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處隱隱帶了黑色,看來是中毒了。
好在任務圓滿完成,芸娘長吁了口氣。
唐初九卻是在嘆氣,看著筆下的將軍,還是畫不好。
抬起水眸看著古清辰,郁悶極了︰「為什麼就是畫不好?」
古清辰看著紙上的畫像︰「……」!!!真的畫得很難看。不要說畫出氣勢,就連容貌都沒畫出半點來琬!
以前,古清辰真的覺得生為男子,對于容顏無須在意。
可自從看了唐初九畫的無數個不堪入目丑到不忍目睹的自己後,突然就介意了起來。
真的希望初九能畫得……像一點藤。
默不作聲,大手包裹著小手,重新沾墨,起筆……
一柱香後,筆下將軍威武不凡。
古清辰看了看後,滿意了︰「唔,不早了,睡吧。」
唐初九輕掩著嘴,打了個呵欠,剛起身,就一頭往地上栽去。
古清辰小說,立即攬住了縴腰,這才避免了摔倒。
見著唐初九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古清辰大驚︰「初九,初九……」
唐初九無聲無息,已經沒了知覺。
古清辰趕緊打橫抱起,雙足一點,人已經出了房門,去得月尋歡門前。
連門都沒有敲,就直闖了直去。
此時,月尋歡好夢正濃鐵血抗戰918全文閱讀。
南長安嘆了口氣,時辰已過,初九是不會來了。
花枝招展的鐘無顏卻來了。
每隔段時間,鐘無顏都會過來。
南長安很是不喜鐘無顏,總覺得她看出了端倪,言語中諸多試探。
每每都讓南長安應付得頗為心力交瘁,就怕露出蛛絲馬跡,壞了大事。
鐘無顏似笑非笑的看著南長安,妖嬈如花的問到︰「在等唐初九?」
南長安正了神色,不語。
鐘無顏彎腰折了花中最紅的一朵,戴到了耳邊,問︰「可是人比花嬌?」
南長安冷著臉︰「在下失陪。」
鐘無顏一揚手,那原本怒放的花朵,立即零落成泥。
臉上妖媚的笑意卻是更濃了幾分︰「那唐初九我倒是真沒看出哪里好,值得你們一個一個如此神魂顛倒。」
南長安沉吟不語,眼眸低垂。
鐘無顏拍了拍手︰「我生平最見不得的是別人活得比我痛快,越美好的東西我越想毀去。」
說完,飛身而起,眨眼間,消失不見。
回到居處,鐘無顏去了地牢,牢中一女子衣著破爛的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長長的黑發披散下來,遮住了臉,也不知多久沒洗澡了,全身散發著陣陣惡臭,讓人聞之作嘔。
鐘無顏腳上用力踢了踢後,居高臨下的問︰「可還痛?」
地上那身影動了動,倦縮著跪了起來,低著頭答到︰「不痛了。」
鐘無顏用腳勾起那小巧的下巴,迫得她抬起頭來,黑發散落在耳旁,現出了容顏。
仔細看了許久後,鐘無顏才放開,撇嘴不屑到︰「長得也不過如此!」
話落,手一勾,抓出一面銅鏡,連同一本厚厚的冊子,擲于腳下︰「想要好好的活著,就給我一個字也不落的背下來。還有,收起你以前的嘴臉,莫要再有一絲一毫的神態,否則別怪我又把你扔回那毒窩去。」
說完冷‘哼’一聲後,鐘無顏走出了地牢。
許久之後,牢中的女子才動了身子,手指顫抖著拾起地上的銅鏡,看清鏡中人的臉後,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聲音里滿是悲憤和淒涼。
笑著笑著,眼中流出了大滴大滴的淚水︰「唐初九!唐初九!唐初九!……哈哈,哈哈……」唐初九此時正在夢中驚叫︰「十七,十七……」
本就淺眠的古清辰坐起身,抓住了唐初九胡亂揮舞的手,垂眸相看,不言,不語。
唐初九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又睡踏實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半下午了。
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
可唐初九卻還是感覺沒睡好,近來覺得睡覺是件辛苦事,每次醒來,都不好受。
古清辰不在屋子里,找去書房,也不在,特意去問了杜大嬸,才知道他留了話,回將軍府了,說是會晚些回來噬魂。
芸娘說世間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恩寵,情意在時,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你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即使錯了,也會笑著包容。可一旦當情意不在,那麼你不管做什麼,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是錯的,而且是不可饒恕的錯。
所以,女人最少要做到,要有退路,沒有了男人,依舊能活得精彩。
更何況,天下男人皆劣根性,如果你什麼都在他面前透明了,日子久了,他就會覺得你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時刻要在他面前保留一層神秘,保留一處他無法探知的地方,這樣才能恩寵長在。
所以當古清辰一片好意的提出,讓老軍醫來店里時,唐初九猶豫了。
只是,合心意的大夫,真的不好找。
其實說直白點,唐初九還是最屬意月尋歡。可惜,不管怎麼死纏爛打,他就是不為所動。
正因為此,唐初九苦惱無數。
南長安沉吟了會,說到︰「初九,店里可以有兩個大夫,一個長在店里坐堂,一個偶爾去一回就行了。」言下之意,月尋歡偶爾去一回就行了,而店里坐堂的大夫,以月尋歡做餌,何愁沒人,到時肯定想來的大夫不只一兩個。
唐初九如葫蘆灌頂,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要怎樣才能讓月尋歡偶爾去一兩回?
唐初九抱頭苦想,月尋歡那人如頑石般的,威逼利誘,對他都無用。
南長安想了想後,問到︰「月尋歡最喜歡什麼?」
這個,唐初九想都不用想,月尋歡最喜歡鑽研稀奇古怪的疑難雜癥。
南長安也沒法了︰「……」!!!
唐初九再次強烈的想念芸娘,要是她在就好了,一向她最有辦法,肯定能找到治住月尋歡的法子。
嘆了口氣後,決定不再愁眉苦坐,唐初九站起身來,說到︰「南長安,我彈琴給你听吧。」
南長安笑容滿面︰「好啊。」
翻牆回了院子那邊,唐初九坐于涼亭,靜了靜神後,食指挑琴,泉水叮當。
許久不彈,手法有些生疏了,彈得不是很順。
彈完後,問南長安到︰「怎麼樣?」
隔壁的南長安,好一會後,才答了兩字︰「尚可。」
唐初九兩眼彎彎,就說彈琴,還是得找南長安听,其它人都是避如蛇蠍,笑言︰「我再彈一遍給你听。」
南長安沒了語言︰「……」其實很想說,初九,不彈一遍,也是可以的。
《高山流水》連彈三遍,唐初九才覺得順了。由衷的感嘆,芸娘說的果真沒錯,得持之以恆才行,否則不進則退。看了看天色,說到︰「南長安,我先走了。」
唐初九走後,南長安忍不住揉了揉耳朵,現在還是一片金戈鐵馬之聲,頗為難受。
舉壺,把那剩下的半壺竹味青全都飲盡,才感覺略微好受了些。
不過,肚子里還是火燒火燒的。
那辣味,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