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今晚的藍妃娘娘比那一晚偷偷模模見趙禮時顯得更加明艷動人。
一身累珠疊紗粉霞茜裙,月白純淨的柔軟襯紗,無風自動的站在一處奼紫嫣紅的花叢前方,烏發雲鬢處鎏金點翠步搖微微晃動,再加上那一張明媚動人的臉,還真是秀色可餐、引人入勝;只是陳葉青對眼前這個女人沒丁點興趣,所以只是淡淡的掃過一眼後就看向不遠處橋墩上的一盞盞琉璃宮燈,自娛自樂的瞧的高興。
眾目睽睽之下,趙禮丟下皇後的手去牽了先帝妃子的手,這一幕若是被他人看見,指不定會掀起什麼驚濤駭浪來;縱然趙禮敢肯定此刻跟在他身旁的人都是知規矩的,可他如此做也是極為不妥,既然他都不怕惹麻煩,他陳葉青何苦為他咸吃蘿卜淡操心。
還有這藍妃娘娘,您不好好呆在趙禮為你安排的金籠子里養尊處優,沒事出來瞎晃悠,難道真的是被寵溺的無法無天,連皇後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上,你答應妾今晚要來相陪的!」
嘿!正大光明的說出來了?還真是不把他這個皇後放在眼里了,陳葉青撇撇嘴,終于把目光放在趙禮的身上。
此刻的趙禮,恐怕也沒料到自己的心肝寶貝會這樣沖出來,一時間臉色還稍顯難看,但依舊沒動怒。
「藍兒怎麼會在這里?」這話與其是問藍妃娘娘,不如說是問她身後跟著的貼身宮女。
注意到趙禮不悅的目光,那名宮女恐懼的跪在地上,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要怪翠如,是妾執意如此。」藍妃娘娘護住身後的宮女,深情不移的目光款款的落在趙禮那張俊美年輕的臉上︰「妾知道不該出現在這里,是妾沖撞了皇上,只是妾……妾實在是想念皇上,所以才……才……」
三句話還沒說完,藍妃就哭啼起來;被這樣一個嬌嬌憐憐的小美人當著面哭,是個男人都會軟化的;果不其然,趙禮那孫子又被身上的那把槍指揮了,居然不顧眾人側目,伸手就將藍妃摟在懷中,軟語的哄起來。
陳葉青看見這一幕,饒是淡定如他,也忍不住哦了一下︰兄弟,老子理解你,心愛的姑娘在面前哭泣,只要是個爺們都會出言安慰,只是你這樣當著大老婆的面安慰與自己偷情的後娘,是置老子與何地?
身後,已經有人憤憤不平了。
碧瑩繳著手里的帕子,聲音壓低,厭惡憎恨道︰「又是一只騷狐狸。」
陳葉青淡淡的笑了笑,是啊!趙禮那孫子就是喜歡騷狐狸,不騷的女人他還不喜歡呢;這孩子,口味重!
一陣軟語相哄,藍妃總算是收起了哭啼啼的模樣,就看她在懷里模索片刻,就掏出一件小物什遞到趙禮面前,趙禮接過的同時不知說了什麼話,頓時就讓先才還哭的無限委屈可憐的女人瞬間巧笑嫣然、嬌嗔不已。
唉!女人啊女人,你咋就這麼好哄呢?三言兩語間就被趙禮泡好了!
藍妃走時,還特意往陳葉青這邊看了兩眼;小美人剛哭過,眼楮像是被水洗過一般,可就是這樣一雙透亮美麗的眼楮在看見他時,陡然升起一股蔑視的傲氣;哎呦喂,勾引人家老公也就算了,你這小三兒還敢跳起來放肆?藍妃啊藍妃,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
「娘娘,您看那賤人……」
「噓!我看見了!」陳葉青忙打斷碧瑩的憤憤不平,因為他看見趙禮走過來了。
趙禮手中拿著一方明黃色的絲絹帕子,帕子的右下角繡著一對水中鴛鴦,似乎還有落款,看來這藍妃娘娘攔路在此,一是要給趙禮送定情信物,二是來他面前耀武揚威一番的。
唉!女人啊女人!你不光容易被趙禮泡上,心思還挺容易被模透。
「皇後有什麼話跟朕說的?」趙禮那孫子一邊捏著手中的帕子一邊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問。
陳葉青很淡定︰「皇上,我們可以走了嗎?」
趙禮賤笑的臉色一僵,深深地看了眼陳葉青,沉默不語。
陳葉青被趙禮那深沉的一眼看的後背發毛,長吁短嘆一陣後,從袖中掏出一個寶藍色的荷包。
其實,這些天他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將這件繡品拿給趙禮;畢竟要他這個大老爺們給一個男人送定情信物,事件之驚悚簡直能嚇得他尿頻尿急;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尊嚴就丟了小命是不是?
還是有一點最重要的,那就是︰陳葉青還是不死心,他臥薪嘗膽、忍辱負重的第一件繡品被撒尿君說成了‘蛇’,他只當是撒尿君的眼珠子被屎糊住了,除了茅坑什麼都看不見;所以,他又鼓起勇氣將自己親手繡的荷包送到趙禮面前。
趙禮倒是顯得冷靜許多,借著火光看了看手心里的荷包,又對上他含著期盼的小眼神,半晌後終于舍得開口︰「嗯,這蛇繡的倒是抽象!」
嘎!陳葉青終于明白什麼叫做知音難尋了,他的第一件手工藝品創作就這樣被兩個不懂欣賞的男人扼殺在胚胎之中;這倆混蛋貨,是成心想要氣死他是不是?還是說,其實趙禮和撒尿君才是親兄弟,先帝生了兩個兒子,一個當了當今天子,一個成了凌國太子;喂,兩位大哥,你們要不要來一招滴血認親?
其實陳葉青知道自己的繡活兒是不能跟藍妃比的,人家帕子上繡的那對鴛鴦雙目有神、活靈活現,他的這對‘蛇’別說是有神了,連神似都是牽強;可是,趙禮的腦袋卻像是被貓撓了似的,拿著荷包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連深沉的眼神都變的柔和許多。
陳葉青看著趙禮眼底的溫和之色緩緩松了口氣,這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賤樣兒,他希望自己的原配知道自己在外拈花惹草後能裝聾作啞,可是當妻子真的裝聾作啞了他又覺得妻子不重視自己,于是乎又開始鬧脾氣;此時此刻,趙禮就是那鬧脾氣的賤男人。
所以,陳葉青才亮出自己的繡品,裝作一副要與藍妃繡品比一比的架勢,頓時就讓那孫子尊貴無比的變態小心髒圓滿了;他敢打保證,此刻別說是這對蛇擺在他面前,就算是一坨屎在他面前,他聞起來那也是香的。
經過這一檔插曲,當帝後來到慶和宮的時候滿朝文武、皇親顯貴顯然是早已到齊。
眾人的高呼聲不絕于耳,陳葉青也借著趙禮的光享受了一把萬人之上的感覺;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女眷堆里的時候,本來還慵懶閑散的神色頓時化為無形。
楊氏,你還真把司馬婉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