好像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在她被這個清冷的男子一次次迷惑,一次次溫柔以對的時候,她就已經逃不開了。
更何況,此時此刻……
「……為什麼?……」
唐淺淺攥住他的衣襟,嗚咽不已。
「還能為什麼?若非是你唐家的少聰,你又怎麼會一睡不起,朕又怎麼會再次選納?」
「你說的固然不錯,為皇者自有不得不做之事!可若非是因為福兒,朕又怎麼忍心痛下殺手?」
「至于她們,雖是無辜,可你不是早就已經看出來了?不然,你又怎麼會連知會我都不曾就展露威芒?」
「是,朕是在逼你!是在逼你變得連你自己都不認得自己!可當日是你要比肩而立,是你要一生一世一雙,那不管怎麼樣,你都必須陪在朕身邊!」
「朕知道你氣,知道你怨,知道你不甘!可這次,既然你醒過來了,那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朕都不會放開你!!」
他的氣息就緊緊的貼在她脖頸的肌膚上。
他的吟喃透過她的耳膜直入腦顱。
唐淺淺只覺得「轟」一聲,淚水再也抑不住的傾瀉而出。
不要怪她氣,不要怪她怨,也不要怪她不甘!
她不過是一場昏睡,對她來說不過只是過了一日。
可對他卻是整整一年!
這一年的生疏相隔,她不知道他還是不是她心里的那個他!
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只能試探!
可若是言語,卻不是平白的落了自己的弱處?索性,她便做了!
而他也終于出手!
可他的所為讓她惱怒,他的話卻是讓她疼痛的酸軟。
他說,「一生一世一雙。」
他說,「上窮碧落下黃泉。」
都說帝王無情,可若是帝王有情,那便是傾世,風華!
……
哭泣來的太快,太急。
喉嚨里幾乎喘不上氣來。
被擁住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發顫。
而困在她身上的臂膀卻更是用力。
唐淺淺掙扎,可就在她掙扎的這一刻,他便低頭,熟悉的氣息一下子沖到她的嘴里。
唇齒糾纏,生生把她僅存的呼吸奪走。
粗重的呼吸糾纏,身上再也沒有了力氣,就是連哭泣也沒辦法。
下一刻,他攔腰把她抱起,直往層層簾帳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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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中,景色漾然。
宮城其他美人兒住處,卻均已經不同往日。
以往御花園中,宮中各處總有美人兒來往,結伴同游,可謂美景翩然。
可今兒從鳳儀宮出來之後,都各自的回去自己的院落,不要說游玩,就是連彈箏劃曲的都沒有。
尤其是謝修儀居住的院落,以往都是人來人往,每日里差不多總是要熱鬧一個多時辰,可今兒卻是清靜的非常。
甚至在謝修儀進到院門之後,院門就給關上。
也有好奇的宮隨問了句,院里的人回答是關門自省。
就在宮中一片詭異的時候,清妃住著的清淑宮內,卻是糕點的香氣怡人。
從鳳儀宮出來,清妃就很是舒服的吃了個飽兒。
身邊的侍婢不明白自家主子明明被罰,怎麼還是這般愜意,卻也不敢問,只當是主子自我安慰。
只是當給清妃奉上香茶之後,更又看著自家的主子端著茶盞,唇角的笑意更深重。才明白主子這是真的高興。
身在宮中這麼多年為奴為婢,早就練就了一手很是察言觀色的本事,不然也不會被遣到主子的身邊當貼身的侍婢。
侍婢試探的問,「娘娘心情很好呢?」
「嗯~!」清妃優雅的放下茶盞,對著侍婢眨了眨眼,「小丫頭,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侍婢一頭霧水。
清妃笑笑,並不介意講解一番,「今兒你也是陪著本宮去皇後那兒的,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侍婢想了想,「皇上對皇後娘娘恩寵有加!」
「不錯!」清妃點頭,「只是可惜,你只看到了其一!」
「還有什麼?」
清妃瞥了眼侍婢,緩緩站起身,目光遙遙的看向某處,「當年在太子府,還是太子妃的皇後娘娘,可就是這樣輕描淡寫,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安撫了整個太子府邸呢……」
侍婢想到今兒晨省上皇後娘娘的雲淡清風,不由道。
「……皇後娘娘好厲害!」
只是明明驚嘆,可音腔里還是不自主的帶上了微微的顫栗。
清妃听在耳中,臉上的笑意也漸漸的斂了去。
……是啊,皇後娘娘如此厲害,她又要怎麼做?
………………………………
鳳儀宮中。
簾帳掀落。
後背堪堪踫到床褥,他就已經壓了過來。
隨後,便是極致的糾纏不休。
他吻著她,細細糾纏。
她緊閉著眼楮,睫毛帶著淚珠,心頭的痛意酸軟都阻止不了他的攜勢而來。
而最後,她只能緊緊的抱著他的頭,睫毛的淚珠滑下,終猶如露水滴落。
溫柔,繾綣,纏綿……
霸道,強勢,縱容……
一再的把她掀到高處,久久的停不下來。
直到她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酸軟的幾乎灘成了泥。
從她醒來,他就宿在她這里,幾乎每夜和她糾纏。
她也念著他,並不曾拒絕,而他也不曾過度。
可今兒,晴日朗朗,他卻是一再的霸住她不放。
太醫說她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實際上她卻明白自己的身子比起先前懷著身孕的時候還要好。
一整年的昏睡,並沒有讓她的腿腳無力,骨骼筋攣。
甚至短短幾日的修養之後,精神頭足可以讓她繞著宮城跑一圈兒。
她知道藥廬世家的奇藥功不可沒,可他對她的照顧更是巨細,只是今兒他就
是要把她折騰到癱軟下不來床的地步麼?
唐淺淺勉強撐著眼楮,迷蒙的看著眼前的人兒。
而他,精瘦的肌膚張弛有力,一頭的青絲披散在肩膀,那張傾城俊美的面容只是脈脈的看著她,她的骨子里就會涌動出無力的酸麻,任他擺布。
最後,她的眼前絢開一層又一層的煙花,直到深沉的天邊都變成了通紅的顏色。
……久久不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淺淺覺恢復了意識,睜開眼楮。
身側的溫度也早已經泛涼。
她掀開簾帳。
外面伺候的桃紅桃香早就候著了,在听到她起身的動靜,各自端著洗漱的物件兒就過了來。
「奴婢一早就知會了今兒的晨省免了!」桃香道。
「奴婢也去了東宮,太子殿下兩個時辰之後才會過來。」桃紅跟著說。
「……」
唐淺淺點頭,心念著自己的身子還是有些不自主的酸軟。
直到她從床頭坐起來,才意識到剛才桃紅桃香說了什麼。
今兒的……晨省?
再抬眸,發現似乎日頭正盛。
突然,腦袋里溢出來某種驚駭。
「什麼時辰了?」唐淺淺問。
桃紅桃香相視一眼,彼此的臉上都有些異常緋紅的紅暈。
桃香上前一步,「回皇後娘娘,已經是轉過天來的午時了!」
嘶——
唐淺淺倒吸了口氣,再看桃紅桃香,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溫度也乍然高起來。
這麼說,這麼說,她竟是睡了十二個時辰還要多?
「皇上離開的時候說了,要皇後娘娘好好休息!還說……」桃香咬著唇,面頰更是通紅,似乎後面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唐淺淺听著,也有些哽著呼吸,即便是桃香不說,她也知道後面的話絕非是能什麼大雅的話,只是既是他要轉述的,她怎麼也想听。
桃香自也是明白這個道理,不要說主子吩咐下來的話就是主子吩咐下來下一刻要去死,她也要做。可這話卻是……
桃香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來,桃紅在旁邊看的急了,接過來,「皇上說,皇後不管哪兒都是最美的,對了,皇上還說了首詩!」
「詩?」
唐淺淺訝然。
而只看著桃紅,卻是沒注意桃紅提到那首詩的時候,桃香的小臉兒已經一片通紅。
桃紅則在凝神苦想,「奴婢也記得不太清楚,好像是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裙,含笑……含笑……」
後面的話,桃紅磕磕絆絆的顯然是想不起來了。
只是唐淺淺卻是不由得紅了下面頰。
「……含笑帷幌里,舉體蘭蕙香……」
不就是說今兒晚上還會過來嗎?干嘛說的這麼,這麼……
那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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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皇後娘娘病愈第一次晨省之後,宮中的各個美人兒都收斂小心了許多。可晨省當日皇上在皇後的來儀宮入寢,以至于皇後轉日幾乎到午時才醒過來的消息,還是猶如清風快速的傳遍了宮中上下。而這個消息還沒有被眾美人兒全部安定的接收到,就又听著皇上又要入寢皇後的鳳儀宮。
晨省當時,皇上是如何的偏寵皇後,在場的美人兒都看的清清楚楚,現在黃衫連著入寢皇後鳳儀宮,就更是昭彰明顯。
那就是擺明了皇後不管做什麼,皇上都不會計較。
而隨後,也似乎是印證了這一點。
一連半個月,皇上除了寢宮,就是來
往于皇後的鳳儀宮。
而因為皇上連續入寢,每日晨省就改成了三日一省。
雖眾位美人兒也不過才經歷了一次晨省,可那次晨省帶給她們的驚慌卻是在三日之後還震懾著她們,不管是誰,清妃還是謝修儀,還是其他的昭儀美人兒都老實的不敢多說半個字。
可不知道怎麼,就算是她們自以為老實,可每三日一次的晨省還是每每讓她們膽戰心驚。
幾乎每次晨省,皇後娘娘都會在兩位,或者三位美人兒的身上,哪怕是美人兒居住的院落當中尋到一絲半點兒的錯處,可結果不是被貶罰品級,就是貼身的侍婢被罰,而幾次的晨省下來,幾乎每個美人兒都是一層的灰頭土臉。
任誰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皇後大病初愈,想要在後宮立威,也都是眾美人兒默認。
可不管威嚴如何,皇上的寵愛不就是威嚴權勢麼?
若是沒有皇上寵愛,即便是高居那個鳳位,也不過是寂寥孤苦。
如今,皇後娘娘明明有皇上寵愛,卻還是一再的打壓眾位美人兒。
終于,有些美人兒忍不住了。
便想著是不是讓皇後出一次丑!哪怕最後只能讓皇後的態度稍稍的和緩一些也是值得的。
于是,便在某個夜色深濃的晚上,幾位美人兒結伴去找了謝修儀。
雖然謝修儀在晨省的第一日就被皇後發落了,可比起後面她們遭受的懲處來說,謝修儀尚算是輕的,何況,皇上這半個月也是去過謝修儀那邊幾次,雖左右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卻也足讓她們以為可以結交。
美人兒們都是出身貴家,言語很是含蓄,只是謝修儀自是明白她們的意圖。
曾經她受寵時,上下一應所求自是給預備最好的,如今,她第一個被皇後發落,且還是在皇上的應承之下,雖不過貶了一級,卻是連膳食都和先前大有遜色。
貼身的侍婢被打發了出去,雖是宮中配置下來的,可實則是父親早先暗暗安排在身邊的。如今雖也有了新的的侍婢,可不管是什麼都不能和原來的相比。
一開始,她以為是皇後針對她曾經的獨寵,所以一直謹小慎微,不敢有絲毫差池。
而現在看,整個後宮似乎無一幸免!
這位皇後,究竟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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