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四站在下首,小聲的同蕭明瑜稟報情況。蕭明瑜挑眉,「安然快死了?怎麼回事?」
墨四恭敬的說道,「回稟王妃,文公公對安然用了刑,沒問出多少有用的東西,人卻病了。病了後,只是用了點藥,並沒有給她請大夫看病。病情加重,如今快要不行了。」
蕭明瑜淡然一笑,「既然病倒快不行了,怎麼還安置在王府里。趕緊移出去吧。要是人真的沒了,就給買一副棺材,好好的安葬。對了,你找水仙稱二十兩銀子,用做安然的喪葬。好歹也是從宮里出來的,本王妃雖然不待見她,但是對待死人,本王妃向來都懷揣著敬畏之心。當然,若是她有幸熬過這一回,也別回王府了。找個地方將她打發了。」
「奴婢遵命。」
安然望著窗戶外面,巴巴的望著,祈求著自己的一線生機。門從外面被推開,墨四帶著婆子走進來。安然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的嗓子早就啞了,可是一直沒得到良好的照顧,嗓子的情況也就越來越嚴重。
墨四冷漠的說道,「王妃吩咐了,擔心你過了病氣,所以今日就將你送到莊子里去。」
安然一變流淚,一變拼命的搖頭,祈求的看著墨四。
墨四冷冷一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非得跟著別人一起來陷害王妃,還妄想做王爺的女人,果然是活膩了。像你這樣的人不少,仗著有點身份背景就想攀高枝,卻不想想就憑你這點本事,王妃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你。下輩子好好活,別在想著攀高枝的事情了。也別不自量力的去算計身份高過你的人。因為在權勢面前,你那點小手段小聰明,就是一個笑話。來人,將安然姑娘帶出去,這屋里的物件都燒了,免得晦氣。」
安然被人強行帶了下去,自始至終安然都在流淚,都在默默的哀求,只可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婆子上前奉承墨四,墨四撩撩眼皮,「好生做事,只要不生二心,一心為主,王妃自然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都該知道,王妃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安心當差,以後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的。」頓了頓,墨四又說道,「知道在蕭家的時候,王妃每年給下人打賞的銀錢是多少嗎?最次的也有十兩銀子,最頂級的打賞有一百兩銀子。這要是在別家府邸當差,哪里能有這麼大方的主子。所以該怎麼做,你們都明白嗎?」
「奴婢明白,奴婢全都明白。」
一听這打賞的金額,很多人都動心了。而且王府打賞下人,不光是過年的時候,三節兩壽都有打賞,還有平日里的賞賜。只要好好當差,忠心為主,那一年光拿打賞的銀錢,都能拿上百兩。這可抵得上好幾年的月俸。王妃果然是財主,出手夠大方。
將人都哄住了,墨四這才離去。墨四很清楚蕭明瑜同周乾都有心清理府中的下人。不過王府的下人,也不是人人都有問題。還是有一些可用的。墨四願意額外的花費經歷,替蕭明瑜周乾看著這些人,評估這些人的好歹。實在是有問題的人,墨四當然也不會姑息。她能被周乾派到蕭明瑜身邊當差這麼多年,自然分得清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懂得做下人就要守好本分。以蕭明瑜的大方,將來她的前程肯定不差。就算找個小廝嫁了,也比一般人家的姑娘過的舒坦。
安然被送出王府沒三兩天,莊子上就有人來報喪,說是安然病逝了。墨四讓水仙稱了二十兩銀子,交給婆子辦喪事,囑咐婆子少貪墨,安心做事。要是事情沒辦法,別怪她不客氣。婆子連連保證,不敢貪墨這死人銀子,一定會將事情辦好的。
安然的死,猶如一滴水滴,落在水里,連個浪花都沒激起。
消息傳到宮里,太子妃段氏咬牙切齒,一邊意外于蕭明瑜的手段,短短時間就將人給弄死了,還狠毒的心思。一邊又怪安然不夠聰明,連一點手段都沒有,竟然就這麼簡單的被人給弄死了。
太子妃段氏趁著給蘇皇後請安的時候,將此事說了。
蘇皇後冷冷一笑,「你想如何做?」
太子妃段氏說道︰「安然好歹是宮里出去的,寧王妃這麼不給面子,這才多久,就將人給弄死了。無論如何,宮里也該過問一句才是。」
蘇皇後嘲諷一笑,「當初本宮就說你做的這件事情,格外的愚蠢,果不其然。不過是個宮女,死了就死了,你讓本宮出面過問,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讓蕭明瑜被奪了王妃的位份嗎?既然達不到這個目的,又何必做這無用的事情。徒讓人覺著小家子氣。你啊,還是沒反省夠,這些問題都看不明白,你這些年是白活了嗎?」
太子妃段氏漲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蘇皇後轉眼,又心情很好的同太子妃段氏說道,「對付人,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那麼就不要輕易動手。像是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只能說是小打小鬧,最多給人添堵而已,對寧王妃不會有任何實質的影響。至于想要破壞寧王同寧王妃的感情,那你的做法更是下乘。所有人都知道,這二人感情甚篤,你找一個不算絕色的宮女,就想拆散人家夫妻二人,你啊,真是太天真了。你也不想想,大婚之前,寧王都不近。這成親了,有嬌妻在身邊,又是新婚甜蜜的時候,更不可能關注到一個宮女。所以說,你這件事情做的太錯,大錯特錯,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可惜了安然這丫頭。若是將安然用在別的地方,起到的作用絕對比現在要強十倍不止。」
「母後教訓的是,都是兒媳想差了。」太子妃段氏誠心認錯。
蘇皇後點點頭,「知道錯,這麼說來你還有救。對付寧王夫妻二人,別想著用塞女人這種低劣的計謀,這計謀對別的男人有用,對于寧王夫妻二人至少三五年內是沒用的。要對府他們,大可以從外圍入手,仔細找找,機會多的是。以後不可再做這樣的蠢事。」
「兒媳遵命,兒媳以後定會時時請教母後,還請母後多教教兒媳。」
蘇皇後很滿意太子妃段氏的態度,「你能這樣,本宮很欣慰。下去吧,將本宮說過的話好好思量一番。」
「兒媳遵命。」頓了頓,太子妃段氏小心翼翼的問道,「母後,兒媳很好奇,究竟是誰派了刺客去對付寧王夫婦二人。」
蘇皇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人難道不是你派去的嗎?」
太子妃段氏心頭大驚,沒想到蘇皇後一直懷疑的人是她。太子妃段氏趕緊表態,「兒媳冤枉,此事同兒媳真的沒關系,兒媳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出這等事情。」
蘇皇後挑眉,「果真不是你?」
「兒媳真的是無辜的。」太子妃段氏都快哭了出來,蘇皇後都在懷疑她,是不是意味著很多人都在懷疑。
蘇皇後擺擺手,「瞧你嚇成什麼樣子了。行了,不是就不是吧嗎,本宮也沒說你是。以後做事警醒一點,不要給人留下話柄。」
「兒媳遵命。」
清月公主府,校場,清月公主正在射箭。小內侍來到清月公主身邊,「啟稟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清月公主嗯了聲,表明知道了,除此之外並沒有多余的表示。太子殿下就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清月公主射箭。箭壺里的箭都射完了,清月公主這才回頭頭來,看了眼太子殿下,「太子哥哥過來,怎麼不讓人提前通報一聲。」
「提前通報了,就看不到你颯爽英姿。」太子殿下認真的說道。
清月公主嬌俏一笑,「太子哥哥說笑了,太子哥哥突然出宮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太子殿下深深的看著清月公主,認真的說道,「清月,你做的太過了。」
清月公主挑眉,「太子哥哥的話,恕我不懂。」
「懂不懂都不要緊,總之孤過府來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既然孤能夠查到,父皇那里一定也能查到。不過既然父皇沒有聲張,顯然是打算替你隱瞞。但是有的事情有一不可有二,總歸你好自為之,不要哪天,孤需要去廟里看望你。」太子殿下鄭重的說道。
清月公主嘲諷一笑,「太子哥哥怕了嗎?」
太子殿下皺眉,沒吭聲。
清月公主冷冷一笑,「看來太子哥哥是真的怕了,畢竟住在宮里,整日里都要看著父皇的臉色過日子,那日子定不好過吧。不像本公主,在公主府里,本公主想要做任何事情,都無人敢干涉,沒人會在本公主耳邊說一個不字。相比較于太子哥哥的生活,本公主的生活就好比是神仙日子。」
太子殿下蹙眉,「清月,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本公主只想說,我的日子過的肆意瀟灑,我過的很不錯,沒什麼需要改變的地方。所以太太哥哥就不要拿著宮里面的那一套來要求妹妹。可好?」清月公主嬌笑,態度卻格外的堅決。
「既然如此,那就當孤多管閑事。放心,以後你的事情,孤不會再過問。但是若是你肆意妄為,牽連到孤的身上,那麼就別怪孤對你不客氣。」太子殿下撂下狠話,轉身離去。
清月公主冷冷的看著太子的背影。心月復丫頭擔心的同清月公主說道,「公主殿下明明是一片好心,想為太子殿下減輕一點負擔,為何公主殿下不肯說實話,反倒是說出那些話來讓太子殿下誤會。」
清月公主自嘲一笑,「本公主故意的,不行嗎?既然父皇已經盯上本公主,本公主這個時候若是同太子哥哥走的太近,對太子哥哥沒好處。不如就讓本公主來承擔一切。」
心月復丫頭心疼的看著清月公主,「公主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明白公主的一番心意。只可惜那些人無能,竟然無功而返,如今還牽連到公主殿上。」
清月公主大笑一聲,「怕什麼,我始終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父皇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最多就是斥責幾句而已。就像你說的,那兩人不是沒死嗎,既然沒死,自然不徐璈本公主償命。不過那兩人也算是命大,那麼多人的刺殺,竟然沒能殺死那兩人。真是可惜了。」
「寧王殿邊護衛周全,此事公主殿下不能再做了。」
清月公主冷冷一笑,「本公主安排到寧王府的人還在嗎?」
「啟稟公主,安排進去三個人,已經有兩個人被王妃清理了出來,還有一個人,因為一直勤懇當差,身份背景都沒有問題,所以暫時沒事。」
清月公主點頭,說道,「暫時不要給他傳話,等寧王府安定下來後,你再听本公主的吩咐。屆時事情必須成功。」
「奴婢遵命。」
景福帝到魏貴妃的瑤華宮休息,魏貴妃小意溫柔的伺候著,讓景福帝很是受用。魏貴妃能夠從一個小小的美人,一步步爬到貴妃的高位,手段自然不差。寧王同寧王妃出事這麼久,除了一開始魏貴妃因為著急擔心,在景福帝面前抱怨過外,後面並沒有多加提起。只說皇上已經盡力,皇上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不該拿這些事情來打擾皇帝。
景福帝感念魏貴妃的懂事知趣,這段時間倒是時常來瑤華宮過夜。
魏貴妃奉上唯獨恰好的茶水,「皇上喝茶。」
景福帝嗯了一聲,接過茶杯,輕啄一口,「愛妃這煮茶的手藝越發精湛了。」
「也是皇上肯捧場,不然臣妾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是不行的。」魏貴妃笑顏如花。即便兒子都二十了,魏貴妃同年輕貌美的姑娘們比,也絲毫不差,還多了不能言說的婦人風情。
景福帝握住魏貴妃的手,「這些日子辛苦愛妃了。」
魏貴妃頓時神色黯然,「不辛苦,只是擔心長康和明瑜兩個孩子。兩人才成親多久,就遭遇那樣凶險的事情。究竟是誰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奪取兩人的性命,若是能查到真相,臣妾都恨不得提一把劍親自斬殺仇人。」
景福帝有些意外的看著魏貴妃,「愛妃放心,此事朕已經交代下去,定會有一個交代。」
魏貴妃點點頭,輕輕的擦拭眼角,「皇上也別太擔心了,好在兩個孩子都福大命大,長康的傷勢也快痊愈了。改明兒讓長康進宮,給皇上請安。他出事這段時間,皇上也辛苦了。」
景福帝暗暗一嘆,「長康是個好孩子,也是諸多皇子中,最像朕的。朕對他寄予厚望。既然傷勢即將痊愈,那就讓他再養養,過段時間進宮,朕先給他派點簡單的差事。」
「多謝皇上垂憐。」魏貴妃淚眼婆娑的望著景福帝,景福帝頓時心軟,摟著魏貴妃,「放心吧,朕不會讓我們的兒子出事的。」
魏貴妃依偎在景福帝的懷里,心里頭笑了起來。雖然不能讓景福帝對真正的凶手動手,可是能夠得到景福帝的一個承諾,也算是有所安慰了。不過這筆賬總歸是要記下來的,那些剛傷害長康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周乾在練武場鍛煉筋骨,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又養了大半個月,前前後後一個多月的時間,周乾覺著自己的骨頭都酸了。蕭明瑜遠遠的看著,讓人講茶水點心送上。
周乾得知蕭明瑜來了,放下手中的刀劍,來到蕭明瑜身邊。
蕭明瑜拿出手絹,輕輕擦拭周乾額頭上的汗水,「長康也該多愛惜自己的身體。身體才養好,不宜過度勞累。還有身上的疤痕,為何長康不肯用御醫開的祛疤藥。」
周乾笑道,「放心吧,本王的身體已經全好,這點活動量,對本王來說不過是開胃菜而已。至于你說的那什麼祛疤藥,本王是男子,身上有一二傷疤算不得什麼。莫非明瑜是嫌棄本王了嗎?」
蕭明瑜笑了起來,「我有沒有嫌棄王爺,王爺難道不清楚嗎?」
周乾靠近蕭明瑜,深吸一口氣,鼻尖全是蕭明瑜身上的味道,說不出具體的感覺,卻很好聞。周乾相信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女人香。「今晚本王想嘗嘗王妃的味道,以確定王妃是不是在嫌棄本王,不知王妃能否成全。」
蕭明瑜微微紅了臉,啐了周乾一口。周乾大笑,「本王就當王妃同意了。」
蕭明瑜微不可覺的點點頭,周乾再次大笑出聲,笑聲顯得格外的暢快。蕭明瑜心想,她有多久沒听到周乾如此暢快的笑聲了,難道是想明白了一切嗎?
蕭明瑜笑著同周乾說道,「長康,府中的人手已經清理了大半,剩下的長康可有什麼想法?」
周乾篤定一笑,「明瑜,你只需照著你的想法去做就行。這一次本王同你遭逢大難,本王心情不好,要對王府的下人做出處決,誰敢說個不字。」
蕭明瑜暗自點頭,「只是有一件事情,魏家那邊是明著送人過來,直接退回去,會不會讓魏家不高興。要是因此給王爺帶來麻煩,那可是我的罪過。」
周乾皺眉,「魏家送來的人,都在做些什麼。」
「有兩人是負責采買,還有兩人在廚房做活。王爺的書房,也有兩三個伺候的。我那正院里本來也有,不過被我打發到針線房去做活。」蕭明瑜說道。
周乾點點頭,說道,「魏家送來的人都是在關鍵位置上,這樣不好。0都退回去吧。若是魏家那邊問起,本王自會出面說清楚。你放心,本王不會讓魏家找你的麻煩。」
蕭明瑜心里頭很安慰,「有長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過了兩天,蕭明瑜就尋了幾個錯誤,將魏家送來的人都退了回去。這事情是讓曾嬤嬤去辦的。曾嬤嬤從魏家回來,就同蕭明瑜說道,「王妃是沒看到,魏老夫人那臉黑的,恨不得吞吃了奴婢。奴婢一再說這是王爺的意思,魏老夫人卻不相信,認定了是王妃在背後使壞。奴婢瞧著,魏家那邊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進宮找娘娘告狀,王妃可要早做準備。」
蕭明瑜早就料到會有這個結果,對于魏家的反應並不出奇。王府將人退回去,魏家的面子豈能好看,分明是被人打臉。這口氣魏家咽不下去,自然會找麻煩。至于魏家會如何做,不過就是那幾樣。要麼就是找魏貴妃訴苦,要麼就是找周乾,要麼就是派人在外面詆毀她的名聲。對此,蕭明瑜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怕魏家使壞。
不過蕭明瑜還是將這個情況同周乾說了。
周乾抱著蕭明瑜,拍拍蕭明瑜的背,「放心,此事有本王擋著,誰也不能動你。至于魏家那里,本王會親自去說。」
蕭明瑜嗯了聲,甜蜜一笑,「魏家的人被退了回去,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我打算在一個月內,將府中的人手肅清。」
周乾在蕭明瑜嘴角邊親了親,「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說就是。本王總歸一直都站在這你這邊。」
魏2老夫人一大早就遞牌子進宮,要見魏貴妃。到了瑤華宮,見到魏貴妃,魏老夫人就哭啊,哭的傷心極了。魏家本是好心好意,擔心寧王身邊沒有貼心的人使喚,又擔心下面的人不是一條心,會糟蹋了王府的銀子,這才派人到寧王府伺候。本是一片好心,卻被人當做惡意。將人退回魏家,這跟直接打臉有什麼區別。這是要逼死人嗎?寧王本來好好的,自從成親後,就災禍不斷,先是被人彈劾,接著被皇帝責罰,再接著又是人刺殺。雖然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可是這分明說明蕭明瑜就是災星。若非如此,短短數月時間,寧王怎麼會遭受這麼多磋磨。如今竟然還欺負到魏家頭上來,將魏家精挑細選出來,送給寧王的人退了回來,此事無論如何都不能甘休。
魏貴妃頭痛,「那老夫人想要如何?人都退回去了,此事就罷了吧。」
「娘娘,此事怎麼能就此作罷。」
魏貴妃心里頭膩歪的很,雖然魏老夫人是她的親娘,可是魏貴妃也不打算姑息縱容,「老夫人,長康遇刺,此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至于王妃清理王府中的下人,也是應有之理。魏家送人到王府听用,的確是好意。可是畢竟不是長康同王妃親手教出來的下人,用起來自然沒那麼放心,也沒那麼順手。雖說直接退回去,讓老夫人下不來台。可是畢竟還是孩子們的安全重要。惹大王府,稍微不留意,就有可能鬧出事情來,凡事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魏老夫人不敢相信,「娘娘的意思是,我們魏家包藏禍心嗎?」
「老夫人該知道,本宮並沒有這個意思。本宮只是希望老夫人同魏家都能體諒一下長康同王妃的難處。就如老夫人所說,成親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必須小心謹慎才行。對于府中的下人,本宮的意思是,寧願弄錯,也不能放過。」魏貴妃的態度很堅決。
魏老夫人頓時就哭了起來,「苦命啊,長康真苦命啊。沒能娶到一個賢內助就算了,如今更成了攪家精,惹禍精。娘娘想想,自從王爺大婚後,可有順利過。要臣妾說,那蕭明瑜分明就是個災星。娘娘,為了長康的安危著想,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誰是災星?」周乾走了進來,寒著一張臉,「原來是外祖母來了,孫兒給外祖母行禮。對了,之前听外祖母說有人是災星,究竟是誰,還請外祖母告訴孫兒,孫兒這就替外祖母出面,將那災星給處置了。」
魏貴妃沒吭聲,就看著周乾表演。
魏老夫人尷尬極了,當著魏貴妃的面,魏老夫人可以口無遮攔的說話。可是當著周乾的面,魏老夫人不得不掂量掂量。她可是知道,周乾同蕭明瑜的感情甚深。當初周乾為了求娶蕭明瑜,還被皇上禁足,就這樣也沒能讓周乾打消娶蕭明瑜的主意。
周乾笑笑,上前給魏貴妃請安。
魏貴妃關心的問道,「傷勢都好了嗎?今兒怎麼進宮來了?」
「回稟母妃,傷勢都好了,特意進宮來看望母妃和父皇,一會還要去給父皇請安。」
魏貴妃點點頭,「傷勢好了,本宮也就放心了。以後出門在外,要多加小心,身邊多帶點人。像是上次的情況,若是多帶三五人在身邊,或許情況就完全不一樣。」
周乾點頭應是,又問魏老夫人,「對了,外祖母進宮來,是看望母妃嗎?之前說的災星,外祖母還沒有同本王說了。」
魏老夫人尷尬一笑,「王爺多心了,沒什麼災星,肯定是王爺听錯了。」
周乾挑眉一笑,「當真是本王听錯了。明明听的那麼清楚,怎麼會听錯了。」
「是听錯了。」魏老夫人堅定的說道,要是讓周乾知道她在背後說蕭明瑜的壞話,真不知周乾會如何。魏老夫人不想去賭,不想破壞魏家同寧王的感情,所以魏老夫人要隱瞞。
魏貴妃出面,「長康,你既然要去給你父皇請安,現在就去吧。你父皇那里,這會也該下了早朝。」
「兒子遵命。」周乾似笑非笑的朝魏老夫人看去,「對了,有一件事情忘了同外祖母說。魏家送來的幾個下人,用著還不錯,不過還是沒有王府教出來的好。所以本王做主,將那幾個人給退了回去。外祖母不會生氣吧。之前本王真的擔心此舉不妥當,會讓外祖母生氣。不過今日看來,外祖母應該是不會生氣的。」
魏老夫人牙痛,尷尬一笑,「不生氣,自然不生氣。王府的下人得用,那自然是用王府的。王爺不用擔心老身。」
「如此就好。本王就知道外祖母最是慈善,一定會理解本王這麼做的用意。」
魏貴妃狠狠的瞪了眼周乾,得理不饒人,那可是你親外祖母,不許胡來。周乾笑笑,只此一回,下不為例。他對外祖母總是尊敬的,前提是魏家還有外祖母也要尊敬他和王妃。周乾告辭離去。
魏貴妃這才同魏老夫人說道,「長康那孩子都被本宮寵壞了,老夫人可別生氣。等晚一點,他過來,本宮定要好好罰他。」
魏老夫人目光帶著深意的看著魏貴妃,大嘆一聲,「罷了,看來無論老身說什麼都不會有用。誰讓魏家比不上韓家。」
「老夫人,本宮絕無這個意思。只是這兩孩子遭受了太多的磨難,本宮不欲再給他們制造負擔,還請老夫人能夠體諒。」
魏老夫人滿心的不高興,「老身自然會體諒娘娘,可是誰又會體諒魏家呢?魏家幾代人的面子,如今全都沒了。」
魏貴妃笑道,「老夫人這話太過了點,不過是幾個下人,不至于如此。寧王府三天兩頭的就要趕出去幾個下人,京城里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老夫人還需放寬心,過些天就好了。」
魏老夫人搖頭,「娘娘,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娘娘都看在眼里。難道娘娘真的就沒懷疑過王妃嗎?以前長康那孩子,也是多災多難的,可是絕對沒有像如今這般,竟然還遭遇了刺殺。老身還是覺著,就如外面所說的那樣,這兩個孩子的八字相克,長康同明瑜在一起,只怕不好。」
魏貴妃大皺眉頭,「老夫人,此話不可再說,本宮也不想再听到關于這方面的閑話。魏家那邊,還請老夫人好好叮囑一番。」
對于魏貴妃這般態度,魏老夫人只能嘆氣。除了嘆氣外,魏老夫人做不了任何事情。
回到魏家,魏大老爺就找到魏老夫人,「老夫人,娘娘那里怎麼說?」
魏老夫人嘆氣,欲言又止。
魏大老爺著急心慌,「難道娘娘沒表態嗎?」
魏老夫人說道,「娘娘說了,既然人都被退了回來,那就這樣吧。以後王府同王爺的事情,我們魏家盡量不過問。」
「怎麼可以這樣。」魏大老爺很憤怒,「這些年來,我們魏家做了多少事情,為娘娘和王爺犧牲了多少,光是投進去的銀子,就是個天文數字。難道這些娘娘都忘記了嗎?娘娘難道以為,有了兒子,即便沒我們魏家,也能成事嗎?」
「夠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要狹恩圖報嗎?你有膽子就找娘娘理論去。」魏老夫人干脆利落的打斷魏大老爺的抱怨,「既然事情已經成了這樣,那就該想想將來我們魏家要怎麼做。難道你以為抱怨幾句,就能改變事情嗎?別忘了,王爺娶的是蕭家女,不是我們魏家女。」
魏大老爺同魏老夫人道歉,見魏老夫人臉色好看一點,這才說道,「娘,不是兒子願意抱怨,實在是王府做的這件事情太不地道。還有娘娘那里,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就這麼放任王妃不管。當初說將我們魏家的姑娘說給王爺,以後兩家來往也方便點。偏偏娘娘那里不答應,竟然讓一個失了父親,家族破落的姑娘取而代之。要我說,娘娘在王爺的婚事上頭,也太不堅定了。王爺堅持,難道就一定要順著王爺的意思嗎?那個什麼蕭明瑜,兒子也見過,不是有福氣的人。果不其然,這才成婚多久,就接連出事。哼,娘娘不听我們魏家的,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娘娘也不想想,如今也只有我們魏家會掏心掏肺的為娘娘著想。」
魏老夫人大皺眉頭,「罷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娘娘打定了主意,站在了王爺同王妃那邊,我們再鬧下去,只會讓娘娘心生不滿。你可別忘了,魏家能有今日,也多虧了娘娘。你啊,少發點牢騷,這一次就這樣吧。將來的事情,可說不定。」
魏大老爺狠狠的說道,「娘說的沒錯,將來誰風光誰落魄還說不定了。等王爺求到我們魏家的時候,我倒是要問問王爺,他到底還認不認我這個舅舅。別沒事的時候,就將舅舅丟在一邊,任由人踩臉。有事情的時候就找上門來。」
周乾出宮後,回到王府,就同蕭明瑜說起魏老夫人進宮的事情,「之前你擔心的那件事情已經解決了,魏家不會再找麻煩。另外,父皇給我安排了差事,因為時常要出京城,到郊外公干,可能不能每天回家。你要有準備。」
蕭明瑜關心的問道,「魏家那邊真的不會找麻煩?」
「是,母妃已經同外祖母說清楚了,讓魏家消停一點,王府的事情別再過問。外祖母知情知趣,肯定會攔著本王的幾位舅舅,讓他們不敢鬧事。」周乾篤定的說道。
蕭明瑜松了一口氣,「母妃真疼我們。正好我給母妃做了一雙鞋襪,改明兒進宮,就帶給母妃。」
「母妃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周乾心情很好,婆媳關系和睦,多少男人求都求不來的,他卻輕易就得到了。果然是有大福氣的人。
蕭明瑜又關心的問道,「王爺身體還沒好利索,怎麼就領了差事,還要時常出京城公干?」
「放心吧,本王身體已經大好了。出門辦事的時候,本王也會多帶幾個護衛,保證不會出事。至于公干的事情,因為當年本王打理過軍中後勤,所以這一次父皇讓本王到三大營歷練。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本王不想錯過。」
周乾的神色很興奮,顯然對于這個差事很滿意。蕭明瑜笑笑,沒再說出任何掃興的話。
當晚,蕭明瑜準備了一桌極為豐厚的飯菜,二人小酌了幾杯。酒酣耳熱,兩人屏退左右,耳鬢廝磨。蕭明瑜臉頰紅潤,氣色好是一個方面,喝了酒更是關鍵。周乾愛極了蕭明瑜這個模樣,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周乾端起酒杯一口飲下,然後抱著蕭明瑜,嘴對嘴的將酒灌入蕭明瑜的月復中。蕭明瑜承受不住,推開周乾,「長康,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我感覺我快要醉了。」
周乾笑道,「醉了才好,本王就愛看你醉了的樣子。來,陪本王繼續喝酒。」
周乾要灌蕭明瑜的酒,蕭明瑜卻連連推拒。後來干脆起身,不同周乾坐在一起。周乾起身追逐,蕭明瑜則是躲著周乾。兩人在屋里你追我趕,時不時的傳出幾聲笑聲和調笑聲。墨四同水仙守在門外,兩人相視一笑。屋里是什麼情況,不用看,光是想的就讓人臉紅耳熱。二人受不住這兩人的鬧騰勁,讓婆子們守著,二人先退了下去。
兩人住在一起,水仙突然嘆氣,墨四奇怪的看著她。
水仙問墨四,「你說我們將來會是怎麼樣?」
墨四奇怪的看著水仙,「你莫非思春了?」
「你才思春,難道你沒想過嗎?我們都不小了,也該為將來打算一二。」水仙有些憂心。
墨四嘲諷一笑,「既然這麼著急,當初為何要跟著王妃陪嫁過來。王妃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提出來,她肯定會滿足你。就算是現在,你若是說想要嫁人了,王妃肯定會幫你找一個好人家,還會為你的將來生計打算。如此一來,你還有什麼可愁的?」
水仙蹙眉,「難道你就想嫁給小廝?」
墨四笑笑,自在的說道,「不嫁小廝可以嫁侍衛,還可以嫁商戶。總歸我們都是王妃身邊的一等大丫頭,選擇的余地多了去了,你發什麼愁。你跟著王妃這麼多年,王妃又豈會虧待你。說不定王妃還會為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讓你嫁的風風光光的。所以啊,你現在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真的是多余嗎?水仙搓搓臉頰,心里頭有些煩悶。
墨四見狀,走到跟前,問道,「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還是說你生了攀高枝的念頭?」
「沒有,你可別亂說。王爺心里頭只有王妃,豈能有別人的位置。再說了,我可不想讓王妃對我失望,更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王府。」水仙冷著臉說道。
「你知道就好。這世間的女子,沒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相公同別的女人相好。你只要不犯這個糊涂,將來肯定是不愁的。」墨四拍拍水仙的肩膀。
水仙嘆氣,「墨四,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回事,總是會去想自己的將來,想自己會嫁給什麼人,越想我就越擔心。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墨四嘲笑她,「你這樣子的確是病了,病的還不輕。」
「那我得了什麼病?」
「你得了思春病,果然是春天要來了。」
「你這個小賤蹄子,我拿你當朋友,你就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姐姐,你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取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