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簡單的活血推拿,揪著兩個人的心,還有一個畜生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會兒拿眼神秒殺盡職盡責的老太醫,驚得年紀一大把的老太醫渾身打擺子,一會兒又拿別有沉思的眼楮看懷中提溜著兩行淚的小女人,看著那雙永遠都充滿靈氣的眼楮里帶著對痛楚的懼怕,被‘不行’傳言傷了帝王自尊心的男人,終于滿意的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徐太醫年紀一大把,給皇後推筋活血跟走了一場九死一生的煉獄一般;最後當老太醫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時,明顯連脊背都佝僂了幾分;貝公公上前扶著可憐兮兮的老太醫,深深為老人家捏了一把同情之汗︰他們英明神武的九五至尊有時候是很幼稚的,老太醫無辜中槍,實屬倒霉!
送走了如被秋霜打蔫的老太醫,黃梨領著小豆子下去煎活血化瘀的傷藥,碧瑩心思靈慧,捧著老太醫在臨走前交給她的鎮痛丸,領著內殿里的一大幫奴才悄悄地退下去。
看著瞬間就消失的連一個人影都沒了的內殿,陳葉青頓時如坐針氈;心想如果趙禮這孫子敢在這時候對他用強,他縱然逃不過也要為了自己的二度貞操拼一拼。
趙禮捏著掌心中那雙柔若無骨的柔荑,嘴角噙著笑看坐在懷里卻脊背挺直的小女人,道︰「听說皇後是在听說朕今晚要掌燈芙蓉宮這才走路扭傷了腳?」
陳葉青詫異的回頭看趙禮,心想這家伙怎麼對自己宮中的行動如此了如指掌。
「臣妾,是激動!」是啊,老子激動的都要去找你拼命了。
「看來朕這些年來真是怠慢了皇後,難得來的勤一些竟讓皇後如此失態。」趙禮捏著陳葉青的下巴,干淨的拇指就這麼一下一下的摩挲著指下那片細女敕的肌膚。
陳葉青被趙禮模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剛想上手拍著孫子,突然想到了什麼,靈光一現間,陳葉青拋棄一切節操自尊,嬌弱無力的靠在趙禮的懷里。
「皇上!」陳葉青用食指在趙禮的胸上畫圈圈。
趙禮垂眸看向這個突然之間極盡諂媚討好的小女人︰「皇後有話要說?」
陳葉青眨了眨無辜的眼楮,眼神火辣的看著這個決定他是否能當太後的男人︰「臣妾听說過兩天皇上就要去邊陲巡視,到時候一走數日,臣妾會想念皇上的。」
捏著陳葉青柔荑的大手微妙的一頓,好像僅僅只是眼花,「皇後想要一同跟著去?」
嘿!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陳葉青歡天喜地的撐著趙禮的胸口坐直腰板,金鹿獎影帝的演技飆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臣妾不舍與皇上分開太久,再說,有臣妾跟著也可近身照顧皇上。」說完,陳葉青還微微的垂了下頭,裝出一副羞澀少女的純真模樣。
只是陳葉青等了半晌都沒見趙禮有所表示,剛疑惑的抬起頭,就撞進了一雙幽沉晦暗的眼楮里;瞬間,陳葉青就覺得心口猛跳,連帶著嘴角硬扯出來的笑容都快掛不住;麻痹的!這孫子的氣場要不要如此強悍,老子的菊花都抖動的抽搐了。
「皇上……」陳葉青吞咽著口水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想到,這快要被拔毛的獅子那也是獅子啊,他真是吃飽了撐的慌,沒事在獅子面前般什麼小母雞啊;現在好了吧,忽然對趙禮如此獻殷勤,他定是覺得老子非奸即盜啦。
就在陳葉青快要扛不住準備軟下來的時候,趙禮終于開口說話︰「小貝子!」
伺候在殿外的貝公公撩著拂塵就進來,縴細的小身板穿在一件水綠色的宮襟對扣長衫,外面罩著一層同色的紗衣,恭恭敬敬的往那兒一杵,小公公著實清秀細女敕。
「吩咐宗親府一聲,隨行西陲的車駕中再加一輛鸞鳳車輦,皇後娘娘要同朕隨行,讓宗親府上下張羅好。」
趙禮一開口,就讓陳葉青詫異的抬頭多看了他幾眼;這孫子在玩什麼?剛才那眼神分明是有太多不信和疑惑,怎麼轉眼間,又答應了他的請求呢?
難道是他現在的表演水平沒以前高了?難道是趙禮這孫子察覺出什麼來了?
如果真的察覺到什麼,他這麼做無疑是羊入虎口,等著趙禮來宰自己吶;可趙禮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想宰的時候就近下手?還是把心懷叵測的他押送在自己身邊親自看著才肯放心?
可是不管怎麼想,怎麼揣摩,陳葉青都覺得趙禮這家伙不簡單,想來能從皇子走上帝位的男人,哪一個是簡單的?跟這樣的男人玩心眼,陳葉青第一次覺得有些發 了,甚至還有些懷疑和趙煜和撒尿君的合作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礙于陳葉青腳部受傷不能侍寢的情況,趙禮只是在芙蓉宮里喝了杯消暑的涼茶就回了關雎宮。
望著趙禮離開的背影,碧瑩很傷心︰「娘娘,多好的機會啊!都怪奴婢伺候不周,這才讓娘娘傷了。」
陳葉青看著小丫頭吊著兩行淚,心里更是千滋百味,他就想不明白了,為毛碧瑩成天到晚都想著把他打包送到趙禮的床上,難道在這小丫頭的眼中,他的價值體現就是被趙禮戳過來戳過去嗎?
陳葉青扶著額頭很憂傷的趴在床榻上,看著被白布包裹的腳丫,吩咐道︰「讓小廚房這兩天多做一些豬蹄湯和牛骨頭湯。」
俗話說吃啥補啥,不趕快把腳傷養好,他怎麼隨著趙禮去西北順便再做了那孫子呢?!
伺候在一旁的小宮婢領命下去,陳葉青又看向站在身側的碧瑩︰「傳本宮的懿旨,本宮自從冷宮出來後便未見過舅母,如今甚是想念,讓舅母明日帶著芷煙妹妹一同進宮。」
孫柳氏,乃是司馬媚真正嫡親舅舅的發妻,當年司馬媚在司馬府中受盡白眼欺凌,身為舅舅的孫簡之頗為氣憤,多次親自上門欲要領走司馬媚進孫府好生照顧;但那司馬傳不是個好東西,在拒絕孫簡之的同時更加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聞不問,直到最後甚至連院子里的管事奴才都能正大光明的欺負到司馬媚的頭上。
司馬媚身體嬌弱很大程度上就是身為嫡系小姐卻過的連個二等奴才都不如,在該長身子的時候吃穿用度都不是很好,虧損了身子;甚至在年幼時多次差點一病不起,而這其中,若不是孫柳氏在听說她病後盡心盡力的派人給她送藥送補品吊著她的這條命,恐怕司馬媚在還沒嫁給趙禮時就一命嗚呼了。
自己的親生父親對待自己如野草般輕賤唾棄,唯一的親生母親又早早辭世,如果不是舅父一家的幫助,哪里有現在陳葉青唱戲的擂台?更何況他听說當日在朝堂之上,舅父拼命保全,跪在地上不斷乞求趙禮為他求情,這份大恩大德,他陳葉青一定要報答。
而至于司馬府欠司馬媚和他陳葉青的一切,他自當也會討還回來。
碧瑩是知道娘娘和孫家的關系的,應了一聲後就忙下去讓人到孫府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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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在王府前廳喝茶賞花的趙煜听人回話,說是芙蓉宮那位派了人去孫府,頓時俊美的臉上漾起了淡淡的笑意;這就開始動手了嗎?
凌洛天坐在旁邊,手邊依然拿著那把精致美觀的桃花扇輕輕地搖︰「你還能笑得出來?就不怕那個女人在這時候給你添亂嗎?」
「王八很聰明的!」
「再聰明能聰明的過趙禮?」凌洛天沒好氣道︰「你這樣明里暗里的幫她,就不怕自己的皇兄對你起了疑心,知道你在裝瘋?」
趙煜端在手中的茶杯一頓,看著清潤的茶水中那一根根慢慢舒卷開的茶葉,眉目淡然的說道︰「從母妃離開的那天起,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再說,我們就快要成功了不是嗎?王八只是在臨走前把眼前的髒東西清掃干淨,不會做出出格的事;因為她跟我不一樣,她想活著,好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