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雖然霍家是門好親事,可是……真的不想被毀容。愛睍蓴璩
對此局面,霍家大怒。
霍老爺修書一封遣責杜老爺教女無方,態度堅決的要杜家就此事給個交代。
杜家老爺對她又是一頓毒打,一鞭一鞭抽得後背血肉模糊,她去霍家登門賠罪認錯,並且保證下不為例。
可她就是倔得跟牛一樣,不管杜老爺的鞭子怎麼抽,就是不同意!!輅!
因此被罰跪,杜老爺氣急敗壞,當眾放言︰「孽女,什麼時候認錯了,什麼時候起來,什麼時候有東西吃。」
而且為了給胡家最主要是給霍家交代,特意讓她跪在了杜府大門前。
她抿著嘴,直挺挺的跪著,就是不去霍府做‘下不為例’的保證孳。
日出又日落,晴天又陰天,打雷又下雨,一天又一天,可她就是不松口。
就在那里跪著。
此事,再次轟動了雲城,茶余飯後,一傳十,十傳百,全是杜家庶小姐為霍家兒郎著魔。
一天到晚,杜府門前開始絡繹不絕。甚至很多臨近的貴公子小姐,特意趕著馬車過來一睹芳容。
大家都去看熱鬧,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都覺得這杜家庶小姐不知羞恥!
蕭東陽特意過來︰「霍兄,走,請你喝酒去。」
到了酒樓的二樓,蕭東陽為了看好戲,花大價錢要了東面臨窗的位置。
據說這個原本生意一般的酒樓,因著杜家庶小姐的這一跪,一時生意興隆。
因此,這個東面臨窗的位置,可是下了血本才有位。
只消往窗外一眼,就能看到杜府的大門。
門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但個個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從此路過,十有八•九是為了看好戲。
蕭東陽居高臨下笑得別有深意︰「霍兄,雲城現在最熱門的人物你知道是誰嗎?」
皺起了眉,沒個好臉色。胡家小姐的那場被逼,想都不用想肯定掀起了雲城大街小巷的滔天大浪。
蕭東陽笑︰「呶,你仔細看看杜府大門,有誰跪在那里?」
凝神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她跪在地上。
到此時,才得知她已經被罰跪了三天三夜。
蕭東陽從桌上拿了顆咸水花生,彈指而出,準確無誤的打在那個跪著的人身上,看得很清楚她身子晃了晃。
待蕭東陽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著再要往碟子里拿花生時,制止了他。
蕭東陽一臉不理解︰「霍兄,你不是很反感她麼?怎的憐香惜玉了?」
不是英雄救美,而是覺得這等行徑,不是君子所為。
反感她確實沒錯,因為她死纏爛打,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真的很頭痛。
不管怎麼拒絕她,還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這樣輕浮的女子,是真的入不了眼。
之所以說她輕浮,是因為她那樁和百里辰的婚事……她因著和府里小廝有私情,而被未婚夫百里辰退婚了。
一般的女子,此等丑事被曝光,估計早就羞得無臉出來見人了。
可她卻不,甚至還大搖大擺的出入青樓。
因此,是真的看不上她,霍家的當家主母,即使沒有門當戶對的出身,但最起碼閨名清譽是要有的。
對她的緊追不放反感雖反感,可最起碼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拿花生打她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為!
眯著星眸看她跪在杜府門前的身影,希望她能醒悟過來……真不是良配!做不了她的良人。
夜里傾盆大雨下了一宿,第二天還是下個不停。
到得第三天時,終于停了,蕭東陽興致勃勃的拉著再次去了那家酒樓。
沒想到她還跪在大門前。
一向玩世不恭的蕭東陽見了,難得沒有再笑話她,難得搖頭嘆一聲︰「女中豪杰啊,此等毅力和堅持己見威武不屈,若身為男兒身,定能傲視群雄有番大作為。」
看著她**的身子,有些皺眉。現在已經跪了六天六夜了,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
真不明白,二人說話的次數加起來連手指都數得清,她為什麼如此執著?
根本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也沒有給過她任何的溫言細語,她執念怎麼會這樣深?
蕭東陽模著下巴,過了一會後說到︰「待我去會會她。霍兄,一起去麼?」
當然不!!
此時若現身,還不知道惹出多少閑話來。
站在窗前,看著蕭東陽走到她跟前,因著距離太遠,听不清說了什麼。
半刻鐘後,蕭東陽回來,眼神怪怪的,口無遮攔了一句︰「霍兄,我看你還是從了她吧。」
立即黑了臉,說的什麼胡話!
蕭東陽倒了一杯茶水,喝完之後說到︰「她已經跪了六天六夜,而且是滴水未進,全身滾燙燒得可以煎雞蛋了。卻堅定不移‘哪家小姐要敢嫁給你,就敢毀其容!’霍兄,以此看來她對你是誓在必得啊……」
默不作聲的起身回了府去,半夜時分又下起了雨,被吵醒時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早飯剛剛吃過,蕭東陽就帶來了最新消息,說她高燒到人事不醒已經倒在杜家大門前兩個時辰,可杜老爺卻硬是狠心,不許人管她,任她自生自滅!
「霍兄,好歹她是為你著魔,你就給她請個大夫唄。」
冷著臉抬眼看他︰「你不是很討厭她的麼?」
蕭東陽一本正經︰「她惡名遠揚,又不知羞的想高攀你,以前確實不喜。可是她硬挺著跪了七天七夜,這種血性和毅力,吾等佩服,另眼相看。」
無言以對,不想理這輕易變節之人。
在蕭東陽不滿的批判為‘鐵石心腸’中,去了霍家的軍事重地。
在不停的創新和完善各種兵器中,根本就不知時間飛逝。
再出來時,已經是三個月後了。
路過玉樹齋,剛好餓了,去里面吃飯。
沒想到會看見她,瘦了整整一大圈,臉色蒼白,但臉上笑意盈盈不變,死性不改依舊︰「玉郎……」
瞬間沒了吃飯的胃口,丟下一角碎銀子走了。
蕭東陽卻八卦兮兮的熱情高漲的尋上了門來,伸出手張嘴就是︰「霍兄,還錢!」
誰曾欠他錢了?
蕭東陽振振有詞︰「杜芸娘昏迷不醒,是本公子去給她找的大夫!否則現在早就曝尸荒野了!這180兩銀子,可是看病和抓藥的錢。她是為了你才受罰的,這錢理應你出!」
什麼歪理!!!
蕭東陽嘆了口氣︰「霍兄,其實我覺得那杜芸娘吧,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她身子一好了,就又去了玉樹齋干工,我問她為什麼去那累死累活?」
「她一本正經的回答我說,是因為上次你生辰欠掌櫃的錢還沒有還清楚。」
「你也知道她身手不錯,完全可以耍賴一走了之不還,或者做那梁上君子劫富濟貧來還,可她卻心甘情願做足半年的工,只因為那是給你過生辰的飯錢,她不願意被人說閑話,想要這飯錢干干淨淨,來得堂堂正正。」
「看來她把霍兄還真是放進了心尖上……」
「我說霍兄,你還是從了杜芸娘吧,長得雖不是頂美,可好歹也有幾分姿色。」
「名聲雖然差了點,可她對你一片真心。」
「雖然是不受寵的庶小姐,可出身杜府……」
「做不了霍家主母,做小妾還是沒問題的,反正霍兄養得起,置辦一處院子就是了。」
那時只覺得這提議荒唐至極。
對于她的一片真心,只覺無福消受!
所以,一如既往的視她如洪水猛獸。
甚至在得知杜老爺想把她嫁給別人做填房時,也是贊同的。
隱隱覺得這樣也好,她嫁人了就能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