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富盛歉意的看了呂志雄一眼,然後走過去訓斥道,「蘭澤,閉嘴,不許再說了」隨即有些尷尬的對顧墨說,「顧先生,請別往心里去,呂老,打攪了,我們先走了」
蘭澤站在那兒,沒有移動腳步,蘭溪看見剛才那一幕,也不敢再對顧墨說些什麼,伸手把蘭澤往外面拉去,「大哥,走了,爺爺生氣了,快點」
蘭澤隨著蘭溪走出去,可是視線還是落在司綿的身上,笑得溫柔,可是接下來的話卻把司綿的冷汗都給嚇出來了,「司綿,要是覺得他膩了可以來找我」
「大哥,你還說」蘭溪緊張不已,「二哥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蘭澤的表情僵住了一秒鐘,然後恢復正常,手瀟灑的搭在蘭溪的身上,不疾不徐的走出呂家大宅。
司綿想哭的心都有了,這人是水|軍,專門來黑她的嗎?還是她欠了他很多錢啊,此時此刻,司綿真的很想狂吐槽。
顧墨拉著她上樓,呂志雄卻開了口,「司綿」
她猛的回頭,心驚膽戰的,不會要興師問罪了吧,不關她的事啊。
呂志雄看見她一副見鬼的表情,微微皺眉,「能留下來跟我說說話嗎?」
听到他用詞這麼客氣,司綿傻眼了,愣愣的點點頭,想要走過去,但是手被顧墨抓著。
「我有那麼可怕嗎?」呂志雄不太高興的對顧墨說。
司綿推推他,「你先上去,快點」
顧墨不動。
「等下我就上來,你先上去休息」司綿再次耐心的重復。
顧墨緊緊的盯著她,手並沒放開,司綿假裝生氣的說,「能不能給我一點自由」
頓時,顧墨像是被熱開水燙到一般,驀地松開,司綿意識這男人會因為自己這句話而胡思亂想,沒等她再說什麼,他就轉身往樓上走去,司綿想跟她解釋,但是一想到老頭還等著自己,所以她走到沙發上坐下,心里有些坎坷,「外公」
呂志雄端起茶喝了一口,見她繃著神經,惴惴不安,他突然笑了一下。
司綿看到他笑了,不但沒放松神經,反而更加心驚肉跳了,視線怎麼也不敢迎上呂志雄的目光。
「你很怕我?」呂志雄問了一句。
司綿緩緩的搖搖頭,但是暗自在心里補充,不怕才怪。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她抬起頭快速掃了一眼,還沒看清楚就移開了,表情有些不自然,手心都有些汗濕了。
「呵呵」呂志雄又笑了,然後慢慢收斂,有些惆悵的說,「不止你怕我,別人也怕我,人人都怕我…」
司綿怔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年輕的時候就想樹立威嚴,所以不準任何人違背我的意思」呂志雄站起來走向窗戶,看著外面的天空說,「以前我不相信因果報應,現在我信了,原來高處真的不勝寒」
「外公」司綿小聲的喊了一聲。
「既然來了就在這兒多住幾天吧,家里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說著,呂志雄的眼里一片黯淡。
司綿從他的背影上看到了落寞和孤寂,這個曾經雄霸一方的老人此刻在後悔,但是與身居來的倔強脾氣卻又讓他說不出任何示軟的話,唯有繼續用面具包裹著自己。
見她沒有回答,呂志雄轉身看著她,「能答應外公嗎?」
司綿再次被震驚住了,老頭竟然用的是詢問句,而不是直接下命令,她是在做夢嗎?
呂志雄瞧著司綿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也難怪,之前他說話的確有些太過于嚴厲,把她給嚇到了。
司綿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輕輕的點點頭。
「那就好」呂志雄笑笑,隨即又皺眉,「顧墨那兒…」他脾氣隨自己,絕對不會留下。
司綿拍拍胸脯,「我會跟他說的」
呂志雄點點頭,雖然相處不久,但看得出來顧墨對她的依賴,以前他不覺得女子對產生這麼大的影響是好事,但是現在他卻覺得很欣慰,要不是她,或許這一輩子顧墨都不會來見自己,顧墨有多恨自己,他心里清楚。
「綿綿,蘭溪的事情你別在意,顧墨不會喜歡她的」
他的在開導自己嗎?司綿覺得她快暈了,這絕對是夢。
「至于蘭澤,你別管,交給顧墨去處理,我相信他自會有他的辦法」呂志雄抿唇頓了頓,「司綿,謝謝你」
司綿有些著急,手足無措,「外公,你別這樣說,我…真的有點怕…你還是對我凶一點吧」這樣她心里很沒底,坎坷不安的。
「呵呵,你這孩子」呂志雄有些無可奈何。
她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臉上有些窘迫,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外公,蘭溪蘭澤跟顧墨很早就認識了對不對?」
呂志雄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司綿冷汗直冒,不會踩到地雷了吧。
「在顧墨十歲的時候,我派人把他從學校綁架到了英國,試圖跟他談判,對,就是談判,雖然他才十多歲,但是他的心智已經成熟,最後可想而知,談判失敗了,不過我並沒有放他走,那個時候我固執的認為,一個十歲的孩子再固執終究只是一個孩子,耗耐心我有的是,可是我低估了他,整整一年的時間,不管我威逼利誘還是使用其他的手段,他都沒有點頭,最後被逼無奈,我讓人把他丟到了倫敦,不許任何一家公司用他,甚至他用錢去買都沒有人願意把東西買給他,所以他只能吃著別人扔掉的面包,晚上睡在水泥管子里,下著大雪,他身上也只有一件破爛看不出顏色的衣服,可是我萬萬沒有料到,即使到了這種地步,他依舊沒有向我求饒」
司綿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子,艱難的走在飄滿鵝毛大雪的街上,手腳通紅,可是表情卻有著不與年齡相符的冷峻,心驀地鈍鈍的疼痛起來,她鼓起勇氣說,「外公,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太過分了」
難怪顧墨那麼排斥老頭,要是這事落在她身上,她肯定也不會原諒老頭的,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使用這種極端的手段,太可惡了。
呂志雄仰起頭,眼里閃過一抹悔恨,「當時我滿腦子都是想讓他屈服,早就沒有顧及可不可以這樣做了,我綁他到英國的時候,蘭溪和蘭澤就是在那個時候跟顧墨認識的,因為小時候蘭澤身體不好,沒辦法陪蘭溪玩耍,所以蘭溪喜歡纏著顧墨,一天到晚跟在顧墨的身後打轉,可能是蘭澤覺得受到了打擊,所以做事一直都喜歡挑釁顧墨,噢,對了,蘭家還有一個小男孩,不過他太安靜了,所以我都有點記不清楚他的名字了」
司綿對上呂志雄的眼楮。
呂志雄嘆息的呼出一口氣,「司綿,我從來沒有看過顧墨像剛才那麼激動過,那怕當年我那麼對他,他始終都是冷靜淡漠的,所以請你好好對他,不要再讓他受到傷害」
司綿堅定的開口,「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包括外公你」
呂志雄點點頭,但眼里卻也隱藏著一份擔心,顧墨已經陷得太深了,要是那天司綿要是想要離開顧墨,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對他的傷害應該是加倍的吧,那麼那個時候顧墨應該會承受不住的崩潰吧,雖然他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萬一呢,到時候可怎麼辦?一想到這兒,連呂志雄的手指都微微顫了一下。
「快上去吧,他應該在等你」
「恩」司綿小跑的上去,她還要去哄一下那個男人,剛才不小心說錯話了。
推開臥室的門,他背對著門臨窗而戰,司綿從後面圈住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上好冷,一點溫度都沒有。
突然起來的溫度讓顧墨的身體僵硬了一秒鐘,然後保持姿勢不動。
司綿松開手想要去關窗戶,但是卻在松開的那一瞬間被顧墨猛的抓住手腕,她笑著說,「有點冷」
顧墨抿抿唇,自己把窗戶關掉,然後轉身想要抱她,但是她立刻閃開,他不悅。
「顧大叔,你身上也好冷啊,人家不想被凍感冒」司綿站在不遠處,調皮的笑笑,「所以不可以抱我」
顧墨凝視了幾秒鐘,然後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五分鐘出來,直接把她給撲倒了,司綿抬起手圈住他的背,笑米米的看著他,「顧大叔,你真可愛」
對于可愛這個評價,顧墨顯得十分不滿意,皺著眉頭,懲罰似的咬了她的唇瓣一下,司綿咯吱咯吱的笑,故意跟他唱反調,「就是很可愛…不過我很喜歡…唔唔唔」
他用行動來證明他對她的‘喜歡’。
……
次日司綿醒來,顧墨已經不在了,抓抓腦袋坐起來,整個人處于死機的狀態,腦袋一片漿糊,呆坐了好久她才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後走進浴室洗漱,收拾完下樓,听蘭姨說顧墨一大早就出去了。
「司綿」陽台上傳來老人清明的聲音。
她快速轉身,連忙走過去,「外外公」
呂志雄笑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