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余暉終于漸漸從地平線上升起,當第一抹初陽的光暈照亮在皇宮最高處的屋檐上時,這個混亂而悲傷地夜晚總算是被揭過去。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經歷了深冬最嚴寒的考驗,春天的到來讓整個大地都帶著歡喜的顫抖;不似以往那般冷冽的清晨,現在早晨雖然還帶著一股微微的寒意,可那種屬于早春的寒氣里卻包含著萬物即將跳上舞台綻放的生命感。
晶瑩剔透的露珠不知從何時爬上了微涼的門窗和打掃的十分干淨的石板路上,不再是漫天的雪花,而是漸漸有溫度的春天,就這樣來了!
可是,昨夜的那場大火卻讓這個離去的冬天多了幾分悲哀和淒涼;雖然經過一夜空氣中燒焦的味道已經散去了不少,但隱約間還是能聞見一股淡淡的苦味兒在鼻息,就像是不肯離開人世的魂魄,還帶著火中的傷害和痛苦,眷戀著這片曾經生活過,可卻在最美的年華又將生命交代在這里的地方。
趙禮在昨夜小貝子稟告完夜瀾殿著火之後就再也沒有熟睡,當然陳葉青也是徹夜未合眼;所以他們人沒有到現場,可整顆心早就揪了起來。
在內宮放火,還是在帝後二人剛剛從宮外回來的情況下作惡;長眼楮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挑釁,在宣戰,在報復。
不可能是蕭太後,那個老巫婆就算是再蠢也不會干出這種事情;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最可疑,也只有一個人是最容不下黃娘娘的。
趙禮展開手臂任由小貝子拿出紫玄色的龍袍穿在身上,微微揚起脖頸好讓小貝子方便扣他脖子下的紐扣,可眼神卻落在沉默了一整晚的陳葉青身上,眼瞳深處有深深藏著的擔心和緊張。
「媚兒……」趙禮忍不住喊他︰「媚兒——!」
陳葉青從愣神中驚醒,忙抬起頭看趙禮︰「皇上,怎麼了?」
「朕還想問你怎麼了?你這個樣子……?算了,還是讓朕一個人去夜瀾殿看看,你昨夜沒有休息好,今天就免了眾妃的請安,好好在內殿歇一歇;走水的事就交給朕來解決,不要多想,好不好?」
趙禮知道陳葉青對于走水這件事有點介意,畢竟當初在凌國行宮的時候,也是有人假借走水之事將他劫走,一路顛簸也算是吃了不少苦;而今一模一樣的事情又發生,可遭苦受罪的人卻是夜瀾殿里所有的奴才和主子;想到那個總是巧舌如簧的女人也葬送了正美麗的生命在這場大火中,趙禮終究還是忍不住輕蹙了下眉心,骨子里一直壓抑的憤怒終究還是泄露出來一點。
陳葉青知道趙禮在顧忌什麼,可是有人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人放火,如果這件事他都咽下去,那他這個皇後就別當算了。
「臣妾沒事,臣妾這就收拾妥當隨著皇上一起去夜瀾殿。」
說著,陳葉青就站起身;早就伺候在一旁的碧瑩和其他宮女忙走上前近身伺候。
看著陳葉青難得認真的表情,趙禮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這個女人,總是在平常裝出一副渾渾噩噩過日子的模樣,可他很清楚的知道,但凡他認了真,恐怕這件事就不會這麼容易收場;他很有一種把小事鬧大,把大事折騰的更加無法無天的潛質。
「皇上?」小貝子伺候著趙禮穿上龍靴後站起身,悄悄地打量了一眼主子,小聲喊道。
趙禮輕輕地扯了扯有些發緊的領口,看了眼小貝子,道︰「告訴秦戰,讓他準備好,朕很快就會帶著皇後一起去夜瀾殿;小心叮囑他,太過可怖的東西不要拿到皇後面前,免得驚擾了皇後。」
小貝子忙應是回答,在健步如飛的往外殿跑的時候,心底深處還忍不住直嘀咕︰他伺候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到自家這金貴的主子這般為一個女人思前想去、小心照顧?看來,這皇後娘娘的位置可真是越來越不可撼動。
陳葉青因為心里裝了事,所以由人伺候著的時候一直都是斂眸沉默的樣子;司馬媚的長相偏向于端莊柔靜,平常的時候陳葉青總是笑呵呵的,所以顯得他整個人都有一股安安靜靜的甜美之態;而今他又是這幅樣子,頓時一改往昔的甜意,整個人都有一股冷肅如磐石般的沉靜之感。
趙禮對這樣的陳葉青顯得頗為好奇,很快就收拾妥當的他不要任何人打擾的就坐在陳葉青的對面,好看的眉眼盯盯的盯著陳葉青看,長而卷翹的睫毛偶爾輕輕地眨動一下,著實俊美好看的厲害。
內殿上下的宮女們都對這樣年輕俊美的帝王深深著迷不已,只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是垂著眼瞼,將對面那麼好看的人兒視為空氣。
「好了嗎?」
在碧瑩將一件正紅色的披風披在陳葉青的肩頭之後,趙禮這才緩緩地從凳子邊站起來;一雙沉靜的眼楮帶著隱隱的一股笑意輕輕地落在陳葉青的臉上。
陳葉青依然在出神,直到耳邊傳來趙禮那熟悉清冽的嗓音這才恍然覺悟的抬起頭看他;明亮的晨光照在他的身上,構成一幅磅礡又柔和的畫面,趙禮就這樣眉目清亮的站在他面前,烏黑的發,幽深的眼,還有那如雪山背脊般的鼻梁和過分殷紅的嘴唇;陳葉青又有些忍不住嘆息,這個男人,如果擱在現代絕對能風靡萬千少女。
明明是那麼刻薄清冷的一個人,但是在此刻站在春日正暖的陽光下卻絲毫顯得未格格不入,反而是將他本來就很出彩的五官照的更加清雋動人;柔妃娘娘該是個多出色的女人,才能養出這樣氣質絕佳且長相不俗的兒子。
「看什麼?」
趙禮被陳葉青略顯灼熱的眼神看的有些尷尬,修長干淨的手指不著痕跡的模了下自己優美的下巴線條,天知道他這個動作有多吸引人,瞧瞧身後那幫偷偷抬眼看他的小宮女,看看小貝子那快要流出口水的帶傻樣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是只大妖孽。
不過,女人對著趙禮臆想非非也就罷了,小貝子一個貨真價實的柔弱小太監,咋也好趙禮這種強勢冷漠調調。
陳葉青瞥了眼依然盯著趙禮瞧的小貝子,難得主動走上前對著他笑︰「好了,我們走吧!」
*
夜瀾殿前
到處都是被燒焦的殘垣斷壁,濕漉漉的地面,被烈火灼黑的牆面,還有到處都彌漫著的遺孤頹敗的氣勢,曾經金碧輝煌的大殿就這樣消失在一夜大火之中。
陳葉青和趙禮齊齊出現在這里的時候,早已等候在此的秦戰等人恰好迎了上來;在對著二人微微福禮之後,秦戰就快速移動到趙禮的身邊,故意壓低聲音在趙禮的耳邊說著什麼,至于趙禮,則是一直擰著眉心,神色也由剛才的平淡變成了陰郁之色。
陳葉青知道秦戰是有悄悄話告訴趙禮,自然不會橫插在兩人中間;只是找了個借口由碧瑩扶著離開趙禮身邊,直直的就朝著眼前那攤殘垣斷壁走去。
碧瑩忌諱這里是死過人的,在小心翼翼扶著陳葉青不被濕漉漉的地面滑到的同時,還一臉不自然的說道︰「娘娘,咱們還是回到皇上身邊吧;奴婢听說夜瀾殿的人全部都被燒死了,連一個活口都沒有,咱們靠的這麼近,怕是沾染晦氣。」
陳葉青眸光淡淡的看著眼前焦黑的一片,似乎看見了穿著打扮靚麗的黃娘娘就站在他面前瑩美的笑著,誰也想不到美人一笑成了昨日黃花,今日再來尋覓,已經成了一縷芳魂。
「碧瑩,沒什麼好害怕的,你不用緊張。」陳葉青靜靜的看了一眼身旁這將什麼情緒都表現在臉上的小丫頭,真的很難相信,依照趙禮那樣厲害的人物,怎麼就讓這丫頭成了他的間諜;或許,趙禮正是看中了她這一點吧,「只有真正做下這傷天害理之事的人才會害怕,我們什麼都沒做,根本用不著緊張;再說,你現在都開始緊張了,等會兒還有一場好戲,你怎麼欣賞?」
碧瑩被陳葉青這些話說的一愣一愣,傻乎乎的盯著陳葉青瞧了半晌後剛想開口說什麼,誰知一直小心照顧在陳葉青身後的黃梨突然開口道︰「娘娘,嫻貴妃和蕭太後來了!」
這就開始上主菜了嗎?!
陳葉青嘴角噙著一股冷冷的笑意慢慢的轉過頭,趙禮也注意到來人;擺了個手勢就讓秦戰先下去,接著就主動走向陳葉青。
看著那不遠處相攜而來的姑佷倆,陳葉青不動聲色的問趙禮︰「等會兒我若是跟這倆娘們開戰,你站在哪一邊?」
趙禮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平靜的一笑之後就主動伸出手拉住那冰涼的柔荑攥在掌心中︰「朕不會忘記,朕是你的丈夫!」
陳葉青看了眼趙禮,賞了這小子‘算你還識相’的眼神;接著,就迎上已經漸漸逼近的蕭太後和嫻貴妃。
「天哪!這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究竟是什麼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到在內宮之中放火?!皇上,可找到凶手了?」
蕭太後一出現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一手念著渾圓沉古的佛珠,一邊還極為心痛的看向趙禮。
瞧瞧這出色的演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陳葉青絕對不敢相信這蕭太後才是真正的演技高手啊;想一想自己以前在趙禮面前的班門弄斧,陳葉青突然想到了什麼,剎那間睜大了眼楮看向趙禮。
就看趙禮在看著蕭太後那副很為死者傷痛的模樣時卻是清然一笑,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配合著蕭太後開口說道︰「太後不必憂思,一切都會有朕和皇後做主。」
「皇後和皇上剛從宮外回來就又遇見這種事,尤其是皇後,剛剛生產完的身子正是要好好養著的時候,怎麼守得住這接二連三的出狀況。」說話間,蕭太後就沖著陳葉青慈愛的那麼一看,這明晃晃的眼神,頓時就像一根刺一樣,狠狠地扎在陳葉青的腦仁上。
我擦她!老巫婆的段數未免也太高了吧,瞧這一副愛護子孫的假模假樣;也不知道是誰先前歇斯底里的沖著沖進太源宮的侍衛們大喊著將他這個皇後拖出去的?!
不愧是混跡後宮數十年的老狐狸,裝模作樣的功夫簡直就是演練到了他祖宗家了。
不過,讓陳葉青更為警惕的是蕭太後的最後一句話,老巫婆的這句話說得隱晦,表上面是一副心疼他身子不想讓這些繁雜的事情打擾到他,可實則細品就能察覺出老巫婆的用意,老家伙不會是想要趁著夜瀾殿大火之事,從他手中接替部分後宮大權吧!
陳葉青眉心一緊,著急的抬起頭望向趙禮;雖然他對趙禮充滿了信心,可他還是擔心趙禮這孫子為了讓蕭太後放心,會真的將屬于皇後統攝六宮的大權讓出部分來給蕭太後掌管;畢竟這家伙可是個扮豬吃老虎的混球,為了達到目的他連太後之位都肯給蕭如月,再將他這個皇後的權利分出部分來給老太婆也是很有可能的。
似乎是注意到陳葉青熱烈的眼神,趙禮並不著急著低頭去看陡然間緊張望著自己陳葉青,只是悄悄地緊了緊攥著他的大手,四兩撥千斤道︰「皇後之責就是維護六宮平和,替朕管理好後宮;如今夜瀾殿出事雖說讓人心痛,但當務之急是抓到真正的凶手將其繩之以法;朕對皇後有信心,太後也可大不必為皇後的身體擔心,朕和宮中最好的御醫都會好好照顧她。」
說話間,趙禮就當著眾人的面沖著陳葉青溫柔一笑,那笑容就跟能融化冰雪一樣,剎那間似乎看見了萬物綻放的美景,直讓人炫目。
蕭太後在來之前就模準了趙禮也會出現在夜瀾殿前,所以她早就做足了準備趁著此次夜瀾殿大火狠狠地敲趙禮一竹杠,畢竟她太了解趙禮了,為了達到目的他都肯將她這個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只要稍稍提醒他,她有意後宮的權勢,這個孩子就會立刻丟給她一塊大肥肉,然後再在暗中尋思著抓她的把柄;可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趙禮居然有史以來第一次拒絕了她的野心,阻止了她的貪婪。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注意到蕭太後惱羞成怒的眼神,陳葉青只是從容一笑,在這滿是焦土味兒的夜瀾殿前慢慢走到蕭太後面前,緩緩說道︰「正如皇上所講,本宮會親手處理夜瀾殿突然失火之事,太後慈悲,還是多在佛堂為這些無辜的亡魂多念幾遍往生經,就不敢打擾太後難得的那份清靜了。」
蕭太後臉色一陣青白,死死摳著佛珠的那只手更是微微有些顫抖;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小心扶著蕭太後的嫻貴妃突然開口,「姑母,皇後娘娘身為六宮之主,自然是會好生料理後宮大事;蘭妹妹忽遭橫禍、香消玉殞,想必娘娘也是極為心痛的,您雖然感同身受想要陪著娘娘一起將凶手抓出來,可您畢竟也年長了,這些勞心又勞力的活兒還是交給娘娘來辦吧。」說到這里,嫻貴妃就沖著陳葉青以示友好的微微一笑,然後還偷瞄了一眼站在陳葉青身邊的趙禮,那眼神,說不出的纏綿柔情。
本來陳葉青還準備和蕭太後這演技派老手好好的飆一飆戲碼,只是沒想到突然插進來一個蕭玉桃,卻讓他微微有些側目。
陳葉青隨著嫻貴妃的目光淡淡的瞥了眼趙禮,見這個男人只是目光淺淺的望著被燒的僅剩下廢墟的夜瀾殿,嘴角勾起一個詭詐的笑意之後,陳葉青望著嫻貴妃,卻是話題一叉,開口稱贊道︰「本宮還不知道嫻貴妃的口才如此了得,皇上當年封妃時賜你‘嫻’字,如今看來,應該將此嫻改為彼賢,這才能說得通不是嗎?」
嫻貴妃被陳葉青這樣話中帶諷的暗暗一刺雖然臉色僵硬了一下,可畢竟不愧是蕭家的女兒,很快就反應過來,只是柔柔的沖著陳葉青一笑,又眼帶可憐的瞥著趙禮。
陳葉青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是要跟他明目張膽的來搶趙禮了!
要是以前,他一定會毫不考慮的將趙禮送到這些大小美人的床上任君逍遙快活,可今時不同往日,敵人來勢洶洶,他要是受不住手底下的城池,那他恐怕會在一夕之間,失去所有;哪怕是趙禮憐憫他在背後默默地幫助他,那他也會在這場無硝煙的戰場中輸得連尊嚴都不剩。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表現的極為心痛的蕭太後還是被嫻貴妃等人扶著離開。
看著那一對娉婷離開的背影,陳葉青站在趙禮的身邊,眼神微眯,凶光乍現︰「我給了她很多機會,可她還是一意孤行的挑釁我。」
「你準備怎麼做?」
陳葉青仰起頭,只看見在一片日光下趙禮那線條很好看的下巴,嘴角扯著一股冷漠的笑︰「我要是對敵人趕盡殺絕,皇上會討厭這樣的我嗎?」
陳葉青深知趙禮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男人太**霸道,霸道到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聰明太厲害,可如今,蕭太後來勢洶洶,嫻貴妃韜光養晦,後宮出了人命案,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小打小鬧的跟著她們過招;恐怕芙蓉宮的中毒事件一定會再次發生,不過到時候中毒的人或許就會是他這個皇後。
能無聲無息利用一場大火除掉黃娘娘而不被人找到任何把柄,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女人有了這樣的能力?!
敵人來者不善,他也必須要在非常時刻使用非常手段;可不管他的手段用的如何,他都必須要顧忌趙禮的感受,因為這整個天下、整個後宮的真正主人是他;他可不要傻兮兮的斗贏了那對姑佷之後,最後卻讓趙禮認為他是個危險的存在,繼而欲將他除之而後快。
似乎是察覺到身邊女人的不安,趙禮伸出手輕輕地攬住陳葉青的肩膀;從容淡然的笑意一直徜徉在他的眼楮里,照的那雙漂亮的眼鏡很是幽深︰「朕雖然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但如果連欺負到門上的敵人都鏟除不了,朕同樣沒興趣。」
听到這句話,陳葉青呼吸一窒;嘖嘖!真他媽是個凶殘的男人啊!
與此同時
任由嫻貴妃扶著自己的蕭太後在離開夜瀾殿範圍之後,臉色冰冷的轉頭看向身側的這個佷女,低啞的嗓音里帶著一股不屑的諷刺︰「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手段和魄力。」
「為了蕭家,奴婢什麼都會做。」
「哼!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蕭太後一把就將自己的手臂從嫻貴妃的攙扶中抽回來,像是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樣,冷冷說道︰「雖說你這件事做的十分魯莽,但好在事情辦的還算漂亮,沒讓任何人抓住把柄;哀家本來想趁此機會奪走皇後手中的權力,可沒想到那個女人會在趙禮的心中份量如此之重,能讓那小子主動開口袒護她;終究是哀家小覷了她在趙禮心目中的重量。」
嫻貴妃垂著眼皮,任何人都看不見此刻她真正的面部表情和心中想法︰「奴婢會助太後重奪後宮大權,她司馬媚囂張不了幾天。」
「好!哀家拭目以待。」想到前段時間趙澈那小崽子指著自己的鼻子趾高氣昂的說著六宮之權乃是他的母後親自掌握的那天起,蕭太後就絕對不在沉默,這幾年的隱忍推讓已經讓她過夠了,既然司馬媚和她的兒子敢欺負到她的頭上,那她就讓這對母子好好的嘗一嘗被人從高高的地方摔下去時的痛苦。
當年她既然有辦法讓司馬媚打入冷宮,那她就能讓那個女人再次被貶入冷宮再也無法出來。
就在蕭太後驕傲的揚著細白的頸子一臉得意洋洋的看著已經高升的旭日時,一直垂著頭的嫻貴妃終于悄悄地抬起頭;整張消瘦蒼白的臉頰上哪里有一點的恭順听話的意思,漂亮的眼瞳深處,像是藏著一把早就磨好的利刃,帶著最執拗的瘋狂,悄然間已瞄準了眼前這還在沾沾自喜的蕭太後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