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頓時一僵,不敢再動,渾身繃成了一條直線。
他站在離她一步距離的地方,司綿垂下的眼眸看見他的手臂青筋凸起,手指握成了拳頭,司綿看出他在拼命壓抑自己,心一疼,快速抬起頭就看到他盯著自己的眼里閃過復雜的情緒,甚至在那團復雜的情緒之下還有拼命想要掩飾的惶恐和不安。
他在害怕,意識到這里,司綿鼻子有些酸酸的,淚眼滑了下來。
她的淚讓他一震,抬起手幫她擦拭,但是越擦越多,手指尖的溫度仿佛透過肌膚和血液,傳播到了心髒,他慢慢的收回手,撇開頭,「對不起,嚇到你了」
司綿捂著嘴巴,拼命的搖頭,為什麼要道歉,為什麼不繼續發泄下去,她寧願他狠狠的把一切不滿的情緒全部都發泄出來,也不要他這樣將所有的難受都憋在心里。
淚流淌得更加厲害了,哭得跟個孩子一樣,她不想哭的,但是偏偏卻止都止不住。
顧墨看見她這樣,心疼得厲害,仿佛被人剜心,走上前,輕輕的將她的腦袋按到懷里,什麼安慰的語言都沒有,只是手撫模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嗚嗚嗚…」司綿揪著他的衣服,完全就不能自已。
顧墨心里有些自責,為什麼他不能好好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為什麼要把她弄哭,如果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該多好。
「嗚嗚嗚嗚…」司綿哭得稀里嘩啦的。
听到她的哭聲,顧墨變得有些無措,想要試圖安慰,「綿綿…對不起…你別哭了好不好…我不該凶你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打我吧」
他越是這樣,司綿就越是想哭,她不要他道歉,是她錯了,是她不該不告訴他自己去見了蘭澤,該道歉的人是自己,不是他。
「顧大叔…對不起…」司綿已經哭到哽咽了,整個身體都在抽搐,「對…對不起…嗚嗚嗚嗚…」
顧墨不停的哄著,時不時的親親她的頭頂,「別哭了,別哭了」
司綿哭並不是因為他凶自己,而是因為原來自己做得並不夠好,所以才會讓他內心里藏著不安,自責排山倒海的襲來,將她全部淹沒。
平日里,他太由著自己*著自己,而她也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給予的一切,卻從來想過自己做的是否夠好。
她揪住他的衣服抬起頭,不停的抽泣,「顧大叔…對不起…嗚嗚嗚嗚…真的對不起…」
顧墨不想听到她這麼說,只要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俯身堵住了她的紅唇,嘗到了咸咸帶著苦澀的味道。
她沒有反抗,仰起頭主動回應他。
這個吻,他吻得很小心翼翼,也吻得很認真,手捧著她的腦袋,一點點的加深,薄唇將她臉頰上的淚一點點的吮|吸掉,不想看見她哭,更不想看到他因為自己哭,在他身邊,她只要盡情去笑就可以,其他所有煩躁的事情她都不需要操心。
司綿很動容,淚又打濕了睫毛,抬起手圈著他的腰身,全心全意的去回應著他的吻,只要他想要,她的一切都會無條件的奉獻給他,所以不要不安,不要恐慌,她這輩子只愛他一個。
他將她抱得很緊,仿佛想要將她嵌入身體里,而她亦緊緊的抱著他,內心的酸澀因為他的擁抱和吻漸漸有了緩解。
當他的唇微微離開她的時候,驀地將她橫抱起來,輕輕的將她壓在身上,又*的將她吻住。
那*,他將她狠狠的佔有,看著她在自己身上綻放,他才覺得內心的不安開始消散。
次日,司綿和顧墨都睡到了日上三竿,她窩在他的懷里,腳大喇喇的放在他的大腿上,陽光透露微窗戶投射進來,灑在她的眼皮上,司綿皺皺鼻子,伸腳踢踢他,示意他去把窗簾拉上。、
顧墨認命的起身,手臂一伸,將窗簾拉上,然後又回到*上將她抱在懷里。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司綿才迷迷糊糊的醒來,整個人都睡暈了,睜開眼楮就看見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眼神清醒,應該醒來很久了。
「不要看,好丑」她拉起被子蓋住腦袋,淚干涸之後,皮膚干干的,而且眼楮也是腫的。
顧墨勾唇笑了一下,將被子拉下來,用新生的胡渣磨蹭她的臉頰,司綿被刺得有點疼也有點癢,嬌嗔的捶著他的肩膀,「討厭」
司綿報復的抓住自己的一束頭發搔他的鼻子,弄得顧墨不停的揉鼻子,想打噴嚏似乎又打不出來,她笑起來,趴到他的胸膛上,看見他鎖骨上的咬痕,臉頰一紅,好像是她昨晚咬的。
顧墨把她的腦袋輕輕的按到自己的胸膛上,她乖乖的靠在那兒,听著他的心跳和呼吸聲,覺得此刻的一切都很美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腰腿酸疼得厲害,連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昨晚,他真的做得太過了。
每次事後,都是她受罪,他什麼事都沒有,越想越不服氣,報復性的咬了他一口。
「怎麼了?」看見她幽怨的小眼神,顧墨詢問,「很不舒服?」
司綿臉頰微紅,「沒事」
顧墨微微撐起身體,手往下探去,「我看看」
司綿緊急的抓住他的手,視線往其他地方看去,「不要」
「我看看有沒有把你弄傷」
「都跟你說不用了,我沒事」司綿惱羞成怒,瞪著了他一眼,顧墨看見她發窘的表情,忍不住笑笑,哄著說,「下次我輕點」
司綿捶打了他的胸膛幾下,他抓住放在唇邊吻了幾下,另外一只手指在她的腰背上流連,她察覺到了,聲音又羞又急,「顧墨」
顧墨只能無奈的收斂動作。
司綿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半了,天啦,怎麼這麼晚了,她想要蹦起來,但是無奈腰才挺起來就疼得她齜牙咧嘴的,「啊…疼」
顧墨這下子意識到真的玩得太過火了,眼里有著愧疚,伸手幫她揉捏,卻不想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呂青蘭站在門外,「顧墨,起來了嗎?冷楠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了」
司綿一陣窘迫,趕緊推推他,顧墨微微皺眉,顯然是把這事給搞忘了。
沒听到里面傳來回應,呂青蘭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顧墨,醒了嗎?」
「姨媽,醒了,醒了,我們馬上就出來」司綿應付著呂青蘭,然後把顧墨的衣服一股腦的扔給他,壓低聲音說,「快點」
門外,呂青蘭听到里面傳來動靜,忍不住笑笑。
顧墨換上衣褲就進去洗漱,然後邊整理衣服邊去開門,頭發還亂糟糟的,腳下沒有拖鞋,把門打開,他還在扣袖子的扣子,「我馬上就下去」
在呂青蘭的眼里,顧墨是顧家的長子,永遠都是處變不驚的,何曾看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時刻,想笑,但又怕他尷尬,所以唯有憋著,「恩」
顧墨轉頭看了一眼像鴕鳥一樣藏在被子的人,「姨媽,中午麻煩讓人把午飯送到房間來,綿綿有點不舒服」
「怎麼了?要不要讓羅伯醫生來看看」呂青蘭有些擔心。
顧墨努力表現出一本正經,「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听這話,再瞧瞧*尾扔的衣服,呂青蘭頓時就明白是什麼情況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司綿窩在被窩里,臉頰紅得可以滴血,這下子姨媽肯定會說年輕人不懂節制了。
「謝謝」顧墨看了看呂青蘭,然後轉身走進臥室。
呂青蘭也跟著走進去,房間的光線有些暗淡,司綿還沒穿衣服,根本就不敢起身,手緊緊的揪住被子,看見呂青蘭坐在*邊,她尷尬的打著招呼,「姨媽」
「中午想吃什麼,姨媽讓人給你做」
「都可以」司綿漲紅的臉上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顧墨絲毫不避嫌,俯身靠過去輕柔的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要不還是讓醫生看看吧」
司綿拼命的搖頭,臉更加紅了,良久才憋出幾個字,「我想上廁所」但是她沒穿衣服。
顧墨把衣服遞給她,司綿接過,躲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穿著,套上她便掀開被子沖進廁所,**都還沒遮住,她邊跑邊扯,實在是憋不住了。
兩分鐘後,司綿赤著腳從里面走出來,顧墨彎腰把拖鞋放在她的面前,然後伺候著她穿上,平日她都習慣顧墨這樣了,所以也沒忸怩,但是抬起頭當發現呂青蘭正盯著自己的時候,她骨碌碌的眼珠四處轉動,臉上的表情嬌羞可掬。
呂青蘭忍不住笑笑。
初次看到司綿的時候,只是覺得她很懂禮貌,眉宇間透著小聰明,但並未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不得不承認,司綿有她獨特的魅力,像散發著溫暖的小太陽,只有像這樣溫暖的人才能融化顧墨那顆心。
呂青蘭不得不佩服顧墨獨到的眼光。
顧墨很自然的起身,模模她的小腦袋,然後走進浴室,開始做最後的整理,打領帶、穿外套,印刻在鏡子里的男人,沒有了剛才的凌亂,他一身整齊挺拔,眼神清明而深邃。
步出浴室,他彎腰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看了看呂青蘭,然後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