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惹將軍 321.番外︰ 終見良人

作者 ︰ 半歡半愛

芸娘笑了笑,把畫像遞了過去。

看著畫像上栩栩如生的白芙蓉,賀連城輕嘆一聲,到底是讓她無辜送了性命。

看著賀連城,芸娘幾次咬了咬紅唇,遲疑許久後,終是說到︰「芙蓉的贖身錢給到賀府沒有?」

賀連城幽黑得深不見底的眸子瞅著芸娘,問到︰「怎麼了?腴」

芸娘干脆一口氣說到︰「芙蓉的祖母和幼弟,是她唯一的親人,祖孫倆又老的老,小的小,要是能得到那筆贖金,就能安然度日。」

听得如此說,賀連城有些動容,芙蓉因著才藝雙絕,又連續幾年都是風月樓花魁,當初贖身時那老鴇故意抬高價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原本以為芸娘問起,是她想要討回那筆錢,沒想到她的意願竟然是給那祖孫倆。

賀連城慎重認真的說到︰「我會安頓好的。」

得到承諾,芸娘松了口氣,這樣芙蓉的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賀連城掃了幾眼桌上的點心以及茶水,星眸一轉後,把畫像卷好,站起身來︰「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那高大的背影遠去,芸娘暗自嘀咕,走得是不是太快了點?後面又沒有惡鬼猛獸在追。

一會後,芸娘頓悟了,只恨自己走得太慢!

那該殺的賀連城,叫了那上好的茶水,走時卻沒結帳!!!

芸娘傻眼了。

身上總共才一兩來銀子,連一杯茶的價錢都不夠!

賀連城肯定是故意的!

真想剁了他!

賀連城確實是故意的,因為他猛然想起曾經芸娘為了請霍玉狼吃一頓飯,在玉樹齋做了幾個月的苦力還債。

覺得摧心肝,意難平。

因此,特意陷害了芸娘。

氣得芸娘只剁腳,可是掌櫃的在對吃霸王餐的人一向都不客氣。

若沒有兄妹兩,芸娘要月兌身挺容易。

可如今……

仰天長嘆一聲,芸娘同掌櫃的商量著以工錢抵茶錢。

掌櫃的最後同意了。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剛才同芸娘一起喝茶的人,他識得,是賀家的大公子。

如今,賀家可是由他一手掌管,他又特意叫了雅間,同這公子一起在房中一個來時辰後才離去。

不管如何,這表明賀大公子同此人是識得的。

因此,一切小心翼翼些總沒錯。

芸娘留在茶樓,帶著兄妹倆做苦力。

原本是只要如意如花在一旁等著,可是兩個小家伙坐不住,幫著芸娘一起去收拾客官吃剩的東西。

兄妹倆長得乖巧可人,討了些客官的歡心,笑眯眯的給他們賞錢。

可把兩個小家伙高興壞了,更加笑得兩眼彎彎,愈加討喜。

芸娘也樂了。

賀連城暗中讓人探得茶樓的消息,得知芸娘真的在做苦力抵債時,星眸里全是笑意。

等得日薄西山時,芸娘才帶著如意如花回去。

兩個小家伙口袋里滿滿的都是銅板。

如花數不清,如意到底是年長兩歲,數得歡暢極了。

兩眼亮晶晶的︰「雲大哥,我和妹妹賺好多錢,哥哥回來肯定會很高興。」

鐘良辰回來,十分的生氣!

如意罰跪,如花嚇得話都不敢說,只默默的抹眼淚。

芸娘有些蒙,怎麼會這樣?

「鐘大哥,一切都是我的錯,你……」

鐘良辰板著俊臉︰「雲弟,這不關你的事,你先去休息吧。」

擺明了不讓求情。

芸娘只能干著急。

想了想後,去了老夫人床前,想讓她給說說好話。

老夫人只說到︰「良辰他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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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這夜,鐘良辰沒有睡,點燈看了一夜的書。

如意見芸娘悶悶不樂,說到︰「雲大哥,沒事的,我做錯事了,就該受罰。」

芸娘皺著眉,問到︰「你哥罰你什麼?」

如意落地有聲︰「哥哥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芸娘愣住,怎麼都沒有想到是因為這個受罰。

沒想到鐘良辰如此傲骨和氣節。

再聯想到鐘良辰對如意的教導,以及他自己的聰慧,隱隱覺得鐘家不是普通人家。

莫非是落敗了的大家族?

可是雲城沒听說過有姓鐘的大家啊。

芸娘安頓好後,又去了茶樓干苦力。

不過,特意有早些收工,買了張床回去。

對鐘良辰的解釋是,實在不習慣同人一起睡,睡不好。

鐘良辰沒有說什麼,看得出來他心事重重。

芸娘也不多問。

在茶樓干活,經常能听到人說三道四。

比如說,對于杜家花轎被劫後,庶小姐芸娘一直下落不明。

大家就做了許多津津樂道的猜測。

有一種最離譜的說,芸娘早就同人私奔了。

也有最膽顫心驚的說法︰那杜芸娘不是一直糾纏霍家郎麼,定是惹來禍事,被殺人埋尸了。

更有一種纏綿悱惻的說法︰那杜芸娘早先說親許了賀家,也許是賀大公子念及舊情,把她金屋藏嬌了。

……

當事人芸娘听了,撇著嘴直翻白眼。

事實上,杜家庶小姐是被人坑了!

坑在這里給你們端茶倒水呢!

想到賀連城,芸娘就咬牙切齒的直上火。

賀連城心情極好,不過那茶樓再也沒去過一回。

可以肯定,要是去的話,芸娘定不讓好過。

她的身手,可是曉得的。

倒是沒想到,芸娘還真老老實實的在茶樓干了一個月的苦力。

其實能支撐著芸娘干下來的最大動力,那就是在茶樓里經常能听人說起霍玉狼。

茶樓里的小道消息最是靈通。

霍玉狼要回來了。

霍家有意給他說親事。

听說好人家的女子,都瞄上了霍家郎。

芸娘越听,眉頭皺得越緊。

干完最後一天的活,從茶樓出去時,和春風滿面的賀連城撞了個滿懷。

賀連城是算準了日子過來的。

芸娘看著罪魁禍首,眼都紅了。

賀連城眉開眼笑︰「倒是巧,我剛從橋樁回來就見著你了。」

芸娘滿肚子怒火,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到︰「不是巧!是你那天叫的茶錢,讓老娘在這里干了一個月的工!」

賀連城一臉無辜,完全不知此事的模樣︰「啊?那天我沒結帳麼?真是對不住,對不住,這樣可好,我把茶錢給你。」

芸娘怒瞪了賀連城一眼,理直氣壯的伸手︰「拿來!」

賀連城別有用意的拿了一錠金子出來︰「你找得開麼?」

當然找不開!!!

有錢的果真是大爺!

賀連城風流倜儻的模樣,卻一臉誠懇︰「不如這樣,我們一起吃個飯,結帳後掌櫃的就能把錢找開了。」

芸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防備的說到︰「可以,但是得我點菜,還有你得結帳!」

賀連城含笑點頭同意。

芸娘為了以防萬一,只點了最普通的兩個菜。

就是怕再被他坑!

這頓飯,芸娘吃得提防萬分。

賀連城卻眉目含笑,吃得十分的規規

矩矩。

總之風平浪靜。

飯後,賀連城結了帳,掌櫃的找開後,把茶錢給了芸娘。

把錢收進懷里,芸娘這才落了心。

斜眼看了賀連城一眼,到底是氣不過,上前用力踢了他一腳。

要不是看在他曾經對自己施以援手的份上,非打他一頓出氣不可。

賀連城被踢得很痛,可是眼里的笑意卻藏也藏不住。

同芸娘識得這麼多年,唯有此刻,最相處得最開懷。

芸娘走出老遠後,見賀連城還抱著腳蹲在地上起不來,一時又怕自己沒輕沒重的,踢壞了他。

又返身回去,見賀連城痛得臉都白了,額頭上滿是汗水,一時嚇了一痛,問到︰「你怎麼了?」

賀連城伸出手,啞聲說到︰「扶我一下。」

芸娘沒做它想,扶住了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賀連城。

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芸娘身上,鼻息間聞著她身上的縷縷幽香,賀連城只覺得心滿意足。

不過,這痛卻也是真的。

芸娘扶著賀連城在一旁坐下,問到︰「有這麼痛麼?」

賀連城瞧了芸娘一眼,似罵卻滿是寵溺的味道︰「你好狠的心。」

說著,把褲子撩了起來,現出小腿上觸目驚心的傷疤來。

如今,那上面更是添了一圈黑紫的青腫,看起來更是慘不忍睹。

芸娘看著那猙獰的傷疤,這得傷得多重,才留下這樣恐怖的疤來啊︰「你怎麼傷成這樣?」

賀連城雲淡風輕︰「不是有跟你說過,流放在外時有遭到追殺麼,那次被人砍了一刀,深可見骨,險起再也走不了路。」

芸娘只覺得罪孽深重。

剛時偽造那紙休書時,只是不甘心,氣難平,只想著要對杜玉蘭以牙還牙,真的沒有想到會對賀連城帶來這樣大的危難。

很是過意不去。

去藥店買了瓶跌打藥膏回來,仔細給賀連城涂抹。

賀連城看著芸娘蹲在跟前,認真的上藥,一時心里柔得化成了水,只覺得天天被這樣踢也甘願。

看著芸娘的眼里,越來越盛滿柔情。

情濃得化不開。

芸娘卻沒有抬頭,因此也沒有看到。

把藥上好了後,才邊擰緊蓋子邊帶了些遲疑的問到︰「那休書你明知不是你寫的,為什麼不說出來?」

賀連城沉默了一會後,才說到︰「我知道是你寫的。」

芸娘大為意外,怎麼會?

賀連城解釋到︰「你把我囚在柴房時,我就知道了……」

聞言,芸娘一時百感交集,真心誠意的說到︰「賀連城,對不起。當時我並沒有考慮到你的立場,並沒有想那麼多。」

賀連城的心,在這一刻,成了蕩漾無邊。

只覺得以往受的那些痛苦,微不足道了。

這夜,芸娘在床上想著往事,輾轉反側,難眠。

賀連城卻一夜春夢,夢中懷里吐氣如蘭的女子,正是芸娘的臉。

在夢里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只覺得酣暢淋灕極了,疑是到了天堂。

半夜,賀連城一臉潮紅的醒來,泡了澡換上干淨的衣服後,再也沒了睡意。

恨不能現在就把芸娘擁到懷里,只是想到現在還沒有足夠贏的籌碼同杜家抗衡,才按耐住了心思。

站在窗前,低聲到︰「芸娘,等我。」

三日後,芸娘終于得了確切的消息,霍玉狼明天就會回府。

一時心喜若狂。

思前想後,才拿定了主意。

這日清早,鐘良辰前腳剛出門,芸娘後腳就跟上。

鐘良辰說到︰「雲弟,你不用送我。」

芸娘笑容滿面

︰「鐘大哥,我想跟你去霍府長長見識。」

鐘良辰直皺眉,看著芸娘不說話。

芸娘嘴里生出蓮花來︰「鐘大哥,你要養家也不容易,我總得為將來謀劃。」

鐘良辰沉吟了一會後,覺得芸娘說得有道理。

于是帶了芸娘卻見管事的。

芸娘早就想好了說辭︰「管事大人,是這樣的,我和鐘大哥雖不是親兄弟,但更勝親兄弟,我見鐘大哥應聘上了做帳房先生,我家又實在是窮得揭不開鍋了,所以小的就厚著臉皮跟著過來,總事大人你就讓小的留在府里做幫工吧,小的力大無窮,又能吃苦耐勞……」

鐘良辰︰「……」我們確實不是親兄弟!

芸娘拉了拉鐘良辰︰「鐘大哥,你給我說說好話呀……」

鐘良辰︰「……」要不是已經說過好話了,你以為你能見到管事大人?

見鐘良辰確實和芸娘認識,想了想到︰「你留下也行,正好廚房少個劈柴的。不過,這可是個力氣活,你吃得了這個苦麼?」

芸娘點頭不止︰「吃得了吃得了,小的就力氣最大了。」

「那行,你跟我來吧,現在去簽用工合約。」

芸娘大喜,看來是成了。

就這樣,芸娘如願以償的進了霍府。

歡天喜地的去了廚房,找劉大嬸報到,劉大嬸正忙著殺雞,見來了新人︰「來得正好,幫我殺**……」

芸娘生平沒有殺過雞,但劍用得好,于是手起刀落,滿籠子雞……雞頭落地!

劉大嬸只不過是一彎腰倒盆熱水的時間,再一轉身,見著滿地的死雞,滿頭黑線︰「你都殺了?」

如願進了霍府,芸娘心喜極了,笑得格外的歡快︰「是啊,都殺了,我做事很麻利的。」

劉大嬸一臉鐵青︰「可我只要殺一只!」

芸娘臉上的笑容碎成了千千萬萬遍︰「啊?」

劉大嬸深吸了一口氣,再深吸了一口氣,忍無可忍,河東獅吼︰「扣你工錢!」

芸娘︰「……」一,二,三……二十一只雞,是要扣多少啊?

劉大嬸橫眉豎眼︰「傻站著干什麼,還不過來拔毛!」

拔雞毛……芸娘拔得兩眼直冒金眼!是來找霍郎日久生情的,不是來拔雞毛的,這兩者相差得也太遠了點!

劉大嬸甚不滿意︰「這耳朵邊,還有雞上的毛也都要拔干淨了……」

兩個時辰下來,芸娘恨死了雞!這輩子都不想吃雞肉了。

好不容易終于拔完了,劉大嬸讓芸娘把雞毛去挖個洞埋了。

芸娘拿著一筐雞毛,熟門熟路的模去了院子,果然,霍玉郎又在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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