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個女的給我綁上帶走!」
老林一進到屋內,那口氣,那眼神,就讓秦可馨不自覺的後退。
她好害怕,這些人是跟爸爸沒談妥條件,所以要找她麻煩來了嗎?
施朗何嘗不是這樣猜測,當然不會讓他們就這麼輕易帶走秦可馨。
「你們干什麼?放開她,有種沖我來,虧你們還是男人,一群無恥的可憐蟲!」
這話可惹惱了幾個綁匪,尤其是這人還是施瑞環的兒子,他們之所以被害的這麼慘,施瑞環可是主謀!
「還敢跟我瞪眼?給我打!」
話音落下,其他人的拳頭就落在了施朗的身上,拳打腳踢的場面讓秦可馨尖叫。
「你們干什麼?我跟你們走就是了,別打人,別打他!」
她極其懼怕這樣的場景,尤其是當年祁夜也曾馬失前蹄,被人這樣狠揍過一頓,她當時都哭的死去活來好幾回,再也不敢面對這樣的回憶畫面,只能痛哭著讓他們住手。
「哼,既然他求我們收拾他,不滿足他的要求,那怎麼行?不就比我們會投胎,還有臉嘲笑我們?都是賤骨頭。」
對方絲毫沒有將秦可馨的求饒放在眼里,很愉悅的看著施朗被揍得鼻青臉腫,卻死扛著不求饒的倔強表情,那樣只會讓他更想收拾他。
「老林,再打下去,死了就不好收場了,我們還是先去拿錢吧。」
打的手疼,一個劫匪主動勸住同伴,他算是他們中比較理智的。
被叫做老林的,明顯是他們的頭兒,撒夠了氣,也停了手,招呼著其他人將秦可馨綁起來帶走。
「施朗,施朗,你怎麼樣啦?」
秦可馨抽泣著叫人,盡管看到他們已經拿著繩子走向她,她都來不及害怕,眼楮直盯著躺倒在地上的施朗,她好像看到他在流血,到底傷到哪兒啦?不會打出毛病了吧?
「什麼味兒這麼重?」
一個綁匪綁完秦可馨,醒醒鼻子,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四處張望,然後長大眼楮,結巴著。
「老……老林……你快看……著火啦……」
突然,像是配合他一樣,「轟」的一聲,倉庫後面的小油桶炸了,一堆破棉絮漫天的飛。
外面被他們雇來看守的人大喊,「著火了,快跑。」
逃命要緊,這時候大家已經顧不得其他,這麼一喊,里面的幾個綁匪也慌了。
他們沒料到計劃會有變,眼看著到手的錢可能要飛了。
老林看著這一個受傷,一個弱不禁風的人質,帶著他們逃跑,恐怕只會拖後腿,可不帶走他們,怎麼換的來錢?
或許現在他們只要去收錢,等到交出人質的時候逃掉,還有一線希望。
「將他們鎖在倉庫里,我們先去領錢。」
不能怪他心狠,如果不鎖住秦可馨和施朗,待他們逃出去,那只有自己完蛋。
老林覺得他們已經倒霉到家,不能到了臨門一腳,再出任何差錯。
眼看著大門緊閉,秦可馨心里的恐慌一**的蔓延至全身,看看倉庫後面燃起的火光,再看看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施朗,她好絕望。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里嗎?
「施朗,你醒醒,我好怕,你到底怎麼樣啦……」
秦可馨的聲音越來越飄忽,盡管手腳全被捆住,她艱難的往施朗身邊挪動……
柏文遠從車上下來,觀察著這附近的地形,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
幾分鐘後,手機響起。
「錢帶來了嗎?別耍花樣。」綁匪終于打來電話了。
柏文遠沉著眸,定定的看著一處,冷冷的回應道︰「帶來了,該怎麼給你?」
「你將車開到附近十里坡上的第三棵樹下,將裝錢的袋子扔下來,就可以走了,記住,別報警,不然我就撕票。」
不再嗦,柏文遠吩咐車里的手下將袋子扔下車,然後將車開走。
過了五分鐘,一輛車子駛入視線中,下來兩個人走向袋子,打開一看,十分驚喜。
「老林,是真的錢!」
「知道啦,快走了,不然來不及了。」
樹下的車子快速的駛離原地,卻在一分鐘之後,被另一輛車攔腰撞上去,車子頓時凹陷下去,停在路中間。
另一輛車上下來的人各個看著不似善類,拿著棍棒就將綁匪的車玻璃全砸碎了。
老林他們擔心的還是來了,這兩個老狐狸不守信用!
「把他們給我拉下來。」
紀文廷出現在柏文遠身後,看著這幾個慫得快的綁匪,相當不屑。
「快說,施公子和秦小姐在哪兒?」
紀文廷他們不方便露面,所以只在暗處看著手下審問這幾個人,只得再次下命令。
「阿豪,直接讓他老婆跟他們說話,怎麼折騰都行,要辦的快點。」
阿豪將幾個綁匪身上的手機搶了過來,撥通之後,放在他們耳邊,說道︰「死鴨子嘴硬,待會兒我看你還硬不硬的起來。」
「老林啊,你們到底干什麼事了,他們跑到家里來要打要殺的……」
「爸爸,我害怕……」
「老賈,救救我——」
老婆孩子的哭泣喊叫聲,讓幾個綁匪徹底心慌了。
他們沒想到,早早將老婆孩子送到鄉下避難,還是被這些人給找到了,被抓到了罩門,幾個人頓時蔫兒了。
「還不想說,是吧?六子,將他們的兒子倒吊起來,也感受下被人綁了的滋味。」阿豪再次對電話里的人出狠招。
「不要,不要嚇到我兒子——」
幾個人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下來,沒想到這最後一步會怎麼難,終究是連累了家人。
「哭什麼哭,還不快說!別以為我拿你們沒辦法,我們已經找了專家,專門循著車子的印跡,也是可以找到你們的藏身處,現在這是給你機會,如果再不說出地方,施公子和秦小姐有任何一點意外,我就十倍的還給你們的老婆孩子!」
阿豪已經沒有耐心了,遠處的老大還看著他,他不能將這件事搞砸。
幾個綁匪听到這話,冷汗涔涔,他們即使想招了,也只怕來不及了。
暴脾氣的阿豪拿起電話,又要叫電話那頭的兄弟動手。
「我說,我說,我將人都捆在了後山的倉庫里,我帶你們去。」
老林他們別無選擇,這回惹了不該惹的人,連累了家人,要是再不識趣,一家子的命恐怕都會沒了,他們只是祈禱,火勢千萬別太猛,希望還來得及……
倉庫里,一片灰色的陰霾,哪兒哪兒都著了火,火勢蔓延的很迅猛,燃起的濃煙嗆的人睜不開眼。
秦可馨不停的咳嗽,人好不容易挪到了施朗身邊,曲起腿踢了他一下,沒動靜。
「施朗,你醒醒,不會是真的死了吧……」
心里著急,她越來越把事情往最壞的可能上去想,畢竟跟施朗的感情要好,這次又為了她才被打,她很過意不去,哭的不能自已。
粗糙的地面已經磨的她的小腿,膝蓋,甚至手肘處都是擦傷,費了半天勁挪移到施朗身邊,卻喚不醒他,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難不成他們真的要被燒死在這里嗎?
她哭著祈禱,祈禱著有人能發現他們,有人能拯救他們。
柏文遠的心沉重的如同他此刻的表情,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覺得有事要發生,視線再度轉移到車後面那幫綁匪身上,感覺他們有什麼事情隱瞞了他。
已經顧不得太多,吩咐手下加足馬力,他想快點到達倉庫。
火光滿天,濃煙彌漫,倉庫里的人已經無法逃月兌,甚至連呼吸都困難,柏文遠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可馨!」心急之下,柏文遠已經沒了剛才的理智,倉促著奔向火光四起的地方,眼里的緊張是不言而喻的。
可他的聲音被這現場偶爾爆炸的聲音淹沒了,怒不可遏的他,回頭怒喊著,「把那幾個人給我拉下來,居然敢放火,簡直找死!」
「文遠,別沖動,對付他們用不著你動手,再說你也不方便,我去問問看著有沒有出口,你可別沖動啊。」
還存有理智的紀文廷是真怕柏文遠會不顧一切的沖進去,這樣的火勢明顯是危險的。
「真不怪我們,這倉庫是無緣無故著火的,我們也倒霉啊,還等著拿錢呢,絕對不會干這樣的事。」
綁匪都開始為自己開月兌,可他們忘了即使沒放火,起火是因他們而起,而且他們毒打了施朗,等救出了人,他們是跑不了的。
「別廢話,快說,這倉庫里還有什麼地方有出口,再不抓緊時間,我一槍送你們跟你們老婆孩子團聚!」
阿豪看著大哥們的臉色,也急的快爆粗口,狠捶了幾拳,提著老林帶路去找出口。
柏文遠看著後門處的滅火器,眼里燃起一絲希望,沖著後門的門栓狂噴,然後不顧阻攔的沖進去,拉都拉不住。
紀文廷來不及阻止他,就知道會這樣,只能月兌下衣服包裹著頭,也跟著沖進去。
「可馨,秦可馨,你在哪兒?快說話!」
柏文遠勉強能喊幾聲,因為剛出口,就被濃煙嗆的張不開口,也睜不開眼。
秦可馨也同樣如此,軟軟的癱在地上,手腳被捆綁的快麻木了,眼楮越來越模糊,沖著眼前施朗躺著的那塊黑影處,小聲的呢喃︰「施朗……快醒醒……。別睡著……我害怕。」
「可馨——」柏文遠終于看到蜷縮成一團的兩個人,健步如飛的沖上來,抱住秦可馨幾近軟下來的身子,尤為疼惜,「可馨,感覺怎麼樣?快說話。」
可秦可馨咳嗽了幾聲,張不開口,勉強睜開眼,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熟悉面孔,眼淚瞬時流了下來。
「文遠,救救我……啊不……快救施朗……他快死了……」
柏文遠正想抱著秦可馨逃離這里,連綁著她的繩子都來不及解開,他不是沒有看到身旁的施朗,可是人都是自私的,他此刻更想確定秦可馨能活著出去。
可明顯這個傻女人不領情,不要命的推著他去救另一個男人。
再也不能跟她磨下去了,不然三個人都完蛋,柏文遠快速決定按照這個固執女人的說法,扛起昏迷的施朗跑出去,正在路口處,遇到追上來的紀文廷,二話不說,將施朗扔給他,自己轉頭再次沖入火光之中。
「可馨——」他撥開濃煙,強睜著眼尋找秦可馨。
秦可馨已經喊不出一個字,嗆的眼淚鼻涕都快流出來了,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可馨,快起來,我們快點逃出去!」柏文遠找到了她,急吼吼的想要沖過去,卻被上面燃燒掉的油桶噴濺出的火光擊退,眼睜睜的看著火勢蔓延,更加攔住了他救人的路。
「可馨——」他的聲音有多焦急,連他自己都沒听出來。
秦可馨也努力試圖站起來,可是腳被捆住了,剛才挪動的時候,手腳早已破皮,疼的她直顫栗,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可馨,別怕,乖乖等著,別動。」
他不敢再讓她挪動身體,這到處的火光一個不小心就會燒到身體,他只好自己強行沖過去,她那無助恐懼的眼神不時的閃現在眼前,讓他無法再冷靜思考。
秦可馨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他如同困獸一般,從火光之中強闖著跑過來,她的眼楮慢慢有些酸澀。
那是一個向來淡定到極致的人,那張永遠只有一個表情的臉,此刻卻再也繃不住了,眼里的慌張與焦急,對他來說,很陌生,但對可馨來說,卻似曾相識。
她的心房,沒來由的觸動了。
莫名的想起曾經有一天,有個人也曾為她這樣擔憂過。
她的一生,仿佛永遠伴隨著災難,而且跟著她的人也一樣倒霉,只是每次別人都好命的有人來救助,來安慰,她卻只能自己期望著,再失望著,然後繼續咬牙堅持爬起來。
她給人的感覺,是柔弱的,可是她自己卻不能當自己柔弱,因為沒有人會理她。
唯獨那一次,她跟著祁夜去了酒吧,她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這樣肆意瀟灑的地方,可更加不可預測的是酒吧著火了,人群恐慌了,踩踏事件不斷,她以為她這次又會被舍棄,結果她看到了祁夜焦灼的眼神,還有他不顧一切沖過來的氣勢,她得救了,也被征服了。
但不可思議的是,眼前同樣有個男人能為她擔憂,能為她拼命,能讓她想起這些不願回首的記憶,她突然驚住了。
祁夜和柏文遠的印象慢慢重合,逐漸模糊,她居然開始分不清他們,甚至也不排斥這樣的模糊不清,她感覺自己的心又會跳動了。
這時,已經由不得她胡思亂想,柏文遠終于拉住了她,橫抱起來,就往門外沖。
「還好嗎?沒被燒到哪兒吧?」奔跑途中,他居然還有空問她的傷勢。
秦可馨心里柔軟成一片,看著他緊繃的臉,突然伸出綁在一起的手,很想撫平他皺起的眉頭。
「我……沒事……」她艱難的開口,聲音很嘶啞。
但其實,他們倆都被嗆得不行,而且火光已經將他們包圍,他們根本闖不出去。
柏文遠只好放下她,月兌下外套,披在她的頭上,緊裹著她的身體,趁著火光的空隙,一鼓作氣的跑出去。
「轟」的一聲,倉庫里的火勢終于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不知道什麼東西被引爆。
「文遠——」秦可馨貌似看到一個火球一樣的東西落下來,正好是在他們的上方。
柏文遠顧不得逃離,躲閃著身體,卻還是被砸中,正好是抱住她的右手,幸好她的頭被衣服包裹住,才免于被燙傷。
一種近乎針刺的灼熱感燃燒著他的皮膚,咬著牙,抱緊她,不顧一切的沖出這最後的障礙。
終于逃月兌了!
此時的他,即使穿著單薄的襯衣,也是一身的冷汗。
可秦可馨卻覺得,這是她跟他相處以來,從未有過的震撼與感動。
「文遠,你總算出來了,要不然我真要沖進去了。」
紀文廷沖上前,觀察著他們倆的傷勢。
「別廢話,趕緊將車開過來,將他們倆送進醫院,肯定吸入了很多濃煙。」
柏文遠咳嗽著,卻還是冷靜的吩咐著接下來的事,仿佛剛才他失控的那一面,不曾存在過。
秦可馨已經被他抱進了車里,施朗同樣在里面,兄弟們開著車沖下山。
可途中,紀文廷支吾了一下,還是猶豫著說了出來。
「那個,剛才那幫混蛋,好像有人認出了你。」
柏文遠緊閉的雙眼木然睜開,濃烈的眉毛皺起,極度的不耐。
「就是剛才被我們抓過來指認後門的那個混蛋,剛才你那樣失控的跑進去,他當時臉色就不對勁,等到你跑出來後,他嚇得差點逃跑,被我抓了回來,接下來該怎麼辦?」
沒有絲毫猶豫,他冷靜的吐出一句話︰「不要留下把柄,滅口。」
不能怪他,他必須自保。
說到認出他的老林,跟柏文遠的交集就非常有意思了。
柏文遠原本負責西北城區的開發項目,老林他們公司也負責承包其中的工程,原本很容易接觸到的雙方,卻不曾打過照面,因為柏文遠根本不給這種人機會,對方無非是想賄賂他,然後攬下工程,他不會理會這種人。
可沒想到,施瑞環並不想讓他太出風頭,在他擺平前期的拆遷工作之後,就調離了他的職位,換成自己的兒子施朗來做這個位置。
可柏文遠並不氣惱,相反,他覺得這是個機會。
他找上了老林,暗示他可以去找施瑞環的得力屬下,工程部的劉志新。
這之後的事就可想而知了,老林通過行賄,本以為能拿到工程合同,結果被人涮了一通,柏文遠的人給老林開了方便之門,讓他們公司的人來施氏鬧事,鬧大了這件事,結果害得施瑞環父子在公司里很被動。
如今被老林認了出來,他自然不能留。
施瑞環那個老狐狸好不容易信任他,他也費勁的走到今天,想要做的事,想的心頭疼了,怎麼會讓人阻攔他的計劃?
所以,那些蠢貨只能自認倒霉。
「好,我幫你解決掉。」紀文廷並不意外這個決定,只是看著柏文遠越來越蒼白的臉,很是擔憂,「你這胳膊真的沒事?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沒有,你不要多問了,別吵醒可馨,讓我也睡會兒。」
他終于疲憊的靠在車座上,看了眼車那頭躺下的秦可馨,慢慢的閉上眼。
……。
秦可馨醒了,第一反應就是問護士。
「護士小姐,請問有看到送我來的那個男人嗎?」
「哦,他在燒傷科包扎,應該等會兒會過來。」
她終于忍不住了,跳下病床跑出去,找了幾個護士問路,才找對方向。
看到他手臂上的紗布,她哭了。
所有的感動和愧疚,不足以說明她此刻的感受,讓她忘記害羞和昏沉的腦袋,直直的沖向他。
「很疼嗎?」她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傷口。
肯定是因為他幫她擋住了火光,他的衣服全罩在她的頭上,他穿的單薄才會被燒到,這傷口何止是燒到,她都看到有些地方都見血了。
護士見到她,默默的退下了。
柏文遠無奈的拉著她坐到身邊,安慰道︰「我不疼,男人這點小傷喊疼,很丟人的,笑笑听到都會臉紅,所以你不用擔心。」
都這種時候,他還要安慰她,她的眼淚掉的更快。
「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嗎?」他也無奈,女人怎麼就這麼多眼淚,如果是以前,他鐵定會覺得煩。
听出了他語氣里的無奈,她連忙止住了哭聲,這種時候眼淚確實很招人反感。
「那你還有其他不舒服的癥狀嗎?你餓嗎?我去給你做些湯來補補身體吧!」
說風就是雨的她,急忙著要跳下床,被他給拉了回來。
「別急,我們談談,好嗎?」
他突然的抱住她的腰,又是用這樣懇求的語氣,陌生的情緒在他們之間蔓延,讓秦可馨不得不順從著坐下來。
「你終于沒事了,我也安心啦。」
他滾燙的呼吸流竄在她耳邊,弄得她好熱,也好僵。
他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這麼感性?
柏文遠是有點情緒波動,甚至很失控,因為他居然會怕,會內疚。
他攛掇那些人去找施瑞環的麻煩,可沒想到會連累到秦可馨,如果她要是有任何意外,他心里的那一關肯定是過不去的。
「今天的事就徹底過去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到這樣的威脅,以後都不會了。」
讓她受到牽連,他很自責,但是他的身份,注定會讓他親近的人受傷,所以他必須讓他身邊的人有自保的能力,紀文廷兄妹他不用擔心,可是秦可馨母女卻是他不得不重視的,所以他不會再讓他們發生意外了。
「文遠,你好嚴肅啊。」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傻乎乎的掰扯著他沒受傷的手。
他順勢拽住她的手,拉近彼此的距離,鄭重到近乎嚴肅的說道︰「可馨,你被綁架,被困在火里的時候,我是真的慌了,我不想讓你出事,我想你應該知道那種感覺,我喜歡你,我就會讓你知道,你既然是我老婆,那以後我們就是一體的,你明白嗎?」
他將自己的感情完全攤開在她面前,以前就是壓抑太久,現在他想誠實的面對。
可他並不是無欲無求,他希望現在他只是她心里的唯一,他渴望得到她的回應。
對于她,他其實還有些不確定。
所以今天的告白,真的很不符合他以前的風格,太沖動了。
秦可馨愣怔了半晌,是她看錯了嗎?
柏文遠的臉上,好像浮現著可疑的紅暈。
他在害羞?好稀奇的一幕!
可她不敢笑,更多的是感動,感動滿滿。
很久沒有人這樣尊重她,珍惜她,何況還是柏文遠這樣的人。
可她對待感情,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她是個受過傷的女人,她很怕失去,而他也不該因為她的不確定而受到傷害,所以她不敢立刻答應。
「我跟你是一家人,我就會很珍惜我們的感情,但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愛情,我們不可以草率的下決定,慢慢來,行嗎?」
他听出了她那溫柔細語中的恐懼和隱忍,忽略掉心里的那絲不快,想著確實沒有給她足夠的時間來適應他,所以他只能等。
他環抱著她,沒有回答她,而是淡淡的問︰「告訴我,火場里的那一刻,你怕過嗎?為我擔心過嗎?」
「當然,你不知道那時候有多危險,你還那樣沖進來,我說不感動不擔心是假的,以後不要這樣冒風險了,好嗎?」
「……好。」
他的眼滿足的閉上,有向彼此靠近的舉動就夠了,主動的一方,就由他來擔任好了。
沒有猶豫,他大力的擁住她,放肆而深情的親吻著,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瞪大雙眼,不知所措,不由得覺得好笑。
一時玩心大起,他拖著她的腰,揉捏著,驚得她差點叫起來,他趁勢鑽進她的口中,戲弄著她,玩起了唇舌的游戲。
溫柔的凝視下,秦可馨沒有那麼抗拒他的親密,深邃的眼神漸漸掀起暗流。
她的神情慢慢有了松動,這種炙熱的感情讓她無來由的想起祁夜。
他們的吻給人兩種不同的風情,祁夜的吻是霸道里透著誘惑,而柏文遠呢,是一種震撼的溫柔,他用少有的柔情,耐心的引導她,可是越加的深入,他越發的動情投入,從僵硬到放軟姿態的秦可馨反倒是害羞起來。
她頓時羞紅了臉,她又走神了,怎麼會又將兩個人重合了?
「文遠,上好點了沒?你施伯伯來看你了。」
門口,秦博文的聲音早早的傳來,猛地驚醒還沉溺在親密當中的兩人,房內房外的頓時愣在當場。
看到這小夫妻倆親熱的畫面,誰最高興?
秦博文唄。
他的心願終于達成,絲毫沒有這難堪的一幕而尷尬,反而隱隱的興奮。
不過,比他先反應過來的是施瑞環。
「哈哈,老秦,看來咱們來的不是時候啊,小兩口感情很好啊,你可以放心咯。」
秦博文笑的很滿足,「他們倆能過成這樣,我也算老有安慰了,只希望以後能給我生個外孫,這樣就真的圓滿了。」
他叮囑秦可馨做的事,一直沒有動靜,他以為事情並不太順利,今天一看,還不錯。
施瑞環卻感慨的說︰「你就知足吧,能有文遠這樣的女婿,你起碼有了接班人,何況他們小兩口還過得不錯,我那個兒子呢,別說這事業做得麻煩不斷,到現在連個人都沒給我帶回來,我都不知道在閉眼之前能不能看到孫子的影子。」
兩個老人在互相吹捧,讓柏文遠夫妻倆保持著尷尬的沉默,直到他們意識到小兩口的存在。
「文遠啊,這次真的多虧了你啊,不然我那兒子就真的被害死了,誰知道那幫人這麼喪心病狂,給錢了都還要殺人,幸好文遠手腳夠快,不然施朗這條命還在不在都成問題。」施瑞環一點都沒思考過這件事的緣由是為何,也沒在意綁匪是因為他縱容手下,搞得別人傾家蕩產才會走上絕境,一想到兒子被這些人傷成了這樣,只顧著唾棄這些人。
被他重謝的柏文遠冷著臉,不怎麼說話,只是低調的接受了謝意。
秦可馨才意識到同被綁的施朗,焦急的問他現在的傷情,「他怎麼樣了?沒傷到哪兒吧?」
「他還好,只是左腿被打骨折了,我讓他乖乖修養一陣子,不然留下後遺癥,成了殘疾就不好辦了。」施瑞環隱隱壓著怒氣在說話,一想起那幫人怎麼對他兒子,他都想直接做了那伙人。
骨折?听起來好嚴重,但是的確比她當時想的好點,她當時是真的怕連累他被害。
這麼想來,待會兒肯定也要去看看他。
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柏文遠出聲勸慰他們,「伯父,既然綁匪已經抓到了,就讓法律審判他們,我們不能再惹禍上身,可馨他們被綁架的事也最後就此為止,我不希望哪天在報紙上看到他們被這件事牽扯進來。」
他知道施瑞環心里怎麼想的,但他想要讓這件事止步在這里,他不怕這件事的內幕被人查,他早已有準備,只是不想讓秦可馨失望。
施瑞環雖然很不服氣,但是想想柏文遠的話也對,現在不能鬧大這件事,誰知道那被抓的兩個人被刺激之後,會抖摟什麼出來,只能忍氣吞聲。
「好吧,賣佷子一個面子,反正他們的人也死了,也算遭到報應,我沒那個時間跟他們糾纏,不過文遠這次你算是幫了叔叔一個大忙,施朗現在正在養傷,西北區那個案子不能停滯,所以還是讓你勉為其難,回來主持這個項目吧。」
施瑞環是個能屈能伸,極重利益的人,當初是他設計踢柏文遠出局,為自己兒子鋪路,現在情勢逆轉,他又毫無愧疚的想讓人回去給他賣命,反復無常的舉動卻能做到理直氣壯,讓人無法拒絕。
不過柏文遠倒是沒有任何不情願和為難,像是當初並沒有被施家暗算過一樣,很大度的接受了這個委任。
「施董,我會替施經理打理好這個項目。」柏文遠很自若的應承了下來,這樣的大氣和自信更是博得施瑞環的贊賞,也讓秦博文覺得很有面子。
倒是一直處于狀況外的秦可馨大聲驚呼,「人死了?誰死了?」
她原本以為這次是萬幸,沒想到還是鬧出了人命。
「就是綁了你和朗兒的綁匪頭子,他死有余辜,可馨你不必理會這些,至于其他人就交給警察吧。」施瑞環完全不當回事的說道。
「爸……他們是迫不得已的……」秦可馨還想說什麼,手卻被柏文遠給拽了回來。
秦博文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從小就這麼軟骨頭,濫用好心,被人騙了都活該。
「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文遠這次受了傷,你好好照顧他才是最要緊的,無關的人別管這麼多!」秦博文立馬拉下臉,不耐煩的將她的話堵了回去。
然後安慰了幾句柏文遠,就跟施瑞環離開了病房。
秦可馨強忍著淚,震驚又氣氛。
爸爸從來都是這樣,連給她說出自己想法的機會都沒耐心,這不要緊,可是這次是條人命,他怎麼能這麼輕巧的就過去了?
嘆口氣,柏文遠拉著她坐下,深邃的眼眸一直盯著愁眉不展的她,不太會安慰人的他,只能輕拍著他的背。
「爸爸始終是你爸爸,他的態度你就不要太在意了,至于那個意外身亡的綁匪,警方會立刻查清楚事實,你就更不用操心了。」
這樣的安危雖然生硬,但確實讓她心里好受了些,不然能怎麼樣呢?她的意見從來都不重要。
「我難過的不止是這個,相信你也看出來了,爸爸並不喜歡我,可我是真的為他擔心。有時候我想勸他息事寧人,這樣像這次被逼急了的綁匪事件就不會出現,可他從來都不听我的,如果哪天生意上得罪的人太多了,我真不知道爸爸會不會遭到報復。」
她知道,供她吃喝的錢,都是別人的血汗錢,爸爸的錢並不是所有的都光明正大,所以她都不敢亂花家里的錢。
可誰都不喜歡她,都會自動無視她的話,她很無力。
她的話從來都是不順耳的,所以本來就不喜歡她的爸爸,對她就更冷漠。
「可馨——」他整個人都很緊繃,卻還是失神的叫著她,「如果我沒有護得住爸爸,你會怨恨我嗎?」
秦可馨愣了幾秒,搖搖頭。
「怪你做什麼,爸爸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從小我和媽媽其實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怎麼勸他也是沒有效果的,你為秦氏那麼賣力,爸爸都夸你,但你又不是神,爸爸出了事,不能怪你的,只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盡力保護爸爸的周全。」
猛地抱住她,柏文遠的心情難以平復。
這樣就可以了,她還算是恩怨分明,看得開,他的心也才算踏實下來。
顫巍巍的唇印上她的額頭,冷硬的表情里多了些溫情和感懷。
「可馨,記住你今天的話,我會做到你希望的那樣。」
他開始覺得,這最後的後顧之憂好像都沒有了。
他能感覺到,她跟秦氏夫婦的感情很淡薄,不堪一提,只要他們能繼續相愛,能平靜的過下去,將來他要做的事,她一定會諒解的,即使一時不夠包容,但他也希望這之間不要有誤解,所以她的話,是他的定心丸。
……
等待她離開病房的那一刻,他撥通了一串號碼。
「事情辦好了嗎?對方家屬的情緒怎麼樣?」听完電話里的告知,他的唇角才微微揚起,算是笑容,「那就好,不管給多少錢,算是一點心意,只要保障家屬今後的生活。」
掛掉電話,他心里壓著的那片陰霾才散去。
……
秦可馨趁著柏文遠午睡的時候,偷跑出來,心情很壓抑,很忐忑。
她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不然心里會一直不安。
敲開門,對方並不認識她。
「您好,請問只是林翔林總的家嗎?」她很有禮貌的詢問。
「……是,但是他已經不在了……」
對方是老林的妻子,听到她的話,就開始抹著眼淚,明顯剛哭過一輪,對著秦可馨也就沒顧忌。
秦可馨知道綁架她的老林死了,可當初他們也是被秦氏和施氏逼得走投無路,就算走錯路,也罪不至死,或許是她多事,可是她總想做點什麼來彌補,爸爸的訓斥在她看來,並不像打消她的愧疚感。
「您好,我是秦氏董事長秘書,這是我們公司給林董的一點心意,他出了這種事,我們很抱歉。」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支票,這是她賣了一些手頭上的物業,再加上柏文遠給她的家用,湊出來的錢,頂多只有一百二十多萬,這不是在買老林的命,只是她的心意。
「不用客氣了,老林出了這種事也是沒法子的事,他也是糊涂,居然欠了別人的工程款逃跑,人家也是打工養家糊口的人,這樣做不是逼著人走絕路嘛,還好對方沒再為難我們,而且秦氏和施氏沒有追究我們的違約責任,還給了我們一筆撫恤金,夠我跟孩子的生活了,謝謝你的關心。」
她不敢再貪這筆錢,這些公司心里的算計,她一個婦人不太清楚,但也不敢摻和,所以只能忍下自己的貪欲。
「你是說,秦氏賠償了你們?」
她突然覺得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難道是爸爸回心轉意啦?
「對,據說是秦氏的總經理親自指示的,而且讓自己的秘書親自送錢到家里來,我們那兒還有臉再拿你的錢。」林夫人忙不迭的說道。
這一刻,秦可馨終于可以放開這個心結了。
原來是文遠,她從來不知道,其實他面上很冷,心卻是熱的。
回到病房內,她臉帶笑容的對他鄭重說道︰「文遠,謝謝你。」
「什麼?」他正喝著粥,沒听懂她突如其來的話。
「我是說,老林家人的後續事情,謝謝你,你安撫住了他們,我的心里也踏實了,這畢竟是爸爸惹出來的麻煩事,都丟了一條命了,如果他家里人再過得不好,爸爸欠下的債會更多,我的心里也會不好受,如今什麼都好啦。」
他如釋重負的微笑著,這一頁算是徹底翻過去了。
還好,他之前讓人用錢打通了一切,雖然過程很不堪,但他希望,她永遠不會知道。
……。
這個時候,醫院看診的人多,秦可馨去幫柏文遠拿藥,費了好半天勁。
拿到藥後,她想著,這層樓里還住著施朗,前兩天去看望了他,雖然他人是清醒的,可那打了石膏的腿還是很嚇人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好點。
提著藥來到他的病房前,看到施朗的父母都在,她就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施朗父母出來了,見到她,寒暄了幾句。
「可馨,你好好陪朗兒說幾句話吧,他現在正悶著呢,我們公司實在有事,就先回去了。」
「伯母,你放心吧,我會好好陪著他說說話的。」
秦可馨等病房清淨了,笑盈盈的走近去,看著無聊到發毛的施朗,仍然笑的一派溫和。
施朗像是跟她賭氣一般,鼻子哼著粗氣,「你還知道來看我呀,我還以為你跟你們家男人親親我我到忘了我是誰哦。」
「怎麼會?你是我的好朋友啊,我前兩天不是來看過你嗎?」秦可馨笑著坐到他身邊,看他的腿打著石膏,高高的吊著,看著還是不太客觀,可施朗的起色明顯好多了。
「你那是來看我啊,前兩天來了滿屋子的人,你又躲在他們中間,我跟你說會兒話的功夫都沒有,要不是爸爸告訴我你的消息,我都想下地去找你,我那麼擔心你的安危,你卻這麼沒良心。」
施朗貌似看著真的挺生氣的,讓秦可馨更覺得自己似乎真的疏忽了這個朋友,不管怎樣,他們也算是患難過的至交了。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看你的。」
她誠懇的道歉,這兩天她確實在笑笑和柏文遠之間忙得團團轉,想著他已經有家人要照顧,每天又有那麼多親友來探望,他們說話著實不方便,所以就沒敢來打擾。
「算了,看你那麼誠心的份兒上,原諒你了。」
施朗就是這樣,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或者說,他壓根就沒生她的氣,只是在逗她。
「誒,你們家文遠的傷勢怎麼樣啦?」施朗追問了一句。
你們家?
秦可馨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施朗問的是誰,這說法挺好的,她听著就偷偷的笑開了。
可是施朗現在是對文遠改觀了嗎?他以前可不會這種口氣說文遠,她疑惑的眼神看過去。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次算柏文遠夠義氣,我以前算是看扁了他,我欠他這麼大的人情,以後肯定會還給他。」
施朗表面上裝著挺淡定的,可還是感謝著柏文遠這次的冒險相救,可那別扭樣子還是讓秦可馨想笑,柏文遠這次確實讓她和施朗都改觀了不少。
「沒什麼還不還的,我相信文遠救你也不會為了讓你還他人情的,你當時確實嚇壞了我,我怎麼叫你都不回答我,我還以為你……」
說著,秦可馨的眼眶都有些泛紅,到現在都還不願意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幸好,幸好有文遠,他救了他們。
施朗也不想招來她的眼淚,他只是想表示下感謝,想跟她說會兒話,看這哭的。
他只好遞上紙巾,幽幽的說︰「你別哭嘛,我們都能安全的出來就好啦,以後你可要長點心眼,別再出這種事了,這次也算我著了道,希望以後別再遇到這種事。」
「恩恩,就讓這件事過去吧,我也不想了。」秦可馨抽泣著,都想將這一頁翻過去。
「對了,我快被憋死了,你以後可要多來陪我聊聊,把笑笑帶來陪我玩也行,這醫院太無聊了。」施朗苦著臉哀求她。
「恩,一定一定。」
跟施朗再聊了一會兒,她想著柏文遠也快換藥了,就匆匆趕回病房。
剛到門口,病房里走出來個護士,滿腦門子汗,看到她,也一臉的歉意。
「柏夫人,不好意思,剛才我們的護士不小心,給柏先生換藥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讓秦老先生很生氣,希望您能原諒我們的過失,也幫我們勸勸您父親。」
意外?什麼樣的意外?
秦可馨真的好擔心,但還是答應了護士的請求,「沒事沒事,我去看看就好。」
推開門,病床上的人臉色有些蒼白,但面上還掛著笑,但床前站著的人,就沒那麼好的臉色。
「爸……」秦可馨不安的叫著秦博文,卻懼怕他此刻的臉色。
她一直有些懼怕這個雷厲風行的爸爸,雖然從小爸爸都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可她就是沒來由的怕他。
秦博文凌厲的目光向她投射過來,即使在柏文遠面前,也毫不掩飾對她的怒氣。
「還傻站在那兒干什麼?沒看到文遠受傷了?這醫院的護士連換個藥都做不好,讓病人傷情加重,我要找這家醫院領導投訴,還有你這個做老婆的,到底干什麼去了,該在文遠身邊伺候他的,卻讓他自己替自己動手。」他真的發了好大的火。
秦可馨一怔,盡管懼怕爸爸的怒氣,還是忙不迭的坐到柏文遠身邊,查看他受傷的手臂。
「醫生說你的手怎麼樣了?護士可能粗心了點,剛才已經在外面給我道過歉了,我以後也會寸步不離的照顧你的,對不起。」她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手臂,不敢觸踫,很是自責。
柏文遠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捏了幾下,微笑著沖她搖搖頭。
「沒事,我是個男人,這點傷真不算什麼,爸爸可能太擔心了,這不關你的事,你本來就是去幫我內服的藥,誰能怪你什麼。」
此時的柏文遠真的很不一樣,沒有了以往的冷硬外衣,卻多了份包容和體貼,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算什麼,他只是在說著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可這明顯是在安慰她。
秦可馨很少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有依靠的感覺,她一個人強撐久了,覺得有人可以依賴,真的很心酸,也很欣慰。
「好啦,我真的沒事了,爸爸你也別太緊張,可馨她做的挺好的。」
見他都求情了,秦博文再發火也沒有什麼意思,不過看他們小夫妻能處成這樣,心里還是樂見的。
「那你就好好照顧文遠。」他對秦可馨吩咐著,「我公司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秦可馨看了一眼秦博文,徑自跟著他出了病房,可他依然冷著一張臉,她也不敢開口。
「我叫你出來,沒有別的,只是提醒你用點心,文遠為了救你都傷成這樣,別再不長心了,有些時候你的無心是會造成你想不到的大麻煩,你應該不用我再多提醒你。」
她的臉刷的慘白無色,似乎想起爸爸暗示的哪件事,卻又強力的壓抑著自己,不敢多想。
「爸,我會盡力的。」
「恩。」秦博文點頭,補充了一句,「最近你沒事就別回家了,你媽媽的老毛病恐怕要犯了,你也知道她不想看到你,所以別再刺激她。」
就因為不想看到秦可馨,柏文遠這個女婿受傷了,秦夫人都沒來醫院探望,只能麻煩秦博文多跑幾次醫院。
秦可馨低著頭,等到爸爸離開了,一滴滴淚才墜落到地上。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怪不得媽媽最近露面的次數更少,原來是日子到了。
其實不止爸爸媽媽,每當那個日子來臨的時候,她同樣不好過。
白天的時候,秦可馨盡心的陪在柏文遠的病床前,即使再無聊,也不敢離開半分,可卻總是繃著臉,連笑容都有點勉強。
晚上回到家,安頓好女兒,就是一夜睜著眼到天亮。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日子越來越近,她就越來越平靜不下來?
這件事都過去了多少年了,她也該走出來了。
這一天,秦可馨早早的起床,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素著一張臉,即使臉色看著不太好,也沒有化妝。
將笑笑送到幼兒園之後,就開車前往陵園。
踏著石階,懷抱著百合,默默的走上這條不知道走過多少遍的山路。
每次來這里,她的心就特別沉重,針扎一般的尖銳刺骨,這里躺著和她最親密,最心有靈犀的女孩,那就是她的雙胞胎姐姐。
陵園里很安靜,即使下著小雨,也還是能看到在那山上的墓碑前,站立著一對夫妻,毫不躲避這惡劣天氣,蹲著身子撫模著墓碑上的照片,不一會兒就哭成淚人。
躲在樹後的秦可馨,也默默的流著淚,卻不敢肆意的哭出聲。
在這里,她是不受歡迎的,她連在姐姐的祭日里,給姐姐送上一束花的機會都被剝奪,只因為爸爸媽媽不想看到她來打擾姐姐。
是的,同樣是女兒,甚至是長著同一張臉,她就是個不受待見的存在。
過了好幾個小時,她才看到爸爸攙扶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媽媽走下石階,雨後石階很滑,兩個完全沒了主心骨一樣的夫婦踉蹌著走下來,秦可馨好擔心他們會摔倒。
眼看著他們上了車,秦可馨才幽幽的走出來,緊了緊手中的百合,轉身想要走上山,去看看好久不見的姐姐。
姐姐,對不起,我們真的好久沒見了。
……
「停車!」一聲咆哮從已經開動的車里傳來。
緊接著,就听到 的高跟鞋急急的奔跑上來,一把拉住正要往山上走的秦可馨。
「你怎麼在這里?」是秦夫人,秦可馨的媽媽。
秦可馨卻糾結著一張臉,不敢迎上媽媽有些陰鷙的目光。
「你說啊,你為什麼在這里?不是不讓你再來禍害你姐姐嘛,她都死了,你還要跟她爭嗎?你真是好狠的心……」
秦夫人有些癲狂,死死掐住秦可馨的肩膀,仿佛要活吞了她一樣。
最後,還是秦博文拉開了妻子,卻也同樣向她射來最憎惡的目光。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來刺激你媽媽嗎?你是個傻子嗎?听不懂人話?你已經害死了你姐姐,你媽媽心髒不好,也差點被你害死,你還想怎麼樣?我秦博文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女兒,你趕緊回去,不要再來打擾你姐姐!」
秦博文的暴跳如雷,讓她痛心疾首。
搖搖晃晃的走下山,腳下一個不穩,磕破了膝蓋手肘,好疼,她卻笑得眼淚泛濫。
她已經被人厭惡到這種程度,而且這人還是她的親生父母,她該是什麼反應?
從來都是這樣,她從來都是個不受歡迎的存在。
可馨,克星,她父母曾經這樣說過她。
如果不是跟姐姐長著同樣的面孔,她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秦博文撿來的。
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這樣的父母和家庭,她真的隱忍到了極點。
祁夜告訴過她,哭不能解決問題,女孩對著心疼她的人哭,那是撒嬌,對著厭惡她的人哭,只會得到別人的鄙視和奚落。
所以盡管她是這樣一副軟弱可欺的性子,卻很少在父母面前哭。
可她每次面對父母時,總會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繃不住。
回到車內,被細雨淋濕了,她也顧不得擦拭,只是顫抖著手,翻開包包里的小盒子,拿出里面的小指環,雙手捧著這個已經有些變形的指環,淚流滿面。
「丫頭,你是我愛的人,自然就是最幸運最值得珍惜的女孩,你不需要和別人比,你不是克星,也不是沒人要的可憐蟲,你比誰都好,都要善良,都美,是那些人眼楮瞎了……」
這是她最愛的祁夜很認真很心疼的對她說的話。
當時,她如同現在這般,淚水瞬間決堤。
她知道,這不是哄人的,這是祁夜的真心話。
祁夜為了她,跟人打架,不許那些囂張的紈褲子弟靠近她,他說她是他的人。
祁夜為了她,日以繼夜的工作,只為了給她買一架鋼琴,他說她的手適合彈鋼琴,而她只彈給他听。
祁夜也曾為了她,差點想要教訓她的父母,只因為她爸爸將她鎖在家里,讓她高燒了三天三夜,見到祁夜的時候,胡話連篇,祁夜當時想殺人,他說這樣的人不配做她的父母,她不需要為別人的錯誤買單。
她是秦博文的女兒,在秦家長大,這麼多年早已被打壓的過于敏感,自卑,甚至有點自閉。
她以為,不受父母的疼愛,或許真的是她不可愛,不聰明,不配被人疼。
可祁夜懂她的好,疼著她,沖著他,護著她,為她擋住一切挫折,卻給予她最溫暖的庇護和疼愛。
如果沒有那些意外,她這輩子會只認定了祁夜,也會如祁夜期盼的那樣,活的更自信,更積極,甚至更自我。
「祁夜,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按照你的期盼,一步步走過來了,可為什麼到今天,我還是沒法做到真正的放下,他們為什麼這樣討厭我?」
對著那顆被當成戒指,來向她許下最美承諾的指環,她低低的質問著,卻不指望听到任何回答。
……
幾近凌晨,一個身穿性感禮服的艷麗女人跨步坐進車里,揚長而去。
第一站,她來到了酒吧,這里的氛圍high到爆,尤其對她的胃口。
但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點了瓶紅酒,靜靜的觀察著眾人的癲狂姿態,仿佛也受到了傳染一樣,越喝越起勁。
喝下半瓶酒後,她放下酒杯,去上洗手間,誰曾想,被人攔住了去路,頓時全場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為什麼?因為攔住她的人,是這酒吧男dancer,實打實的帥哥,正對她做出邀請的動作,周圍的人十分配合的慫恿她。
她慵懶的挑著眉,對舞者綻放出最魅惑的笑容,搭上他的手,反拉著有些微愣的舞者,走上了舞台。
整個舞台充斥著激昂的電子樂,舞池里的人貼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全都注視著舞台上正貼身跳著熱舞的男女身上。
舞台上的女人,熱情,妖嬈,性感,有別于她剛出現時的低調,此刻就像一個發光源一樣,活色生香的讓人欲罷不能,不但引得男舞伴隨著節奏放肆的舞動,露出自己古銅色的胸膛,更加讓台下的看客為她著迷。
四周的看客開始不斷的尖叫,也隨著節奏和這股熱情在扭動身體。
一曲跳完,她不顧男舞伴的再次邀請,大汗淋灕的跳下台,越過眾人,走向酒吧另一頭。
開玩笑,她本來就是要去衛生間,已經給了面子high了一場,還要被纏住,她還怎麼解決生理問題。
可當她走出衛生間時,門外等候的人,讓她秀氣的眉緊緊的蹙在一起。
「想干什麼?」堵在這兒,準沒好事,所以她語氣不善。
對方只是嘿嘿的笑,卻讓她很毛骨悚然。
「噓——」眾多high到爆的男女青年,口哨不斷,熱情的吼叫著,似乎在鼓勵這個男人繼續大膽的動作。
mars擠過擁擠的人群,想著ken那家伙找的這麼喧雜的地方,就覺得不靠譜。
「美女,再來一個!」
測過身,看到坐在一處半開式包廂里的ken,沖著他揮著手打招呼。
回首之間,笑容卻在臉上頓時凝住。
這是一張妖艷兒魅惑的臉,更魅惑惹火的是女人的身材和神態,不是一般的柔軟嫵媚,像是要將人的整個魂都勾走一樣。
就只這一眼,mars就能分辨出,這個女人是個尤物。
可這些與他無關,他直接擠過那些已經瘋狂的男人們,坐到ken的身旁。
「找我來什麼事?」
他端起一杯酒,輕抿著,眼神卻飄到熱鬧的舞台中央,意興闌珊的看著那台上熱情舞動的人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他抿著嘴,無心的笑著。
ken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有些倦怠的俊顏露出些許凝重,不久,他淡淡的說著︰「前不久,我去原來老程那里談合作,路過了西北工程那塊地,想著你在那里住過一段日子,就下去打听了一下,曾經撫養過你一陣子的老太太過世了,听說是在這個月初死在自己家里,那不正是你離開後不久嗎?」
mars觀賞舞蹈的眼神一窒,緊抿的嘴角顫抖了一下,努力壓下心里的那股蒼涼和悲傷,暗示著這件事與他無關。
「你想要說什麼?想問老太太是不是我弄死的?我會這麼無聊?」
「你別激動,我又沒說是你干的,只是這件事趕巧了,你離開的時候就沒發現那老太太有什麼不對勁嗎?據說這老太太平時什麼還不錯,這一下子走了實在太突然,我始終覺得她能在你危難的時候救了你,也算是有善心的人,老人家最後這樣著實讓人惋惜。」
ken只是無盡的感慨,最近他們倆都太忙,這幾天才抽空聚在一起,卻沒想到會聊到這件事,只能感慨世事無常。
「既然過去了,就不要再想,老人家歲數不小了,遲早也是會走的,有什麼好惋惜的。」
mars雖然不想再談,但心里的那股子悶氣一直縈繞不散,相當的憋氣。
「我去下洗手間。」
越坐越悶,連舞池里的熱情身影都不見了,mars的煩躁無處發泄,于是起身去洗手間放放水。
可就是那麼不湊巧,洗手間里也如此熱鬧,他該轉身,還是該視若無睹的繼續走進去呢?
他看到有位美女被堵在了洗手間的門口,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對她糾纏的緊,女人煩不勝煩的應付著,估計再逗下去,美女也會發飆的。
這樣的僵持局面,在美女看到mars的那一刻,有了改變。
她眼前一亮,滿是希翼。
他眼楮一垂,視若罔聞。
他並不好管閑事,況且今晚心情不好,更沒心思管這種事。
男女之間,本來就是那麼回事,況且他認出來了,這個美女就是剛才在舞台上熱舞的性感尤物,就這樣的姿態還拒男人于千里之外,就有點立牌坊的意思,更是可笑。
所以,他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不願再看這種做戲的劇情,坦然的走過他們身邊,那高大的男人見到他,倒是表情尷尬了幾秒鐘,像是有些忌諱,又像是懼怕,但是美色當前,他怎麼也不會放棄嘴邊的這塊肥肉。
剛才美人在台上,就撩的他火大,好不容易在這里堵住了她,還不來場露水姻緣,還等什麼?
女人的眼前黯淡下去,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她高估了自己,也錯估了別人的道德感,在這種地方,誰還會對男女糾纏另眼相看?
她從來只能靠自己,所以現在也不需要借別人的手逃離。
「帥哥,用強的就沒意思了,我喜歡你情我願,你如果對我溫柔點,我或許會更喜歡。」
她微張著勾人的唇,眼神無辜而柔媚,似乎不喜歡他太粗魯,但又不會強硬拒絕他一般,這麼明顯的配合已經讓男人喜出望外,血脈噴張。
他就說這世上沒有貞潔烈女嘛,只要舍得撒網,肯定會有魚上鉤。
「美人,你放心,只要你喜歡,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溫柔。」
急促的呼吸,迷離的雙眼,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一拍即合,男人緊貼著女人,正興奮的用手罩上女人的胸時,「砰」的一腳,毫不客氣的揣上了男人的襠部。
上一刻,還在迷情中的男人應聲倒下,捂住襠部,身體縮成了一團,頭頂著地板,癱軟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男人的要害,是最好的防衛攻擊目標,女人毫不客氣的踢出致命的一腳,使得地上的男人痛的腦子一片空白,冷汗就跟洗澡一樣刷的就濕透全身。
這時,衛生間的門開了,里面的男人看到這逆轉的一幕,先是詫異,然後則是玩味的看著地上的男人,絲毫不理會女人挑釁的神情,這女人可夠狠的!
女人也沒忘記這男人是怎麼見死不救的,可也看出這男人不好惹,她這口氣只能朝著地上的男人撒,正好給這個裝瞎子的男人一點教訓。
這麼想著,就朝著地上哀嚎的男人襠部又踩上重重的一腳,讓他徹底玩不了女人。
去nm的臭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她冷淡的臉,頓時很猙獰很嫌惡,丟給mars一個凌厲的眼神,翩然離去。
mars模著下巴走出來,這男人他也覺得活該,惹到嗆口小辣椒了,有意思。
然後,依然裝看不見,回到熱鬧的酒吧大廳。
當他再次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了依然坐在昏暗的角落喝著酒的女人,他忍俊不禁,這女人在傷了人之後,還能這樣淡定的喝著酒,真是夠味。
不知為何,包廂內的氣氛因為他的回歸,而變得有些凝滯。
他用眼神詢問著ken,結果對方示意他看向身後,他沒多留心,回頭看過去,眉頭微蹙。
這女人誰帶來的?
每個人都沖著他聳肩,他也懶得搭理,坐回位置上喝酒。
安靜榮見mars自斟自酌,完全當她空氣一般,小姐脾氣上來了。
「七少,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都多少天不理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女人最蠢的就是明知對方已經抽身了,她還追著死纏爛打,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位大小姐已經向mars的朋友打听了個遍,好多朋友被她騷擾的很無奈,才將他的消息告訴她,所以她才能上這兒堵人。
其實安靜榮頂著一張美艷的臉,和一個安家大小姐的頭餃,要多少人追捧都沒問題,可她就是跟mars耗上了,她認為只有這樣耀眼自信強大的男人才配的上自己,也配讓自己為他著迷,可她沒能力讓對方為她著迷,所以剃頭挑子一頭熱的買賣自然很辛苦。
mars被她糾纏的再狠,也從來沒有理睬過她,甚至連一句過分的話都沒對她說過,這並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他的刻薄和嘴毒也是出了名的,這樣對待安靜榮,只因為她什麼都不是,徹徹底底的無視她,這才讓她火大。
「安小姐,你別介意,mars沒什麼意思,最近我們忙得腳不沾地,哪兒有功夫想其他的,沒有照顧到你的情緒,也是抱歉。」
ken出面做和事老,實在是看著這氣氛太僵了,但他說的沒錯,最近他們倆將海外的業務轉向本市,費了不少勁,根本沒時間去花前月下,這位大小姐也太敏感了點。
可安靜榮雖然也花痴ken的這張臉,但他的性格不是她的菜,所以眼神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幽幽的盯著喝酒的沉默男人。
「啊我說大家都是出來玩的,就別再想些不愉快的,我們來玩游戲吧。」
不知是誰,為了活躍氣氛,開始提議玩游戲,玩的也是無聊的什麼真心話大冒險,在座的沒一個逃得過。
ken從一堆牌中選出十二張不同的牌,抽中紅心a的人要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而抽中大小鬼的人可以提問或者命令別人。
第一輪,抽中紅心a的是安靜榮,她的小臉上明顯的躍躍欲試的興奮,而另一對情侶則抽中了大小鬼。
安靜榮選了真心話,那對情侶則商量著問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mars?
這些人明顯在拱火,雖然有些畏懼mars的臉色,但還是很想八卦,ken對于又繞回來的話題,表示無奈,而當事人依然神游。
安靜榮羞答答的說︰因為他很man。
她喜歡強勢霸道有能力的男人,可是明顯人家不搭理她,所以說這位大小姐有點m傾向滴說,眾人難免會這樣暗搓搓的想。
她這樣意有所指的話,讓在座的人開始無節操的聯想,yy著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mars是如何很man的來表現他的真男人一面。
ken無語的扶額,無視掉這些無聊的人和窺探的眼神,這女人既花痴,又白痴,難怪mars鳥都不鳥她。
mars依然狀況外,若是他知道安靜榮又在耍白痴,肯定會讓她下不來台。
見當事人之一的他完全沒反應,其他人咳嗽兩聲,尷尬的繼續游戲。
這回,是由mars和ken抽到了大小鬼,而安靜榮依然倒霉的抽中了紅心a,但她這次選擇大冒險,只要mars讓她做任何事,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做。
mars坐在沙發上,笑著,高貴而優雅,那雙上揚的眼楮仿佛會勾人一樣,讓安靜榮看的無法自拔,但了解他的ken知道,他這一肚子壞水恐怕又要整人了,安靜榮自求多福吧。
只是,這次mars還牽扯進了另外一個人。
只見他手指上那處角落,說道︰「你去找那個女人,能讓她對你哭著求饒,就算你贏了。」
「mars你別玩過火了。」ken及時出聲制止,玩玩而已,扯上別人,鬧出事端沒必要。
「ken你不必勸我,這件事我做得來。」安靜榮不想讓mars失望, 蹬的踩著高跟鞋就走了過去。
走近了看,安靜榮才看清這個女人還有點姿色,可mars要她為難這個女人,必定是跟這個女人有仇的,說不定以前他們在一起過,想想這個,她就不可抑制的惱火,下手自然不會客氣。
角落里的女人喝的微醺,正自我放逐的時候,沒想到被人兜頭淋了一頭的酒水。
安靜榮是端著酒過來的,酒醉的女人嘴角抽搐了幾下,看外星人一樣的直視著安靜榮。
這女人沒毛病吧?她們倆有什麼冤仇嗎?
女人莞爾輕笑,抹去臉上的水,淡定的問道︰「小姐,我們認識嗎?能解釋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嗎?」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在這兒礙眼了,讓你知道知道,以後別上這兒來玩。」安靜榮拋下大家小姐的架子,將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雙手環胸,嘲諷的看著酒醉的女人,表情很是挑釁,像是將這個女人當成了假想的情敵一樣。
酒醉的女人怒極反笑,覺得今天真的遇上神經病了。
不過她腦子轉得快,能讓人這樣對她,想必是得罪了什麼人,對方派人來教訓她,難道是剛才那個被她踹的斷子絕孫的孬種?
她掃視了一圈,只看到左上角那個包廂里,各個伸長脖子看著她這邊,她明白了。
原來,她成了別人的賭注,可見人是有多無聊。
而且她好眼力的看到,剛才那個見死不救的臭男人,一臉興味的看著她,她敢篤定,這種神經病的舉動絕對是他的餿主意。
良好的教養告訴她,要忍耐,不能跟神經病一般見識。
「小姐,你今天腦子忘家里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是這里是花錢尋開心的地方,不是你大小姐的後花園,你沒資格沖我下命令,如果你再不滾出我的視線,我讓你今天比我還難看,你信不信?」
安靜榮被諷刺的當場炸毛,就在她揚起手,摑向對方的臉上時,酒醉的女人抬手抓住。
「住手,安小姐,別太過火。」ken隱含不悅的聲音傳來。
「好啦,今天就到這里,回來吧。」這回是mars,他也看夠了戲,決定散場了。
安靜榮覺得很沒面子,可又不想忤逆mars的話,正要收手的時候,她白女敕的巴掌臉上,被人大大的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干脆,響亮,將安靜榮都打懵了。
安靜榮還沒來得急收斂的表情立刻僵住了,等反應過來時,淚水猛地涌出,大小姐哪兒受過這樣的委屈,哭的是梨花帶雨。
可是沒人心疼她,打人的人正活動著自己的手腕,一臉的雲淡風輕。
「我不喜歡吃虧,但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我已經給了你面子,你潑我,我就當被瘋狗咬了,可你還得寸進尺的想打我,我再不還擊就是對不起我自己。」
安靜榮也是個慫貨,對方一強硬起來,她其實並不敢囂張。
淚眼婆娑的看著身後的包廂,指望著這件事的始作俑者mars能為她做主。
酒醉的女人看著那個無聊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突突的撞進她的視線,生生的激起她滿腔的怒火,卻懶得跟他嗦,高昂著下巴,倨傲的眼神射向他,神情放肆的挑釁蔑視。
不知道為什麼,mars見到這個女人即使頭發絲上依然滴著酒,這樣狼狽中還壓抑著怒火,他反而有些隱隱的快意,他就說這是個嗆口小辣椒,怎麼可能一直隱忍到底?
「沒什麼事啦,大家都散了吧。」
等著看他幫自己出氣的安靜榮,瞪大著眼楮,不敢置信,自己就這樣讓人百打了?
所有人反應過來,都來圓場,連哄帶騙的將安靜榮迎回了座位,這次大小姐可真是一敗涂地。
角落里,只留下女人和mars獨自對峙著。
「這樣好玩嗎?」女人咬著牙問著。
mars紅潤的臉頰,酒窩淺淺,十分大方的承認,「還不錯,起碼我爽到了。」
靠,她好不淑女的爆了句粗話,這個神經病。
她正想反擊,眼神瞥見酒吧另一頭,剛才被他踹的面部失調的男人,耷拉在哥們兒的身上,卻還領著人在舞池里到處轉悠,一看就是來尋仇了。
這時候還不走,她傻啊!
在mars等著接招的時候,這個女人撈起包包,一陣風一般的逃走了。
回頭看到那個倒霉的男人,他勾起唇角,似有若無的笑著,原來還知道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